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刀客传奇

121 燕子凤惊梦恶龙 淳于复斗杀凶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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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燕子凤三人及时躲过一劫,看着眼前一片巨大深坑,惊得目瞪口呆,瘫坐在台阶上喘气,个个魂不守舍。

燕子凤看了深坑一会,苦笑地问:“我们已经无法原路返回,难道这是绝路不成?”淳于复说:“保住性命就好。能躲过这场灾难,我们真是无比幸运。”

豹军拍着胸脯,喘着气说:“小姐刚才那一跳,都快把我吓出魂魄来了。”燕子凤茫然地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淳于复躺睡觉在地,挥着手说:“不要着急。我们都受了惊吓,先要镇定身心,从容面对,不然就会变得六神无主。”

燕子凤埋怨:“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叫你们一口气奔跑过来,你们就是不听,结果把我吓得九死一生。”淳于复苦笑:“我做梦都想不到,这条石街下面,竟然会是一个深坑。如果我们当时再犹豫半分,肯定会掉落下去,那才叫作回天乏术。”

豹军指说:“谁能想到,这条石街竟然是跨建于深坑上的,头顶巨石落下,瞬间砸出一个无底洞来。”

燕子凤茫然苦笑:“现在没有了回头路,只能往前去闯。如果前面也没有路走,那我们就真要困死在这里了。”

淳于复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行水头自然直。办法总会多于困难。”

燕子凤总算明白父亲为何三十年来,都对这个古洞念念不忘。原来此地真是机关层层,环环相扣,有神鬼莫测之术。此刻早已被惊吓得头晕目眩,心乱如麻,闭着眼睛入睡。”

此时三人已丢失了大部分器具,眼下只能节省开销。淳于复便将三个火把熄灭两个,留着一个照明。三人倚靠墙边,瞬间入睡梦乡之中。

三人也不知睡了多久。燕子凤脑海里浮现一个怪梦,梦见自己从岸边跌落进了深渊。忽有一条绿恶巨龙,从水渊中直跃而上,一口将自己吞噬入腹。淳于复怒吼一声,挥刀跳下深渊,与那恶龙凶狠拼斗,一并被那恶龙吞食。

燕子凤身子发个冷颤,突然睁眼惊叫一声。吓得淳于复、豹军急忙拔出战刀,盯看左右情况,却并无异常发生。

淳于复慰问:“燕子,你怎么了?”燕子凤满面惊恐,把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喘着气说:“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所以被惊醒了。”

淳于复轻声安抚:“做梦而已,不要当真。”豹军也说:“有我们在,小姐不必害怕。”燕子凤轻轻吐纳肺腑气息,缓缓镇定神色。

三人带上贴身包裹,点燃火把,往幽暗宫庙里面行走。转过一条墙巷后,又被一座厚重石门挡道。石门平滑坚固,毫无痕迹。三人左右查找机关枢纽,却无头绪。

燕子凤说:“这座石门毫无缝隙,外面也没有什么机关把手开启,这是怎么回事?”淳于复解说:“这座石门应该属于内门,从里面打开,我们在外面打不开。”

燕子凤苦脸:“这下惨了。如果打不开石门,退路又已断绝,身上的东西也都遗落,那我们岂不是要被困死在这里了?”淳于复劝说:“不要灰心,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燕子凤取下一个小包裹来查看,只有一个水囊,三个肉饼。她愁眉苦脸地说:“这座石门若打不开,我们就这么一点水粮,肯定撑不了多久,饿也要饿死了。”

淳于复摆手:“你们放心,我已经有办法了,不过就是难看了点。”燕子凤惊喜:“只要有办法出去就好,还管什么难看不难看?”

