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南列卿陈我度
比闻公不乐南行,谓孤听谮言,有所疏外于执事者,此过疑也。孤虽不肖,其于人之贤否,略窥一斑。内不敢任爱憎之私,外不轻信毁誉之说。自当事以来,鉴前人之失,首陈皇极之论,以开悟上心,消弭偏党。与士大夫相接,公言之外,不交一语。虽有谮言,何自而入?
且昔者起公于林下,诚独任鄙见,非有左右之容也。向不因人誉而推毂于岑寂之时,今乃因人毁而阻抑于显拔之后,揆之事理,殆不其然。敢布腹心,幸惟俯谅。天衢广阔,鸿渐之仪,岂有量哉!
答操江胡玉吾
承示任犯之狱,不胜骇异!诈传诏旨,律有明条。彼自罹于辟,谁得而贳之!但详其伪疏之意,不过以海君为世望人,故托之以阴鼓异类,窥窃虚名,而不自知先陷于大辟之罪。所谓喷血以自污,求名而不得,可恶也,亦可哀也。
近年以来,人心不正,邪说横行。包藏祸心,欲伤善害正者何限,特斯人不幸而败露耳。大疏一上,主上必且震怒,根求党与,其所芟除,将恐不止斯人。虽群小自作之孽,无所归咎,然于宇宙太和之气,得无少损乎!
吾闻国君不仇匹夫,虮虱之流,杀之不武。公若不以告我,死生惟命,不敢与闻。今既已知之,则愿以解网之仁,乞之于左右。大疏特令差人停进,唯高明裁之。
答贵州巡抚何莱山
藏僧求贡事,诚制驭虏酋之一机。承示,即入告主上,已荷俞允。其回赐诸物,皆命内库送不榖阅过乃发。圣德柔远之仁,可谓并包无外矣。
阐化求封一节,礼部谓彼中见有阐化王,嘉、隆间皆曾入贡,与复封之说相左。恐有诈冒,不得不一行查。可遣使同顺义一人至藏中一查之,当得其要领也。其所遗不榖者,虽不可峻拒,宜奏知圣主而后受之。托掖川公量为酬答,以慰其意。仍希以鄙意传喻顺义,促之早归。建寺一节,似亦可从,俟宣大军门有疏,即为请行。此酋归,则贡市愈坚,而西镇可安枕矣。若将宾兔一枝携之来归尤妙,不知彼肯从否?
又
侯掖川公处置番虏,咸中机宜,边方重赖。况今俺酋在西,一切抚慰经略,非此公不可。但昨以子驰驿事,被累革荫。主上方留心驿传,法在必行,谴罚不贷。恐渠自怀疑畏,或于展布有妨,望公以善慰之。小眚不足病大美。俟有机会时,仍当复其录荫,决不令久抑也。敢布腹心。
答甘肃巡抚侯掖川
答藏僧锁南坚参遍金纻丝二端、云纻丝二端,此外仍加茶百斤及细布等物。或再欲从厚,则加一数念珠子。去人不便多赍,烦即于抚赏银内处给,可入查盘也。仍乞代为传示,谢其远意。
通贡一节,已奏知主上俞允。今且先授禅师之号,后若化虏有功,次第加进,决不吝惜。此后中华番虏合为一家,永享太平,垂名万世矣。其顺义先已传谕,今不审当再谕否?望公以便宜行之。如欲遗以食物,亦即抚赏内处给亦可。
又
叠辱翰示,处置番虏机宜,具见雄略。重镇得人,朝廷可逭西顾之忧也,在鄙心允切敬仰。
比者,主上方加意驿传,而怪有司之不奉法。适会有纠举之疏,遂触上怒。不肖虽极力调停,犹不免有近日处分。然此乃公差遣不得人,非贤郎之过。且公在镇功劳,自当勒之旂常,一眚不足相掩也。俟后有机会,仍当为公光复荫典。恐执事者不达朝廷所以重令之意,而过为疑畏,或于展布有妨,故道其本末如此。肝胆之要,唯公谅原。
答宣大巡抚吴环洲
虏酋既失利于西,势必归巢。今欲建寺迎藏僧来,盖藉此以掩其败也。归之迟速,亦任彼意,不必加意促之,使得借以为重。
答豫所吕相公
伏承华翰,知台从已返仙里。仕宦而至将相,衣锦而归故乡,古人所羡,岂易觏哉!
