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說

83.到底誰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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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習慣於將前進的阻礙歸結於世風的敗壞和競爭者的迫害,卻不曾想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與愛,在我們看來百轉千回仍突破不了的困難,可能換個角度才能發現其症結所在。

這個世界從不是純粹的黑與白,大多數人都是灰色的,沒有天生的反派,他們之所以成為你前進的阻礙,很可能隻是在按照最利己的方式出牌。

這突兀的叫聲清脆異常,在空闊的空間內久久地回**,瞬間所有人的身體都緊繃起來,看來並不是所有的怪物都死了,好在它隻是孤零零的一個。

大夥兒不再交流,靜靜地等待著它現身,可過了許久,仍不見異樣,我們漸漸放鬆了警惕。就在這氣氛稍緩之時,一道黑影突然躥出,直接穿過了站在前麵來不及提防的幾個人,奔著後麵的大門就去了。

“小心!”主人大喊著提醒後麵的人。

隻見站在最後的阿芙羅拉橫叉開腿,將本就擎起的槍口調低了幾公分,成功的攔下了那到影子,這時我們才看清了它的樣子。

不錯,這是一隻瑞普雷納,隻不過它不足半人高,還帶著麵罩,換做人類來講,這應該是個小孩子。

它先是直直地盯著頭上的槍口,然後驚恐地來回張望,但當他透過阿芙羅拉**看到了外麵的場景後,僵直的小身體猛然顫抖了起來,怪叫一聲便不管不顧地直接向門口衝去,還順手抽出了阿芙羅拉小腿上的匕首,可直到它跳出了那破損的大門,阿芙羅拉的電磁步槍也沒有響。

“你怎麽不開槍?”那飛船駕駛員望著小瑞普雷納飛奔而去的背影埋怨道。

“我做不到……”阿芙羅拉抱著槍蹲在了地上,用手捋了把頭發。

“有什麽做不到的?它們殺人啊!你見的該比我多啊,你們也說了,那是怪物!”駕駛員越說越激動,竟咆哮起來。

“看了這一切你還覺得它們是怪物麽?它們和我們除了外形不一樣,還有什麽不同?也許在他們眼裏我們才是怪物吧!”阿芙羅拉紅著眼扭頭盯著駕駛員質問。

一席話引得眾人都陷入了沉思,我想,如果是地球上來了一群外星人闖進我們的家,那我們又會怎麽辦呢?

“可它們殺人啊!殺人!還把我綁在那裏等死,你這樣……”駕駛員並沒有被阿芙羅拉的話所觸動,反而越說越激動。

“閉上你那臭嘴吧,老老實實地把飛船攢上就完了,能在新星上活到現在的人,沒有一個受的苦比你少,走……咱們走。”主人厲聲打斷了他,然後走上前拉起了阿芙羅拉。

駕駛員用左手拉著斷臂,一聲不吭地看著主人訕笑,走過他身邊的馬特維一拳悶在了他的胸口上,質問他在笑什麽,他搖著頭收起了那可憎的笑容,但眼裏的怨恨不減分毫。

見此馬特維還要出手,可還沒等他抬起拳頭,石川的爪子到就逼到了駕駛員的脖子上,站在她身後的馬裏奧忙伸手拉住了她,但馬特維的拳頭卻揮了出去,直打的他鼻口竄血。

“你倆要幹什麽,都瘋了嗎?!”馬裏奧驚恐地道。

“他麽的就是欠揍!會開個飛船你看給他牛B的,我還會開拖拉機呢,也沒說像他似的嗚嗚喳喳啊!”馬特維拍了拍手,不屑地嘟囔著,白了一眼便扭頭繼續向外麵走去。

“要不是他,大家就都不會不開心了,而且我不喜歡他,他跟著咱們不安全。”石川瞪著大眼睛凶光畢露,話語之中透著厭惡。

第一次近距離觀察石川動手,這駕駛員明顯震驚又意外,他早就從石川的態度中知道了這小姑娘討厭他,可一直都沒有當回事,這下他連正視都有些害怕了,邊低頭擦著血跡邊斜眼偷瞄。

主人把一切都看在眼中,但始終沒有說一句話。馬裏奧好說歹說,總算是壓下了石川的殺意,大夥兒這才一起踏上了回程的路,而那駕駛員就晃晃悠悠地跟在最後邊。

一路上沒有人吭聲,大家都在默默地前行,暴風女本就無話,石川是怨氣未消,我想其他人應該是和我一樣,更多的是忐忑於那艘飛船到底能不能組裝上。

終於又回到了那個虛幻的洞,我們直奔出口而去,可就在主人要把我綁在身上的時候,忽然天旋地轉,一瞬間整個洞頂和洞壁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藍天紫日風沙禿山呈現在了我們麵前,此時天已大亮,在黑暗中呆久了的我們紛紛閉上了眼。

等我們把眼睛慢慢地再次張開,隻見那駕駛員站在飛船原本停靠的位置上,他手中拿著一個黑色的小匣子,似挑釁般朝我們搖了搖。

馬特維被氣得狠狠地拽了一把,直接將那條由他的衣服編成的繩子連同三支固定的匕首拉了下來,主人眯縫著眼朝那人看了看,手上卻暗暗地拉住了一臉怒意的石川。

環顧四周,我們正置身於一個缽狀的深坑之中,而那禿山就在我們身後,隻是比之前在外麵看要“瘦”了些許,眼前曾經的入口正靠在這坑的邊緣,而站在此處,就已經能看到懸在頭頂的那些稍大的飛船零件了。

我們選擇了另一條方便上下的路走了出去,放眼望去,周圍鋪了滿滿一地的零件。

“嗬!拆的這叫一個徹底,就是用機械來拆都到不了這種程度,看來我還是小覷你們了。”駕駛員東張西望地看著,時不時拿起一個零件端詳。

“你還逼逼啥啊!趕緊安就完了。”馬特維瞪著眼催促道。

聽馬特維這麽一說,他站起身在褲子上拍了拍左手上的灰塵,然後指著斷手的右臂道:“我說怎麽安就怎麽安,你們都聽我指使。”

“麽嘛……他麽殘廢還有理了,尿性吧……”馬特維刻意顯擺般甩了甩雙手,然後大聲地嘬了上去,挑釁地說著風涼話。

主人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平靜地問駕駛員:“怎麽樣,還能組上麽?”

“機械臂都讓你們這群天才給拆成五塊兒了,現在隻能碰運氣了。”他雖然答著主人的話,但眼睛一直盯著蹲在地上的馬特維。

“好,你說吧,我們都聽你指使。”主人一臉和藹,說完又捅了捅馬特維。“別蹲著了,起來搬東西了。”

“他都沒說話,你著急什麽玩意兒呢?”見主人一臉“慫”像,馬特維氣不打一處來。

聽著駕駛員的指揮,除了暴風女,所有人都動了起來,雖然馬特維滿滿的不高興,石川也是一臉怨念。

“艾……艾……是你們麽?……”

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眾人先是報以詢問的眼神互相對視,在確定不是幻聽後都放下了手上的零件開始東張西望起來。

“是……是你們麽?……我在這……”

這是烏賈的聲音!主人攔下了其他人,帶著我循著聲音向海灘方向最遠端的那個零件堆跑了過去。

隻見他虛弱的靠在上麵,微微地抬起來頭,而他的雙手緊緊地捂著腹部,腹部之上,正插著那支阿芙羅拉被搶走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