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刀客传奇

137 红兰院高鹏受难 黑莲教燕子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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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王琳青把高鹏安置在自个镖局之中,贵客般相待,每日笑脸相陪,招呼好酒好肉,不让他做任何事。

高鹏是个单身汉子,心中了无牵挂,便在镖局内住下,每日只顾吃喝玩乐,不思其他事情。

如此过了半个多月,高鹏早已安居惯了,未有离开意向。王琳青便暗中飞鸽传书,把高鹏身在镖局一事,告知成都燕教主,询问他的意愿。

不日,王琳青收到燕长松一封回信,只说不可留用高鹏,让其自行离去。王琳青心中犯着疑难,不知该用什么言语劝走这名突如其来的贵客,又不能当面直白地说。

当天夜里,王琳青与义弟白狐坐在房内商议:“高鹏来到我们这儿,这倒让我为难。赶也不是,留也不行。看他的样子,是打算长久留住下来,不愿走了。”

白狐问:“他是个有能力的人,把他留下,做个镖师也好。”王琳青把燕教主密信与他看了,指说:“高鹏是我黑莲教一位副座,教主燕长松身边的红人。如今他们两个正在怄气,我若是把高鹏留下,这无疑是与教主公然作对,日后对我不利。若是不留,又显得我没情义,这可让人左右为难了。”

白狐说:“姐姐何不对他旁敲侧击,或是有意冷落。高副教心领神会之后,到时自会离去。”王琳青挥手:“他是个聪明人,我若这么去做,他必能猜出用意。如此一来,彼此就算不翻脸,也会心生隔阂。倘若他日后得势,回去重掌了教会,那我岂不是要被他记恨羞辱?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白狐叹一口气:“这种人情世故,最难做了,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王琳青说:“江湖就是人情世故,朋友多了,路才好走。只会打打杀杀,那是蠢人的做法。高鹏是教会上层人物,今日虽然落魄,说不准明日就辉煌腾达了,这谁能说得清楚呢!”

白狐闷叹:“他也真不懂事,明知道镖局留不住这尊大佛,他还赖着不走。咱们整日忙碌,哪有那么多精力,天天陪他吃喝玩乐?敢情他是住上瘾了,乐不思蜀?”

王琳青说:“我们不能得罪,也不能怠慢,他自己又没有自知之明。燕教主已在信上说了,让他自行离去。至于具体怎么去做,还得靠我们自己想办法。”

白狐想了一会,指说:“我们就干晾着他,两边都不得罪。他若过些时日便走,我们也落得轻松自在。他若长住,我们也不好说些什么。至于燕教主那,让他自己想办法便是。”王琳青默默点头。

姐弟把此事商议一番后,走来大堂作陪。高鹏正与镖师们畅快吃喝盛宴,酒杯来往相敬,各自笑容满面。

王琳青举杯笑说:“高大哥,小妹敬你一杯。”高鹏举杯回敬:“王大妹子,多谢你这个把月来,极尽地主之谊,让大哥有面子。高鹏日后必有回报。”

王琳青欢笑谦逊,陪他满饮一杯。众镖师喝彩:“高副教主是位大人物,有真本事。日后行走江湖,还要仰仗高大哥多多关照才行。”高鹏欢笑:“那是肯定的。”当夜,众人欢饮共醉。

高鹏误以为王琳青是真心款留自己,因此打算在镖局长久安身住下。整日无所事事,走马闲游,大鱼大肉,毫无离开之意。

古人云:人无百日好,花无千日红。王琳青一连款待高鹏两月有余,见他不想离开。嘴上不说,心头不悦。便又招来白狐商议此事:“两个月了,他还不走。看来他是真打算在这长久住了。”

白狐询问:“成都燕教主那边是什么态度?”王琳青说:“教主让我自行处置。言下之意,是想让我把他赶走。可我毕竟是他部曲,怎能如此以下犯上,又怎好开得了这个口子?得罪了教会二把手,又没什么好处。”

白狐拍手笑说:“这个好办。十五天内,若他还不肯走,我就把他装进囚车,秘密送回成都。如此也算省心了。”王琳青说:“你若把他送回总教,万一被他知道,咱们都得遭殃。不如把他送去郑州,让他在那任个一官半职。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白狐点头应可。

时光如水东流,转眼半月已过。高鹏仍在镖局里住着,未思离开。

当日清晨,王琳青走入高鹏的房里,笑呵呵说:“高大哥,小妹近来忙于镖局事务,无暇相陪左右,真是对不住您。”高鹏挥手:“贤妹不必客套,大哥并无怨言。”

王琳青笑说:“咱们都是一教之人,高大哥又是顶头上司。休谈报答二字,只望日后多多提携。小妹今日有些空闲,正巧外头阳光灿烂,舒适宜人。我陪大哥去城中街道楼院走走,请您去看风花雪月,畅游红楼如何?”

