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成都黑莲教主燕长松,为收取郑州分教一事,已从西川来到河南境内,不日进入郑州城中,去往那月阳酒楼歇身。身边随行之人,有副教主高鹏、王越夫等四大教头,以及数十名头领。总有百余人,皆是教会悍勇锐士。
当日入夜,燕长松召集为首头领,坐于楼堂上商议如何收复燕千树一事。他心中泛起踌躇,对于文争还是武斗,迟迟难以果决。
高鹏劝说:“大哥不必多虑,咱们已来郑州,只要说服燕千树,很快就能接管这边分教。”燕长松疑问:“那你认为,我那哥哥不会率人抵抗?”
高鹏摇头:“我看不会,燕千树早已上了年纪,优柔寡断,早无雄心壮志。膝下除了女儿燕子,身边也没什么至亲。一旦得知大哥前来收复,他岂敢率众反抗?倘若他敢背反情理,我老高第一个不会答应。”
燕长松又问:“燕千树倒也不足为虑,不过倘若他去勾结将军府,求助朝廷兵马抵挡,那又该如何?”高鹏笑说:“大哥多虑了,我看燕千树决然不会那么去做。咱们江湖教派中事,与将军府毫不相干。燕千树岂能为了这点权势,而去妄做这等令人耻笑的事?”
燕长松说:“即便燕千树没有这种心思,只恐将军府也会趁势介入。据蝮蛇所说,那曹杰坐镇将军府,受了皇帝秘旨,特在此地为难咱们。”高鹏思考沉吟,微微点头:“咱们是江湖势力,确实不该与朝廷为敌。可这是咱们教会内部统划一事,与外界毫不相干。咱们只需把燕千树给收伏了,接管他那边的事宜,那就算成功了。无需大动干戈。”
燕长松点头赞成,唤来义子燕飞沙嘱咐一番,让他持帖前去拜访伯父燕千树,三日后来此月阳酒楼会面,双方洽谈并教统一之事。
此时,燕千树正在后堂看书,杨穆持帖来报此事。燕千树看罢红帖,把燕飞沙唤来面前说话。两人礼毕,寒暄数据句后,燕千树询问:“飞沙,你义父已经进城来了?”
燕飞沙点头:“义父带着众头领而来,邀请伯父前去月阳酒楼会面叙情。”燕千树说:“三天后,我会去往酒楼赴约会面。回去与你义父说说,让他不必担心,一定会拿回自己失去的东西。”
燕飞沙面色尴尬,口中难以回话。燕千树劝说:“我这不用担心,你们多要注意将军府的动向,只怕那群将军不会作壁上观。”燕飞沙点头应允,拜辞伯父后,返身回去酒楼复命。
杨穆送走燕飞沙后,前去湘竹居内,把此事告知表姐知晓。燕子凤听了这话,满心烦闷不堪,躺思琢磨许久,预感总堂会有不祥之事发生,便嘱咐寒梅:“丫头,你有多久没有回青州老家去了?”
寒梅疑惑不解:“好端端的,小姐怎么问起这个?”燕子凤叹息:“叔叔已经带人来到城内,后面的事难以预料。明天我会叫人送你回躺老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寒梅苦着脸面,前来哀求:“小姐,你是不想要我了吗?”燕子凤说:“一个女孩子,这么久不回家去,你也不怕家人惦记?”
寒梅笑嘻嘻说:“家人亲,也没有小姐待我亲。我哪也不去,就陪在小姐身边。”燕子凤正言告诫:“不许绕舌取闹,你要听话,不然我可就生气了。”
寒梅问:“我要走了,那小姐该怎么办,谁在身边照顾着你?”燕子凤哂笑:“没了你牛寒梅,难道我就活不下去了?”
寒梅惊问:“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吧!”燕子凤怪眼闷叹:“多嘴乌鸦。今夜好好休息,明天就回老家。”寒梅见小姐满脸疲惫忧郁,便也不敢再问。
翌日早晨,燕子凤嘱咐黑龙一番,让他把寒梅送回青州老家。寒梅见小姐心意已定,只得收拾行李,拜辞小姐等人后,上了车厢坐着。黑龙便赶车驶出东城门去。
马车行无二十里地,来到一片树林之中。寒梅沉默许久,突然眼睛一转,挥手叫停。
黑龙勒缰停车,询问:“好端端的,为何叫停?”寒梅说:“因为我要出恭。”
黑龙说:“就你麻烦事多。”寒梅跳下车厢,指问:“黑龙,你不会在背后偷窥我吧!”