数年共事政府,荷道谊同心之雅。以不肖之浅薄,所以能竭驽策蹇效忠于国家者,非公其孰能成之?功在天下,而人不知,斯可谓至德也已矣。
别来倏忽改岁。遐想高踪,既深叹挹;追惟夙谊,复怆离襟。使旋,附候。厚惠不敢当,辄以璧诸使者,统惟鉴原。
答南司成许海岳
辱华翰,领悉。方今急务,惟在正人心,明学术,使人知尊君亲上之义。若其科条规画,可因者因之,不必屑屑苛扰也。胄监钱粮,原不入查盘,此中亦未有疏,似在可已。
答河道潘印川
去岁积雪凝寒,**未改,窃以为忧。高堰、黄浦,工恐难就。兹奉教,知大患已除,两工底绩;遥堤、湖堤,次第将竣,真为之喜而不寐。公平成之绩,宁独一时赖之乎!仰甚。
流移初复,理宜优恤,大疏即属所司议覆。旧逋悉行蠲免,但七年以后,须再加查勘,乃可定议。据所开被患州县,未必皆同,施恩自当有等。即一县之中,恐亦难以例论也。被患甚者,虽蠲三年不为多;否则,即一二年不为少。若地处高阜,水患未及者,又当照旧征输,难以概从蠲免。高明酌之。今且宜大播告言,宣示德意。俾复粪之人,知朝廷保民,真如赤子,坚其旋定安集之心也。
答楚按院郭龙渠
承示鼓铸事,仰见导利足民之意。铸行新钱,有碍旧钱,此在原行钱地方有之。若敝府则事在创始,民间惟以得钱为便,无择于新旧也。
缉获妖犯,解赴贵州审质,诚便。但彼中渠魁已决,无与质证,独卷案存耳,恐亦无以明正其罪也。
杨仲魁即曾光之说,似未必然。且彼既认传书一事,则亦知情藏隐之人,不必论其妖书之有无也。若今日即以为曾光而诛之,万一后获真犯,何以归罪?惟公慎之。
答福建巡抚耿楚侗言治术
道从入闽,两奉翰教,深悉远情。闽素称难治,赖刘、庞二公先后经理,其俗稍易,然犹未能翕然丕变也。殷之顽民,更三后而后理。闽俗之变,惟凝斋克慎厥始,惺庵克和厥中。来谕,求二公行之已试而尽美者修饰之,其行之虽善而未尽美者调润之。斯公之所以克成厥终也。
人物品流,亦无定论,惟在试之而责其成功。毋徇虚名,毋求高调,则行能别矣。韩信驱市人而用之,卒以成功。赏罚明,信任当其才也。猥辱俯询,敢献狂瞽,唯高明采焉。
答楚学道金省吾
承华翰,领悉。分道带管,原以道里辽远,难于岁历,故采言官之议。比照陕西、宣、大事例,分管责成。且近来干进者,往往借口督学不岁考,以致儒童上进无阶。今割远方十一,以省涉历之劳,得以从容校阅,干进者无以借口。所割郡县,又皆人才稀少之地。窃谓于贵道事权,原未损也。
承示兼管事宜,有部议未悉者,呈详两院题请议行。公若自奏,恐生彼此之嫌。
答棘卿刘小鲁
徂冬及春,两奉翰教,极荷不忘。承以太翁太君隧铭见委。自遘先人之变,公私偬卒,苦情郁抱,公所深悯。坐是久稽严命,谅不重谴也。兹者小间,且渐近禫除,将寻楮公管子而从事焉。使者先归,期以夏间呈览。
老母去冬小苦,旋仗平复。入春眠食比旧差健。辱垂问,兼承尊夫人厚贶,深荷雅情。唯惠不肖者则不敢当,辄以璧诸使者,统惟鉴原。
答甘肃巡抚侯掖川
藏僧通贡、授官、给赏事,前启已悉。僧衣、图书等项,俱付差人赍上矣。
俺酋折北于西伐,从此能卷锐以俟再举,策之上也。乃逞忿报复,以致部众离心,势穷力蹙,必致一败涂地而后已,此天将亡虏之征也。
请和西番,断不可许。回巢建寺一节,亦止可量助物料,工完,赐以名额。岂有堂堂天朝,特为建寺而劝之回巢者乎?凡此皆挟中国以为重,而示威于瓦剌,不可从也。自今劝令回巢之言,亦不必太急。彼既丧败,势不得归,然亦必归。今在西海,不免为贵镇扰,公且耐烦处之。抚赏费用,已属本兵议处,谅彼亦自不能久也。
答浙江巡抚言驭将
前有人言执事日饮不事事者,故急以奉闻。其书乃不榖手笔,何久不至耶?将鳞翼或有差池耶?幸惟查照。
