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佐藤黑山勇自从在擒虎庄被淳于复斩断一条手臂后,躲在杭州酒楼里养伤了月余时光,后带着两个副手乘船返回扶桑国内。众多武士见他空着左手走进府门,尽皆惊骇不已。
佐藤元国听说此事后,大吃一惊,便从圆业道场来到将军府内看望,询问详细情况。
黑山勇坐在堂前,把蝮蛇所言所行,皆如实转述一遍。佐藤江户听得满面惊愕,久久无言以对。
黑山勇说:“将军,蝮蛇的话,我已全部代传完毕。”佐藤江户疑问:“他要来扶桑找我决斗?”
黑山勇说:“蝮蛇已经说明了石郎遇害的具体原因,他期望将军能够就此罢手停斗,彼此化解这段恩怨,往后不再仇杀敌对。”
佐藤江户满面忧虑,喃喃自语:“那蝮蛇就有这么厉害,你们竟然都战不过他?”黑山勇低头叹气:“我这条左臂,就是被他给斩断的,命也是他留下来的。我与他大战数十回合,是我大意轻敌,这才反受其祸。他不杀我,这是他的仁义。我输得心服口服,没有任何怨恨,恳请将军见谅。”
佐藤江户见事已至此,只能好言劝慰:“你是奉令前去办事,所以才会受到伤害,这也不能怪你。”黑山勇致谢:“多谢将军谅解。”
佐藤江户转问:“兄弟,你看此事该如何善后?”佐藤元国反问:“兄长有何见解?”
佐藤江户沉默许久后,缓缓地说:“我并不是害怕蝮蛇。如果这是天意,我也无话可说,就当这桩恩怨已尽,彼此再无瓜葛。”佐藤元国点头:“兄长明见。化仇解怨,宁息争斗,这是一件好事。”
佐藤江户托额叹气:“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真是让人无可奈何。”黑山勇说:“如果将军同意化干戈为玉帛,我便择日再去一趟大明,为将军传达这份和解的意愿。”
佐藤江户疑问:“你受了伤,还能再去?”黑山勇点头:“我愿不辞辛劳,去为将军做个送信人,与那蝮蛇说明这个情况,表证将军这份心意。”佐藤江户默默应允。
三人在案前平静饮酒,各怀沉闷之心。
佐藤江户是个心性多疑之人,觉得此事另有蹊跷。夜宴散后,唤那两个家族武士入密室里来,把话拷问:“你们给我认真回答,黑山勇是如何受伤的,你们可曾亲眼看见?”高桥与云翔摇头不知。
佐藤江户疑问:“也就是说,你们只是看见了黑山勇断臂,却没有在现场看见战斗的过程?”佐藤高桥说:“卫队长一人前去刺杀蝮蛇,我们原以为他会成功回来,不想他夜里大败而归。”
佐藤江户指问:“你们三个都是一流武士,刀法也算精熟,怎么可能战胜不了蝮蛇,难道你们就如此懦弱无能吗?”那二人羞愧难当,低着头说:“我们也想为石郎哥哥报仇,去找蝮蛇决战,结果被黑山勇给劝说了。因此只能空手回来交差。”
佐藤江户面色微舒,点头夸赞:“你们勇于为石郎报仇,为家族出力效劳,我很高兴。”那二人要献殷勤,一齐拜服:“我们愿意听从将军吩咐。”
佐藤江户便把二人唤来眼前,秘言嘱咐一番,将掌刀凌空劈了一下,做个斩杀手势。那二人点头应允。
不日后,佐藤江户手写一封书信,交与黑山勇,让他带去大明,交与那个蝮蛇,表达自己和解之意。黑山勇拿了书信在手,准备一番行程,三人再返回大明走上一遭。
黑山勇等人依旧乘船来到宁波海港,去往擒虎庄,述说这回来此善意,寻求蝮蛇的住址,当面送交这封和平书信,双方化怨消仇。
秦家父子听了这事,大为赞赏。虽然有心要给黑山勇帮忙,却发现蝮蛇已不在刘家村住了。转向小莲打听情况,她却有了一些江湖经验,知道人心复杂难测,因此不肯透露信息,只推说不知道。秦阳风也不知道蝮蛇隐居在了哪里,因此无法准确告知地址。
黑山勇寻思佐佐木与蝮蛇情感交厚,义气相投,必然知道他那住所。三人便在擒虎庄歇息一宿,翌日南下福建去了。
黑山勇等人驱马赶走数日路程,来到福州城内,去往红霞道场。
佐佐木已从秦阳风口中得知发生过的事了,因此也不觉得惊诧。就把三人请入门来,在大堂里置茶做宴招待。
两人走入一处静房里商议此事。黑山勇从怀中取出那封书信,指说:“这是江户将军,亲手写给蝮蛇的一封和解信,托我带来大明,你也可以看看。”佐佐木疑问:“我可以偷看吗?”
