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琬和费祎那天散朝后他俩没有去先帝庙里朝拜。
他们没有去,不是因为不吃惊,实际上他俩和很多人一样万万没有想到刘禅能变成今天朝堂上的样子。
他们没有去是因为散朝后刘禅会把他俩单独留下了。
但是,让这两位蜀中人才吃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地下的是这个刘禅把他俩留下后说的话,他说:“朝堂上的事,你俩最近多费点心,我得去趟祁山。”
他以为他还是李世民啊,跟他的那帮文臣武将丢个话就能直奔前线。
显然不是。
蒋琬和费祎双双把他拦住。
“我要去追回一封信,并且跟丞相解释清楚。“他以为他这样解释一下就能走掉,真的不是。
蒋琬和费祎说什么都不放他走。
“陛下不可亲临战场,若万一有个闪失,丞相问起来我们更加无法交代。”
“你们拦我,你们就会拦我,你们就不会想想丞相在前线,他现在有多么为难,上一封天子诏书是让他罢兵归来,你们想一想,书信送过去之后,丞相多为难?……是我在朝堂上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丞相接到嚷道回军的命令,若是回来大好时机就此葬送,这次北伐又半途而废,若是不回,以他的性格会不回吗?你们明知道丞相如此两难,却只会拦着我,你们难道跟丞相有仇吗?”
“不,不,陛下千万不要这么说。”两位蜀中才子急忙否认。
李世民发现有一句百试百灵的话,就是去问那些文武百官,你跟诸葛丞相有仇吗?你是想害他吗?一般情况下,一问一个准。
蜀中那么复杂的关系,艰难的如同蜀道,那么长时间以来,诸葛丞相才有一个明面上的政敌,你不得不认为这个人实在是有多么的会为人啊。
“趁现在还来得及,我一定要亲去一趟军营,不管你们愿意不愿。”李世民说:“丞相一直说两位是世之良臣,难道你们就是连这点儿担当都没有吗?你们这种良臣,竟不能觉察奸邪,归劝天子,如今我自己反应过来,你们又要拦着我。如果到时候丞相问起来,你们就说推到我身上,说我硬要去得,行了吗?”
“这不行啊,天子怎能无故擅自离都城?”蒋琬和费祎说什么都不放他走。
“我让你们两个过来,不是让你们两个来拦我的,就是跟你俩说一声。”
“万万不可啊……”
这个世界上的世之良辰,都是这么难说话的吗?好说不行,歹说不行,威逼不行,利诱不行。
就没有一个能商量通。
商量不通不商量了,李世民又不是没有跟世之良臣打过交道,他立即改变策略,换了说法:“如果你俩要再敢拦我一步,丞相回来,我就说是你俩教唆我去的。”
蒋琬和费祎显然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这种招数,一时间面面相觑。
李世民一看这招好使,立即说:“两个选择,一、配合我,按我说的做,就说我有要事,最近不上朝,处理全部的政务,隐藏我出去的消息。第二,等丞相回来,我就说你俩哄我上前线,说不能让功业都给丞相一个人。二选一选一个。”
可怜两位蜀中才子,两位蜀中名相之流的人才,面对这样的一个刘禅,实在是完全超乎意料之外,完完全全不是对手。
一声马的嘶鸣传来,台下已经牵来一匹战马。
这个刘禅不是想当然,他是真的要去祁山。
现在通知丞相也来不及了啊!
李世民看出他们为难,直接一把宝剑摘了扔在了蒋琬和费伟跟前,说:“你们要真心拦我,就拿这个拦我,要不然就别说了,你们也拦不住我的。”
蒋琬和费祎当然不敢拿剑去拦。
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陛下换了便装,走到于是台阶下,翻身上马一路策马扬鞭,径直出了宫门。
两个人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无可奈何摇头,朝宫门外走去。
谁知刚到宫门外,又听到一阵战马嘶鸣,一个人影跃马扬鞭而来。可不就是刚刚出去的那位陛下。
李世民勒马回旋,立在两位大人跟前,一跃跳下战马。
蒋琬和费祎一见之下,长长松了一口气,毕竟刚过弱冠的年轻人,想个什么就是什么,他这样说走就走别说跑到祁山,他有本事跑出去成都就不错了。
两人连忙问:“陛下这么快就回来了?”
“哦,我先试试马的脚力,选上一匹好马,另外还要带上舆图。对了,蒋琬,烦你去过祁山的老军帮我找一个过来。”他招手叫来一名内侍,继续吩咐:“去唤一名铁匠,这匹马的马镫我要重新打,要左右各一副才好!马鞍也要重新配!”
他只管一口气吩咐下去。
上上下下的都得到清晰明确的指示。
蒋琬和费祎这才明白这位陛下竟然是真的要上祁山前线。
他并不是仅仅说一下而已。
并不是少年心性,一时兴起,他是动真格的。
劝不住,根本劝不住。
拦不住,根本拦不住。
只是,不知道他遇这样的一个刘禅,遇到丞相会发生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