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全集(全6册)

卷二十六?书牍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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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藩伯金省吾

惟公雅望宏抱,正宜及时树立,以副夙昔期许。乃欲为高蹈,非所闻也。

答三边总督部文川

承示,三镇侵欺各犯,俱属计曹,一如所拟题覆,赃俱免追;内有应决数人,亦从末减。数十年痈疽,一朝溃决。惩奸之义,赦罪之仁,斯为两得。公之造福于西人,德泽深矣。

答司成姜凤阿

昔在词林,宿承休问;中见青蝇点璧,每切不平。虽曾属意台臣,力为雪涤,然不能招遗贤于薖轴,致逸足于衢逵。斯孔子所谓“知柳下之贤而不与立”者与?愧歉。

儿曹寡学,幸与哲嗣同登,奕世之交,殆亦非偶。伏承翰贶,感今怀昔,益用怅然。迫冗,久稽裁谢。

兹公子锦旋,附致区区。厚意先已归璧,统此申谢,诸惟鉴原。

答翰长公东塘

比者,计吏忽闻浮议纷如,莫知其所由兴,不得已,有此处分。兹辱翰示,不胜歉恨。然词林前辈蹶而复振者,不可缕数。愿且戢翼卑栖,翻飞固有日也。

答宣大巡抚

两承翰示,一一领悉。青酋事,得顺义罚处,而中国之体自尊。古称虏之难制者,以其迁徙鸟举,居处饮食不与人同也。今乃服吾服,食吾食,城郭以居,是自敝之道也。夫、车决不可从,或量助以物料,以少慰其意可也。

公晓谕三书,皆中机宜,具服伟略。番文纳上,统惟鉴存。

答两广总督刘凝斋

有或言:“罗旁东西三县垦田,原题三年起科,但连岁多事,耕牧尚鲜,承佃者又多隔郡之人,若必照原议,恐力不能办。昔蜀中九丝平后,亦未有三年即征税也。似宜调停少宽之,庶招来之民,得有定居。”其言似亦可采,惟尊裁之。

林贼近来消息何如?恐又成乌有也。

答大同巡抚贾春宇

辱示虏情,谨密示东镇,预为之备。

东西夷人,原是一家,犬羊之性,惟利是视,安能缚其手足,使不东行?惟知之速,备之严,使入而无利,则虽驱之,亦不肯从矣。

今三卫之夷,朝入贡而暮犯抢,朝廷未能一一诘治之也。而欲责之于新款之虏,能乎?顺义筑城,是自敝之道。其所求人夫、车辆,固决不可许。若物料,量助之,以慰其心可也。

凡公所密示札,皆藏之于心,一语不可泄也。

答蓟镇巡抚周乐轩

李帅出塞之功甚奇。又值大阅之时,戎车未逾于阃阈,皇威已震乎遐陬。慰甚。本兵方按故事论功,必有显陟矣。

近每侦得西镇虏情,即驰报督府,夙有戒备,远不及一一奉达。昨议处兵饷等事,部中犹执成说,吝于出纳,特奉俞旨,两河官军感恩图报,当有激于衷矣。

承示大察,无根之谈,不知所自,随已消灭,不足芥蒂也。前与督府书,偶因他事言及,不意遂闻于左右。仆所推毂保令天下士其众,安能一一使知之乎?

答应天张按院

辱示运官被劫事。顷苏、松按院,已直将本官论劾。若不得大疏存此说,则覆盆之冤,谁与雪之?该府素善隐匿盗情,陷人于死,而规脱己责,有人心者不为也。抚按地方,凡事当一秉虚心,不宜有所偏私,致乖理法。

近日顺德府唐山盗情,与德安王宫失火,皆以地方官欲避罪责,致使数十人破家亡躯。皆不榖知之,力与申雪,始获生全,大略与此事相同。今当并行漕运衙门,虚心勘问,庶无枉纵也。

答应天巡抚孙小溪

辱手翰,领悉。伏谂令望日隆,群情帖服,慰甚。

闻丹阳运官被劫,访之舆论,咸以为实。而地方官避失事之罪,径坐运官以侵欺。原该府素善隐匿盗情,仆已久闻之。然规脱己罪,而陷人于死,仁者弗为也。愿公虚心秉公,密加体访,毋使覆盆之下,致有遗照。

答宣大巡抚郑范溪

辱示,恰酋东行已止,黄酋病革,皆边疆之利。公所处画,悉中机宜。人旋,草附。

答巡抚刘公国光

前大疏,首列窃盗三犯六名,比附律条四名,后开窃盗总数云一十名,是并比附者为十也。及开撒数,有连招二名,适符疏首六名之数,而止云四名。故旨云:“总、撒参错不明者。”以此,非谓少“四起”二字也。

圣明在上,庶事精核,故仆不敢隐蔽。然公本欲了积年成案,励精职业,此不过文移小失,所谓“观过,斯知仁矣”。即如蓟州武职,以抚赏官银事,被诬永戍,既以辨雪,乃沉埋七八年,不与题奏,亦至公始与完结。此仆所深敬也。恐公不详所以,或生疑虑,敢布腹心。