朝廷体统纪纲,文武共守。浙中总兵,不以主将自居,参将不执偏裨之礼。如此而谓之沿习旧套,不榖不敢以为然也。假令两司官于抚按不以为统率,抚按肯相安耶?近来将官卑靡已甚,祖宗之制,恐不如此。当事者但乐其柔和,为将者亦竞为趋承。一有风尘之警,谁则当之?此国家之忧也!执事高明,当有味于愚言。
答宣大王巡抚
前承教,用过马价,已厉所司如数开除。
两辱翰示,虏势披离如此,诚中国之利。但犬羊之性,不羞困辱,强则炰烋,弱则屈服,虽身为奴隶而不耻。顺义既失利于西,部众散叛。青酋失恃,不足以支土蛮之强。今虽遘衅,终当为之臣虏。土蛮若以势驱之,胁以夹带马,彼必不能违也。
鄙意谓今岁市,在我仍宜示之以强,不可曲徇其情。旧额之外,一马不增。如违即闭关谢之,走告俺酋,责以违约。彼既败衄,方归命于我,必能约属青酋,受吾羁络。如此而后贡市可久。不然东虏方强,青酋不支,他日之祸,且中于上榖矣。唯高明裁之。
答河道潘印川论河道就功
比闻黄浦已塞,堤工渐竣。自南来者,皆极称工坚费省。数年沮洳,一旦膏壤,公之功不在禹下矣。仰睇南云,曷胜欣跃。
追忆庀事之初,言者蜂起。妒功幸败者,旁摇阴煽,盖不啻筑室道谋而已。仰赖圣明英断,俯纳瞽言。一举而裁河道,使事权不分;再举而逮王、扬,使冥顽褫魄;三举而诎林道之妄言,仆异议之赤帜,使无稽之徒,无所关其说。然后公得以展其宏猷,底于成绩,皆主上明断、属任忠贤之所致也。公乃举而归之不榖之功,惶愧。
河道举劾疏,例不可少,已下部覆行。
答吴环洲
前上榖王公侦报虏情,言青酋为土蛮所掠,势益衰弱。今岁市马,必不逾额。不榖即复书言:犬羊之性,惟论强弱,不羞卑辱。强则炰烋,弱则屈服,虽身为奴隶而不耻。今顺义既失利于西,青酋失势,土蛮以力驱之,彼必不敢不从。则上榖之忧方始,未可遂为安枕也。
今闻青酋果卑词厚礼,以求解于土蛮。此辈庸驽,安能自立?将来反覆,其情叵测,须顺义归而约束之。故今日之势,仍当怀来顺义以制土酋,未可因其丧败而遂弃之也。
答总宪吴近溪
辱华翰,知台从已履任视事,欣慰。近来海上多妄报汛警,冒功要赏,将来或生他衅。不肖深以为虑,故前拟旨戒谕。兹奉来教,已洞见其弊矣。
赏罚明当,乃足劝惩,未有无功幸赏而可以鼓舞人心者。此皆将官欺罔之言,不足信也。近日辽左虚冒功级,虽督抚大将已降之恩,皆追夺,况此辈乎?
答边镇张巡抚
长昂近不得贡,必乘我撤防之时,踵其故习,诱执边人,要求所欲。据报近实。但谓其有精兵千余,此虚言也。辱示总理布置,已得胜算。然彼觇知有备,亦不敢入,谅已解散矣。
答辽东安巡按
勘疏至,部议殊相左。覆语仍为两可之词,又造为危言以相恐,请给军士半赏,不榖皆未之从。然旧恩方寝,新恩旋降。朝廷于督抚诸君,厚耶?薄耶?
前承手翰,以事未定,故久稽酬答。兹略谢区区,幸惟鉴亮。
答云南巡按刘九泽
所示条约,咸当事理、切时宜,非空言也。敬仰。
李中溪老先生书,祗领。八旬老翁,每书手笔细字,殆非尘寰中人也。
方藩伯清真孤介,平生不求人知,而人鲜有知者。惟不榖引荐之以至于今,诚宜量处,以励有位。近来交际之礼,旷然俱绝,故虽知厚如执事,亦不敢领,惟垂亮之。
答陕西学道李翼轩
顷有人以执事为太严者,然不如是,焉能振颓纲而正士习乎?世俗之所非议,不榖之所深喜也。愿益坚雅操,以副鄙望。
答甘肃侯巡抚
辱华翰,并所示虏情,一一领悉。
老酋丧败之余,不思知难而退,蓄威养锐以俟再举,乃为套虏所误,空国以逞,忿以动众,众心不齐,未有能胜者。此不一败涂地不已也。今惟有早归故巢,抚有东部,乃为上策。一切抚处事宜,知公心力俱竭矣!