高鹏听得心喜,点着头说:“如今我这腰伤已然痊愈,是该出去好好游玩一回。既有贤妹陪伴,今日必然玩得开心。”王琳青便去准备行程。

二人打扮齐整,走出镖局,骑马结伴游走街道。王琳青把他带入一座红兰歌楼,交付老鸨银子,找来两个漂亮歌姬陪他吃喝玩耍。

高鹏不知这是美人计,自顾欣赏莺歌燕舞,饮酒作乐。一阵欢乐尽兴后,醉倒在了**。

夜至三更,万物宁静。高鹏正在歌舞房内睡得香熟,耳中突然听到一阵轻微推窗声响,不待他坐起身来查看,床边闪来一个黑衣蒙面刺客,一把尖刀早逼住了喉结。吓得他恍然清醒,动弹不得。

那黑衣汉子微闭着眼,嘶哑地说:“不要乱动,不然割断你的喉咙。”高鹏急问:“你是什么人,竟敢夜半来此偷袭?”

那汉子说:“我一直都在背后追踪,你说我是什么人?”高鹏惊问:“你是蝮蛇?”

那汉子摇头冷笑:“我不是什么蝮蛇,我是一个杀手。拿人钱财,受人委托,今夜特来取你性命。”高鹏吓得心慌意乱,连忙求饶:“好汉若肯手下留情,我必有重谢。”

那汉子问:“我若饶你不死,你拿什么来谢?”高鹏说:“小人身上有三千两银票,可以如数回报好汉。你把尖刀拿开,待我拿出来给你。”

那汉子哂笑:“少来这套假把戏,你把钱好好拿出来。若敢耍弄半点阴谋,我便一刀把你宰了。”

高鹏微微点头,缓缓把手往怀里去掏,果然取出一叠银票。那汉子小心接在手里,瞟了一眼。高鹏趁此空暇机会,瞬间抓住他那手腕挣扎。两人翻滚在了**,狠狠较量手腕气力。那汉子嘴里突然吐出一口白雾烟气,高鹏吸入口鼻之后,瞬间瘫软了身子,被迷药熏晕过去。

那汉子拿来一条绳索,把他手脚捆绑结实,蒙着眼睛,嘴里塞着布团,又把一个布袋裹住脑袋,悄悄扛出房门来。

那汉子扛着高鹏走出大门,街道上停着一辆推车。他把人放在车上绑定后,即刻推车走去一座屋宅后院。

王琳青已在院内等候接应,只等推车进门后,迅速关闭院子。那黑衣汉子把高鹏扛进一个房中,扯去头上布罩,却是白狐。只听他嘴里气喘呼呼地说:“这家伙身子沉重,累得我都走不动了。”

王琳青问:“一切可曾顺利?”白狐指说:“这家伙想要强行挣扎,幸好被我用迷药给麻倒了,不然倒霉的人就会是我。”

王琳青说:“现在事已成半,咱们把他塞进货物里去,天亮之后,夹带出城,到时在城外替换一辆马车不迟。”

白狐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来看,笑说:“原来这家伙身上,藏着一笔私房钱,共有三千两之多。”

王琳青点看银票后,惊喜地说:“好嘛!我还以为他穷困潦倒,原来他是投机取巧。身上既有这么多银子,却还在镖局里白吃白喝,不舍得拿一分银子出来请客。今夜倒好,饶你奸似鬼,吃了洗脚水。”

白狐笑说:“吃了一记闷鳖,教他终生难忘。”王琳青说:“此事还要辛苦你一趟,出城之后,驾着马车南下郑州,把他放在总堂门口,让那位教主去处置好了。”