答周府宗侯西亭

叠辱翰贶,深荷雅情,谢谢。

《高庙圣典》,纪录详备,便非宋二氏所及,即付史馆采录。顾不榖原题,止据《训》《录》所载,方敢进览。他书虽传信者,亦不敢入。则门下此书,固无妨于独行也。

承惠《李氏易解》旧本,谨珍藏之。余辄附使归璧。

答翰长张公程

昔三小儿书来,深念执事谪迁屈辱,亟属铨部,引寘留曹。不意再罹宿谤,恨隔远,无能预为消弭。兹承翰示,不胜悒怏。愿且顺时自遣,翻飞固有日也。

答庐凤按院陈公用宾

凤阳火事,已从宽宥。官银被盗,诬指厂官侵匿,坐令赔偿;若非真盗擒获,则覆盆之下,岂无遗照乎?宋伯华之罪,不可宥也。

近闻江淮多盗,有司隐情积习,牢不可破。如运官李焜被劫事,人皆以为实,而诬以侵欺,寘之重典。规脱己罪,陷人于死,忍亦甚矣!抚按以精核吏治,摘发隐伏为职。朝廷明见万里,傥于他处发之,则当事者无所逭咎矣。

辱在知己,辄尔直陈,统惟鉴亮。

答按院张公简

手教领悉。近闻大江南北,盗贼纵横,有司皆匿不以闻。镇江之事,远近皆知。且闻南都已获真贼,而抚按官亦竟置之不问。丹阳运官被劫,而以侵欺之罪,坐于运官,寘之重典。此习不祛,将来盗贼愈滋,官司莫之敢诘,必酿成元末大患。此区区所深忧也。

又近来江防稍觉废弛,盗贼之多,盖有由矣。

答郑范溪

辱示,老酋既有悔改之意,宜相机抚处。渠有妻丧,亦当吊慰。一操一纵,在公自有胜算矣。

番僧失给钦命、图书差误,皆须奏改。夷情不得承讹袭误,致失绥怀之道。

答宣府张巡抚辱

示夷情,具悉。青酋既自认罚处,因而收之,甚善。但顺义亦须与之会议,盖彼为诸部之长,虽老,而众心归之。若一属之青酋,则彼以我为外之,从而阴阳其间,或至差池。但密许青酋以收其心,而仍令归结,则两得之矣。

承示马价,谨悉。前所开三君,他日皆可用。昌州未谙边事,仆初无意用之,公何所闻?人旋,草复。

答抚院辛公应乾

承示赝书,不胜骇异。仆从来不以私干人,内亲中亦无所谓李应龙者。此必京师棍徒局骗木商者也。乞将投书人,重箠枷号,仍严提木商人等,鞫审来历,照例问拟,具招见教,庶便寻究除根也。

近来奸徒,诈冒愚父子者甚多。相知诸公,虽谂知其伪,竟从宽宥,又不以告我,致使奸伪纵横,白受污玷,鄙心深以为恨。兹承照察垂示,此公相信之深也,感戢。但此书文理乖谬,图书字迹,迥不如式,乃奸人之最拙者,辨之犹易耳。尚有巧诈乱真,疑似而难辨者,更望审察。惟谅仆平生硁硁之节,于人绝无私语,绝无干托,则奸人自无所售其诈矣。

原书纳上,草草附谢。

答蓟辽总督郑范溪

两奉翰示,知老酋深悔前非,其意甚善。彼既有迁改之诚,自不必深求矣。

虏性贪利,一时乞求不遂,顿发恶言。然彼岂能弃重饵而食前言乎?况衰病侵寻,意在偷安旦夕耳,亦何能为?公驭之,操纵张弛,极为得策。

答应天巡抚孙小溪

辱手翰,以忠耿自誓,无任竦服。先朝名臣,所以铭旂常、垂竹素者,不过奉公守法,洁己爱民而已。愿公懋之。

镇江贼情,乃去秋事。九月间,南都获巨盗蔡朋等,供系劫贺氏贼,已发苏州府审认。仆从去年即知之,而云发于十月,此该府欺公也。前屡奉明旨,宽捕盗之限,又许以别起抵数,立法未尝不宽。惟是隐匿者,必从重治,恶人臣之欺也。奈何此习牢不可破,而该府为甚!似欲规避罪责,遂纵贼不捕,故至今不获一贼,殊可恨也。如此不禁,将使盗贼益无所惮,被盗者不敢声言,以致酿成元末大患,皆有司避罪一念为之也,奈何视为细故哉?