答三边总督郜文川
辱示虏情,领悉。东西任彼攻杀,在我惟抚处不失,自治有备,长策无出于此矣。顺义老矣,丧败之余,部众离散,势必不久。此酋死,套虏必当有变。公计它日有当经略者,愿及今图之。
延镇主饷缺乏,实因先年奏报脱误。兹奉教,已属计曹议处。
答两广刘凝斋
承示罗旁善后水寨兵防事,捧读再四,深服宏略。
粤东海防疏懈,诚如尊谕。今宜以造船练兵为急,但行须以渐,多方鼓舞,使人人思奋可也。根本切要,在精察吏治,使百姓平日有乐生之心,则临变而作其敌忾之气。惟高明图之。
答福建巡抚耿楚侗谈王霸之辩
辱华翰,并所梓《纶简汇编》,惓惓以奉行德意、安民生、饬军政为急。仰见公之高明,深达治体,识时务者也。
忆昔仆初入政府,欲举行一二事。吴旺湖与人言曰:“吾辈谓张公柄用,当行帝王之道。今观其议论,不过富国强兵而已。殊使人失望。”仆闻而笑曰:“旺湖过誉我矣!吾安能使国富兵强哉?”孔子论政,开口便说“足食足兵”,舜命十二牧曰“食哉惟时”,周公《立政》“其克诘尔戎兵”,何尝不欲国之富且强哉?后世学术不明,高谈无实。剽窃仁义,谓之王道;才涉富强,便云霸术。不知王霸之辩、义利之间,在心不在迹,奚必仁义之为王、富强之为霸也?仆自秉政以来,除密勿敷陈、培养冲德外,其播之命令者,尽不外此二事。今已七八年矣,而闾里愁叹之声,尚犹未息;仓卒意外之变,尚或难支,焉在其为富且强哉?公今不以仆为卑陋,而留心于此,诚生民之福也。第须一一核实考成,乃可有效。若徒腾之文告而已,实意且化为虚文矣。何如?
议留入觐正官及澄汰县令二疏,俱属所司覆行。
丈田一事,揆之人情,必云不便。但此中未闻有阻议者;或有之,亦不敢闻于仆之耳。“苟利社稷,死生以之。”仆比来唯守此二言。虽以此蒙垢致怨,而于国家,寔为少裨。愿公之自信,而无畏于浮言也。
答进鲥鲜枢使言进奉骚扰
近年进鲜船只,沿途骚扰,每处索水钱二三十两,夫役至百余名。地方被其毒害,不敢声言,以进鲜事重也。今年有李进者,暴横尤甚,殴死贺御史之仆。此中台谏,皆为不平。有欲言者,生力止之。谨以告之门下。
窃意进鲜重事,固不敢减省,然亦宜裁其虚冒船只,革其附载私物,定以限期,治其违犯之罪。仍选差谨慎小心者,勿令多带积猾棍徒。庶奉使者知警,而地方官民亦戴公之德无穷矣。
近内府诸衙门积弊,赖双林冯公加意厘革,天下蒙福。公若肯留意于此,即冯公不得专美,且树芳名,需大受亦在于此。唯高明图之。
答边镇贾巡抚
近闻顺义已归,七八月可到。又将喇麻僧尽行杀戮,必忿其败而逞怒于西僧也。老酋举动乃尔,不知的否?幸差人侦实,仍思抚驭之策。
答两广刘凝斋言贼情军情民情
罗旁自擅,不讨之日久矣。往大征之举,擒斩以数万计,不可谓之无功。但此中傜贼不能为害,为害者狼贼耳。傜山而蠢。狼流来无根,黠而好乱。大兵一临,傜先走于狼,即窜穴中,嚎木杪。官兵搜而歼之,无敢抗臂,故所杀者,皆傜贼也。山深菁密,逸刀漏网者,安得尽无?及大兵既退,下令招降,则狼贼又听招而来。或诈作流户,愿受一廛;或托言亡命,惧而归死。有司不察,概行容纳。彼乃啸其徒侣,缮其故巢。又知我防守单弱,大役难再,逞其故态,扰我新民。故今日之为乱者,盖狼贼,非傜贼也。此贼情之大较也。
至于浙、福之兵,皆浮募无籍之徒,利于征剿,惮于防守。征剿则有卤获之利,功成有升赏之荣。而贼众又弱而易攻,非南倭、北虏以血战而得之者。故官兵无不乐于用兵。贼平之后,株守穷荒,升斗之粟不足以糊口;一有失事,罪且不测。故防守之兵,无不利于人之为盗。甚者,身自为贼矣。鸟尽弓藏,兔死犬饥。故诸将士多张大贼势者,亦未可尽以为然也。此军情之大较也。
夫天下未有一举百当,绝无后艰者。譬如芟草,铦既过,根芽再萌,惟旋生旋除之耳。嘉、隆之间,广中处处皆盗,议者谓岭表非我版图矣。不榖违众而用殷司徒、凌司马,数年之间,稍觉宁定。然二公承大乱之后,辟除草莱,开通径路,急在除贼救民而已。其中宁无有缺而不备、粗而不精者,今日正赖补苴塞漏以终成其功尔。殷之顽民,以衣冠之旧族,处畿邑之近地,犹世历三纪,人更三哲,而后能变,况蛮荒榛菁之区,猿狖鼪鼬之类,可责之一旦服吾之教令哉!