白狐说:“如此最好。送走这个瘟神,我们也省心多了,免得他总是赖着不走。”王琳青得了一笔意外之财,心头乐开了花。

姐弟两个聊了一会,各去歇息。待到五更时分,金鸡报晓。白狐把高鹏装进一个麻袋里,塞进一辆货车,驶出城门口来。王琳青已在城外接应,又把高鹏放进一辆铁皮囚车里。两人悄悄拜辞后,南下郑州去了。

时至晌午,高鹏药效过后,逐渐清醒过来。猛然发觉自己被人撞进一个麻袋里面,全身被绳索牢牢绑缚,眼不能视,口不能言,不知身在何处。他嘴里发出呜呼声响,身躯如同泥鳅一般蠕动挣扎,把脚蹬着囚车吵闹。

白狐见他醒过来了,便把马车停在僻静无人处,走去打开车门,给他解开麻袋绳索,取出口中布团。他自是不敢暴露身份,嘴里依旧嘶哑着声,喝问:“你在吵闹什么?”

高鹏怒骂:“混蛋,你这可恶的家伙,快给爷爷一个痛快。如此装神弄鬼,手段龌龊,这算什么男人?”白狐说:“雇主有令,让我不必杀你,要我把你送去一个地方。”

高鹏问:“把我送到哪去?”白狐说:“我们要去郑州,那里有个黑莲教,有人正在找你。”高鹏疑问:“谁要找我?”

白狐说:“只要你肯合作,不要大吵大闹,就能保住性命。如果你敢反抗,我就把你大卸八块。知道了吗?”高鹏喝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狐说:“我叫黑蛇。”高鹏又问:“你的雇主是什么人?”

白狐说:“出于行业规则,我不能说给你听。你若老实合作,我便不为难你。若敢无谓反抗,结果只会自取其辱。”

高鹏纵有天大的本事,此刻也是虎落平阳。眼下全身被捆得严严实实,哪里挣扎得开?心中越想越气,便怒叫着:“老子现在又饥又渴,不给老子酒肉吃喝,怎么撑得过去?”

白狐冷骂:“你这饭桶,嘴不干净。我先把你饿上几顿,受点折磨,那你便会老实了。”高鹏怒骂:“去你姥姥。有本事就把老子放开,公平较量,看老子不把你一顿好打。”

白狐呵斥:“再敢脏话骂人,老子把你沉入江底,做个烂水鬼。”高鹏是个惜命的人,果然被他唬得心慌,便和下声来说:“快给我酒肉吃,不然就一刀把我杀了。”

白狐暗忍住笑,便把酒水肉饼来与他吃了一回。不待他讨要更多,又把布团塞进他嘴里,系上麻袋绳头,继续往前赶路。高鹏没奈何,只能提心吊胆。

一路颠簸行走,高鹏也不知道在囚车里困了多少个日夜。眼不能见光,嘴说不出话。每天只能吃上少许水粮,又时常被迷药弄晕昏睡。来去折腾几番,头脑变得神经兮兮。心里有苦难言。

白狐驾车赶走数日路程后,进入郑州城门,缓缓来到神教总堂。当天黄昏时刻,他将高鹏弄晕之后,把马车赶到总堂门口停着。将马卸掉车厢后,骑走了去。

两个把门武士见状,走来查看一番,从麻袋里放出高鹏。见这人身上臭气熏天,无不掩鼻皱眉。给他解除绳索、眼罩、布团后,两个武士仔细辨认面貌,却都认识这人,惊讶指说:“这不是高副教主?”

门内武士听了,纷纷走来围看。有个头目指认:“他是成都副教高鹏,以前经常来往总堂,我认得他。”

有武士问:“他既是副教主,怎会如此狼狈不堪?”头目指说:“他现处在昏迷当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咱们把他救回总堂,交与教主询问。”

众武士七嘴八舌,手忙脚乱,齐把高鹏搀扶进入门内,放入一个客房里面。

燕子凤正在屋中与寒梅吃用晚饭,听人禀告这件奇事,惊讶不已,连忙放下碗筷,走来客房查看这个情况。

此时高鹏已被大夫用药救醒过来,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急忙讨来酒肉饭菜,坐在桌边狼吞虎咽。燕子凤走来房内探望,查问具体情况。这种丢人的事,高鹏哪敢如实回答,便胡乱推说几句。得知自个真到了郑州总堂,保住了一条性命,心头暗自庆幸不已。

