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洛安与大蒙都在自个房内睡觉,忽然听到隔壁房里传出一阵爽朗笑声,连忙走进门来查看,不由分说,即刻递上一面铜镜。
风伏林连忙查看镜子容颜,发觉自己果然眼睛完好如初,当下更是喜得手舞足蹈。两人又扶他下床行走,看看右腿膝盖是否康复。
风伏林内心迫不及待,强忍住了膝盖酸痛后,里外行走一圈,也如正常人一样。从今往后,身体再无任何异常症状。
他做梦都没想到,在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身体复原。此刻难忍心头激动,满面都是灿烂笑容,自信心瞬间爆满胸怀。
洛安与大蒙看在眼里,乐在心头,声声都是欢喜夸赞。
三人都在笑谈庆贺,风伏林忽问:“洛兄,这是怎么回事?短短一夜过后,我怎么会突然痊愈了?”
两人听到这话,立刻对眼相望,满脸惊愕,嘴里迟迟说不出话来。
大蒙猜测,叔叔一定是被大祭司抹去了这段记忆,所以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洛安见他又闹失忆了,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面上只能苦笑几声。
风伏林迟迟想不起来,就把手拍着额头,喃喃自语:“我记得大蒙对我说过,要去找位神医看看情况,那不是一场梦吧!”
大蒙怕叔叔多心猜疑,便笑着说:“那不是梦。洛叔与我,昨日带你去找了一位游方神医,这才医治好了叔叔身体。”
风伏林纳闷:“既是如此,那我为何会想不起来?”
大蒙胡乱解释:“我听那神医说,叔叔喝下的那碗醉汤,会有些副作用,也就是会丧失部分记忆。所以叔叔丢失一些记忆,这很正常。”
风伏林惊讶:“竟有这么回事?洛兄,你也看见了、听到了?”
洛安张口结舌,愣无片刻后,胡乱点头:“看见了,听到了。那神医确实这么说过。”
风伏林听到两人一致说起,这才放下心头所有疑虑,挠头轻笑:“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自己又做了什么怪梦,差点被唬住了。”
洛安指笑:“你这怪类,总是出人意料,那才是真的把我给吓唬了。”
大蒙前去酒楼买回许多酒肉瓜果,为叔叔庆贺痊愈心生。当日,三人畅饮作乐,不胜愉悦。
却说时如流水,前后过了五六十日。那雪国王灵崇恩五十大寿,已经近在眼前。
那寒庆自从亲眼见过神鸟凤凰后,心中颇为惊喜,因此同意居中帮忙。他想赶在国王寿夜那天,再把凤凰引入王宫里去,增添一个彩目,给所有人一个惊喜瞧瞧。之前便与洛安商议定了此事,暂时不对任何人提及告知。
他见还有一个月时光,便是国王吉寿盛夜。王宫上下人等,已在筹备夜宴之事。自己便也开始运作起来。
当日清晨,寒庆率领一队禁卫士兵,策马走在王宫街巷里巡视护卫。他胡乱找个借口,就让身边一个副将带队巡视,自个调马转去一座草芦轩中。
那草芦轩,位于王宫东侧墙边,约有数座楼阁庭院,正是灵姬公主的居住之所。此处环境优美,清静幽雅。四周修建许多池亭水榭,摘种了许多花草水芦。因此得名草芦轩。
寒庆策马来到庭院门前,两个把院女童走上前来,致礼后,问询:“将军是否前来拜访公主?”
寒庆点头下马,问道:“公主殿下可在屋内?”
女童告知:“公主正在后园演武。”
寒庆交了坐骑,解下佩刀,跟随一名女童去往后园。
那后园有片练武场地,中心立着一处垛靶。灵姬公主一身便衣轻装,鹅梨玉冠,满面英冷,正在绕马奔射箭术。十箭七中,武艺出采。喜得边上无数宫女拍手道好。
边上有座乘凉亭,石桌边坐着两个护卫队长。一人名叫雷奔,一人名叫云电,都在置宴小酌,眼睛不时看向练武场地。见公主箭射红心后,只顾胡乱鼓掌道好。
公主有个侍女,名叫夏清霜,走进亭来指责:“你们两个好家伙,身为公主的贴身护卫,却躲在这里偷闲快乐,不务正事。这太过分了吧!”
雷奔扬手哂笑:“这是在王宫里,又在后花园中,我们还能怎么护卫?难道非要站在旁边傻看不成?”
夏清霜说:“那你们也不该在亭子里摆宴喝酒,坏了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公主在招待贵客。”
雷奔笑说:“我们一边喝酒,一边看着骑射,感觉别有一番滋味。”
夏清霜戳指:“当心公主过来骂你。”
云电邀她坐下,倒一杯酒,笑说:“清霜贤妹,你也来陪我们共饮几杯。”
夏清霜说:“我可没你们这么空闲。我只喝一杯就行,等会还得回去忙活。”
雷奔问:“是公主派你来问责的?”
夏清霜摇头:“那倒不是。是我见你们在这饮酒作乐,无事轻松,所以看着不服气呗!凭啥事情都让我做,你们却整日喝着小酒?”