黑山勇说:“我做了一个担保人,所以已经提前拆看过了。如果你也好奇的话,但看无妨。”
佐佐木就把信看过一遍,见这笔迹确为佐藤江户亲笔书写。信上文字,满满都是诚恳之词,毫无作假姿态。不禁点头赞许:“佐藤将军总算是放下了这段家门仇恨。如此也算高明大义,胸襟广阔之人。”
黑山勇叹笑:“所以我才不远千里,前来做个和平使者。有我担保,还请佐佐木兄弟勿要生疑。”
佐佐木见有书信为证,又知黑山勇是位俊杰人物,一向恪守武士道原则。有他做了担保,料想此事无诈。便问:“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黑山勇说:“我只需要馆长告诉我蝮蛇的地址,我会亲自登门拜访,以示郑重与诚意。”佐佐木也不好拒绝他这番诚心,便说:“既有书信为证,我也相信你的人格高贵。蝮蛇就住在瓜洲渡口一座碧云谷中。明日我会亲自带你前往那里,为你们做个见证,消弭这段恩怨纠葛。”
黑山勇挥手:“红霞道场事忙,前来学艺之人络绎不绝,无需劳驾馆主亲往。你只需派个向导带路,我便心满意足了。”佐佐木点头应允。
黑山勇说:“我会亲手把信交在他的手上,并转达佐藤将军和解的意愿。”佐佐木说:“我认为这样才是双赢的结局。毕竟仇恨不能永远延续下去,那样不值得。”黑山勇大为赞许。
两人谈妥这事后,把信重新装裱起来,一起走出静房,来到大堂里坐。
黑山勇指说:“这两位是我的随从,一位名叫高桥,一位名叫云翔。都是佐藤家族里的亲信成员,也愿意前去做个见证。”
佐佐木点点头,见午宴已经办备,便请三人前往客厅入席。小池林秀去找来以前那名向导柴阳平,众人相互说明此事后,一并坐桌畅饮。
翌日清晨,柴阳平从家中赶来道场,为三人引领带路。黑山勇等人背上行囊,带着刀剑,辞别佐佐木等人,跟随向导北上送信去了。
四人一路逢州过县,昼行夜歇。不出数日,便来到那座碧云谷附近山林。
此刻申时中分,满天阴云笼罩,夜色即将降临。淳于复正从山林里行猎出来,肩挎弓箭,手持钢叉,背着一口蛇皮口袋,里面装盛几只野兔山鸡。他快步走在林路中,往屋宅处赶路。
黑山勇四人乘马奔赶而来,两边巧在山林路上撞着了面。淳于复听到马蹄声响,便止步回头去看,见了黑山勇等人面貌后,大吃一惊。就把口袋扔在地下,插着钢叉,取箭搭弓,瞄准他们。
黑山勇也看见了蝮蛇,面色欢喜,连忙勒马止蹄,翻身下鞍,走来面前弯腰鞠躬,以示毫无恶意。淳于复看得疑惑不解,依旧弓箭不离双手,未敢大意轻敌。
黑山勇摆手劝说:“淳于兄,请你不要误会,我们来此找你,并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解怨。”柴阳平也点头:“黑山勇队长说得很对,他们来此并无恶意。”
淳于复问:“你是何人?”柴阳平回答:“我是他们的向导,名叫柴阳平,是个汉人,拜师于红霞道场。”
淳于复听到这话,打量四人一番后,徐徐放落弓箭,疑问:“你们怎会知道我住在这里?”