又闻句容亦有越狱事,逸囚已获否?统惟查示。

答南台长郭熙宇

辱示。大疏所刺,殊快公论,即属所司议覆矣。

答翰长公东塘

辱华翰,领悉。今虽暂抑,翻飞固自有时。词林前辈,蹶而复振者,不可胜数。即宜诣阙听补,无事徘徊也。人旋草附。

答山东巡抚何来山

清丈之议,在小民实被其惠;而于官豪之家,殊为未便。况齐俗最称顽梗,今仗公威重,业已就绪。但恐代者,或意见不同,摇于众论,则良法终不可行,有初鲜终,殊可惜也。今虽借重冬曹,愿公少需,以毕此举,慰主上子惠元元之心。

答河漕凌洋山

近闻淮、凤民饥,主上览南科疏,恻然兴念,急发南储以赈之,并及江南,以广布上德也。行后,闻南中二麦有收,岁以无祲,慰甚。安东仍旧,未为不可。大疏,即属所司覆议。

顷得河南抚台揭帖,言宿州贼情,谨封附一览。此地古来多盗,若如来揭所称,殊为可骇,宜及早扑灭,勿致滋蔓。

李焜事,彼中抚按皆坚执以为乌有,必不拿贼,殊可笑也。虚心体访,久当自明,惟公留意焉。

答河道巡抚褚爱所

承示所刺属吏,大抵皆房河东论劾者。想感于陕西牛希尹之事,虑人以为隐蔽也。

窃以为事理不同,难以概论。前牛希尹与督抚同居一城,敢行贪肆,陕西二司乃不以其赃迹,开之本管督抚,而远开之于隔省巡盐,故旨中一诘问之。今房河东差满,例行举劾,与前特疏论列者不同;又无河南二司开揭之迹,何嫌于不发乎?以理揆之,本省抚按于属吏为亲,其贤否知之为确;巡盐等差兼辖者,访之未必实。如有亏枉,在本管抚按,犹宜为之申雪。若彼此约会,务为雷同,则特立独行之士,宁不为众毁所铄乎?

又近旨:“申明先审后劾之例,望着实奉行。”此后吏治,当益精核矣。

大疏以中州逋赋,请恩蠲贷,计曹题覆,未能尽从。顷面奏主,恻然兴念,涣发德音,悉行豁免;并大疏所不敢请者,亦破例蠲恤。此主上浩**之恩也。

永城贼情事,殊为可骇。顷即移书淮扬抚按,亟为协捕。此地古来多盗,不早扑灭,将至滋蔓,不可不虑也。

答宣大巡抚贾春宇

前参宗室出城疏,即属都台议处,会科中亦有疏论拟,俟其入京,当尽法重治之。然料其故作声势,为挟诈之计,无意越奏也。今果中道而返。窃思彼既已喙兑,难尽从越关之例,止可将为首者重惩,余姑末减;而行查教唆主使之人,以伐其隐奸。斯亦足以示儆矣。

凡今朝廷旨意,一字一言,皆有含蓄、有关系,非谩言者。抚按诸公肯细玩而力行之,何事不办哉!

徭役册,谨领。

答郧阳巡抚杨本庵

承示,欲为仆建坊表宅,深荷雅情。但数年以来,愚父子表坊,已六七座。仆无德于乡人,而损公储、劳民力,日夜念之,寝食靡宁。今诸役已就,冀少宽民力,若又兴此役,是重仆不德也。况诸所应有者,已横溢无少欠缺,何事滥予以病民乎?万望俯量愚衷,亟行停寝,得遂所辞,逾于百朋之惠矣。已寄示敬儿,即台檄已行,大功已举,亦恳请已之。

使旋,附此陈控,并谢盛爱,统冀亮原。

答总督张崌崃计虏酋钤束其支属

贱眷小儿至京,猥辱垂问,深荷雅情。

马王大二酋横索事,前偶有闻,即以奉询;兹承示,始知其详。中言“自甘罚处”云云,此不服顺义、青酋钤束也。然青酋乃一枝之长,顺义又诸部之长。青酋则兄弟,顺义亲则叔也,尊则王也,可不受命乎?朝廷驭下,以大制小,以尊临卑。若与其卑小者交关行事,则尊大者无权,不能领众,天下日益多事,而朝廷体统亦甚亵矣。华、夷一体,宁可乱乎?愿公熟计之。

麻帅素称智勇,若能擒此虏,当以斩馘之功赏之。但须秘图,不可轻动也。

答河漕凌洋山言赈济捕盗

前主上偶闻南科疏,恻然悯念,遂下赈济之令。如户曹所拟,南部所发,惠岂能周?承示,惟查灾重而麦又无收者,方与赈恤,则仁有所先,而全活者众。幸甚!