燕子凤坐在桌边静静地看着,见他只顾暴吃酒食,面色失魂落魄,毫无形象可言。想他定是有过什么离奇遭遇,心头好奇不已。

一个丫鬟捧来衣服,入房拜问:“高副教主,浴房已经放好热水,请您前去沐浴更衣。”高鹏挥手:“不急,吃完再去。”燕子凤劝说:“高叔慢点,不要着急。”

高鹏叹着气说:“说来惭愧,高叔一路忍饥挨饿,受罪而来,真是生不如死。”燕子凤点头:“原来如此。绑架高叔之人,可真够残忍歹毒。”

高鹏吃饱喝足后,攒足一些气力回来,起身叹笑:“燕子,高叔多谢你来探望。我先去浴房洗弄干净,这样狼狈不堪,也确实不太像话。”燕子凤微笑:“无妨。高叔洗浴过后,我们在二堂慢慢叙说。”

高鹏微微点头,起身走出客房,去往浴室洗漱。燕子凤见他堂堂一个副教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然会沦落到这种狼狈窘境。嘴里叹息一声后,走去二堂坐等他来说话。

高鹏洗净了身子,打扮整齐后,走来二堂见面。燕子凤、杨穆、豹军坐在桌边喝茶闲聊,见他来后,都起身相迎邀坐。高鹏坐着交椅,把手揉挤额头,满面忧郁不堪。寒梅端来茶水,站在边上看着。高鹏喝着茶水,沉默无声。

燕子凤轻声询问:“高叔,您生病了?”高鹏轻轻挥手:“一路车马颠簸厉害,撞得头昏脑胀,歇息几天就会复原。”

燕子凤早已知他落草为寇一事,毕竟他是长辈,彼此认识十几年了,故此也不好说些什么。见他低头发闷,又问:“高叔为何会被人困在车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高鹏叹息:“我从四川回到太原老家,在城里住了一段时日。不久之前,我在一座红兰院喝得大醉,没想到竟然夜半遭遇刺客偷袭暗算,这才倒了一场血霉。我以为会因此丧命,却不想来到了总堂门口。一切都是稀里糊涂,莫名其妙。”

燕子凤暗忍住笑,问他:“高叔可知刺客是什么人?他夜半前来偷袭,到底有何企图?”高鹏回忆着说:“刺客自报黑蛇之名。说是一个职业杀手,受人雇佣而来。我也不知道江湖上到底有没有这号人物。”

燕子凤便问豹军:“魅影山庄里面,可有黑蛇这个杀手?”豹军思考片刻,摇头回答:“只有蝮蛇,还真没有叫作黑蛇的人。这肯定是个假名,捏造来的。”

燕子凤便问:“高叔,夜半偷袭你的刺客,不会是蝮蛇吧!”高鹏摇头:“身影不像,肯定不是。我与蝮蛇战过两场,斗了一百五十回合,不分胜负。蝮蛇这人虽然狂妄,却也是个豪爽之人,应该不会干出这种卑鄙勾当。”

燕子凤说:“我知道在数年前,高叔与叔叔闹了一场别扭。这几年来,您一向都在魔影山逍遥快乐,又怎么去和蝮蛇交战了,这是因为什么?”

高鹏叹笑:“我在山寨那会,长松教主写信招我回去,我却没有听从。他便派了蝮蛇等人来打山寨,逼得我没办法,只能与他应战。没想到蝮蛇诡计多端,被他攻破了寨子。后来,我回到了太原老家,在城里住了几个月。我一直在想,那刺客会不会是你叔叔派过来的。”

燕子凤说:“叔叔是位仁义之人,素有信陵君风采,他怎么会派杀手来暗算你呢!”高鹏摇头:“我也不太清楚。思来想去,我也没得罪过什么人,怎么就遭了这种暗算?真是见鬼。”

燕子凤嘴上不说,心中却在发笑,摆手劝慰:“高叔受苦了。如今劫后余生,来到郑州总堂,您就放心住下,不必想得太多。”

高鹏左右张望几眼,询问:“如何不见我那大哥?”豹军说:“教主近来身体欠恙,闭门谢客。教务中事,小姐可以做主。”

高鹏笑问:“高叔既然来了,便在这边谋些差事,任个职务。不知燕子意下如何?”燕子凤点头笑说:“这是好事,燕子十分高兴。不过,高叔毕竟是我的叔叔的副手,不曾销名去号。郑州这边若是聘您任职,叔叔那儿我就不好交代了。高叔认为呢!”

