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海看着两人的囧态，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看施主你是忘了，忘了我们只过来凑处热闹而已。”
回过神来的陈长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认真说道：“说的也是，我们再喝上二道茶便撒吧，去找我那师傅，这下雪天跟他喝上二杯倒是一件美事。”
“此话不错，下雪天煮上一壶酒，也是一件美事！”空海看着陈长生微笑着回道。
小舞白了一眼陈长生，那意思是说我还没玩够呢。
见小舞用嫌弃的眼光看着自己，陈长生嘿嘿一笑：“也不是这么着急，既然你喜欢那就再坐一会，我跟大和尚再煮一道茶。”
空海看着陈长生跟小舞的表情，不由得淡淡地笑了起来。。
小舞闻言一笑：“那我们再看看，看京都中还有什么人，能写出什么样的诗。”
陈长生一楞，心想这小妞当真了。
空海低下头，心道这二人也太能折腾了。
正在三人觉得无兴趣时，前方客堂又响起一阵掌声。原来却是有人在上面表演书法笔墨，挥毫之下，惹得一帮观赏之人拍掌道好。
少倾，便有两人拿着写好的笔墨沿着回廊走动、
边走边叫道：“若是有看上喜欢的，尽管说来，价钱好商量，我们公子说卖了银钱，捐一半给大东寺的和尚。”
“他说的公子是帝国大将军的儿子陈笑云，也是京都里的才子。”空海轻声给陈长生和小舞解释道。
陈长生点点头，轻轻赞叹：“为寺院捐银钱，自是一件善事。”
小舞看了陈长生一眼，笑道：“话说我师傅可是书法大家，要不要我让师傅写一幅给你，然后你也拿来拍卖？”
陈长生一楞，拉着小舞的衣袖说道：“这大和尚也是书法大家，要不要让他写一幅去卖？”
空海瞪了陈长生一眼，无奈之下笑道：“我哪里是大家，只是平日里抄些经文，偶尔整理一些山海异事。”
陈长生一楞，看着他说道：“你若是写得不好，我也不会沉迷于你的书山这中了。”
空海看着他无奈地苦笑起来：“我说施主，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替我找麻烦事？”
“快快写一幅给我，我跟白猫都喜欢，一会拿去府上让她瞧瞧，说不得能多给大和尚喝一壶酒。”
小舞拉着空海的手摇晃了起来，大有一副得不到就不放手的意思。
空海再叹了一口气，狠狠瞪了陈长生一眼。
回头看着小舞说：“说好了我只写一幅给你，往后莫要烦我。”
“行行就这一幅，以后我不烦你。”心急之下，小舞将桌上的火炉、茶具一干事物移动凉亭的栏杆上，又仔细擦干了桌上的茶渍。
这才抬起头，看着空海说：“要不要让小土匪去找笔墨？”
“那也不用，我自己就有。”空心道既然躲不过，便决定写一幅送给小舞。
手一抬，取出笔墨纸砚，拎着水壶往砚台里滴了些热水，然后将一张淡黄色的湖宣铺在了桌上。
小舞一见空海来真的，便乖巧地站在一旁替他研磨起墨来。
空海提起狼毫，低头沉吟了片刻，提笔写道：
看竹看花本国香，人声鸟瞬汉家新。
见君庭际小山色，还识君情不染尘。
……
只是挥手之间，一首诗句便跃然纸上，落款处却是：沙门空海。
只见这幅刚刚挥就的条幅温婉的笔意中却又透出一丝冷俊之意，让面前二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好！好！好！”陈长生一连说了三个好。“这幅字，可不许卖掉！”
小舞没有理会他，而是低着头，心里喜欢得不行，看着空海说道：“大和尚，我师傅说你都没有写过诗给他哦！”
空海一乐，盯着她说道：“你可不许把这幅字送给他，他已经有老婆了。”
小舞头一抬，笑道：“就给他们看看。”
空海没有理会二人的斗嘴，只顾将桌上的笔墨砚台收了起来。
……
“喂，那亭子里的小子，你吃也吃了，曲也听了，总应该有所表示吧？”客堂里的人喊叫起来。
“你俩莫不是混进来吃喝的闲人？”有不甘心的跟着起哄。
“有没有礼数呀，刚才那位公子可是为大东寺捐赠，我等可是出了不少银钱！”更有少女们大声呵斥道。
“莫小姐你不能不闻不问呀？”
“莫府主，你得给我们作主啊。”
……
看着面前的二人，空海苦笑道：“我们这个地方太招风了！”
小舞盯着陈长生，凝声说道：“这帮混蛋，想做什么？”
陈长生也感到无比的气愤，心烦之下，却只能轻声回道：“这些公子小姐可能觉得我们占了一个好位置，心有不甘，想要我们有所表示吧？”
正在此时，客堂里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小雨外面是怎么回事？你过去看看。？”
空海闻言一呆，回头看着陈长生苦笑了起来。
话没说完，只见一身着白裙的女人往凉亭里走来。
等到她走到凉亭，陈长生才仔细打量起来。只见来是年方二十四、五，柳眉朱唇，端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模样。