李宪副笃实君子,但以久病乏嗣,每怀归念,故假金紫以荣之。幸公为之题请,获遂所愿。

外新升徐州同知丁景芳,虽出身刀笔而有异才,极善捕盗。前在江西,擒花园巨盗;升宁州判官,又有功。昨起复赴部,会宿州地方多盗,仆属铨部,即升补宿州。乃太宰误听,以宿州为徐州,遂升徐州同知,用违其才矣。公视其果可用,不妨改处也。

答应天巡抚孙小溪言捕盗

承俯询奏报贼情事,谓别处不报,而独责之江南,似以朝廷为多事烦苛者,是未细绎前旨也。

夫奏之与报,事体不同:奏谓奏闻朝廷,报谓申报上司。详前旨云:“抚按严督兵备等官,整饬武备,时尝体访。如有盗贼生发,务要实时从实申报;重大者奏闻,宽限设法缉捕。”夫谓如存盗发,实时申报,则不问城内外,皆当申报上司矣。谓重大者奏闻,则非重大者,虽城内亦不奏必闻矣。然盗发虽有远近,贼情虽有大小,抚按皆当一体严督有司,设法缉捕者,此旨意也。

昨镇江之事,朝廷原未责其不奏,但恶其不报,及报不以实耳。贺氏之贼,发于去秋,而今岁三月间,抚按始知之,是曾申报否乎?南都已获蔡朋,行该府缉捕伙盗,而该府不认,以为乌有,是曾失事否乎?范良吕、袁漳等家被盗,皆以未尝失财为解,乃其赃固获于浙中也,其所报实乎否也?江南以隠匿盗情为常事,数年之间,一发于扬州,再发于太平,今三发于镇江。至使失主被伤而不敢承,大盗公行而莫之问,则法纪**然矣,别处曾有是乎?朝廷以四方之耳目为耳目。今地方官挟同欺罔,抚按耳目已尽为所涂。乃朝廷别存所闻,一行诘究,遂以为多事,为烦苛,是欲使欺隐之弊,驯至如秦、元之末季而后已也。

承问,敢直陈其愚,幸惟鉴原。

答蓟辽吴环洲

辱示虏情,一一领悉。辽左黠夷横索,法不可纵,须熟计而审图之。昔年王杲事,动出万全,故至今虏众帖服。昨得周巡抚书,其言迂缓而无当,幸密授李帅计处。前辽阳事,损吾士马甚众。今亟宜措画,以备秋防。

若曹簠之轻躁寡谋,免死为幸,亦宜重惩,勿事姑息也。

答两广刘凝斋

承示罗旁新县税粮事,始知其中委悉。当时措画草率,惟务垦地起科之名,不为经久之虑。那借凑补,徒支吾日前,何以善其后耶?似宜明言其弊,定为长计也。

答宣大巡抚贾春宇言边事

承示,顺义诸酋,表贡已入。夷情益加恭顺,慰甚。早市因惩于昨年之失利,但恐别有隐情,亦望密侦见教。五月末旬,京师连朝甘雨,塞下不知何如?

前承教,梅宪副别转,欲以王即代之,甚善。奈铨部已别有推用,难以再更。王君当处之囊中,俟从容简拔也。边缺不能停久,此后公有欲推毂者,宜预期见教;俟有缺而后图之,晚矣。

萧上榖邀,过贵镇面订边事,甚善。事有当密议者,不妨先以见示。然仆凡处事,初无一毫成心,理之所在,舍己从人,亦无一毫系吝。况边事关系甚重,须彼此虚心商量;又不可谓事出鄙见,黾勉相从,不复质论也。

答四川巡抚张澽滨

承华翰及颁布条约,一一领悉。但导民以行不以言。孙子云: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过也。约束已明,申令已熟,而士不用命,则士之过也,杀之无赦。故能使妇人女子皆赴汤火,冒白刃而不避。今治吏亦然。科条既布,以身先之,有不如令者,姑令之、申之;申令已熟,则不问官职崇卑,出身资格,一体惩之,必罪无赦。如是,即欲今之为吏者,皆龚、黄、卓、鲁可也。若徒以言语教诏之,虽门破唇焦,毕竟何益?

且昔之治蜀者,皆以严效,远则诸葛孔明、张乖崖,近则王浚川。

语曰:“不习为吏,视已成事。”狂瞽之见,惟高明择见焉。

答巡抚辛慎轩

辱示,知畿辅饥民,已蒙赈恤,慰甚。顷甘泽已沛,未知沾足否?

矿洞事,前偶以参将所控,附闻以俟鉴访,非敢有所庇。如其事果实,自当追论,但免其提究足矣。且杀伤官军,声势不细,亦宜奏闻,不可隐也。

答王西石

贱日,猥辱垂念,贶以厚仪,不敢例辞,辄用登领,谢谢。

年来贱体日就衰惫,望六之龄,理固宜尔。兼之力微任重,求释不得,譬马力已竭,强策鞭于修途,诚不知其所终矣。缅怀高蹈逸踪,岂胜叹羡!老母仗庇粗安,虽时有小疾,疗摄旋愈,但日夜思归。每谈及太老夫人福履遐龄,庭闱乐聚,啧啧欣慕,恨仆不如公之孝养深笃也。贱眷、小儿四月抵都。小孙重润,近觉稍壮,旧患渐除,但力弱,尚未能行立耳。

远辱垂念,深荷雅情,使旋,附谢。别楮侑柬,殊愧菲亵,统惟鉴存。

答宣大巡抚郑范溪

顷两奉翰示虏情,一一领悉。此事顺义既认罚处,庶可结局。但青、满二酋,终非驯物,在上谷须时加儆备。寻常抚赏,无失恩信,但来作贼,即执而戮之。彼款顺得利,而作贼有害,自然帖服矣。