高鹏也知道自己目前身份尴尬,两边都不好交代,只能硬着头皮说:“我先在这边住下,成都那儿我写一封书信过去,说清对白此事,也不至于双方抱有什么误解。”

燕子凤点头:“这样最好不过。就请高叔先在总堂安住,写一封信寄过去。等我叔叔那边回信以后,确认此事无误,就请高叔担任副教一职。您看这样可好?”高鹏点点头,起身随着寒梅走去书房写信。

杨穆待他离开后,笑问:“表姐请他在这担任副教,我担心他是第二个司马悌。”燕子凤问:“你是怕他没有这个能力,只会滥竽充数?”

杨穆挥手:“那倒不是。他本来就是一个副教,才干出众,可是人品不佳。好端端的,他竟然跑去山寨落草为寇。虽然不像司马悌那样作恶多端,不过也是有才无行,德不配位。”

燕子凤笑说:“你知道,我也知道,大家都知道。所谓势不可去尽,话不可说尽。无论做人说话,都要保留三分余地,切不可随意使然。若逞一时口快,必会惹来他人恼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没必要去做。”杨穆默默点头。

燕子凤也不好私自处理这件大事,便来到父亲的房中,讨问意见。燕千树早已知晓高鹏今夜到来之事,心里明白此事与弟弟长松有关。若是处理不当,兄弟之间只会加深误解矛盾。

燕千树询问:“凤儿,你打算怎么对待高鹏?”燕子凤说:“我想把他留下,但又不知道叔叔会是什么态度。若是不留,情理上又说不过去。现在不妨让他客居在此,等叔叔那边书信到了,才能决定他的去留。”

燕千树点头:“这样最好不过,先看看你叔叔那边有什么意见,再做决定不迟。”燕子凤说:“若是叔叔不让我们留他,父亲又该如何处理?”

燕千树说:“倘若如此,那就让高鹏自己决定。”燕子凤说:“如果他执意留下,我们怎好强行驱赶,这岂不是要翻脸结仇?”

燕千树说:“赶走客人,并不需要把话说得太过直白。你可以把他晾晒起来,不必出言得罪。他是个聪明人,肯定会明白其中的道理。如果他要请辞离去,那就顺水推舟,送他一笔盘缠,让他去自谋生路。”燕子凤轻笑:“还是父亲有高见。”

燕千树叹气:“这个高鹏,真是一个怪人,都不知道他在怄什么气。”燕子凤扑哧发笑:“高叔还是坐着囚车、饿着肚子、从麻袋里钻出来的呢!”燕千树听得欢笑。

高鹏在书房里写完一封信笺后,交与寒梅,拿去叫人传送。自感精神疲惫后,走去了客房歇息。

寒梅拿着信笺来到信鸽房里,管信头目老周见状,走来询问信主情况。寒梅如实说了,老周把信卷成纸筒,从一个标记成都的笼里抓出一只信鸽,塞入竹筒里面,放飞窗外而去。

寒梅看着信鸽飞走,搔着额头,好奇指问:“老周,您说信鸽为何能够准确无误,来回也不迷路呢!这是什么原理?”老周喝一口酒,点着头说:“这只信鸽以前去过那个地方,所以它才记得来返的路程。这叫老马识途。”

寒梅又问:“也就是说,如果是放别的鸽子送信,它就不知道怎么去咯!”老周点头:“这是当然,你没看到笼子上面,写满了很多地方的名字?”

寒梅点头:“信鸽真是比人还要聪明智慧,省钱又省时间,还不用担心迷路。如果要人去跑一趟,那得一两个月才能回来,真是麻烦。”

老周笑说:“没错,这只信鸽比你聪明多了。它去一趟成都,就会印象深刻,下次就能找到。你去三次,都不一定能够记住。”

寒梅撇嘴哂笑:“信鸽不一定比我聪明,可是一定会比你聪明。”老周疑问:“怎么解释?”

寒梅指笑:“因为你是一个老酒鬼,整日酒不离口,喝得稀里糊涂。”老周听得瞪眼发怒,捉根荆条来打,吓得寒梅欢笑逃走去了。毕竟高鹏后续之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