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晞芃走出卧室时,简莎斜歪在客厅的沙发上,两眼望着天花板出神。她的眼神斜斜的飘过来,语带嘲讽,“连门都不关,是专门让我欣赏的吗?路大少爷不光会做学问,泡妞的本事也不小呢,同乘过一趟邮轮,就把人家弄上床了。说起来,你还应该感谢我,是我给你们创造了勾搭的机会。”
路晞芃冷眼看她,“还是操心你自己的事情吧,昨晚绮筠的同事发现你昏倒在餐馆的男洗手间,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还用我明说吗?”简莎的声音透着凄凉的凌厉,“我被人下药了。”
“什么人干的?”路晞芃冷声问。
简莎的脸微微扭曲,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知道。”
“那就报警,让警察来调查”,路晞芃看出简莎是有意隐瞒。
“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被人下药玩弄的丑闻吗?在邮轮上已经倒了大霉,难道还要再次成为别人的笑料!”简莎气急吼了起来,“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怎么处理。”
“好,既然这样,我就不替你操心了”,路晞芃漠然点头,将两盒药递给简莎,“我请医生来给你看过,没什么大问题,但他建议你到医院作妇科检查。还有这药是医生开的,先服下蓝色盒子的药,如果出现呕吐之类的反应症状,再加服另外一种药。”
简莎伸手接过药,两道寒光从她的眼里暴射而出,“害我的人是自作自受,一定会死得很惨。哼,等着瞧吧,我如果活不成,也会有很多人陪葬!”
路晞芃的心头泛起寒意,他不明白简莎这话什么意思,但隐隐感觉到,这女人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不要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把自己给毁了”,他善意的劝告,“如果需要帮忙说一声,我会尽力。”
“我已经被毁了”,简莎凄然而笑,她的语气软了下来,“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你爸,我不希望他知道。”
“放心,我没那么多嘴”,路晞芃应承,“我和他说话的机会也很少。”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啊”,简莎幽幽的叹了口气,“为了一个女人,搞得父子反目,值得吗?”
“不是因为女人”,路晞芃不带一丝感情地说,“而是当年发生的事情,让我看清了很多,也重新思考了人生。”
“你爱她吗?”简莎将目光投向那扇紧闭的房门,“能让你带到这里过夜的女人,一定与众不同,以前林苒都没有这个殊荣。”
路晞芃脸上的线条突然僵硬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不留你了。”
简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走了,再见”,她向大门走去,高跟鞋将木地板踩得“咚咚”作响。
简莎打开门后,她回望了路晞芃一眼,路晞芃已经转过身。“等等”,她喊住他。
路晞芃回过头来。
“你要当心”,简莎提醒,“你和那位辛小姐,都被人盯上了。”
“我知道”,路晞芃很简短地说。
简莎不再说什么,关上门走了。
辛绮筠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居然还做起了白日梦,梦中全是一些支离破碎的影像,抓不住一丝一毫具体的东西。
她睡得很不安稳,小脸可怜兮兮的皱着。睡梦中,感觉似乎有人在拍她的脸,在耳畔低声唤她的名字。但她的意识还沉在深海里,眼皮也沉重得抬不起来。最后她是被脚底传来的又麻又痒的感觉刺激得睁开了眼睛。路晞芃竟然在挠她的痒!
辛绮筠怕痒,想缩回脚,路晞芃却握住她的脚踝,不容她退缩。她恼得急翻身坐起,被子从身上滑落,暴露了一片大好春光,她抓住被子往身上裹,可双脚仍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抓着我的脚干什么,是不是有恋足癖啊”,辛绮筠不满的嘟囔。
“喊你半天都不醒,只好给你挠痒了”,路晞芃自认为得理。
辛绮筠闷哼了一声,“那我现在醒了,你可以放手了。”
路晞芃却不肯松手,他深思般的盯着她问:“上回在济州岛,你说怀疑我的心理年龄有50岁以上了,什么意思?”