五台布施之请,自方金湖在镇时已言之,仆皆不允,恐虏入内地,启衅端也。今闻彼不差头目,但差喇麻僧二人来此,亦或可勉从,但须不带一虏乃可。然且未可轻许,若已阻之则已。如再以为恳,可婉谕之:“此事我边臣不敢擅专,当启闻政府某公,面奏圣上,奉有俞旨,乃可如议差人来也。”

答山东巡抚何来山

辱华翰,知东土岁丰民安,无任欣慰。

清丈事,实百年旷举,宜及仆在位,务为一了百当。若但草草了事,可惜此时,徒为虚文耳。已属该部、科,有违限者,俱不查参,使诸公得便宜从事。昨杨二山公书,谓此事只宜论当否,不必论迟速,诚格言也。

大蠲之举,仆日夜以为念。俟各处清丈俱完,或另有一正大题目,然后请旨行之。

差役文册,略览一过,具见经理之密。中间处分孔氏朝贡一节,极为得中。然仆窃以为今亲王俱不朝贺,孔氏何必亲行?朝廷亦不必借此以为重。渠每岁一行,族人佃户,科派骚扰,不胜劳苦。沿途生事百端,军民避之,无异夷虏。及至京师,淹留数月,待私货卖尽,然后启行,此岂为观光修贡者耶?窃以为宜如王府例,每岁只差人进马入贺,不必亲行。或当朝觐之年,预期奏请,得旨而后行,亦为简便。公如以为可,疏请之。若今岁,则彼听勘未结,自不宜来矣。

答宣大巡抚郑范溪

承询各酋贡马,既陆续俱至,即宜照节年事例进贡。

满酋一枝,须候顺义罚处明白,请旨赦宥,然后许其补贡,庶不失中国之体。番僧原无贡马事例,贡市既完,量行赏赉,以示羁縻,出自特恩,未可遂为年例也。哈酋另敕,事理亦可从者。上谷夷情,与云中稍异。盖虏款之初,西部求贡甚恳,惟老把都阴持两端。把都既死,其妻哈屯主事,其子青把都为长,当事者不免委曲迁就,以成贡事,偏手之说,信有之也。时满酋尚幼,不与其事;今见其兄独专厚利,故比例横索耳。然今昔异时,我所以应之,亦当随机观变。昔贡市未定,虏情叵测,用间投饵,有不得不然者。今势已大定,又当谨守韬钤,为长久计,不宜苟幸目前而已。

承示,谓训练镇兵,振扬声势,最为自治长策。当环洲在镇时,仆即以此告之,不意至今尚未成军也。愿公乘暇留神,疆场幸甚。

答苏松巡按曾公士楚言抚按职掌不同

手翰领悉。吴素称难治,比来直指使者,能举其职者鲜矣。执事以望选,宜勉旃。

窃谓抚、按职掌不同,政体亦异。振举纲维,察举奸弊,摘发幽隐,绳纠贪残,如疾风迅雷,一过而不留者,巡按之职也。措处钱粮,调停赋役,整饬武备,抚安军民,如高山大河,奠润一方而无壅者,巡抚之职也。

近来抚、按诸君,不思各举其职,每致混杂。下司观望,不知所守,以故实惠不流。至于直指使者,往往舍其本职,而侵越巡抚之事,违道以干誉,徇情以养交。此大谬也。

因忆嘉靖间,有周如斗者,巡按苏松。信豪宦之言,博流俗之誉,将应征钱粮,概请停免。士民悦之,为建生祠奏留再历,遂超陟苏松巡抚。及为巡抚,则钱粮征发,百责攸萃,不复能行其宽贷之政,将以前免停逋赋,复行征派。于是士民怨之,毁其生祠,刊布谤书。向之称颂德美者,转而为怨怼忿恨矣。何则?虞之术易穷,众庶之欲难厌也。况此中人情叵测,众庶难调,惟一以大公至正行之,庶得无咎无誉耳。

辱俯询,敢以职掌为告,幸裁择焉。

答宣府巡抚张崌崃言虏情

中路夷情疏,已下部议覆。北路想亦完结矣。

顷又思夷情变态不常,在我处之,亦不宜定为一例,贵随机应变,操纵适宜可也。先年打喇明安事,顺义不候督责,即尽法罚处。朝廷嘉其忠顺,故以所罚头畜,尽数给之,而作歹夷人,亦纵释弗诛。此后遂以为例。昨西镇丙兔事,亦即仿此。