甲胄之士喜言征讨,闾阎之间又苦调发。惟公熟计而审图之。五岭以南,尽以付公,不从中制。或以威服,或以德怀,在公必有胜算。敢献瞽言,惟高明择焉。
答南守备许枢使
士大夫宦南中者,称公之贤,如出一口。夫人有贾誉于一时,而渝节于后日者,不诚故也。惟公令闻旁达,久而愈孚,此岂可以声音笑貌伪为之者哉!惟益坚雅志,以副厥终是望。
答河漕姜按院
河工善后,大疏深中事理,即属所司覆行。
张国用,查系三月初间,已属顺天府差长解押发,乃至今尚未到,此必中途贿逃矣。顷已令该府捕长解家属监候。又行逐程挨查,于何处脱逃,务见下落。事系考成,期限已迫。若此时尚未到,执事亦宜上疏自白,请旨缉拿,务令得获正罪,庶足示惩。若已到,则照在京例,尽法处之,不可纵也。
答钱按院
胶莱之议,王宪副原未提请,但以己意经营,已什七成矣。王以忧去,不终其事。后来议者,以为奇功,张大其事,计费以百万。而东人又惮于劳费,故屡议屡阻。今不另设官,不大动众,惟责成巡抚、该道,以终王宪副之功,需以岁月,必可奏绩。但须为抚台者,肯以身任之,事乃可集。若按院不过建议而已,议者一人,行者一人,复为“道谋”耳。
答应天巡抚伸遗论收遗才
宋阳山倜傥高明之士,小节疏略有之,然不如言者所云也。不榖与之同年,最厚。今也蒙垢以殁,殊为怛然!承示欲为具题,此厚道也。公论难泯,谅无人言。
生徒告考遗才,昨部覆科疏,新奉钦依,恐难曲从。窃意诸生不过欲准考耳,如专属提学,容其续考,稍从宽取,勿使有遗,则士子之愿遂矣,何必按院收之而后为当哉!旧时经按院收考,首数名多中式者,故诸生之喧告,有以也,然亦私矣。唯高明裁之。
答云南巡抚
先后手札,示滇中东西夷情,惟因俗以治,斯一言蔽之矣。至谓率循旧抚之政,不必另颁条约,尤见虚襟雅量。此正流俗之所不及,安可谓之无能也。
安素仪过继安乐,今已五年,一旦欲逐之他求,其势必不能。且夷情惟论强弱,不循理法,其势不足以统驭,虽仇雠亦将甘心俯首而归戴焉。不然,虽以颜、闵之贤,彼不服也。安乐既为彼中所归,何必强夺?此系地方安危甚重,何嫌何疑而迁延不决耶?勘合终须完销,但以尊裁处之,勿复致疑。
答吴总宪
辱华翰,深荷雅情。大惠概不敢当,辄璧诸使者。若系取之属郡,仍望查归主藏,庶后来查盘,仆得以自雪也。
水灾疏,下计曹议覆。俟勘至,当请于主上,特加优恤。
答宣大巡抚吴环洲言虏构衅之机
九贡告成,国威远詟,咸公之功。阅视核实,必有懋赏矣。市事,谅亦不出此月可竣。昨语代者,姑缓其行,俾公得收全美。披对之期,当在冬初。今岁增赏数亦不多,已语该部,酌从其请。
辱示,问阻恰台吉绝婚土蛮,激劝青酋,阴为合从,俱为奇策。但得二虏构衅,则在我可以坐制。此等机括,不惟时辈不知,即本兵素娴边事者,亦未可深语也。
答应天巡抚胡雅斋
前报吴中水灾,大疏先至,已奉旨下部议覆。后见水利疏,有恶党聚众抢夺事。窃谓逆乱之萌,亟宜早折,故不及下部,径拟旨严禁。公徒见水利旨先发,谓赍疏人后期,实不然也。
天灾流行,国家代有,朝廷亦何尝坐视不为拯救?叵奈吴俗轻狡,动为捏造。家居者谓公督赋严急,见灾不报;宦京者谓不必行勘,径宜蠲免。而两都台谏遂有以此为言者。不榖惟镇之以静,纷纷之论,一切请罢不行。会少司马虚席即用公陪推,而群议始息。公坚定初心,无摇浮说。主上明圣,国是久定,期不令任事之臣,见铄于众口也。
答宪长周友山讲学
辱华翰,领悉。吾所恶者,恶紫之夺朱也,莠之乱苗也,郑声之乱雅也,作伪之乱学也。夫学,乃吾人本分内事,不可须臾离者。言喜道学者,妄也;言不喜者,亦妄也。于中横计去取,言不宜有不喜道学者之名,又妄之妄也。“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也;以马喻马之非马,不若以非马喻马之非马也。”言不宜不喜道学之为学,不若离是非、绝取舍,而直认本真之为学也。孔子自言,人不如己之好学,三千之徒,日闻其论说,而独以好学归之颜子。今不榖亦妄自称曰:“凡今之人,不如正之实好学者矣。”承教,敢直吐其愚,幸惟鉴亮。
答河道潘印川
贱恙,远辱垂问,深荷雅情。蒲柳之质,望秋先萎。入夏以来,眼患、口疮、牙痛缠绵。本既脆弱,加以百责攸萃,昼作夜思,救过不给,故未老先衰也。
年来所患,莫大于河。今仗公鸿猷,平成奏绩。不榖因得藉手以少效于万一,一年内,庶几可纳管钥谢去矣。谂伏秋已过,诸工无恙,秋杪冬初可告成事。第前行各抚台勘议上流堤工事,竟未闻奏报,何耶?