豹军笑问:“大哥有什么办法,也好让我们早点放心。”

淳于复解下一个贴身包裹,打开来看,里面装有一副锤子铁锥。他把两样工具拿在手中,做出敲打石门的动作。

燕子凤指问:“你怎么会把这个玩意带在身上?”淳于复说:“咱们既然要来古洞探险,这可是件宝物。有了这副保命工具,就是一堵石墙,我也可以凿出一条隧道。”

豹军笑问:“大哥现在有了主意,小姐还在担心什么?”燕子凤指说:“你们要赶快行动起来,不然可就麻烦大了。”

豹军问:“怎么麻烦大了?”燕子凤说:“要是再慢些,火把可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淳于复点头:“对对,赶紧熄灭两个,省着点用,可别抹黑干活。”豹军醒悟过来,连忙熄灭两个火把,只留一个照明。

淳于复说:“我先开工,然后豹军接活。至于大小姐嘛!哪边凉快,哪边待着。”燕子凤欢笑作揖:“小女子遵命。”

淳于复即刻行动,坐在地面,把锥子沿着石门敲打,山洞里顿时响起一阵响亮之声。两人坐在旁边笑看,相互闲聊趣话。

两个好汉轮流敲凿石门,不出半个时辰,便把一座厚重石门给凿穿了。只需再把周围洞边凿宽敞些,人便可钻入进去。

燕子凤拿着火把照明,一时兴起,把手轻轻挥舞一下,一丁火星突然飞溅在淳于复脖子上去,吓得他一个激灵,急忙弃了工具,把手捂着脖子惊讶。燕子凤吃了一惊,捂嘴发笑,后又连忙挥手歉意。淳于复把手指笑后,又继续挥锤开凿。

一个时辰后,二人已把这座石门硬生生给凿穿了,人可钻入进去。两个汉子累着瘫坐墙边,嘴里呼呼喘气。

燕子凤笑说:“石门终于打通了,你们都辛苦了,就让我先钻进去探探虚实。”豹军挥手:“这种不雅的事,还是先让我来,先确定安全后再说。”

燕子凤说:“这有什么雅不雅的,保命才是第一紧要。”淳于复说:“那你也得排后,先让我们进去看看情况。如果机关是在里面打开,那你就不必再钻洞了。”

燕子凤点头应允。豹军歇息一会,手持火把伸进洞门,刚探头进去,却被一只毛茸茸手抓住脖子,一把扯进门去,扔在半空之中,重重摔落在地,瞬间半死不活。

淳于复与燕子凤大惊失色,刚要持刀进去救援,豹军在里面呼喊:“那野人怪就在门口等待,大哥不要进来。”

淳于复听说是野人袭击,顿时恼怒在心,点燃火把后,持刀在手,大声地说:“你先把他引开,我马上进去救你。”

豹军便往后退,把那野人引来身边。淳于复窥见野人离开石门后,迅速钻入洞来,打开墙上机关。燕子凤拿着火把,推门进来照明。

淳于复双手紧握刀柄,奔上前去,一刀砍中那怪手臂,痛得那怪怒吼一声,恰似打个晴天霹雳,令人震耳欲聋。

淳于复怒喝:“又是你这孽畜,不知死活,还敢袭击我们。”燕子凤急问:“豹军,你没事吧!

豹军呻吟着说:“我还死不了,你们小心应付。”燕子凤愤怒:“这个怪物,骂它都是多余的。”

那怪物龇牙咧嘴,怒吼着声,挥舞手臂扑来。淳于复毫无畏惧,挥刀搏杀上去。他身手灵活,仗着利器在手,只顾挥刀去砍,招招都是数百斤力道。那怪虽然身躯庞大,却也是个血肉之躯,如何遮拦得住?不出十个回合,便被砍得浑身是伤,血流满地,跪在地下喘气。

淳于复突然凌空跃起,手起刀落,一刀把它砍断脖子,瞬间倒身毙命。

豹军喝彩:“大哥干得好,这个孽畜,把我摔得浑身无力,站都站不起来了。”

两人去把豹军搀扶起来,坐在台阶上歇着。一同打量那怪的尸体。

豹军伸指夸赞:“大哥真了不起,把这么一尊庞然大物给斩杀了,真是英雄过人。”淳于复说:“咱们又不曾去冒犯它,却三番两次过来找茬。不宰了它,我们就得被它宰了。”