看着坐在凉亭中的三人，走进来这个叫小雨的女人跟空海见了礼，轻声说道：“没想到大师躲在这里，害得父亲跟小雨一顿好找。”
空海看着小雨点头笑道：“坐下喝杯茶吧。”说完将壶里的残茶倒了出来，换了一道新茶，又往小火炉里添了二块炭。
小雨叹了一口气，抬头往四周看去，挨着桌边坐下，笑着回道：“大师放心，待我一会去撕了她们的嘴巴。”
空海摇摇头，指着眼前的陈长生跟小舞说：“这二人一个是李一白的弟子，一个可算是我和尚收的徒弟。”
小雨闻言大吃一惊，捂着嘴巴问道：“就是飘花书局的李先生？”
空海点头笑道：“这小姑娘跟着他学了几个月。”
小雨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幽幽地说道；“真是瞎了她们的狗眼了。”
小舞一听，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我可不会写诗哦，我师傅才会。”
小雨一听咯咯地笑了起来。看着空海说道：“既然是大师在这里，可不能便宜了这帮混蛋，得想个法子治一治看们才行。”
陈长生一楞，也跟小舞一样摇摇头，笑道：“那个我只是跟大和尚学习经文的，更不会写诗了。”
陈长生的意思很明白，我怕麻烦。
空海看着他心里一乐，心想你不是有无数的绝活吗？怕什么？
看着小雨一脸期待的模样，空海不由笔道：“话说你当年可是花了千金买李一白的诗，现在那家伙的诗可是千金不卖了吧？”
小雨一听，点头笑道：“早知道当年就该多买几首了。”
空海点头微笑，反映着陈长生说：“我这弟子不会写诗，可是他拉的胡琴也是千金不换，若有人愿出三千金币捐给大东寺，我便让他抚上一曲，如何？”
莫小雨听完一呆，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半晌忘了说话。
小舞在边上轻轻捅了一下她，道：“赶紧给那帮人回话！”
莫小雨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凝聚了真气说道：“这里的野小子说，若有人愿出三千金币捐给大东寺，他便抚上一遍，否则就让你们闭上嘴巴！”
狠下心来的莫小雨尤嫌不够痛快，又添了一句。
话音刚落，整个花园里“轰！”的一声音炸开了。
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琴曲竟值三千枚金币？
又会有哪个傻瓜愿意花三千金币只为听一首琴曲。
“这小子疯了！”
“没错，他想钱想疯了！”
“别乱说话，那可是莫小姐，这里的大小姐。”
“也是哦，莫小姐可不会发疯的。”
“这下有好戏看了，都虽别乱动，排队坐好！”
刹那间，整个莫府花园里安静得如一汪湖水。
大家再不去怼凉亭中之人，毕竟人家说了，这钱可是捐给大东寺的，没钱就闭嘴，这话没毛病。
看着安静如斯的园子，莫小雨忍不住再出声首：“怎么了，都装哑巴了，刚才你们不是吼得挺欢的吗？”
这下满园子里的人再也坐不住了，只见客堂里的公子小姐纷纷叫道：“既是为了大东寺，我愿意出三百金币，我就想看看怎样的琴曲，价值五千金币。”
“我愿意出一百金币！”
“我也愿意……”
“我出一千金币，我倒想看看何人敢来我莫府撒野！”客堂的主人莫道子坐不住了，终于出声。
“我出五百……”
“我也出一千金币，我跟莫先生想的一样，看看何人敢来这里撒野！”
……
“大家别吵，我现在就安排府中侍女，挨个收钱。”眼见大家愿意出钱，莫小雨自然乐意替空海收下。
小舞为难地看着陈长生，心想这下玩坏了。
陈长生倒是安静了下来，伸手轻轻将桌上的条幅收起，递给了小舞。手一晃，花仙子的胡琴出现在手中。
又拿出一方手巾，仔细地擦拭起来。
然后看着空海轻声道：“大和尚把你那香点上一枝吧，我想找一下感觉。”
莫小雨大吃一惊，看见陈长生拿出胡琴，她就开始惊喜，没料到陈长生竟然还让空海点上香，说是为了找感觉。
这让她更加惊讶了，什么样的琴曲，需要点上一枝香来找感觉？
这时府中的侍女，已经收完一帮公子小姐及文人的金币，送到了莫小雨的面前。
“金币已经放在我这里，总数是三千八百枚，请小姐点一下。”侍女说道
莫小雨挥挥手，让她们退下。
陈长生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看着空海燃起放在桌上的那柱沉香。
闻着这若有若无的香气，渐渐放松了心神，一只手，抚在了琴弦上面。
佛说：百年的沉香能穿越三界，直达佛前……
陈长生的琴曲还未响起，楼中已经有人小说问道：“这一道若有若无的香气，从何而来？”
“我也不知！”
“别说话，看戏！”
“这香味，是百年以上的沉香啊，好宝贝啊，别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