辛绮筠愣住了,居然这个时候来和她算旧账。她不是他的对手,只好把那段男人对女人口味规律的分析内容复述给他听。
路晞芃勾起唇角,“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也信,你接触过多少男人,又了解到多少真实的情况?”
羞涩飞上了辛绮筠的眉梢,她真正深入接触过的男人,除了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哥哥之外,就是路晞芃了。她和这两个男人的关系截然不同,唯一的共同点是,两个男人都让她捉摸不透。
“该起床吃午饭了”,路晞芃没有再追问。
“午饭?”辛绮筠微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才发现已经中午12点了,这一觉睡得好久好沉。
“刚才做梦梦见什么了?”路晞芃的目光追随着她。
辛绮筠又是一愣,“梦里的内容,哪里记得住。”
“我看你好像做噩梦了,眉头皱得很紧”,路晞芃很自然的伸出手,想拂去辛绮筠额上的冷汗。
辛绮筠却以为他又想做什么,被他的动作惊吓得往后退缩。
路晞芃的手顿在半空,垂了下来。他自嘲的一笑,“是不是被我折磨得害怕了?”
辛绮筠垂首不语。
路晞芃站起身来,用那似调侃又似认真的语气说:“一年的时间,还有得你受的。”
辛绮筠一把拉过被子将脸蒙住,不愿面对路晞芃。心里暗骂:怪不得人家说,白天是教授,晚上是禽兽。
“穿好衣服出来吃饭”,路晞芃丢下这句话,转身出了卧室。
辛绮筠听到脚步声远去,掀开被子,穿好浴袍下床。下身火辣辣的刺痛,她穿着拖鞋,有点儿步履蹒跚。路晞芃不在客厅,她穿过客厅,到阳台上取了已经风干的内衣裤,再挪动脚步去浴室洗澡,她浑身粘腻得难受,相比吃饭,把自己清洗干净更重要。
洗完澡,辛绮筠穿戴整齐回到客厅,路晞芃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他抬起眼睛来,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洗完澡,舒服点了没有?”
辛绮筠横了他一眼,瘪着嘴不作声。
路晞芃起身朝她走来,从裤兜里掏出一盒药递给她,“现在先吃一片。”
辛绮筠疑惑地接过一看,是事后紧急避孕药。他考虑得很周到,而且是为她好,可是,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打开药盒,取出说明书,上面写着无措施**过后72小时内服用。“济州岛到现在,已经超过72小时了”,她压抑着苦涩的情绪。
路晞芃脸色微变,他显然也忽略了这点,当时在那么混乱的情况下,又是异国他乡,顾及不到这些。但他很快恢复如常,“如果有了麻烦再说吧。”
“麻烦!”这两个字辛绮筠听得异常刺耳。她深深呼吸,缓解心口漫过的钝痛,拆开包装,连倒水都没有,直接就将药片吞下去了。
路晞芃的眉宇间泛起一丝复杂的神色。“记得间隔12小时再吃第二片”,他的语气无波无澜。
辛绮筠想说“好”,但那个“好”字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她低着头从他身前绕过,也绕开了原先的话题,“不是说有饭吃吗,我饿了。”
路晞芃用电饭煲煮了米饭,菜则是叫的外卖,一盆水煮活鱼和一盆泡椒田鸡,鲜亮的颜色让人胃口大开。辛绮筠已经饥肠辘辘,肚子里的馋虫立即被勾上来了,嗓子眼里直冒水。她不客气地在餐桌前坐下,抓起筷子,夹了一大块鱼片张嘴就吃。
“好吃吗?”路晞芃望着她,“我记得你是无辣不欢,附近新开了一家川菜酒楼,正好尝尝。”
辛绮筠只是点头,没功夫说话。
路晞芃静静地看着她有些孩子气的吃相,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都说女人心情不好时喜欢暴饮暴食,辛绮筠就属于这样的,她胡吃一气后才留意到,路晞芃没有动筷子。她含混不清的问:“你怎么不吃?”