黑山勇说:“这是佐佐木告诉我的。我们来此,只是为了转交将军一封和解信。江户将军亲口承认,愿意与你做个和解,不再追究往日仇恨。我是担保人,所以前来为你送信。”
淳于复问:“此话当真?”黑山勇点头:“千真万确。我带来了一封书信,你可以先看看信的内容,就证明我所言不虚。”
淳于复担心他们有诈,便疑问:“你们不会想玩什么阴谋诡计吧!”黑山勇挥手:“恳请阁下不要这样疑心。你若是这样认为,那就是玷污了将军一番诚意,这样我很为难。”
淳于复想了片刻,就点头:“那我相信阁下的诚意。”
黑山勇走近身来,从怀里取出书信递交。淳于复拆信来看,见信上确实都是和解文字,字里行间,语气中肯,并无不妥之处。
他想着刚才冤枉了黑山勇,便作揖赔罪:“刚才是我鲁莽多疑,不明就里,恳请阁下谅解。我愿回写一封书信,回馈一份礼物,还请阁下日后带给佐藤将军,以表示我的和解诚意。”黑山勇点头:“我十分乐意。”
柴阳平等人听了,无不满面笑容,热烈鼓掌道好,以作见证庆贺。
淳于复询问:“阁下的伤,是否已经愈合?”黑山勇看着空****手臂,微笑着说:“这不要紧。今日能与阁下化解恩怨,这也是我的荣幸。”
淳于复一时不知所言,便把手拂请,邀请四人前去屋宅做客。黑山勇欢喜应允,返身去牵着马缰绳。
那佐藤高桥与佐藤云翔对视一眼后,走来面前鞠躬,嘴里说着:“蝮兄,将军为表诚意,也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淳于复笑问:“那是什么礼物?”
那二人低着头,假意把手往怀里去摸,却突然都拔刀斩杀过来,如同闪电一般快。淳于复没想到他们竟会出手袭击,分明是想要自个的命。说时迟,那时快,脑海猛然醒悟过来,脚步急往后退时,肩胛处却被佐藤高桥刀锋划了一下,火辣辣般发痛。
淳于复强忍怒火,急忙把手去拿钢叉迎战。佐藤云翔又是一刀斩来,把他逼退数步。淳于复只得拔出腰上一把短手柴刀来作迎敌,却如何敌得过两个一流高手联手偷袭?饶他身手再快,也是血肉之躯。短短一瞬间,手上又被砍了一刀,却幸得被手腕上的皮革护具挡了一下,否则也会像黑山勇那样残疾。
这番举动,完全出人意料,把黑山勇与柴阳平惊得瞠目结舌,都没想到会有这个场面。
黑山勇见蝮蛇手中兵器甚短,被武士刀砍得措手不及,眼看性命难保。他喝止不住,便也来不及多想,即刻把武士刀抛了过去。蝮蛇接过刀来,有了长兵器,这才勉强抵挡得住了,心脏早已吓得咚咚作响。
柴阳平也对这两个混蛋的偷袭行径感到气愤,便把自个武士刀交与黑山勇,让他奔去迎战。
淳于复毕竟应战匆忙,肩上又受了伤,心理还没缓和过来,敌不过他两个高手联合进攻。
黑山勇嘴里怒骂一声,右手挥刀来战佐藤高桥。淳于复挥刀敌住那佐藤云翔,这才能够从容应对。
那二人眼见要得手了,却被黑山勇临阵倒戈,搅浑了水,便停下刀来喝问:“黑山勇,你竟敢帮助仇人,来与我们作对?”黑山勇怒斥:“你们两个混蛋,竟敢自作主张,背着我来暗算暗算,是谁允许你们这样做的?”
淳于复本以为自己会被他们偷袭杀死,却不想事情又发生了反转。刚才若非黑山勇及时把武士刀递给自己迎敌,今夜只怕难逃厄运。此时心头彻底懵了,不明白他们三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听那佐藤云翔喝话:“佐藤将军有过密令,要我们找机会干掉蝮蛇,为少主人石郎报仇。黑山勇,现在有这个好机会,我们同心协力,一定可以把他斩杀,也为你自己报仇。”
黑山勇气得大骂:“八嘎,你们愚蠢,竟敢如此下作,简直就是武士的耻辱。”佐藤云翔指责:“黑山勇,你也是佐藤家族的人,难道你敢背叛将军?”