答宣大张巡抚
长昂黠虏,不臣久矣。朝廷本欲声罪致讨,但以禽兽畜之,故每事包容。今若悔罪真切,输诚效款,亦许自新。贡马不必勒令尽补旧逋。盖虏之所利者赏,我之所重者非贡也。若情在要挟,无悔惧之实,则闭关以绝之;严兵以伺其间,出奇以捣之。威行而后可用恩也。惟审图之。
答南兵部凌洋山言水灾
吴中水灾异常,皆执政非人,上干天和。惶愧!顷已三奉特旨优恤,俟勘至,当有处也。
进鲜内臣沿途生事,从来已久。棍徒倚势妄为,亦不尽内臣之咎。顷内守备乔诚斋自任处分,不榖遂奖而勗之。大疏一上,似攻其短,难以相处矣。不如勿上,庶不激而事济,乃为善也。
答福建巡抚耿楚侗
林贼前逃柬埔,曾嘱刘凝斋赂寨目苏姓者图之,业已就矣。会广人争功谋泄,贼逃,而寨目被髡,差人遇害。今苏姓者幸复用,而雠此贼甚深,图之必力,可再用前计擒也。所献牙蜡,宜受而厚赉之,以坚其意。
乔宪副顷为间人所陷,谤议盈箧,非不榖极力保全,则削籍久矣。今始脱出火坑,留之恐终不免。乃铨部又谓代沈植者,亦素有干局,必胜所任。故此二事,皆不能从命。然人之才具,亦不甚相远,唯赏罚明而信任笃,则人皆可使也。
答宣大巡抚
青酋今岁市马数减,诸部效顺,皆公制驭之功。敬服。
二酋伏罪,顺义与青酋之忠顺,诚宜奖赏。但数年以来,东镇每报青酋部众从土蛮犯辽,而环洲公坚谓无此事。不榖亦每以环洲公之言,报本兵、台谏,昭贡虏之无他。今若有此,则东镇数年所报皆实,而环洲之言,似为虏酋强解者,贡市从此衅端生矣。且二酋皆青把都部众,彼不能约束其众,亦与有罪焉。今者罚处,厪能自赎,未见有功也。幸与环洲公熟计之。或将所罚头畜,尽以给部众之良善者。青酋自以公意量给服物以犒之。顺义俟回日,另行赏劳可也。
犬羊之性,唯在获赏,必不问其所从来。且公专阃外,有利于疆场,便宜从事可也。原虏词二纸,纳还。
答张巡抚
武卢龙者,各巡按皆力荐其贤,惟铨宰谓其善趋承以躐虚誉,为虞以诳愚民。昔大平为宰,知之甚真,已欲劣处。不榖止之,以有近日之转,然不知此公之诚且伪也。大疏保留,于民心顺矣。奈与铨部意左,恐未必覆允。惟公裁之。
答陕西提学李翼轩
承示查改书院、并田粮事,一一明悉。必如是,而后为芟草除根,他日亦不得议复矣。但军屯难以招买,只宜募军佃种纳粮。幸惟裁之。
比审学政精明,风标峻整。旦夕部议公平,必当为举首矣。慰甚!令弟高掇,小儿得附榜末,通家世谊,益契深矣。何幸如之。
答应天巡抚胡雅斋
吴中蠲恤,部覆虽不能尽如所请,然比之嘉靖甲寅、辛酉,已为优矣。但逾格之恩,宜从上出。皇明祖制,凡优免税粮,当内定于心,临期便决,勿使人先知,要名于外,良亦为此。乃闻公以议蠲分数,遂传布于民间。彼中士民,方蒿目以望,而朝廷又不能尽从其请,则恩出于下,怨归于上矣。今宜如部议,宣布上德意,从实举行。
答藩伯徐公学古
别楮云云,诚有之。不榖不俟见教,月前已驰书南中台谏,为公营解。傅子乃不榖门生,谅不相违矣。平生所荐达,保全天下贤者甚众,矜不使人知。兹因示及,谩尔奉闻,亦以释公之疑也。
答河道巡抚
胶莱通渠,先年王宪副创之,工已强半,今但寻其遗迹,续其功。以通商为名,责之该道,假以岁月,可无大费而办。要之,商通而漕亦利矣。奈问近年议者,开张太过;东人惮于劳费,百方阻挠,以故旋议旋罢。承教,极尽事理。但欲动支钱粮,必经题请。而代公者,又未知能任其事否。俟公入京面议。
答大同巡抚贾春宇计辽蓟协为声援
辱示,老酋回巢,宜加赏犒,及准青酋续市,俱制虏要机。云中墩墙俱用砖包,诚一劳永逸之计。但六百里边墙取之于班军,口粮能办否?幸与新督抚计之。
先报土蛮大举犯边,即驰语该镇戎备,坚壁清野。李帅持重勿出,使戚帅选锐出关应援,而自以重兵驻一片石,伺间出奇邀击。近报贼犯宁前,见我兵云集,即望风而遁,然非大举贼也。承教,允合机宜。自此辽、蓟声援相通,二将协和,势若常蛇。不榖于此,颇殚心力,但时人未必知耳。
答两广刘凝斋
郁林获功,在公建牙之始。先声震叠,军威丕振矣。薄赉未足以酬,尚有待焉。但闻推官刘子麒先被贼执,今报病故,岂即殁于贼中耶?抑脱贼而后亡也?