窃以为善奕者,局面屡变。朝廷恩威,当使人不测,乃为胜算。今北路事,不知作何处分?聊献瞽言,以备采择,惟高明裁之。

答巡按龚公懋贤

手教,一一领悉。

李公博大宽简,闻望素著,从两司授分陕之任,当时以为得人。乃去岁无端为人所指,今春台谏论拾烦言益滋。或云:议始于旧茶马之不协。果尔,却非公论也。顷科疏下部,鄙意径欲留用。乃铨部谓:“疏中既有未明钱粮,宜与一勘,待其心迹昭雪,用之未晚。”故黾勉从之。公今既灼知其诬,幸速与勘明,旋即推用。不然,窃之疑,终身为累,后人将复用为口实矣。往时刘凝斋在福建,为南科指摘,亦解任听勘。赖商道长为之勘明,随即起用,今为两广总督,而于言者亦无所伤。近二司以至州县长佐、乡贡杂流,勘明复用者,不可缕数,况九卿大僚乎?牛希尹,幸一体勘雪。宜君华州疏,俱属所司议覆。

人旋,病不能手书,口授不悉,统惟鉴存。

答宣府张崌崃

中路罚处事,部覆已上,前因圣寿,故少迟耳。北路事,必从顺义处分,乃为妥当。各酋久处塞外,不得入市,彼亦自累。我但严备以俟之,终当入苙也。东犯消息,出于哈酋之口,必为真的,已密报该镇,夙为戒备矣。若有紧切的耗,幸一面见教,一面即报环洲公知之。

答蓟辽总督吴环洲

前得上谷虏情,即属本兵奏报矣。近得张崌崃书,通官自哈不慎营回,称东虏果差人来会话。哈不慎言:今年占卜,东行不利本酋。或不亲去,其众必有去者。滦以东,并须戒备也。

矿徒今已擒获,即宜具奏。

答山东巡抚何来山言均田粮核吏治

先后得华翰,并手札二函,一一领悉。

清丈事,极其妥当。粮不增加,而轻重适均,将来国赋,既易办纳,小民如获更生。公为东人造福不浅。即有豪右小称不便,乃其良心,亦自有不容泯者。事定之后,群喙自息矣。诸有劳长吏,即属铨部纪录,皆作正荐,后必有以偿之也。

岳君清介而性褊,不谐于众,荐之允宜。但系听调人数,不知各省亦曾荐有此类否?青州二守,昔钱道长亦亟称其贤,处吾囊中矣。胶守昔宰卢韶,声望烜赫,去岁铨部品题各长吏,仆已批定行取矣;乃铨部又诋其矫饰不实,遂止拟升。想其人露才扬己,故所如见忌。据单开秽迹,宁止褫官?非公预行访勘,则覆盆之诬,谁与伸之?以此知前旨“先勘问而后论劾”,最甄别纠绳之要。但抚、按诸君,不能着实遵行耳。然此官虽蒙昭雪,而诬善之人,亦宜究处。若托人廉访,亦当追究开单之人,庶顽谗知警,善类获全也。

整饬武备疏,人名差错,已令差人于通政司取出,改正封进矣。

人旋,附此。良晤伊迩,诸不具陈,统惟鉴亮。

答宣府张崌崃

青、满诸酋,狡诈异常,罚处一节,必不能尽奉顺义约束。故欲俟哈酋回,而混赖了事耳。待旨而后许市,诚为后时;但恐彼之罚处,未能如约,则我亦不可遽尔许之。

窃料夷情久或致变,公宜亟整搠士马,为虚声以伐其谋。如彼果有不测,则我亦有待之。此所谓先声而后实者也。

答江西巡抚王又池

辱翰示,并掷还原启,俱领悉。

临川丈田事,偶有闻,即以告,今事已竣,法无阻滞,则其人亦不必深究矣。此举实均天下大政,然积弊丛蠹之余,非情核详审,未能妥当。诸公宜及仆在位,做个一了百当,不宜草草速完也。前已属该科老成查参,将此件不必入参,正欲其从容求精耳。江右事已就理,独五县未完,谅数月之内,即可了结;俟通完之后,具奏未晚。

人旋,贱恙尚未全愈,力此草草,统惟鉴存。

答宣府张崌崃

承示虏情入犯消息,出于虏妇之口,必为真确,已驰报该镇严备矣。

满酋罚处事迁延不了,哈酋岂能久待耶?近闻俺答婿宰生,与东部构隙,其事竟何如?幸差人侦实见示,余不具悉。

答司马王鉴川言抱恙勉留

令甥张参军来,辱华翰,深荷不忘。

贱体入夏即病,荏苒数月,殊觉委顿。今虽眠食稍复,然病根未除。缘弱质谫才,久肩重任,筋力既竭,而鞭策不已,遂致颠蹶耳。顷欲藉此乞骸,乃主上先觉此意,频遣中使荐赐宠问;又促令早出视事,使仆无所启齿,不得已,黾从趋朝。拟俟来年皇储诞庆,当果此愿耳。

