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刀客传奇

149 蔡雨青牌楼赌博 秦阳风宴桌闹怪

字体:16+-

却说秦尚本在丝绸店内掌管生意,秦小牛奔去面前报信,把此事如实说了。秦尚听得大喜,快步赶回庄门。走入客厅,见了两个姐妹佳人,顿时欢心悦面,连连称赞:“那莽牛果然没有撒谎,年前就对我说了这件大事了,我还以为他在说胡话,没想到真有这么回事。这是他的缘份福气,他的命里造化。”

姐妹二人笑了几声,礼个万福,口中呼唤一声世伯。秦尚欢喜回礼,连忙邀请入座,笑说:“我那莽牛真开窍了,竟然也会攀龙引凤,登高望远了。好眼光,有福气,像个做大事的人。”

燕子凤笑说:“我那叔叔早有安排,让我陪同妹妹前来杭州游玩一段时日,顺便看看秦家情况如何。至于擒虎庄有没有心留下我这妹妹,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秦阳风不及说话,秦尚却点头说:“有心,有心,一定可以留下。我这秦庄虽然简陋了些,却也算是杭州上户人家,比上略显不足,比下还是有余。秦家几口虽然不才,却也是有文有武,名声在外。我那莽牛一表才俊,为人耿直,是个闻名的好汉,还算勉强做得燕教主的女婿,丝毫不敢怠慢。”

蝴蝶羞笑:“世伯言重,蝴蝶羞愧难当。”秦尚呵呵一笑,转看秦阳风面色,见他默不作声,把手拍问:“你这莽牛,平日里总喜欢抢着说话。今日双喜临门,你怎么就装聋作哑了?”

秦阳风笑说:“有爹来做主,我不便多言。”秦尚欢笑:“这样最好。那你一定要老老实实,服服帖帖,不许再使以前那个牛脾气。错过这段良缘,那你就不要再回来见我。”

蝴蝶笑说:“只等嫂嫂回来,我有件礼物要送给她。”秦尚指说:“那个蔡雨青,毛毛躁躁,一天到晚出门在外,散漫无章。估计现在还在牌馆里面,自顾玩耍乐子。”

秦少风见午时将至,大堂已在摆置宴席,便唤秦小牛去把大少奶奶给找回来。

秦阳风站起身说:“贤妹,我陪你们到处走走。”秦尚指责:“你这笨牛,没看见晌午天了,难道不先请客吃饭?”

秦阳风拍手羞笑:“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秦尚指说:“因为你是一头笨牛,总是粗枝大叶,从来不会细心。”

秦阳风挥手:“爹爹给我留点面子,不要总说这种丑话,让贤妹听见多不雅观。”蝴蝶挥手:“没事,我知道你是笨牛。”

秦阳风听得瞪眼发愣,众人却无不欢笑。秦尚见宴桌摆置就绪,便请姐妹走去大堂享用华宴。

却说擒虎庄附近街道上,有家春运楼馆,专事棋牌游戏,规模豪华奢靡。楼上楼下,布置精美。楼堂里摆放许多戏牌桌椅,坐着几十个男子妇人。能来此楼玩耍的,皆是城中豪门上户,贵妇名媛。兜里揣着大把金银会票,手中对赌棋牌游戏。气氛热烈,嚣闹冲天。不时有人欢喜大笑,又有人唉声叹气。

一处雅阁边上,置着一张四方桌椅。那蔡雨青与三个同龄贵妇,把手嗑着瓜子,嘴里说说笑笑,坐在桌边摸打竹牌。丫鬟小梅,抱着小俊在边上看着热闹,痴痴入迷。

蔡雨青屏着呼吸,满面紧张期待。轮到她时,小心摸来一张木牌,大拇指磨蹭片刻后,突然眼睛发亮,嘴里呵呵大笑,急忙把牌倒下来看。又去摸来一万、四万、七万,乐得她脸上笑开了花。那三个贵妇顿时萎着身子,嘴里一致闷叹起来。

蔡雨青拍手笑说:“我又胡了,清一色万牌,坐庄加倍。看我钓鱼放了五两,自胡一杠。一四七字全中,一共三十两银子,每家十两银子。三家输钱一家乐。”

那三个贵妇愁眉苦脸,纷纷把着银票、金银出来结账。蔡雨青把钱收得合不拢嘴。

一个张贵妇指说:“蔡姐,你今天的运气不错嘛!这才一个上午,就赢了几百两银子。”另一个李贵妇闷叹:“倒霉,我的运气最差,输了一百多两银子,怎么着也得捞回本来。不然回去非让官家骂死不可。”

蔡雨青欢喜地说:“风水轮流转嘛!哪能让你们都把运气给占了,那我还吃什么?”第三个马贵妇说:“咱们再来打过。”

众人把牌砌着四方长条,蔡雨青正要打骰截断,却见秦小牛脚步蹬蹬,走来面前笑说:“大少奶奶,晌午天了,少爷找你回去吃饭。”蔡雨青正赢在兴头上,哪里肯听?就挥手说:“我还不饿,先不回去。”

秦小牛说:“庄上来了两位贵客,老爷叫我来找您回去。马车就在楼下等着。”蔡雨青问他:“真的假的?”秦小牛连忙点头,表示千真万确。

蔡雨青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小俊却突然哭闹起来,嘴里一片嚷嚷。小梅笑说:“大少奶奶,看来小俊肚子有点饿了,咱们还是先回庄去吃饭吧!”