黑龙扬手哂笑,嘴里叨咕一声。寒梅拎着包裹,快步钻入树林密处。她趁黑龙不备,返身溜回城里去了。
过了许久,黑龙见她久久不上车来,便呼唤几声,林中却无回应。入林左右查找许久,哪里还有她那人影?黑龙猜她已是溜回城里去了,只得调转马头,一路寻找呼喊。寒梅只在暗处躲着,悄悄回往城中。
黑龙驾着马车回城,躲在城门口处盯梢。将近正午时分,寒梅以为无事,大摇大摆走进城来。黑龙把她逮个正着,拖到一边训斥:“你这古怪丫头,竟敢半路逃跑,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寒梅笑说:“小姐现在正需要我,所以我要留下来,不能离开身边。”黑龙指说:“小姐已经够烦了,你不要再来添乱。说好送你回去,你却在背后阳奉阴违?”
寒梅摇头:“我是真的不想回去,黑龙哥哥,你行行好,让我留在城里。相信很快就会没事了。”黑龙说:“让你留下,那我怎么去对小姐交代?”
寒梅想了一会,出个主意:“你就对小姐说,寒梅在路上巧遇一位邻家熟人,顺路坐车回去了。”黑龙哂笑:“叫我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可办不到。再不上车,我就把你打晕过去,手脚绑着绳索,一路拖拽回去。”
寒梅瞪眼指责:“你敢这样无礼,那我就要一路叫喊,引人注目。到时别人就会骂你绑架、贩卖人口,肯定会跑去报官,那你可就惨了。”黑龙冷笑:“那我就把迷药喂给你吃,再用裹脚布堵着嘴巴,叫你一路吃苦受罪,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寒梅被这话吓住了,便又苦着脸面,泪眼汪汪,口中不断哀求。黑龙心也软了,扼腕笑说:“想要让我打个掩护也行,那就要看你有多少诚意,值不值得我来撒谎。”
寒梅瞬间明白后,就从包裹里取出一张银票,笑嘻嘻说:“这有十两银子,我请哥哥喝茶。”黑龙哂笑:“这点银子,就想让我撒谎蒙骗,你这是在侮辱我不成?”
寒梅问:“那你想要多少?”黑龙举着一根手指:“至少也要一百两银子,这样我才心甘情愿。”
寒梅喷着口水,瞪眼指责:“你这是在敲诈勒索。我服侍小姐那么久了,每月才二两薪水。哪有一百两银子给你贿赂?”
黑龙指笑:“你这只小花猫,难道会不偷腥?随手沾些油水,收份礼物,就能吃上好几年了。你若不给,那就上车回去。”寒梅拖着手臂,苦楚哀求:“我没那么多钱。若不砍个价、打个折,我宁愿跳车摔死。”
黑龙闷叹一声,也不想再与她玩闹下去,便说:“你在小姐面前,可不要把我赖上,否则休想我再帮你。”寒梅欢喜点头。
黑龙把她带入一家客栈安住,自回庄上交差去了。燕子凤听了这事,心头也没在意,只当寒梅回家去了。
却说燕长松率领人马来到郑州城中、秘密约会燕千树一事,已被府衙密探得知,即刻报与将军府内。
曹杰听闻这个密报,即刻召集两班将官议事,商讨如何解决此事。
副将章德怀询问:“何不派兵前去酒楼缉拿,把这群谋逆之徒一举擒获?”曹杰说:“自来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将军府现在无凭无据,难以私定罪名。只有等到他们两教首领聚在一起,那便是有谋反嫌疑。我等介时出兵问责,让他们无话可说。”
章德怀问:“倘若他们只说叙旧,不认谋反,那岂不是空跑一趟?”曹杰说:“这群江湖草莽,都习惯了意气用事,争勇斗狠。咱们只要使个激将法,他们必会恼羞成怒,按耐不住火性。到时咱们便可集结军马,一战聚歼,如此方可成功。”众将无不喝采。
曹杰先令章德怀去城外东郊平野安排营帐卫宿,整顿兵马器械。又传令将军府大小将官,集结各部精锐兵马,随时聚兵合将。
三天日期转眼即过。当日清晨,燕千树理备就绪,前往那月阳酒楼赴约。燕子凤与杨穆搀扶父亲走出庄门,来到一辆双马车边。侧旁站有百十名大小头目送行,静声看着教主前去赴约。
燕子凤心中忧虑不安,把话劝说:“我陪父亲一同去往酒楼,不然放不下心。”燕千树笑说:“爹是与你叔叔见面而已,又不是去赴鸿门宴。你们不要担心,也不必前去参与。人去多了,反而造成误解。”
燕子凤疑问:“叔叔不会为难爹吧!”燕千树微笑:“爹已这把年纪,你那叔叔也将花甲之年,你认为还有必要吗?”