豹军唏嘘:“这怪物的力气真大,随随便便,就把我扔在了半空里。”淳于复说:“听说碗口大小的树,它也能随意折断,简直力大无穷。”

燕子凤惊讶:“多亏了豹军,要是我第一个进来,被它这么一摔,非得丧命不可。”豹军说:“小姐没事就好,我还能撑得住。”

燕子凤苦笑:“兄弟,你这是为姐姐而受伤的。出去以后,一定好好请你喝酒。”淳于复挥手:“行了,都是大男人,别作女儿态。”

燕子凤哂笑:“我本来就是女儿身,干嘛不能作女儿态?”淳于复扑哧一声,胡乱点了点头。

豹军指说:“这个怪物,竟然能够转来这里,证明山洞通道都是相互相连的。那咱们很快就可以找到出路了。”

淳于复说:“咱们也不要再耽误时间,赶紧寻找出路。至于有没有宝藏,那都不重要了。”燕子凤点头:“对对,先出去再说。别等火把燃烧殆尽了。”

淳于复搀扶豹军行走,燕子凤在前引路。三人在庭院里转走几个门庭,突然一阵清风迎面吹来,清爽自然,夹带树叶香气。三人停住脚步,静听山风呼啸之声。

燕子凤笑说:“你们听听,这是山外的风声。”淳于复说:“既有风声,咱们寻风而走,那离出口也就不远了。”

三人面色欢喜,辗转来到一个藏室门外,却见里面透着一缕阳光。燕子凤丢掉火把,快步走进去看,崖边有个遮掩洞口,似鹰喙一样倒悬遮掩,可以攀爬出去。洞口外面,则是僻静山崖。

燕子凤绝路逢生,感觉阳光格外温暖亲切,连忙爬上洞口,坐在峭壁石上晒着太阳,观看远近林海高山,面上十分惬意。

淳于复见这是个出入口,心中总算无忧。三人坐在洞口晒着太阳,无不万分庆幸。三人各把仅存地食物吃了,精神犯困起来,就在洞中闭目小憩。

约莫一个时辰后,醒来奋作精神。三人持刀转走几个门堂,看到一处石室仓里,整齐排列十几个铁钉箱子。三人随手打开几个来看,果然满载金银珠宝,无比富贵。

豹军看得惊喜万分,即刻精神起来,也不要那些银锭,就把许多金锭放入布囊里,恨不能一口气都搬运下山。

淳于复与燕子凤看得发笑,游步片刻,只见墙壁上歪曲刻写一行旧字:姜孟生到此一游。

燕子凤指笑:“天呐!姜孟生居然早就来过这里。怪不得他那么富有,所以才把黄金到处送人。”淳于复笑说:“真没想到,恩师都是从这里拿走的钱财。他根本就不需要硬闯机关,沿着峭壁就能攀爬进来。”

豹军笑说:“看来师父并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不然这里早被他给搬空了。”燕子凤轻笑:“他一个人也搬不走多少金银,更不会把这个宝库轻易告诉别人。所以他也只能是用多少就拿多少咯。”

豹军点头:“现在该轮到我们来动手了。今天不拿走一千两黄金,我是绝不罢手。”燕子凤扑哧欢笑:“你急什么,这些东西又跑不了。”

豹军欢笑:“没办法。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金银珠宝,真是太诱人了。”燕子凤疑问:“都几百年了,按理说这些金银早该发霉变质,怎么会没事呢!”

淳于复说:“银子可能有些变质,但是黄金不会。百年银子,千古黄金。这话很有道理。”

燕子凤笑问:“面对这么多钱,你不心动?”淳于复笑说:“当然心动,你以为我是什么正人君子?”

燕子凤指笑:“你不是正人君子,却是一位张屠户,杀猪匠。”淳于复指笑着她。

燕子凤说:“我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派人前来搬走。”淳于复说:“反正你爹是个瘸子,又不能来这看上一眼。他已经享受过了世间繁华,视钱财如粪土,要的就是满足一个心愿而已。”

燕子凤瞪眼指责:“你竟敢如此损骂我爹,太不像话了吧!”淳于复争辩:“你动不动就嘲讽我是杀猪匠,怎么就不能让我也说上几句?”