“我在欣赏你的吃相”,路晞芃取笑,“没人跟你抢,用不着急成这样,当心喉咙被鱼骨头卡住了要上医院。”
“虽然我诸事不顺,但运气应该不至于差成这样”,辛绮筠赌气般地说,继续捞起一大勺鱼片往碗里送。
路晞芃轻叹口气,也拾起了桌上的筷子。
辛绮筠很快就吃饱了。“简莎怎么样了?”她竟然现在才想起简莎这个人来,继而想起被她撞见和路晞芃在**的一幕,脸上的红艳程度不逊于盆里的红辣椒。
“你从昨晚到现在已经脸红多少回了?”路晞芃低低的笑着,“简莎的事情,我管不了太多。你也别问了,她什么都不肯透露。该做的我做了,该说的我也说了,其他的就由她自己处理。她不希望那件事情传扬出去,你回去后也请你们事务所的同事关照一下。”
辛绮筠自然是答应。“昨晚你怎么会出现在宜乐会?”她想起这个问题。
“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路晞芃说的是实话,只不过男洗手间内发生的一幕是他有意为之,他去结账回来时,正好见到辛绮筠匆忙跑进男洗手间,以为她走错了地方,便生出捉弄她的念头,故意进去解手,想看看她会如何应付。
“你不知道简莎也在宜乐会?”辛绮筠又问。
“当然不知道”,路晞芃抬起眼睛看她,“你该不是怀疑,那个把简莎弄进男洗手间的人是我吧?我在你心目中,是那么下作低级的人吗?”
“我怎么可能怀疑你”,辛绮筠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这话里有些不明不白的含义,她为什么不可能怀疑他,为什么如此相信他?她又改口,“我的意思是,如果是你,肯定逃得远远的,怎么会再度回到犯罪现场。”
路晞芃的眼睛在她脸上搜寻注视了一圈,眼里含着隐约的笑意,“简莎应该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但是既然她要维护那个人,就由她去吧。”
“也许不是维护,而是害怕。算了,这事儿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该走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辛绮筠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也确实有事务所的工作要忙,她故意加重了问话的语气,“可以走了吗?”
“我不会囚禁你,但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能拒绝”,路晞芃的语调平静无波,“等我吃完送你。”
辛绮筠心头却浪潮翻涌,他当她是什么?应召女郎吗?”她仓促起身,背脊挺得直直的,“不要劳烦你了,我自己去搭公交车。”
路晞芃审视着她。“去坐着等我!”他的话简短有力,却有不容抗拒的威力,辛绮筠又屈服了,她勉强想为自己挽回一点面子,“我不要坐着等,我要参观你的窝。”
路晞芃点头说可以随便参观,辛绮筠便无所顾忌的四处走动。
这套高档公寓是三室两厅的格局,装修元素简洁干练,材料时尚,装饰奢华,空间分割合理实用,处处彰显主人的高品位。她径直走进书房,想看看路晞芃的书房是什么样的品位格调。
这间书房的面积比关家的书房小,但同样散发着怡人的田园气息。墙面、天花板色调选用典雅、明净、柔和的浅米色,书柜则是明快轻巧的白色。路晞芃的藏书之多让辛绮筠惊叹。8个书橱,从地上直达天花板,都装满了书。玻璃柜门具有很好的透视性,对内部藏书一目了然。
辛绮筠凝目细瞧,书柜里大部分是物理方面的专业书,也有一些大部头的各类典籍,还有文学类的书籍。如今人心浮躁,还真是难得看到这么爱书,醉心于学问的年轻人。她怀着一种敬仰的心情继续用目光巡视,视线忽然定格在书柜内陈列的一个相框上,照片上姿态亲密的男女触动了她的心弦。
辛绮筠打开书柜的玻璃门,取出那个相框,她愣住了,那是一对男女相拥相偎的合影,两人都很年轻,像是学生时代的影像。
男子可以很容易辨认出是路晞芃,那时候的路晞芃是个翩翩美少年,笑容灿烂,不似现在这般冷郁深沉。而那女孩,谈不上很漂亮,但是娇柔清纯惹人怜爱,未经雕琢、自然流露出青涩感。那女孩并不是林苒,虽然辛绮筠没有和林苒打过照面,但也看过她主持的节目,不可能分辨不清楚。
那相框是透明水晶的,反过来,可以看到相片背面写着一行字: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这是一句词,出自宋代苏轼的《江城子》,苏轼的这首词表达了对亡妻的无限怀念,“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是回忆多年前的景象。辛绮筠觉得心头发寒,难道照片中的女孩已经亡故?
