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風愣住了:“我……”
孟西洲索性也不顧肉生不生、糊不糊了,一把抱住秦南風。側臉貼上他的胸膛,去聽那錯亂的心跳:“傻子你倒是說啊,你願不願意?”
一時間,二人都不再言語,秦南風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反倒輕輕捏住她的袖口,說道:“我知道,今天是你們人的大年夜,要送禮。”
孟西洲滿心隻想求一個答案,此時竟沒發現“你們人”三個字有什麽不對,秦南風又道:“但我想送你,不隻是因為過年……你們人,和另一個定情,也要送禮,所以我送你,這輩子,答應你。”
傻小子緊張得舌頭都捋不直了,把一段本該感人的表白說得語無倫次。世上隻有孟西洲聽懂這笨笨的情話,露出一個含淚的笑,大大方方地撩起袖子、露出手腕,把自己的這輩子交了出去。
滑過她腕骨的,不是金鐲子,也不是玉鐲子,卻是一個用半透明的白線編成的手鐲,與秦南風上次在大石頭上畫笑臉時用的線一樣。
如果硬要形容,倒像是一圈又一圈的蜘蛛絲織成的。
孟西洲摩挲了幾下手腕,佯怒道:“人家王寡婦嫁閨女也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轎,找山下鎮子裏最好的金匠,金耳環、金戒指、金手鐲打上個十斤八斤。你倒好,一個白線編成的破手鐲就像把我騙走了?”
秦南風聽到這話又慌了:“我沒有騙你!這是我現在最好的東西了……”
老孟不知何時在雪裏撒完了瘋,倚在門邊摸摸下巴上的胡茬,對他壞笑:“好‘外甥’啊,我家西西最是嘴硬心軟,她既然肯收下,便是答應你了。我看這大雪天的你也別回山上了,今晚就留下,開始試著蓋一床被子吧!”
秦南風忙道:“不,不行!年,你們過,我今晚走,以後再來。”
說著,他飛快地取下門後掛著的蓑衣鬥笠,同手同腳地衝進了漫天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