广右议征八寨,此或不容已者,已属本兵从其请矣。广中军令素弛,募兵为贼。今一切以法绳之,须行之以渐,而又有以待其变乃可。唯审图之。
昨据闽中报,柬埔寨主言林贼虽投入暹罗,尚往来攻彼寨,寨中苏姓者,与之深仇,必欲擒之。此即公抚闽时用计购致者。昨已密属耿楚侗及呼帅良朋,仍循公前策,使苏姓图之。此贼若往柬埔,公不必再遣间,恐争功漏泄,如昔年之事。若在暹罗,则可用计亟图,以杜后患。
答保定巡抚张浒东
林知府被盗,此中一月前已知之。近京地方,仕宦遇盗,岂容掩乎?邑令之掩匿,盖亦愚矣。又九月初间,有人言保定地方,矿贼窃发,官军逐之,致伤十余人。久之,亦未见奏闻。不知其事实否?附此一问。
答南司马凌洋山
辱示,议处马快船疏,切中事理,已属兵部覆行。
前得龚道长手书,极称罗旁**定之功,而深以刘凝斋之翻前案为失策。且言前误用司道之言,率尔题请征剿;后亲巡罗旁旧巢,始知不必用兵,惟当从容处画,以终前人之功。固未尝有一语搜求。承示谓蓄有机括,恐未然也。近日拟旨及覆凝斋书,咸用其意。谨录奉览。
答两广刘凝斋论严取与
八寨之征,在两镇似不容已,本兵已覆,从其请。
盐利事,自隆庆五年建议,今十年,所积宁止五万?已拟旨下部稽查。往日浪费之弊,虽不可返,庶可救于将来耳。
监司抚按取受不严,交际太多,费用太泛,皆嘉、隆以来积习之弊。各省大抵皆然,而广中为甚。自不榖戴罪政府,以至于今,所却两广诸公之馈,宁止万金?若只照常领纳,亦可作富家翁矣。若此类者,不取之民而孰办耶?夫以肉驱蝇,蝇愈至。何者?以致之之道驱之也。司道之取与不严,欲有司之从令,不可得矣。督府之取与不严,欲司道之从令,不可得矣。
尊示谓稽察吏治,贵清其本源,诚为要论。顾积习之弊,亦有难变者。一方之本在抚按,天下之本在政府。不榖当事以来,私宅不见一客,非公事不通私书。门巷阒然,殆如僧舍。虽亲戚故旧,交际常礼,一切屏绝。此四方之人所共见闻,非矫伪也。屡拟严旨,奖廉抑贪,欲庶几以身帅众,共成羔羊素丝之风,而终不可易。乃苞苴之使,未常绝也;钻刺之门,未尝瑾也。虽飧荼茹堇,徒自苦耳,何裨于治理耶?虽然,不榖固不敢以人之难化,而遂懈其师之之心也。早夜检点,惟以正己格物之道有所未尽是惧。亦望公俯同此心,坚持雅操,积诚以动之。有顽冥弗率,重惩勿贷。至于中伤毁排,则朝廷自有公论,可勿恤矣。
张帅已餍饱,难以驱策。代者似可用,幸少优假,以鼓励之。诸惟鉴亮。
答藩伯周友山论学
不榖生平于学未有闻,惟是信心任真,求本元一念,则诚自信而不疑者,将谓世莫我知矣。屡辱华翰,谬为许可,孰谓世无知己者乎?以代公虽去,犹未去也。君令臣恭,古今通义。如其不善,固不可强人以必从;如其善,而莫之违也,不亦善乎?今人乃务抗上令以为名,不知慢令方命,孔子以为恶德,尧、舜之所不容也。
近见江右二司入京者,语及常推事,犹是常而非公。乃南中台谏,亦遂有物色之者,不榖已极力晓示之矣。新直指出,仍当详语之。然公既有取于不榖之学,则世俗之横议,亦勿恤可也。
答三边总督郜文川
顺义东归,终始守约,款顺弥坚,皆公之鸿略也。至欲从宁夏内边经行一节,鄙意切谓当力阻之。然计其时,从违已定,故亦不及矣。宁、延二镇,已免扰费。又因以杜诸虏往来之衅,疆圉之利也。
张臣调用,以张杰代之,俱如教,属本兵议行。
