龙突骑支咆哮挥刀,盾牌挡住安西兵一枪,身子后退了一步。
“坚持住!西胡处般啜的兵马,明天就到!”
弯刀斩出,龙突骑支像是一只负伤的野兽般嗥叫。
坦白说,一看龙突骑支就不是常年上战场的人,弯刀这种武器,配合战马的冲锋,确实很犀利,可步战就呵呵了。
然而,焉耆兵都心知肚明,别说处般啜是明天到,就是中午到都没用了。
焉耆这点人马,虽说与安西兵数量相当,可战斗力差得太远了。
一汉战五胡,在此刻得到了完美体现。
城门已经被打开,安西兵迅速冲上了城头,一伙伙结阵迎敌,木枪如林,杀伤力惊人。
都说大康的战刀如何犀利,事实上,真正建功立业的武器里,枪占的权重最大。
龙突骑支看着身边的护卫接二连三地倒下,终于崩溃了,弃刀,伏地大哭,大约是感觉愧对先祖。
佛祖,也同样抛弃了他,让他与麹文泰同样待遇,也算是不偏不倚了。
被绑缚着下了城头,龙突骑支愕然看到,大佛寺上千僧众,规规矩矩地盘坐在路边,向安西兵表示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图。
我到底吃了什么迷魂汤,非得全力供奉寺庙哦。
“搜刮王宫所有财物,粮草全部收走。”
至于焉耆如何维持,郭恪表示,关我屁事!
“父亲,为什么不顺势把焉耆纳入版图?”郭待诏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颇为不解。
当武将的,难道不是以开疆拓土为己任吗?
都已经到嘴里的肉了,还能吐出去?
郭恪微微摇头:“大道理没错,可与现实冲突的时候,就要有取舍。西域实在太大了啊!凭我安西一军,守庭州、伊州、西州已经捉襟见肘,再扩到焉耆来,兵力不足,怎么守?”
“一击得手,飘然远遁,才是我安西的战法,想要再开疆拓土,扩军吧!”
安西都护府一举扬名,俘龙突骑支,缴获金银无数,唯独没有缴获人口。
跟中原不一样,这里的沙漠太大,土地的物产有限,要不是依靠丝绸之路,还没有如今的富庶样呢。
但是,即便富庶了,能供养的人口依旧有限,这是地域特色。
所以,如麹文泰一般掳一千多人没有问题,掳整个焉耆三万多人,那是想不开,不过日子了。
然而,康世基对此并不太满意。
打下的地盘随手弃了,败家子啊!
房艾倒是为郭恪开脱了:“安西都护府只有一军,要护庭州、伊州、西州,还要保有一定数量的机动人马,纳焉耆确实弊大于利。”
康世基吐了口大气:“朕当然知道这道理,可心头就是有点堵。”
想他天元皇帝,看中哪里不是直接吃了?
房艾表示,与焉耆相比,他更看重牛心堆。
“诺曷钵已经同意以牛心堆为聘礼,新任鄯州都督郑广已经着手接收。”康世基表示理解。
长安与安西都护府,就通过陇右道连接,狭长的河西走廊就成了至关重要的咽喉。
假以时日,还是必须将吐浑纳入版图,否则房艾说的危机一旦出现,辛辛苦苦争来的西域,就有可能为他人作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