“谁让你乱动我的东西!”路晞芃带着怒气的声音骤然响起,辛绮筠惊得手一抖,相框差点从手中滑落。
“对不起”,她心虚地致歉,“我是正好看到这张照片,觉得好奇……”
路晞芃一语不发的从她手中夺过相框,放回书柜。他回过脸来望着辛绮筠,眼里如覆寒霜。
“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是你允许我随便参观的,也没说只能看外面,不能看里面”,辛绮筠满脸的委屈,“你笑起来多好看,就象照片里那样。现在动不动就板着一副棺材脸,怪吓人的。”
路晞芃眼里的寒冰消融了一些,嘴角轻抽着,似乎想笑又忍着。半晌他叹了口气,“走吧,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辛绮筠说要回事务所,路晞芃便开车送她。途中辛绮筠很沉默,在路晞芃书房看到的那张照片在她的脑海中翻腾着,那个娇柔的女孩子,甜甜的笑着,依偎在路晞芃的怀里,那样亲密无间。还有那句“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是在追忆和她共同拥有的美好时光?那女孩,是路晞芃曾经的恋人吧?从他对那张照片的紧张程度,便可看出他和那女孩的关系有多么不寻常。那林苒呢,林苒在路晞芃的心目中,占据着什么样的地位?
她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可笑的感觉,哥哥警告过她,豪门子弟,都是玩弄女性的花花公子。她不知道路晞芃是不是花花公子,但路晞芃确实是在玩弄她,要求她充当他的情人,成为他的玩物。他对她只是肉体上的占有,心里装的却是别的女人,而且不止一个。那可笑的感觉以外,她还另外有种模糊的,梦样的不真实感,他们的关系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原本相互排斥的两个人,居然可以交融纠缠在一起,做出这么亲密的事情来。
路晞芃也没有说话,他扶着方向盘,双目始终直视前方。辛绮筠偷偷偏过脸看他,他的侧脸轮廓、线条与棱角都很完美,只是散发着忧郁的气质,忧郁得让人有些心疼。她不知他的忧郁从何而来,是因为林苒的惨死,还是因为照片中的那个女孩?她调回目光,失神良久。
回到事务所后,辛绮筠免不了成为话题人物,而且这个时间竟然其他人都在,“攻势”自然也更加凶猛。“快老实交待,你和路教授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昨晚是不是在他那里过夜了?”蒋春玲当众逼问。
有三个男人在场,蒋春玲这样口无遮拦,辛绮筠窘得满脸发红,更要命的是,她那连衣裙的领口较低,白皙脖颈上的吻痕隐约可见,让蒋春玲进一步逮到了证据,“这么明显的事实,你就赶紧招供了吧。”
程跃也随声附和,“女侦探和大学教授的浪漫爱情故事,啧啧,太有卖点了。”
“不要胡说八道了,根本没有什么浪漫爱情故事”,辛绮筠被戳到了痛处,口气也不大好。
“怎么啦,难道是被他占了便宜?”蒋春玲杏眼圆瞪,“如果他欺负你,我们一定替你出气!”