黑山勇气呼呼说:“那个无耻的家伙,表面上让我前来送信和解,背后却又叫人偷袭暗杀,真是可恶至极。”佐藤高桥呵斥:“黑山勇,你不要再执迷不悟。我们一同杀死蝮蛇,回去将军府交差领赏。”
黑山勇吐口唾沫,切齿怒骂:“两个混蛋,休想我与你们同流合污。”佐藤云翔怒说:“那你就怪不得我们了。”
那两个武士恶狠狠挥刀来砍,凶怒猖狂。淳于复、黑山勇联手作战,各敌一人。四个好汉把刀斗杀起来,战得不可开交。
若在以前,黑山勇决然不惧二人。然而如今没了一条左臂,伤口又未痊愈,如何力敌得过?只与那佐藤高桥交手二十回合,便力有不济,处落了下风。
佐藤高桥一心要为主人卖力,做成这个功劳,换取一笔富贵。因此只顾凶狠拼命,奋勇上前,把黑山勇砍得步步趔趄,只能自保。
柴阳平见黑山勇落入了下风,不出十合,将有性命之危。心想此时自己若不出手援救,被那两个邪恶武士得逞后,自己也难免要被他们杀死灭口,再也无人知道真相。便跑去提起蝮蛇那根钢叉,帮助黑山勇迎敌对抗。两人一前一后,把那佐藤高桥围攻起来。
淳于复与那佐藤云翔斗刀对砍了五十回合,已经摸清他的刀法路数。嘴里怒喝一声,奋起虎威,一刀把他斩翻在地。再搠上一刀,结果了性命。
佐藤高桥见同伴已死,惊得手忙脚乱,身心颤抖不宁。被黑山勇揪个机会,一刀捅入他胸口。柴阳平也趁机把钢叉刺入腰背里去,狠狠挑在了半空里,摔落在地便死。
淳于复疑问:“黑山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黑山勇低头羞愧,愤怒地说:“是我上当受骗了,被人利用成了一副工具。我这个担保人,做得太失败了。”
淳于复指问:“听这两个家伙说,是受了佐藤将军的密令。难道佐藤江户不是为了真心和解?”黑山勇说:“我本以为自己来做一个和平信使,却不想被人利用欺骗。这是我的奇耻大辱,不配有脸活在世上。”
他内心悲愤之下,正要把刀刎颈而亡,淳于复连忙上前抢住刀柄,好言劝解:“黑山兄,我相信你是一名真正的武士,带着诚意而来。你是上当受骗而已,这不怪你,我完全能够理解。”
黑山勇鞠躬致谢:“多谢阁下宽宥。我们能否借一步说话,让我把事情的原委如实相告?”淳于复指说:“去我那里坐坐,咱们边吃边聊。
黑山勇疑问:“我差点让你死于非命了,你还能相信我吗?”淳于复说:“刚才要不是你把兵器给我应敌,那我还真是凶多吉少。”
黑山勇低头愧疚:“我为此深感自责,恨不能以死谢罪。”淳于复挥手:“此事与你无关,不必太过烦恼。我请你们去屋宅里吃酒用饭,咱们慢慢叙说。”黑山勇嘴里哀叹不已。
经此一番恶战后,天色早已黑暗。三人原地收拾所有器具后,把尸体拖进草丛里去掩藏,借着当空月光照明,牵引着马缰,一起走去前方屋宅。
来到院子后,三人将马牵入棚子里喂养水料。淳于复恭请二人入大堂里来坐歇,自去房间把白药敷住肩上的一道血丝划伤。李妈妈奉上茶果,前去烫洗山鸡野兔。柴阳平是个居家丈夫,便去后院井边帮忙洗剥野味。
两个好汉坐在大堂桌边,相互饮茶叙谈此事由来。
淳于复从他口中得知真相后,才明白那佐藤江户假借和解之名,派遣黑山勇前来给自己送信,却又密令两个高手武士在边上窥测机会。趁自己不作防备之时,出其不意来袭,差点儿就得手了。幸得黑山勇大义凛然,坚守信义不堕,拼命上前解救,否则自己在劫难逃。
淳于复见那佐藤江户如此卑鄙下流,竟用这种龌龊手段,心头越想越气,愤怒地说:“这个混蛋,枉称什么将军,手段如此卑劣,真是令人齿冷。若非黑山兄主持公道,我今夜非被他们杀死不可。”
黑山勇叹说:“我原以为佐藤江户心里想要和平,所以我才毛遂自荐,前来找你递交书信,想要化解所有是非恩怨。没想到里面却藏着一个邪恶的阴谋。他只是利用我来引路,却在背后唆使那两个家伙,突然出手来袭。真是非常可恶。”
