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說

69.小橋流水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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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除了受傷的馬特維和極意要留下來的阿芙羅拉,其他人拖著疲憊的身體,沿著海岸線找了美人兒他倆一夜,可最終仍是一無所獲。

為了不錯過兩人,我們決定暫住下來,而一處棲身之所便成了我們的當務之急。可整個海岸線光禿禿的,甚至連遠處隱約可見的山也是光禿禿的,放眼望去除了沙子便隻有衝上岸的爛木頭了,建材我們隻能去更深處加以尋找。

幾天下來,房子沒有蓋起來,各種垃圾倒是攢了不少,這天我跟著主人和馬裏奧再次踏上了找材料的路程,希望這次能有所斬獲。

一路上各種奇形怪狀的植物看得我眼花繚亂,自從來到新星,還從沒有離開城市享受這裏的奇異自然。

說來也是巧,我們當初拚著性命想要嚐試離開嘉裏奇而始終沒能成功,可經過了九死一生的劫難,它反而來的是這麽的幹脆,幹脆的我們甚至毫無準備。

首先就是食物,我們已經連著吃了三天魚了,我甚至懷疑下次再見到螞蚱子的時候都可以與它用貓語溝通了,這一離開城市,真是什麽吃的都難找,如果不是還有個海,我都懷疑他們會不會把我吃掉。

再就是彈藥補給了,荒郊野外,各種不知名的野獸結伴四處遊**,可現在除了兩支不需要彈藥的電磁步槍,在上次的劫難中我們每個人幾乎消都耗光了自己身上的全部子彈。

而這些還都不是最慘的,為了喝口水,我們曾經以為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水,我發誓我每天早上最少要舔不下幾百個樹葉,而且這還是在早起的前提下,如果晚了,那就連樹葉都被動物叼走了,更不用說露水。

我抬頭看了看走在前麵的主人,也真心是替他感到悲催,明明自己什麽都沒有做,阿芙羅拉卻一直在刻意躲著他。

主人無論用什麽理由接近,她總能找到合宜的理由適時離開,尤其是當主人關心她的眼傷時,她甚至有幾次氣急敗壞。

我瞧見過她偷偷地換著頭上的紗布,也見過她獨自坐在海邊發呆,這兩種時刻,除了我,沒有人能夠靠近,尤其是主人。

我之前一直認為自己除了身體和人類已經沒有什麽兩樣了,可女人的心思我是真的一點都猜不透,好在主人也是一樣的呆。

眼前一個叫不出名字的灌木上長著顆又大又圓的黑果子,我一下就想到了烏賈這個黑老頭,他看上去總是那麽的睿智和藹,可這穩重的外表下卻藏著一顆躁動的心,他總是可以把一件小事上升到理論高度,然後再用聞所未聞的流氓論點與對方爭個麵紅耳赤,可這僅限於小事,像到哪去找建材這種“大事”,他就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倒是一直被馬裏奧奚落的馬特維是這裏唯一有建築經驗的人,可能這也是我們至今仍沒有建起房子的原因吧。

我跟著主人和馬裏奧不知走了多久,一條小溪嘩嘩的流水聲把我們都吸引了過去,在酣暢淋漓地享受了一番後,主人還不忘裝滿了身上的水壺。

沿溪而上,灌木在逐漸減少,喬木卻越來越多,看來今天我們不會是空手而歸了。

主人和馬裏奧挑了一棵大小合適的樹就掄起砍刀工作起來,可我無意間卻聞到了熟肉的香氣,我尋著味道穿過了一團茂密的灌木植物,接下來的景象把我驚呆了。

一座簡易的小橋橫跨我們追尋的那條溪流,抬眼望去便是一座精致的木質小房,而它的院牆並沒有刻意搭建,隻是用藤條將周圍地樹木捆綁在了一起,這個荒山野嶺居然有人!

我悄悄地潛進了房子裏,發現空無一人後便大叫了起來,隻過了稍許,主人和馬裏奧便尋聲而來,可是他倆站在牆外研究了半天愣是沒有找到門。

我爬出去把他倆迎了進來,剛跨進門二人就是一臉的錯愕,真仿佛是穿越了時空般,如果不是周圍奇形怪狀的大樹,我們真會以為這是一處地球上的荒野人家。

主人連喊了幾聲都沒有人應,索性帶著馬裏奧大方地走進了屋子,裏麵自然是沒人,可土灶上滿滿一小盆熱著的燉肉卻讓吃了三天魚的兩人再也挪不動步了。

很明顯,兩個人都想吃,卻沒人好意思先開口,他倆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好半天,最終,馬裏奧是忍不住了。

“艾?要不這肉咱倆就吃了吧。”馬裏奧嚐試著探了探主人的口風。

“不好吧,人家的東西,咱這不成小偷了麽。”主人邊咽唾沫邊欲拒還迎地道。

“是,你說的也是,要不咱就嚐嚐?”馬裏奧故作為難地說。

“也不好吧……”主人嘴上拒絕卻已伸出手拈起了一塊。

馬裏奧的眼睛跟著主人手上的肉抬了起來,然後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可誰知主人故意將手一抖,那肉奔著我就來了,我哪裏知道主人的想法,張嘴就一口吞了下去。

“欠兒登啊……你太讓我失望了。”主人看著我不住地搖頭。

“還吃不吃啊?”馬裏奧一臉懵逼。

“這狗都吃了,再給人留下不好吧……”主人為難地說。

就這樣,兩個人“為難”地吃了起來,起初他倆還給我扔了幾塊,還說要給其他夥伴帶回去幾塊,可吃著吃著,這些話也被他倆吃進了肚子裏,一盆肉被兩人吃了個幹淨。

這肉的味道怪怪的,不似我曾經吃過的任何一種烹調方式的滋味,但不得不說還是蠻好吃的。酒足飯飽後,兩個人實在是不好意思就這麽走人,可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帶來的刀和槍了,思來想去,主人把那個卷了刃的開山刀留到了桌子上。

可剛出房門,一支鋁矢便直直地釘在了馬裏奧臉側的牆上,隻見他額頭冷汗涔涔,而那支鋁矢我和主人是見過的,正是瑞普雷納當時追殺我倆和阿芙羅拉用過的。

難道是瑞普雷納來了?

還不及多想,第二支鋁矢便又射了過來,這次的目標是主人的胸口,也多虧了步槍的肩帶韌性足,那鋁矢在與肩帶接觸的一瞬間就被彈飛了,可這也把主人帶了個趔趄。

馬裏奧喊著我的名字,拉起主人就朝房子裏麵跑,一進屋就踹上了門板,主人捂著胸口倒吸著涼氣,可還沒等我們喘口氣,第三支鋁矢就透過窗戶不偏不倚地釘到了我們後方的桌子上。

這下我們是徹底沒脾氣了,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到就被打得落花流水,馬裏奧手腳並用地趕忙爬到了桌子底下,進去後還不忘邊招呼著我邊把主人也拽了進來,然後他哭喪著臉邊發牢騷邊朝外麵解釋,隻求對方能聽懂他的話。

“大哥大姐啊!不管你是誰,我們就是吃了你一碗肉至於殺人滅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