雷奔说:“我们只管清理障碍,铲除威胁。小女人那些细活,我们可干不了。”
夏清霜皱眉:“粗人说话,就是这么难听,好刺耳朵。”
雷奔举手恫吓:“再敢伶牙俐齿,我一巴掌给你打过去,看你还敢不敢多嘴。”
夏清霜皱眉撒娇:“云电,雷奔这个匹夫,对我如此威胁,你也看着不管?”
云电笑说:“不要闹了,喝完了酒,赶紧回去待着。”
夏清霜瞪着眼睛,正要把手乱打,忽然听到公主叫唤自己,连忙应了一声,快步跑去身边侍候。
灵姬翻身下马,递交弓箭,一番洗手擦脸,坐在桌边饮茶。夏清霜让人牵走坐骑,将箭靶抬离而去。
那女童走来面前报说:“公主,寒庆将军前来楼阁拜访,已在客厅等候。”
灵姬听说这事,放落茶杯,起身走去客厅见面。
寒庆坐在桌边喝茶,见公主来了,连忙立身拱手:“寒庆拜见公主殿下。”
灵姬拂手笑说:“将军不必多礼,请坐。”
两人叙礼后,落座桌边,把茶来饮。
寒庆笑说:“公主殿下正值芳龄,却已文武双全,英姿飒爽,天下女子无人可及。面对雪国第一美人,末将倒有些紧张了。”
灵姬挥手轻笑:“将军不必言笑。灵姬名为公主,实则一介俗人。文又不能安邦,武也不能服众。终日舞刀弄剑,无所事事。”
寒庆说:“公主文韬武略,智慧过人。再过几年,等长公主任期满后,公主便可统领盐国,成为一方诸侯。”
灵姬笑问:“将军是有要事而来?”
寒庆点头:“末将不敢无端搅扰。”
灵姬又问:“是公事?还是私事?”
寒庆说:“一桩私事,也不是特别要紧。”
灵姬点头:“将军但说无妨。”
寒庆说:“彤城里,有人想把两只凤凰神鸟,敬献于公主殿下。因此,托付末将前来探问一回,不知公主是否有意收纳?”
灵姬听得满面疑惑,眼睛盯看看他,突然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寒庆问:“公主不信?还是不要?”
灵姬笑说:“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凤凰?那是传说之物,不在现实之中。”
寒庆说:“千真万确。初时末将也不相信,后来亲眼目睹,这才深信不疑。末将若无十分把握,怎敢在公主面前撒谎欺骗?”
灵姬说:“将军乃是父王爱将,一向实诚,想来不会看错。如果真有凤凰,那我倒要见识一番,看看是否神奇。”
寒庆笑说:“就请公主开个特例,先行报个彩名。等到王上寿宴那夜,我把凤凰一行带入王宫。咱们齐给王上添个意外惊喜如何?”
灵姬被他勾起好奇心来,叫人取来一块玉牌交付。寒庆拿着玉牌,拜辞而去。灵姬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发出笑声。
夏清霜询问:“公主在笑什么?”
灵姬说:“如果世上真有凤凰,那么也该有蛟龙、麒麟、玄龟等物才对。”
夏清霜说:“怕不是寒庆将军看错了。”
灵姬说:“很有可能。”
夏清霜问:“如果公主心中不信,那为何会把玉牌给他呢!”
灵姬回头盯看着她,一言不发。夏清霜自知言语有失,抿嘴低头,羞答答快步走了。
寒庆拿到公主玉牌,先去司礼官处,报个戏班彩名。待换班后,走出宫来,乘马奔出宫外传信。
洛安等人迎他入屋坐歇,笑问:“寒兄都办妥了?”
寒庆回答:“我已面见了公主,提说此事。她听闻世上有凤凰神鸟,对此半信半疑。所以给我一块通行玉牌,报下一个彩排。只等国王批阅后,到时就能入场表演。”
洛安说:“若让国王提前知道,那节目就不新鲜了。”
寒庆说:“我报神鸟庆寿之名,没提凤凰二字。”
洛安笑说:“如此最好。”
寒庆就从怀里拿出那块公主玉牌,交与洛安。突然想起一事,便转问:“这位兄弟,你伤情痊愈了?”
风伏林胡乱点头,拿着玉牌反复细看。想着距离公主越来越近,满面都是喜气。
寒庆指说:“玉牌你们好好保管,千万不要弄丢或者损毁,不然你们进不了宫,我也无法面对公主交差。”
风伏林点头:“将军放心,我一定会妥善保管,绝无任何损失。”
寒庆询问:“这几个月来,你把凤凰驯得如何,能否随心使唤?”
风伏林用手指打个呼哨,青鸾听了召唤,即刻从后院飞扑过来,落在桌上。寒庆见这对青鸾又增重了不少,如同肥鹅大小。
风伏林笑说:“凤凰,快给寒庆将军作揖,献上舞蹈。”
二鸾听了,就如人一般作揖打拱,又即刻跳着优美舞蹈。直把众人乐得合不拢嘴。
寒庆看得又惊又奇,连声夸赞:“你能驯服凤凰,还能随意召唤指令。这可真是世间罕见,再无他人可以做到。”
风伏林笑说:“将军过誉,我也是机缘巧合罢了。”
寒庆与两人饮一杯茶,谈论半个时辰,又辞别出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