甘肃侯公处虏功多,须请旨特与一荫。其前荫则不可复也。余领悉。
答陕西学道李翼轩
顷者,部议评执事卓然异等,望实愈茂,赐环有日矣。不榖爱贤一念,实出至诚。辱遣谢,弥以为愧。
答两广刘凝斋计处海贼
辱示,罗旁两山渐次平定,慰甚。龙川、河源抚贼,既冥顽不悛,法当芟除。且粤中安插各抚民,将视此为向背,除去此种,余即破胆矣。
闻林贼近已为暹罗招致,或可因而图之。顷已寄语闽中当事者,言此贼在柬埔则属之闽人,广中不必措意;在暹罗则属之广人,闽中不必为谋:恐两处争功,如昔年也。
答河道江心源言棍徒假借
近来各处,盗防稍弛,故借淮事以警之,非苛求于左右也。猥辱遣谢,深以为愧。承示管河诸君,俱宜责成久任,俟勘官奏至,悉如所拟留用也。
近访有棍徒,假名张梅,称为不榖家人,于江南北一带贸易。闻公亦为所诳,给与牌票,悉免关税;又擅乘驿船,有所求索。昨小儿嗣修已拿获,付之于理矣。小儿居家,闭门诵读,即敝郡有司,亦罕与接见。四方相知有惠,毫不敢领,岂复差人远事贸易乎?此后再有奸人假称不榖族姓家人者,不论真伪,即置之重法。如公不忍加刑,希差人拿解来京,愿得而甘心焉。仍乞通行贵属,严加缉访。有重令脱逃者,将官吏提究。庶奸人无所假借,地方亦免扰害。往王敬所督漕,曾有诈称寒舍子弟者,实时捶杀。不榖至今感之。谅公爱我,又当厚于敬所也,敢布腹心。又闻前如江令有令弟名一鲲者与焉。信否?法纪所在,恐不得以亲挠也。
答福建巡抚耿楚侗
贵属诸君才品,公评骘精当,俱贮之囊中,次第用之。沈二等昨以才望擢用,公论素许,刘岂能中之?丈地亩,清浮粮,为闽人立经久计,须详审精核,不宜草草。各经委正官,朝觐毕,即促之赴任。
林贼既入暹罗,已专令广人图之,闽中不必措意,恐语泄,复蹈前日之辙。若于柬埔仍有往来,则结江、黄以为声援,亦二策也。邓令弭盗之功,甚奇。虽不必奏绩,而其功宜纪录。
答蓟镇巡抚张崌崃
虏酋帅众掠史、车二酋,原因盗马索赏耳。夷虏彼此侵盗,乃其常态,谅无他虞。但史、车二酋,每每挑衅于各部,及其来攻,又急控我,谓其侵犯,且求庇援。不从则彼谓我不足恃,而有离心。从之则各部又谓我曲庇有罪,而窃为口实。要在辩其曲直,从公处之。顷直指仓惶来报,已详示以此中委曲,令听督抚处分也。
答南守备枢使乔诚斋言治差役骚扰
南中差遣,公所措画,已极严密。自今奉差者,恪守约束,必无事矣。
驿递积猾,与各官跟随棍徒,通同为奸,侵欺破冒,而内臣为其蒙蔽,事发乃独任咎,弊诚有之。奉教,即示各衙门严加禁治。
答殷石汀
小儿嗣修、懋修,曾从汪南明公学古文词。昨懋修场中五策,似欲步趋其一二者。今附二册,烦为转寄呈览,以谢其指教厚意。然婴儿学语,殊未成音,聊以博笑云尔。
答两广巡盐
官运广盐,改复商贩,诚为省便。但殷石汀以古田初复,戍兵额饷取给于此。原议三运,后乃渐滞。殆转输造船之法,有未周悉,似难尽咎于官运也。今拟两路并行,似于官民俱便。人之趋利,如水就下,既开此窦,路近而利大,将来广右之运,必至尽废。古田军饷将安所出?不可不深思长虑也。更望熟计其便。
答陕西学道李翼轩
华翰领悉。谂荣满期迫,以执事风望,目下便宜乔转。今既有欲尽之情,当暂停,以俟奏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