辛绮筠招架不住了,“拜托别再拿我寻开心了,总之我和那个路教授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放过我吧。”
“那个作家怎么样了?”石曜辉有意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替辛绮筠解围。
于是关注点渐渐集中到了昨晚简莎的遭遇上。辛绮筠竭力平定了自己混乱的心绪,将路晞芃请家庭医生的事情说了个大概,末了叮嘱大家对此事保密,毕竟人家是知名作家,传出去了有辱名声。
“没准是熟人作案,所以她维护那个男人,不肯透露。可如果是熟人,随便找个地方都可以,为什么偏要在男厕所,脏兮兮的,想想都觉得恶心”,蒋春玲转动着眼珠,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准人家憋不住,直接把人拖到男厕所解决了”,程跃摇晃着脑袋,“就跟小日本似的。”
“什么小日本?”辛绮筠困惑的望着程跃。
“小日本喜欢随时随地苟合,估计老爹是谁都搞不清,所以直接拿野合地点
当姓,比如说松下、田间、藤野什么的”,程跃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爆笑起来。蒋春玲一拍程跃的脑袋,“思想龌龊,满肚子的坏水。”
“切”,程跃翻着白眼,“你也不见得有多高尚。”
辛绮筠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她和路晞芃**纠缠的画面,经过昨晚那样的激烈缠绵后,她发现自己看男人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甚至会想到程跃、刘远航还有石曜辉他们不穿衣服是什么样,在**又会有怎样的表现。她为自己这样龌龊的想法而羞愧难当,头都抬不起来了。
“你……”蒋春玲注意到辛绮筠的失常。
“打住!”辛绮筠抢在蒋春玲发问之前喊,“我要忙工作,你们也赶紧好好干活去,不要光顾着聊八卦。”她很难得的拿出了“辛所长”的气势压人。
肖樱笑着说,春玲姐你就消停吧,绮筠对你已经无法忍受了。
众人在笑声中散去。辛绮筠躲进自己办公的小空间,所谓的所长办公室,其实也就是在和其他人共享的空间内,用一道玻璃门隔开。在办公桌前坐下后,辛绮筠的一颗心还扑腾得厉害。她打开电脑,上网收邮件,想查看这几天简莎的通讯记录。登录邮箱后却发现,所有关于简莎通讯记录的邮件全都消失了。她呆愣半天,才急唤程跃过来。
程跃仔细研究后推断,是黑客通过木马程序进入到该邮箱,将邮件清除,而且永远无法恢复。
辛绮筠一阵寒颤,那个躲在暗处的人,连她的邮箱都侵入了,对方的目的,应该是将神秘女人和简莎的那段通话彻底清除。是哪一方的人做的,简莎还是那个神秘女人?她下载的音频保存在路晞芃的笔记本电脑里,而那台电脑已经随邮轮沉没了,这样一来,证据不复存在,她无法对陈俊给出任何交待。
辛绮筠用手支撑着沉重的头颅,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让她呼吸不畅,她现在更忧虑的不是完成不了陈俊委托的任务,而是暗箭难防,她预料不到那个可怕的敌人,还会使出什么样的阴谋和手段。
“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程跃问。
辛绮筠颓然摇头,“我也无法确定。”
刘远航走了进来,说有电话要找程跃,程跃很快出去了。辛绮筠失神的盯着电脑屏幕,直到刘远航的声音响起,她才回过神来。“你最好离路晞芃远点,那个男人很危险。”
辛绮筠惊讶的抬头望着刘远航,“为什么?”占卜师玛妮卡也说过,那样的男人很危险,让她要当心。
“和他沾上的女人,没一个好下场”,刘远航脸色阴沉,“那个女主播不就死得很惨吗?”
“那是被罪犯杀害的,和路晞芃无关”,辛绮筠本能的为路晞芃辩解。
刘远航冷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无关?”
辛绮筠蓦然心惊,“你都知道些什么?”
“那个女主播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知道,路晞芃有个恋人失踪了很多年,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刘远航的声音冷幽幽的。
辛绮筠愕然的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会失踪?”
“这事你可以去问大叔,当年那案子就是他负责的。他未必愿意说,但是你如果感兴趣可以试试”,刘远航轻声叹息,“弱肉强食的社会,都活得不容易。”
辛绮筠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不明白刘远航后半句话什么意思,想要进一步探究,刘远航却摇着头走开了。
刘远航的话让辛绮筠坐立不安,路晞芃那个失踪多年的恋人困扰着她,她迫切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