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流水线的关键在于如何保证质量。
不同人对于灵力感受不同，因而绘制阵法时会出现偏差。
就如昕薇那般，阵文没问题，成功率极低。
可关键问题又不能透露出去。
苏阳一路上都在琢磨怎么处理。
回到万象轩，柳茂看似不经意将发生的事情说了遍。
柳湘诧异过后并没有多说什么。
沉思中的苏阳并没有注意到姐弟间无声的对话。
准确地说，他的实力听不到。
“殿下，昕薇停滞在筑基巅峰多年，如今因为他一句话就突破，只怕会引起很多人注意。”柳茂有些担忧地说道。
“无妨，孙监正是聪明人。”柳湘并无担心，“看起来传闻是真的，命外之人确实能够带来意外改变，甚至影响他人命运。”
命外者是几乎没有任何记载的存在，刚巧，柳湘知道。
命，指的是命运。
命外者，顾名思义是说在命运之外的人。
世间生灵都有命格，即便是遇到机缘亦或者是被人遮蔽改变，总归能看到蛛丝马迹。
故而又有气运一说。
简而言之，生灵自诞生那刻起，命运的朝向就会被确定，很难改变。
修者和凡人就是最好的诠释。
是否拥有灵根，决定他们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而命外者，则不同，拥有无限可能，甚至影响其他生灵。
“殿下，命外者固然玄妙，可也十分危险，此人不是安分守己之辈。”柳茂偷偷看了眼苏阳，“那流水线之法若是能成，影响之大属下难以想象。”
命外者是极其恐怖的存在。
他们仿佛是上天的宠儿。
有人能够飞快获得强大力量，无可抵挡，开创出被魔道奉为瑰宝的体魄修炼之法。
有人拥有无与伦比的创造性，开创言灵之法，一字一句间口含天宪。
也有人知晓过去未来，能指引出最为正确的道路。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能够造成巨大影响，出现便伴随着灾难与变革，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同于仙人飞升。
是那种不留痕迹的凭空消失。
除了一些口口相传的事迹和隐晦记载，根本找不到任何能够证明他们存在的东西。
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没有发生的事情担忧作甚，只需知道他拿出的东西对我们有利即可。”柳湘淡淡地说道。
柳茂还有些担忧，刚要开口。
冷不防苏阳拍案而起。
“想到了。”
柳湘露出不出所料的笑容。
柳茂则不耐烦道：“一惊一乍地干什么？”
“不好意思，激动了。”
苏阳迫不及待地拿出纸笔，写下三个大字。
【标准化】
“何意？”柳茂不解道。
“你来看。”苏阳拿出数个空白九阶阵盘放在桌上。
“有问题？”柳茂检查后更加疑惑。
苏阳伸手将阵盘摞在一起。
柳茂仍旧满脸不解。
柳湘则开口道：“大小不同？”
“没错。”苏阳兴奋道，“影响阵文绘制的另一个因素就是阵盘，阵师需要根据阵盘对阵文进行微调，也就是绘制手法上要尽量和阵盘贴合，这是导致绘制成功率低的重要因素。”
柳湘反应极快，开口道：“由同一人制造，即便有差异也不会太大？”
“是，也不是。”苏阳摇头道，“我的意思是统一制作标准，所有炼器师从选材用料到手法，都制定标准。”
柳茂目瞪口呆。
别说，好像真的可行。
就是需要时间。
可修者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一旦成功，就能够拥有大量价格低廉的九阶阵法。
瞬间就能够笼罩天下低阶阵法买卖，其中利益之大，难以想象。
柳湘眼眸中精光闪烁，诧异地看向苏阳。
她看到的东西更多。
能够组合使用的九阶阵法，只要投入足够数量威力不亚于八阶
对付普通妖修和低阶修者不成问题。
南陈统治范围有限不就是人手有限么？
国师选择与各大宗门签订盟约也是因为如此。
他们保护不了那么大的范围，那么多的人，只能让宗门代行其事。
若是此法成功。
柳湘一时间不敢继续想下去。
“如何统一？”柳茂迫不及待追问，“修者心性桀骜，只怕不会轻易认同。”
“那是钱没给到位。”苏阳耸了耸肩道，“方法很多呀，从小培养也行，弄个统一标准，全民普及，等他们长大了，不管是成为修者还是普通人，都会认那个标准。”
“思想教育也跟上，老让人觉得成为修者就无所不能，肆意妄为拥有一切可不行，要让人明白修真界的残酷，危险，相较之下选择其他职业更加安全。”
“还要强化国家公信力，让大家觉得给国家办事就能没有后顾之忧……”
苏阳越说越来劲。
柳湘听得十分认真。
反观柳茂彻底呆滞，头皮发麻。
这哪里是什么批量生产阵盘的方法，分明就是谋国之策，即便是他也听得出，其中许多方法会让南陈变得强盛无比。
若说之前他对于苏阳还有怀疑。
对于殿下的决策还有不解。
现在则彻底被镇住。
同时心底那个想法也越发明确。
此人绝对不能为他人所用。
洋洋洒洒把话说完。
苏阳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喝着茶水。
看着久久没能回过神的姐弟二人露出笑容。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已知他们身份不简单，可能与南陈皇室有关系。
已知南陈皇族有权利斗争，那位国师大人要做大事。
那么自己的言论就有极大价值。
怎么完成大一统，让国家强盛，老祖宗已经总结出经验。
换到修真界并无不同。
万变不离其宗。
这就是他最大的价值。
良久之后，姐弟二人方才回过神来。
柳茂迫不及待起身向外走去。
苏阳不用想也知道他要干什么。
柳湘则转过头来，十分认真地说道：“这些言论，前辈还是不要再说了。”
“那是自然，也就对你说说。”苏阳随口应答。
他本意是，知晓你们姐弟身份不同，刻意展现价值，保命的同时待价而沽。
自然不会对外人说。
可话一出口，他就反应过来。
好像有点歧义。
果然，柳湘闻言神色复杂，满脸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苏阳想要找补，刚好有客人进来。
看着匆匆起身的柳湘，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下总该安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