那张贵妇停下手来,笑说:“蔡姐,午饭时间已到,咱们都别玩了,先回去吃饭再说。要是把孩子给饿着了,怎么对你叔叔交代?”蔡雨青点头:“对对,我倒忘了,这是我叔叔的孩子,要是饿着了可不得了。”

那三个贵妇收拾钱袋子后,起身挥手:“先散伙了,咱们有空再玩。”蔡雨青嘻嘻一笑,把桌屉拉开一看,里面全是金银钞票,赢了数百两之多,乐得她合不拢嘴。

蔡雨青把两个小银子打赏家仆后,其余财物收入袋子。她将小俊抱过手来玩逗,欢笑着下楼。

三人走出楼门,坐上一辆马车。秦小牛在前驾驶,赶回擒虎庄去。

那大堂里,秦尚一家都在热闹吃喝盛宴。秦阳风只顾给蝴蝶倒酒夹菜,劝她畅快吃宴,不必约束。蝴蝶虽非性格保守之人,毕竟是来秦家相亲,因此只能清静腼腆,放开不了身心。

秦尚忽问:“俊儿是睡着了,还是丫鬟在抱着他?”秦阳风说:“嫂嫂带去庄外游玩了,很快就会回来。”

秦尚皱着眉头,闷叹着说:“青儿这个憨货,她一个人浪**就行了嘛!竟然把孩子也带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小俊以后要是染上了这种恶习,我饶不了这个笨蛋。”秦阳风说:“抱去外面玩玩而已,不会有事。”

秦尚哂笑:“玩玩而已?你倒说得轻松。那可是你的儿子,以后就打算这么教人?”秦阳风说:“俊儿还不到一岁,看不懂这些大人的事。都开春了,外面风和日丽,晒晒太阳更好。”

秦尚询问:“小牛去了这么久,还没把人找回来吗?”秦少风正要回话,却见妻子蔡雨青脚步火急,抱着小俊走回大堂,挥手笑说:“不用找啦!我回来了。”

秦尚冷呵呵说:“你终于舍得回来了,这可真是难得。”蔡雨青说:“爹爹不必讽刺,我赢了钱,能不早点回来吗?”众人尽皆欢笑。

秦少风问:“你今天赢了多少?”蔡雨青挥手:“不多,零零碎碎,也就三百两银子。”

秦阳风笑说:“哎呀呀!嫂嫂运气还真不赖。不到两个时辰,就赢了三百两银子,这可真是走了福运。”蔡雨青听得欢笑,把孩子交与小梅抱着,走去边上洗手擦脸,倒着茶水来喝。

秦少风指笑:“阳风,你别听她在那得意吹嘘,输的时候,就像个泼妇发牢骚了。上回,她输了六百两银子,一回来就骂天骂地。说了她又不改,一天到晚在外抛头露面,也真不嫌丢人。”

蔡雨青扬手呵斥:“去你的吧!哪壶不开你就提哪壶。不把老娘折损没了,你就不高兴了?”秦阳风打个圆场,欢笑:“不管怎么说,赢了就是好。”

蔡雨青打量姐妹二人面貌,笑问:“家里来了两位漂亮姑娘,我还是头回看见。”秦阳风起身指荐:“嫂嫂,我来引荐一下,这位是中原女侠燕子凤,这是弟妹蝴蝶。”

姐妹二人起身致礼,口中唤她一声嫂嫂。蔡雨青回个礼后,手里提着钱袋,笑呵呵走去左边屋宅。

秦尚立身招手:“都回来了,你还到处乱跑,快坐下来一起喝酒。”蔡雨青摆手笑说:“你们只管先吃,不必在意。我先把钱袋放进屋里,马上就来。”

秦尚摇头叹笑:“这个阿青,总是这么大大咧咧,一点温柔贤惠都看不见,真是让人头疼。”秦少风指责:“她要是再敢这么肆意败坏家财,看我不马上休了她。”

秦尚笑说:“你也不必说这种话,让她听见了,又要闹将起来。”秦少风只能闭口不言。

秦阳风轻笑:“嫂嫂是个性格直爽的人,活泼开朗,不受世俗约束,我喜欢她的脾气。”秦尚笑说:“你当然喜欢她了。你们都是一根筋的,为人做事,散漫无章。如此臭味相投,沆瀣一气,这可真是凑得巧了。”众人欢声大笑。

秦阳风却误解了父亲这席话意,便立起身来,摆着手说:“爹在胡说什么?当着哥哥的面,你要把话说清楚了。”秦尚指笑:“爹还能不知道,你们都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秦阳风瞪着脸面,把手拍胸,大声地说:“我秦阳风堂堂大丈夫,宁死不辱,岂是勾引大嫂的人?”