淳于复怒说:“这个鸟头将军,几次派人前来杀我,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看来此事不做个了断,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了。”黑山勇说:“我没想到,我对佐藤家族忠心不二,他却利用我来行凶使诈,阴谋暗算,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我从此与他分道扬镳,今后誓不两立。”
淳于复说:“既然他不顾道义,一心都想害我性命,如此接二连三,不知收敛。看来我也无需再忍让下去了。黑山兄,我愿随你去趟扶桑,当面与这个佐藤江户决一死战。”
黑山勇摇头:“这样只怕不行。”淳于复问:“为何不行?难道我要永远等着他来杀我不成?我防得了一两次,也防不了一辈子。”
黑山勇说:“蝮兄试想,他连这种卑鄙手段都能用上,哪里还有什么武士精神?这个奸诈小人,你就是去了将军府门前,他也不会与你决战,只会调派武士来围杀你。所以你去了扶桑,一定会遭他暗算。”
淳于复怒骂:“这个狗贼,肮脏龌龊,真是欺人太甚。”黑山勇说:“蝮兄放心,此事我会对你有个交代。回国以后,我会向他发起挑战,洗刷我的耻辱。”
淳于复惊讶:“你要去挑战佐藤江户?如此一来,那你岂不是白白送命?”黑山勇说:“我自会想办法来解决这桩恩怨。到时我会把消息传给佐佐木,你将会从他那里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淳于复劝说:“黑山兄,我绝不支持你去做危险的事。你是一名优秀的日本武士,我心里很敬佩。”黑山勇低头苦笑:“我愧不敢当。”
淳于复说:“黑山兄不必想得太多,你就住在我这,有上等好酒,满山遍野都是新鲜野味。想吃鱼的话,江里多不胜数。从此刻起,我们就是患难之交,绝不会再有半分疑虑。”黑山勇微笑点头:“我很荣幸。”
两人笑谈半个时辰后,李妈妈与柴阳平已在厨房烧做好了各类肉菜,把美酒佳肴端上桌面。四人围着桌面,欢喜吃喝夜宴。
淳于复起筷夹肉与他二人,劝说:“黑山兄,阳平兄,这是野兔、山鸡。我刚从林子里打回来的,你们快来尝尝口味。”
黑山勇入口嚼吃,欢喜称赞:“哟西。厨艺非常不错,十分香嫩好吃。”李妈妈笑问:“哟西?这是什么话?”
黑山勇解说:“这是我们扶桑当地语言,就是很好的意思。”李妈妈起身笑说:“相公,两位贵客,你们慢慢吃喝,不要着急,我再去做一条红烧鲤鱼过来。”
黑山勇摆手劝说:“桌上已经有很多菜了,太必太麻烦啦。”淳于复却点头:“不错,有红烧鲤鱼下酒更好。李妈妈笑着走去厨房忙碌。
淳于复笑问:“黑山兄,你觉得这葡萄酒的滋味如何?这是我们亲手酿制的。”
黑山勇满饮一杯,频频点头,伸起大拇指夸赞:“很棒,入口香醇,回味甜美,让我非常过瘾。今夜一定要喝个痛快。”淳于复把酒倒下,举杯笑说:“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咱们今夜尽情畅饮,一醉方休。”
三人把杯举撞,相互吃喝闲聊,一片其乐融融。不多时,李妈妈把一条红烧大草鱼端上桌上。众人欢欢喜喜,痛吃暴饮酒菜。
当夜,三个好汉尽兴吃喝,欢饮大醉。淳于复勉强把持得住,摇晃身子,把二人扶上楼去躺睡,自个也回房休息了。
翌日清晨,村里鸡鸣声起,天光微亮。李妈妈早起身来,做了三碗肉汤面。黑山勇与柴阳平走下楼来,去后院洗漱一番,吃了汤面。见蝮蛇醉酒未起床来,也未打扰。便对李妈妈鞠躬致谢后,结伴走出屋门,上马扬鞭走了。毕竟黑山勇此去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