燕子凤说:“你本来就是杀猪匠,我又没有冤枉你。”淳于复扬手哂笑,懒得争论不休。

燕子凤看见豹军只顾装盛金子,双手忙得不亦乐乎,便笑说:“豹军,你发疯啦!不久前还需要人搀扶着走,现在就这么有精气神啦!”

豹军笑说:“这是我的一笔私房钱,趁现在有机会,赶紧打包回去。要是让教主知道,日后就没有这种好事情了。”

燕子凤指说:“你能带走多少,就拿多少得了。小心把腰背累垮了,有钱也没命花。”

豹军掂量包裹轻重,把一个小包拿给小姐,与大哥各背一个大包。

燕子凤指笑:“姜孟生到此一游,我燕子凤也到此一游。”淳于复指说:“干脆你也把名字刻写上去,留个痕迹如何?”

燕子凤摇头拒绝。三人各把包裹背在肩上,就着鹰喙洞口钻出身来,沿着峭壁攀爬一阵,转走来到山腰,回到入口处。把绳索割断后,用泥石堵塞洞口,伪装如初。再把那块石碑敲碎了,当作从未有过此事。

三人忙完这事后,走上山凹,坐于一处明亮处歇息,相互谈笑闲聊。淳于复眺望远处有座城池规模,便指问:“那里好像有座大城,不知是何处州府?”

豹军回答:“那是忻州城。”淳于复说:“此山距离忻州不远,离太原也是近在咫尺了。”

豹军指说:“太原在大云山后,骑马半日功夫便到。”燕子凤闻着自个衣裳,皱着眉说:“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客栈去洗浴,等会我带人来接你们。”

二人应允后,燕子凤快步下山去了。

豹军指着侧岭说:“往西直去二十里,那有一座小巫山,山上有伙强人在那安营扎寨,打家劫舍。寨主就是六哥黑龙。”淳于复惊问:“他怎么会在这里落草为寇?”

豹军说:“自从师父去世,山庄散伙以后,我也茫然无措,于是便归顺了燕小姐,做了一名头领。燕教主待我不错,派我去游说弟兄们前去归顺。因此我去过小巫山,与六哥聊了一会。”

淳于复询问:“他怎么说?”豹军摇头:“六哥疑心很重,以为我要阴谋害他,他便恶语相向,把我给气走了。”

淳于复叹气:“太平时节,他竟然在这里为非作歹,祸害一方,真是太不应该了。”豹军说:“大哥不妨去劝劝他,说不定他会听你的话。”

淳于复说:“我也不能肯定,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自从山庄毁灭之后,大家都各奔前程了。我们也有好几年未曾见面,也不知道他变成什么样了。”

豹军挥手:“那就不要去了。六哥为人心狠手辣,对兄弟们都不讲情面了。”淳于复说:“既然此地离那小巫山不远,我去看看也无妨。好歹也是兄弟一场,劝劝也是应该的。”

豹军说:“大哥还是小心为妙,六哥可真不是省油的灯。”淳于复说:“咱们好歹也是师出同门,兄弟一场。我与他又无冤无仇,想来也是没事。”豹军点点头。

淳于复站起身说:“师弟,咱们先下山去。燕子来了以后,你告诉她我去了何处。这个小金袋,我就拿走送人了。”

二人背着金袋下山,坐在路边少歇。淳于复背着那小金袋,把那小巫山路径打听清楚后,辞别豹军,挎着战刀而去。

豹军背着两个金袋,慢慢走出山谷,撞见小姐换身装扮后,牵引两匹马到来迎接。燕子凤询问情况,得知淳于复去往一座小巫山寨,与昔日弟兄黑龙会面叙旧去了。她心中也没未多想,自与豹军返回怀山镇安歇。毕竟淳于此去小巫山寨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