闻翁夏间亦小违和,计今已勿药矣。贤郎南行之便,草草附候。

答蓟镇郑范溪

承示,得胜市已竣,上谷罚处满酋,亦就绪,则三镇岁事毕举矣。慰甚。

顺义使恰酋处置上榖,罚处甚力,此顺义之忠也。乃满酋兄弟不听其令,而骂恰台吉,亦顺义之辱也。便中宜遣使一谢之,一激之,以为后来张本。

答宣府张崌崃

辱示,满酋既甘罚处,宜从宽宥。此番操纵悉中机宜,虏伎俩已尽见。以后恩威互用,予夺迭施,在我自有胜算矣。

麻帅力量担当,足称专阃之寄,会间宜一奖之,俾益感奋。

刘守道久处吾囊中者,市毕宜转叙也。疏属本兵速覆,以便从事。

答蓟辽总督吴环洲

辱手翰,并掷还原札,一一领悉。

属夷作歹,不止一次。当事者预为弥缝,私自赎取,以致黯夷得计,愈肆狼狂。此蓟镇从来沈痼之疾。

辱示石塘赶兔事,公处之极为得策。目下不必具题,且只咨部,尽革此酋之赏,待其送还守口官,认罪罚处事定,候年终类题可也。

答耿楚侗

辱翰示,知恤典已举,即吉有日,无任欣慰。承嘉贶,深切感怀。别示云云,一一领悉。

贱体以劳致病,入夏至今,尚未全愈,乞归不得,益觉委顿。拟来岁皇储诞后,当决计乞骸,或得与公相从于衡湘烟水间也。

答翰长公东塘

辱示,知车从已至近关,不得一披晤,深用为歉。在外闻命,不必入城,速宜赴任,非久当有处也。

答山东巡抚杨本庵

承询阳武优免事。查律:功臣家除拨赐公田外,但有田土,尽数报官,纳粮当差。是功臣田土系钦赐者,粮且不纳,而况于差。锡之土田,恩数已渥,岂文武官论品优免者可比?若自置田土,自当与齐民一体,办纳粮差,不在优免之数也。近据南直隶册开:诸勋臣地土,除赐田外,其余尽数查出,不准优免。似与律意相合,幸惟尊裁。

答广西宪副吴道南

伻至,辱华翰。佳葛之惠,深荷雅情。

登衡拙稿,一时漫兴耳,何足灾梓?若北虏通贡本末,则关系边事,不可无纪。往曾托相知者为一纪载,殊不称意。今公所录,事核词畅,虽其中隐谋秘计,有未尽述者,而首尾措画,大都悉备。缘公当时亲睹不榖经画此事,故记述精详如此。至于大制序传,于不榖平生心事,发摅殆尽,但以谫劣比拟古哲,殊为愧耳。已令儿辈各藏一帙,用备家乘,感谢。

贱体近日始觉渐愈。十年之间,昼作夜思,从少至今,所为翕聚贮积者,日张施于外,遂成贫子。要欲及今齿发尚健,早弃人间事,从吾初服,非自爱幻躯,盖盈虚消息,天道固宜尔也。

答四川巡抚张澽滨

承示乌蒙事,谨悉。大都土夷挟仇讦奏,乃其常态,其中隐情亦多难察。久之,彼当自定,不必一一审核也。

前言情可贞者,偶有所闻,即以奉告,求得是非之实耳。不意科中即有言者,所言亦即前揭中语,似皆得之于蜀宦也。今公不必置辩,但付之按君,虚心核实。如贪迹果实,秉公斥之;如有枉抑,亦宜明白声言,勿以成心处之也。

答应天巡抚孙小溪

蠲除宿逋,责完新赋,仆久有此意。拟俟皇储大庆,覃恩海内;今皇女生,则事不果矣。大疏即属所司议处,亦可推之各省也。

清丈事,闻已有次第。顷朱苏州以查过优免,开揭见教。其中似有查革总数,而无革过户名,安知其不详核于卑官杂流,而曲庇于宦族豪右乎?其视曹京兆所开,不逮远矣。

答三边总督郑范溪

承示,虏王病笃,今番恐不能起矣。顷报套虏西抢者,知虏王病,亦皆汹汹。况板升之人,素依老酋为主,老酋死,那吉弱,不能拊其众,加以荒旱,诸夷思乱,虏中自此多事矣。那吉忿老酋之分其众,即欲西牧,其智略可知矣。此虏初降,吾抚之甚厚,今当急收之,使与哈酋同心协力,以为外藩。应贡市事宜,悉如老酋在时行。黄酋病不死,必且诪张为患,公宜乘时厉兵秣马,厚抚战士,为自因之计。老酋若死,虏中有变,随机应策,在我自有余力矣。

尊札亦即封呈上览。

答巡抚吴公定

近报顺义已故,虏中无主,西掠之众恐不能悉遵约束,宜谨备之。

栗已允其养病,代者王君,必堪其职。李素有清操,果于任事,但性气欠平,多怒少容,故所至僚友属吏无不怨恨之,如云贪酷,恐未然也。幸虚心加察。

答大同巡抚贾春宇计俺酋死言边事

奉翰示,料度虏情,一一中的,敬服。

今日之事,惟当镇静处之,随机应之,勿过为张皇,轻意举动,致令众情惶惑,兴起事端也。昨督抚欲条议,仆即力止之。俺酋未死数年之前,仆已逆虑及此。诸公但审侦虏情,有当处者,亟以见教,圣明在上,自有主断也。虏中无主,方畏我之闭关拒绝,而敢有他变?但争王争印,必有一番扰乱,在我惟当沈机处静,以俟其自定。有来控者,悉抚以好语,使人人皆以孟尝君为亲己,然后视其胜者,因而与之,不宜强为主持,致滋仇怨也。