燕子凤面上微微苦笑,把父亲扶上车厢坐定,让燕明与豹军在前驾车前往。众人尽皆沉默相看。燕子凤看着父亲车马离去,返身走回庄院里去。
不一时,二人驾驶马车来到楼下停留,搀扶教主下车后,走入大堂里去。王越夫、林野成等百十个教会头领,都在大堂等候。虽然拱手相迎,却是一言不发,眼睛一齐转看楼上暗示。燕千树见了,便缓缓走上楼去。
燕长松与高鹏站在楼堂里,设置一桌家宴等候。听到楼下传来拐杖声响,知道是燕千树已在上楼,便齐走上前迎了几步。
燕千树走上楼来,看着二人。这对兄弟已有多年未见,此时视线相对,久久不移。燕明与豹军心知肚明,便返身下楼去了。
亲兄弟久别重逢,场面本当高兴热闹。高鹏却见气氛有些尴尬突兀,便呵呵一笑,前来搀扶桌边坐下,嘴里自顾寒暄几句,左右倒下酒来。三人举杯互敬,一饮而尽。
燕长松询问:“兄长可知道我来郑州的本意?”燕千树点头:“愚兄已然明白。”
燕长松又问:“那依兄长之意,有何话说?”燕千树微笑:“一切都是贤弟的。兄长只是为你守着家业,看守中原大门,并无争夺之心,更无强索之意。转眼三十年了,贤弟要收回来,这是理所应当。”
燕长松疑问:“兄长此言当真?”燕千树叹气:“哥哥的事,贤弟了如指掌。如今我已过了花甲之年,也算阅尽沧海桑田,行将就木之人。凤儿也长大了,我已无牵挂。如果贤弟心中有恨,尽可数落问罪便是,哥哥毫无怨言。”
燕长松问:“当初我真心请让哥哥来做教主,为何一力拒绝?难道你是怀疑我虚情假意?”燕千树叹笑:“此一时彼一时吧!当初贤弟是什么想法,我也一样。现在贤弟想做什么,老哥也会毫无保留。”
燕长松问:“大哥在中原数十年,好不容易创下这片基业,如今拱手相让于人,不觉得心有不平?”燕千树摇头笑说:“孟生走了多年,艳君也回来了,我的凤儿也要嫁人。贤弟,你说老哥还有什么好遗憾的?”
燕长松想了片刻,也不禁叹气:“活到我们这个岁数,早就过了争强好胜之年。剩下的事,都只不过是为了儿女着想。能够图个颐养天年,那就是万幸了。”
燕千树微微点头,缓缓起身,走来弟弟面前,突然倒身跪在膝下。燕长松连忙扶起兄长,询问:“哥哥这是要做什么,我并无为难之意。”
燕千树泪泣:“是哥哥对不起你,夺走你的基业。贤弟若有怨恨,尽管责罚便是。”燕长松劝说:“咱们兄弟今日会面,只为叙情诉旧,不谈那些争名夺利。”
高鹏打个圆场,笑说:“打虎还得亲兄弟,上阵便是父子兵。不是一家人,也进不了一家门。”燕长松轻笑:“高鹏这话有道理。”
燕长松本有责怨之意,却见兄长已然屈身服软,垂垂老矣之年,便也不忍再说那些伤人的言语。三人抛弃伤感之情,相互说笑畅饮,场面逐渐变得温馨舒适。
正畅饮间,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似有无数人马赶来此处。高鹏走去楼台俯视情况,只见五城兵马司大将曹杰,率领百十名持械将士奔来酒楼门口包围。众人皆惊骇不已,手中紧握兵器,防备突发事故。
曹杰与副将邓元蒲手提刀枪,衣甲鲜浓,冷眼打量众人片刻,翻身下马,各把手中刀枪交与亲兵,按着**腰刀,大步走入大堂里来。众头领不敢阻挠,退在边侧顶看。
王越夫上前询问:“这是私人楼宅,两位将军来此有何公干?”曹杰说:“这里可真热闹。”
二将看了众人几眼,按刀走上楼道。燕长松等三人立起身看,默不作声。
曹杰走近身边,笑说:“三位教主都好兴致,末将真是幸会。”燕千树责问:“曹总兵,你身为府衙将官,竟如此不知礼数,冒然率兵来此搅扰,是何道理?”
曹杰向北拱个军礼,冷冷地说:“末将谨奉皇上旨令,出任兵马司总将,在此提防邪恶势力叛乱。没想到今日果然灵验了。”
高鹏怒问:“曹总兵,你在胡说什么?谁是邪恶势力?”邓元蒲按刀呵斥:“你区区一个副教,轮得到你来说话?”高鹏也按刀挺步上前:“我还怕你不成?”