众人听到这话,顷刻变得鸦雀无声,一致把眼睛看他,个个目瞪口呆,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家仆们在边上抿着嘴唇,强忍住笑。

燕子凤忍不住扑哧一声,众人随之欢声大笑,把手指责轻骂。秦阳风却是一脸疑惑,不解其因。

秦尚摇头指笑:“这头笨牛,前言不搭后语,牛头不对马嘴,简直笨得旷古烁今。”燕子凤指笑:“阳风,你可真是笑死人了。”

蔡雨青笑脸盈盈而来,见众人脸上欢天喜地,个个笑得合不拢嘴,便问:“你们在笑什么?”

秦尚挥手笑说:“阿青,你也累了,快坐下喝酒吧!”蔡雨青就坐在丈夫身边,执着筷子夹菜来吃。

秦少风执壶倒酒,笑说:“来来,给你倒一杯酒,放开了喝。”蔡雨青见丈夫难得这般体贴关心,便疑问他:“平白无故,你这么客气干嘛!”

秦少风摇头笑说:“没事,就给你倒一杯酒而已。”蔡雨青指说:“无事你献殷勤,必有阴谋。你若不说,这酒我便不喝。”

秦少风笑说:“你爱喝不喝,你个疯婆子。”蔡雨青举着拳头,瞪眼呵斥:“嘴不干净,你想找打不成?”秦少风哂笑一声,也不再争辩,自顾与众人倒酒入杯。

蝴蝶取出那串宝石项链,笑说:“嫂嫂,初次登门拜访,我也没有携带什么好礼物。这有一串项链,是姐姐与我在七宝轩订制好的。我来给您戴上瞧瞧。”

蔡雨青虽说性格急躁了些,大大咧咧,嘴不饶人,却也有倾城之貌。当下听得一脸惊喜,作声不得。

蝴蝶就把宝链与她戴在胸前来看,只见宝石美人相融,十分匹配一体。众人无不惊艳羡慕,拊掌赞美不已。蔡雨青戴上这串珠宝,气质瞬间变得雍容华贵。听得众人赞美之声不断,直乐得把手捂嘴,脸上笑开了花。

众人吃罢午饭,闲聊片刻,各去房内歇息。至未时分,秦阳风邀请燕子凤姐妹前去游城观景,骑马散心。

三人策着鞍马,走聊到了西湖边畔。此时已是晚春季节,当空阳光灿烂,处处和风薰气,景色宜人。城里城外,许多才子佳人,纷纷踏春而游,观赏西湖美景。

秦阳风打着一顶遮阳伞,与蝴蝶并肩走看湖景,相互指笑评说。燕子凤牵马走在边上,显得有些寂寥。见他两个情侣相互敬爱有加,不可割舍,便笑说:“阳风,蝴蝶,你们都是郎才女貌,花好月圆。以后都要彼此敬爱,相互扶持,可别再闹出笑话来了。”

蝴蝶指笑:“他要是还敢那样口无遮拦,丢人现眼,看我不拧断他的耳朵。”秦阳风唏嘘一声,嘴里嘀咕:“我好像没说错啊!”

燕子凤笑说:“阳风,我把蝴蝶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爱护着她,要是让我知道你敢欺负我的妹妹,那你可就要倒霉了。”

秦阳风笑说:“燕子尽管放心。我把蝴蝶当成贵妃娘娘一样敬爱,这样总可以了吧!”燕子凤点头:“这还像话。那你们慢慢地聊,我得先离开一步。”

蝴蝶询问:“姐姐要去何处?”燕子凤耸肩笑说:“你们对影成双,姐姐却是孤零零的,看得我干瞪眼睛。那我就去陪娘说话,免得看着你们来气。”

两边挥手拜辞后,燕子凤跨上马背,纵马奔走去了刘家村。

秦阳风走看一会湖景,心中却想不明白那事,便问:“贤妹,午宴那会,我到底说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在发笑?”

蝴蝶扑哧笑问:“你是想说勾引大嫂的事?”秦阳风惊讶地说:“怎么你也这样认为?我是那种不知廉耻的人吗?”

蝴蝶笑说:“这可是你自己说出来的,幸好嫂嫂没有听见,不然她可就有话说了。”秦阳风说:“我只是说,喜欢嫂嫂那种直爽脾气。我爹却在胡说八道,故意把水搅浑。当时我若不把话说明白,定会让人误解。”

蝴蝶指笑:“你爹说得很对,你是笨得旷古烁今。”秦阳风问:“那我到底错在哪里,难道说我不该表态,就那么算了?”

两人边走边聊,笑说这件趣事。蝴蝶给他详细解开话意之后,秦阳风这才恍然大悟,把手拍着额头羞笑。责怪自己没有及早省悟言语,以至于闹出这么一件尴尬糗事。毕竟那远在郑州的淳于复之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