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姚本清忍不住欠起身，吃惊地看着坐在对面的蔡尚杰。
“您别激动。”蔡尚杰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对姚本清的反应不以为然。
“刘志远被绑架？被谁绑架？他现在人在哪儿？有没有受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姚本清心情焦急，一口气问了出来。
蔡尚杰笑了笑，放下茶杯：“没事，已经过去了。他和方程又去定陵了。”
“过去了？怎么解决的？”姚本清稍微宽了心，重新坐正身体。
“刘志远没去报警。”蔡尚杰盯着姚本清，留意着他的表情变化。
“为什么不报警？”姚本清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看上去似乎很不理解刘志远的决定。
蔡尚杰没有马上回答，他站起身来，走向姚本清的书柜。不大的书房，除了向阳窗户那一面外，三壁皆是高大的深褐色书柜，尤是如此，仍有一些书随处堆着，柜中已经放不下。蔡尚杰扫视着散放在外面的书，从中抽出了一本。
姚本清又皱了皱眉，蔡尚杰的举动让他很不高兴。
“您原本叫姚本真吧？”蔡尚杰翻着书，头也不抬地问。
姚本清一愣，马上恢复了常态：“你父亲告诉你的？我以前是叫过姚本真。”
“您为什么改名？因为那个约定？”蔡尚杰拿着书重新坐回椅子，面对着一脸严肃的姚本清。
“的确是因为那个约定……”姚本清顿了顿，心中的不悦很明显地表现了出来，“我没想到蔡博卿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不是蔡博卿告诉我的。”蔡尚杰很认真地回答，并把手里的书递给了一直呆坐在一边，闷不做声的冲虚。
“方程的书。”冲虚接过书，笑着说，“这书我也有，就因为我恰好有这本书，所以当初遇到方程时，我就成了个能掐会算的活神仙了。”
姚本清瞥了眼冲虚，嘴角泛起一丝不屑，他正了正神，询问蔡尚杰：“不是你父亲告诉你的？那是谁？”
“我没说不是我父亲告诉我的……”蔡尚杰微笑，笑得坦然。
姚本清却如坠五里云外，迷惑不已：“你什么意思？”
“您和蔡博卿是朋友？”蔡尚杰稍微严肃了些，他看出对面这位一向和蔼可亲的老教授，已经有些不耐，甚至愤怒。
“不算是朋友。”姚本清摆了摆手，面对蔡尚杰的无礼，姚本清极力忍耐着，脸胀得通红，“认识他时我还小，只是见过几次。你问这些干嘛？你今天到我这里来，到底想说什么？你就直接说吧。”
“那您为什么还要守护着生死之约的约定？”蔡尚杰无视姚本清的愤怒，仍旧问着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因为米华清，因为我哥哥与米华清是生死之交。你够了没有？”姚本清终于忍耐不住，一下站了起来，大步走到门口，打开书房的门，“我累了，想休息休息……”
冲虚尴尬地站起来，看着一脸气愤的姚本清：“怎么还有个兄长？我一直以为和米华清定下生死之约的人是蔡博卿……”
蔡尚杰的脸上又露出微笑，他慢慢打开随身的皮包，从里面取出一封厚厚的信：“这是我父亲的信，他临终时让我亲手交给一位值得尊敬的人，他说那个人叫姚本真。”
姚本清扶在门框上的手落了下来：“你父亲的信？给我的？”姚本清半信半疑地接过信，急匆匆地把信拆开，坐回书桌后看了起来。
冲虚一脸迷茫，凑近蔡尚杰：“我本以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都很清楚，现在才发现，其实最关键的，我一点都不知道……”
“我和你一样。”蔡尚杰拍了拍冲虚的肩膀，“我相信，很快我们就能知道谜底了……”
秒针滴答滴答地响着，房中寂静。蔡尚杰与冲虚一言不发，静静地等候。厚厚的信纸捧在姚本清的手中，蔡尚杰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却意识到父亲也许把珍藏在内心多年的秘密写在了信里。父亲临终时的样子，他还记得，那些感叹与无奈，深深烙刻在他的记忆里。虽然是养父，蔡尚杰早已侍如生父，所有临终时的嘱托，他都一件件努力完成。这封信是最后一个。现在，面对眉头拧在一起，表情严肃的姚本清，蔡尚杰突然明白，也许接下来的事情，要由姚本清去做了，这就是父亲写这封信的目的，也是那个生死之约存在的意义。
姚本清终于看完了信，他默默把信叠好，小心翼翼地放进信封。
“我父亲他……”蔡尚杰观察着姚本清的反应，试探着问。
姚本清皱皱眉，看看蔡尚杰，又看了看冲虚：“看来我们要去一趟定陵了……”
“什么时候去？”蔡尚杰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由此并不吃惊。
“现在，马上……”姚本清说着站了起来。
“现在去？今天恐怕太晚了……”蔡尚杰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不如我们明天一早出发吧。”
姚本清想了想，点点头：“也好。我学生赵强已经去了定陵，我先让他和刘志远汇合吧。”说着，姚本清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蔡尚杰一下按住了姚本清的手：“我想，我们最好不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明天去定陵。”
“为什么？”姚本清不解。
“给他们个惊喜不好吗？”蔡尚杰微笑着回答。
姚本清沉默着，重新坐回椅子。
“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那个生死之约到底是什么？”从知道有生死之约这件事起，冲虚就对它充满了好奇，他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两个男人年轻时的热血冲动，就如中国历代古人结义一样，是惺惺相惜的外在表现。但是现在，冲虚不再这么认为，姚本清为什么要改名？冲虚发现姚本清与米华清的名字中都有一个“清”字。生死之约到底约的是什么？姚本清的哥哥是谁？怎么会和米华清有这样的约定？冲虚发现自己现在迫切地想知道真相。
“生死之约？”姚本清蹙起了眉，再次站起来，“你们等等，我拿样东西给你们看……”
姚本清走出了书房。
蔡尚杰与冲虚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揭晓已经耳闻若干年，却不知道谜底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