燕千树指问:“曹总兵,你的副将如此无礼,你也不加以管束?”曹杰冷笑:“你们这位高副教主,火性也是不小。”
燕长松挥退高鹏,上前询问:“曹总兵,你带兵来此,耀武扬威,究竟有何目的?”曹杰答话:“末将只是奉旨行事,公事公办。非是我自作主张。”
燕长松问:“那皇帝又是什么意思?”曹杰说:“皇上早有旨令,黑莲教在中原根深蒂固,势力庞大,乃是一股洪水猛兽。因此,贵部两教绝不能合并,否则于国有害。皇上倘若知晓江山社稷有危,必然不会高兴。”
燕长松问:“曹总兵说皇上有过密旨,可否拿出来瞧瞧?”曹杰说:“你等黑莲教会,各有数万之众。一旦合并起来,那就是一股暗流潮涌。假以时日,突然爆发,岂不是有害大明社稷?”
燕长松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曹杰说:“末将亲眼所见,便是铁证如山。”
燕长松指说:“我等弟兄久不见面,在此楼阁设下家宴,只为聊天叙旧,这又有何不可?”曹杰冷笑:“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两位都是江湖雄主,今日相聚一堂,难道敢说没有其他图谋?”
燕千树说:“我等弟兄之间说话,与外人有何相干?曹总兵来此无端搅扰,妄加猜测,这可不是聪明人做法。”曹杰笑说:“如果说来,两位教主已是谈拢到了一块,所以才会这么同声共气,相互帮衬。”
燕千树挥手:“这与你曹总兵无关,休要胡思乱想。”曹杰说:“黑莲教合并与否,麾下又有多少部众势力,确实与我无关。可曹某忝为朝廷将军,已奉皇上口谕,在此镇守监督,便不能坐视不管。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此乃为将者份内之事。”
燕长松问:“你就直言,想要怎样?”曹杰说:“末将还是那句旧话,两教势力不能合并,不然社稷危险,必会震怒天颜。”
燕千树呵斥:“曹总兵,休要口无遮拦。皇帝是派你来督军的,还是来找事端的?”曹杰冷笑:“两位教主在此秘密聚会商讨大事,却让兵马司为此煞费苦心。可见两位都不是等闲之辈,一言一行,牵连众多,难道你们就不该反省一下作为?”
燕千树说:“你不要疑神疑鬼,借题发挥。如果真想知道我们聊了一些什么话题,那就一并坐下,看你能听出一些什么名堂。”曹杰说:“未雨绸缪,防祸患于未然,此乃皇上对末将的密令。如果两位教主并无其他要事,酒后自该散去,各归其地,咱们即可平息所有的误解。”
燕长松呵斥:“放肆。我们兄弟两个聚会一堂,还要先来与你打声招呼不成?总兵之位,老夫当年也曾坐过,也未曾像你这般托大。”曹杰挥手:“咱们只能公事,并非讨论个人恩怨。末将有一言,还请两位教主斟酌。”
燕长松满面不悦:“有话就说。”曹杰笑说:“教主若能率众回去,末将也自会带兵撤走,彼此泾渭分明,各自相安无事。如若两位教主不顾朝廷法令,强行合并势力,造成中原危局,那可就要以公论断了。”
燕长松疑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曹杰说:“七日之后,午时一刻,咱们可聚兵于城外东郊。两位教主若能赢得了,那你们尽管合并既是。若是赢不了,那就不要再提合并之事,以免皇上心有不安。”
燕长松冷笑:“你还真敢咄咄逼人,以为老夫奈何不了你?”曹杰说:“两位教主若不合并,维持现状。你们平安无事,末将也可轻松自在。”
燕长松说:“七日之后,看你怎能奈何?”曹杰冷笑一声,拱个拳礼,与邓副将返身下楼离去。
高鹏指骂:“这两个狗贼,竟敢如此气焰嚣张,我非阵前斩杀了他不可。”燕长松挥手:“不用理他,咱们只管喝酒。”
燕千树微微一笑,见长松正在气头上,也不好劝他什么,以免他气不顺。面上虽然无惧无畏,心中却十分担忧。
燕长松虽有信陵君风采,却也是个脾性刚烈之人,受不得他人欺压。就在宴上与兄长商讨此事,要集合黑莲教旗下部众,前来郑州助威助势。燕千树虽不想闹出这般大事,却也不得不协从行事。
兄弟二人商议妥当,散了宴会,各自着手办理此事。
燕千树回到总堂书房,即刻提笔写信,联络麾下教众名单。近的快马送信,远的飞鸽传书,让堂主们七日内带人赶来郑州,聚众护教。敢怯战而不来者,必秋后算账。
杨穆见事情闹得大了,惊问:“舅舅,这战非打不可?”燕千树叹息:“事到如今,别无选择。如果这是长松最想要的,那就按照他的意思去做。我欠了他这么多年,索性一次奉还。”杨穆不敢多言,只能去分发书信聚众。
燕子凤听闻此事后,劝说不了叔叔回心转意,亦是焦急无奈。心烦意乱之下,前去佛堂焚香叩拜,默默祈祷如来。祈望佛祖能够平息这场干戈杀伐,拯救千万人生命,平安渡过这个劫难。毕竟后续之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