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就坐在我的身旁,我沒有看他,徑直開了口。
“回去唄。”
“嗯?”
也許有一天,大家都會到遙不可及的地方,那樣的話,今天是否會有遺憾?
又或者,生活中本就充滿了遺憾。那是否,可以幫他減少一件遺憾?
就像他一直幫我那樣。
眼角有些澀,老家這邊其實已經到了開春的時節,還能幹冷到這種地步,真是不可思議。
我扭頭望著還傻乎乎提著糯米雞袋子的男生,繼續開口:“不是日常標榜自己是雷鋒麽?小笙還等著你去炸碉堡呢。”
“白癡……董存瑞和雷鋒區分一下可以麽,一個是革命烈士一個是國人楷模。而且方笙家的碉堡,我估計得抱著大伊萬去炸,還是最原始那顆。”
“大伊萬?”
“一顆能核平世界的神奇東西。”他的臉色過於平靜,失去了平時那種顯擺的感覺。
我感受著其中的不自然,卻也隻能笑笑。
“你總是……在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懂不少東西呢……”
“我懂的東西比你想的要多。”
“所以方笙家有那麽恐怖麽?”
“嗯,可以的話我左手右手都想抱上大伊萬。”
無論何時,這家夥總是沒個正形,不過卻又會在重要的時刻變得莫名可靠。
“所以去唄。”
“……”
“就像你說的那樣,你回來這裏是你的想法……那麽可不可以聽聽我的想法?”
我微微放下手中還溫熱的食物,努力想去微笑。
熟悉的校服,熟悉的氣息。
我聽見了他的呼吸聲,而後是舍去了懶音的清晰話語,原來這家夥的普通話也能標準一回。
“願聞……其詳。”
我們的目光在某處交匯,而後我選擇了錯開。
“2008,今年我們都十七歲了吧,未來七十歲的時候,我們會怎樣?”展望未來最是愚蠢,這是程溪常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