前示丈地均粮、查革冒免二事,极其精核。至于处豁应州民田,允为妥当。已属所司,议覆优奖矣。

答大同巡抚贾春宇

两奉翰,知虏情宁帖,甚慰悬念。

板升投降之人,此时断不可纳。顺义恤典,已致书郑公,属其据番文题请。至于加封一节,中国郡爵无之,此不可从也。诸凡抚驭之术,不出前书所云矣。

人旋,草草附复。番书二件纳上。

寿司寇王西石

传称老莱子身年七十余,以事耄耋之亲,日戏彩于庭前,为婴儿匍匐之状,其亲悦之。翁今寿登七袠,太夫人垂及百龄。而以八座之尊,承欢膝下;三锡之服,绚烂庭前。又荣备尊养之隆,身系朝野之望。其所以自寿寿亲者至矣。彼田夫逸老之乐,又乌足道哉?

仆忝在葭莩,欣逢盛事。不获厕列末宾,奉觞称庆,谨使布币而献诸左右,惟下执事麾存之。

答谏议萧公廪

承示,带征逋赋,苦累有司,仆亦久知之,目下方欲面奏,请恩蠲豁,不必具疏矣。

龚道长书来,言其病状甚苦,暂准请告,大用尚有日也。

牧地事,公既身在地方,但宜从公议处;即先后意见不同,固亦无妨,何嫌可避,而又欲属之他人乎?

答大同巡抚贾春宇

节奉翰示,冗未及答,罪歉。所侦虏情,领悉。阅视科臣尚未具题,临行当别有委嘱也。

哈酋与诸部议论不合,虏中亦须有此情状,乃可施吾操纵之术,今且不可合解之。至于虏妇守孝三年之说,此必不能行者。俟诸酋既集,议论已定,彼一妇人,终当为强者所得耳,何能为乎?

顺义恤典,下部议覆,仍当从旨中加厚,以示天恩。

答三边总督郑范溪计顺义袭封事

辱示虏情及谕扯力艮夷使云云,悉中机宜,具服雄略。

袭王之事,大都属之黄酋。但须将今年贡市事,早早料理,以见表诚悃,而后可为之请封。谚云:“若将容易得,便作等闲看。”务令太柄在我,使之觊望恳切,而后得之,乃可经久。然虏情多变,亦难预设。闻近日恰酋与虏妇及诸酋议论不合,颇为失欢。若果有此,且任其参差变态,乃可施吾操纵之术也。

顺义恤典,属部议覆,仍当于旨中从厚,以示天恩。

答宗伯何震川

不榖久司政柄,无补国家,叨冒殊恩,日夕兢兢,重辱翰奖,弥切悚惭。别后又闻令弟之变。公罹此痛割,当何为怀?惟望抑情,以理自遣。

数年以来,共事讲筵。所欲推毂于公者,公自知之,不图遂有数年之别。而贱体年来病甚,早晚且欲乞骸。比公即吉之时,未知得果前愿否矣?

答巡抚萧云峰

辱示,市本缺乏,欲动客饷,亦事势之不容已者,即属计部议处。

安兔吉无知,戕我旗牌,掠我头畜。此等事往亦常有,但此虏王新殁者,在我当申严旧约之时,而彼酋乃敢咆哮如此,不一惩之,衅端起矣。既黄酋之子,宜即责黄酋处之。彼方觊承封爵,若其子不能制,他日安能统大众乎?此亦制驭之一机也,幸惟审图之。

答辽东巡抚周乐轩

承示,土酋求贡,谅无诈伪。彼盖艳于西虏贡市之利,乘俺酋死,故申前请耳。但辽左地形、事势、钱粮、虏情,俱与宣、大不同。且俺酋自嘉靖中季,连年求贡,彼时庙谟靡定,迄未之许。至隆庆间,会有那吉来降之事,而彼又执我叛人,遵我约束,因而许之。彼既惬其素志,又啖吾厚利,故奉令惟谨。今以土酋之事揆之,其情异矣。遽迩许之,和必不久,徒弛我边备。俟一二年后,观其事机何如,乃可处之。

马价俟疏至,当为曲处。

寄山东巡抚杨本庵

贱恙一向不以痔治,迁延十有余年,故病日深。近访得一明医,仰蒙圣恩赐假治疗,乃得拔去病根。今病虽除,而血气亏损已甚,脾胃虚弱,不思饮食,四肢无力,寸步难移,揆之生理,尚属艰难。

前梦皇上使仆持双节,往祀一女神,盖欲吁神以祈祐云。窃思女神之贵者,莫如泰安之仙妃,今遣小儿赍香帛往祀焉。恐执事不知其由,敢敬以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