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言从何而来？”
金吾卫驻地议事厅内。
主位上的中年男人豁然起身，眉宇间难掩激动之色。
柳茂并未搭话，目光看向其他二人。
他们虽然没有起身，神色间却也是惊疑不定。
这三人便是緑柳营驻地内权威最高的三人。
正统领范谦，副统领方平和赵山河。
按照南陈的规矩。
金吾卫代天巡牧，设立一正二副三位统领。
正统领由陛下指派，副统领则分别来自军中和当地宗门。
他因为殿下，统领之名华而不实，除非涉及柳湘，否则无权指挥金吾卫，算是编外人员。
不管想要做什么，总归绕不开金吾卫。
故而听闻苏阳那番话后，见殿下并未阻拦，便急匆匆赶来。
这三人只要动心，事情会好办很多。
“范统领觉得可行？”柳茂反问道。
“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范谦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
哪里是可行。
分明是天大的好处。
可相应的，风险却也不小。
尤其是提出的人。
他沉吟片刻后看向其他两位副统领道：“你们觉得如何？”
“这，大统领说得对。”武将出身的赵山河开口道。
来自元灵宗的方平则问道：“柳统领此来是奉谁的命令？”
闻言范谦和赵山河反应过来。
是呀！
此事到底是谁的主意？
柳湘的身份只有极少数人知晓。
当初将那位送到緑柳营等同于发配，虽然没有人下令，可能做到这个位置，谁也不是傻子。
几位皇子的意思不难理解。
公主殿下安安稳稳度过一生无妨，若要搞事情，你们自己掂量。
南陈自三千年前立国以来，历经七代，不是没有过女皇。
只是，柳湘殿下，实在没有大帝之姿。
他们自然无心投靠，别犯错就好。
相较之下，国师的大计划倒是可以参与下。
“是谁的命令重要么？”柳茂对于三人的反应并不意外，“能赚钱不好么？”
不等三人反应过来。
他继续说道：“此事若成，功劳实实在在，不管是陛下渡劫成功还是哪位殿下登基都无法抹杀。”
三人闻言脸色骤变。
此言，倒是不差。
哪怕是最后不成，也是个能捞钱的生意。
即便是阵法价格回落，也是有赚的。
毕竟，按照柳茂所言，制作要求不高，不是专业阵师也能够成功。
“若是在下没有记错，三位走的都不是修仙之道吧？”柳茂继续加码。
三人脸色再次变换。
世间修行之法万千。
除了正统的修行路外也有其他途径。
比如气运国运。
眼下，緑柳营中可是有能够掌控国运的存在。
“别的都好说，你确定那阵文可以改良？”赵山河迫不及待开口。
他是纯粹武夫。
靠着功勋换来修炼之法，能有今日成就便是依仗国运加持。
想要更进一步，则需要更大功勋请封。
而他，时日无多。
如今，解决方法就在眼前。
说什么也要争取。
哪怕是和公主殿下扯上关系。
“成与不成拭目以待便是，在下今日前来便是知会一声，如何做，诸位自便。”
柳茂说完潇洒离开，留下面面相觑的三位统领。
此行顺利得不像话。
苏阳不愧是命外之人。
出手便如此厉害。
殿下在此地多年，三人往来都不咸不淡，一副敬而远之的模样。
何曾如今日迫切。
这一刻，柳茂心情愉悦，多年来在金吾卫冷遇而积攒的阴霾一扫而空。
“殿下的人，脾气大得很呀。”方平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赵山河有些嫉妒道，“宫中那几个没卵子都他娘的能凝婴。”
“少说两句吧！”范谦摆手压下老伙计的抱怨，“此事多半是今日司天监接触那人弄的。”
“那个让昕薇结丹的年轻人？”方平皱眉，“此子看来秘密颇多呀！”
对于柳湘身边出现的人，金吾卫自然一早就查探清楚。
苏阳的来历自然不陌生。
“殿下的人能简单么？”范谦叹了口气道，“不来此地，你我谁能知道殿下早年间竟然经营出柳湘的身份，人际关系全无破绽，若非你我识得殿下真容，只怕也难以相信。”
“看起来殿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方平道。
“能在深宫活下来的，又有谁简单。”范谦无奈道，“多事之秋呀！”
“你们别说那些云里雾里的。”赵山河拍了拍椅子扶手道，“就说这事能成不？”
“先安排着吧！”范谦点头道，“让我们的人也自己试验，备好礼物去司天监请教。”
……
斗转星移。
苏阳的日子过得很舒服。
自从那次深谈之后，柳茂时不时会来店里催促进度，并带来他需要的书籍和实验物品。
可惜都是便宜货。
用柳茂的话说。
金吾卫中的物资是有数的，他便是想要也需要出钱购买，价格会低些而已。
其他路子也有，却也不是免费的。
至于各种典籍，更加有价无市。
哪怕是进了金吾卫，也要用功勋兑换。
总结起来就是。
没钱想屁吃。
白嫖不成，苏阳也不强求。
几种常用九阶阵法的阵文早就弄得差不多，慢慢往外掏就是了。
他想的是以后怎么办。
单纯靠着分析，整理，然后反向推导筛选的方式过于费力。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金字塔型。
高阶阵文肯定会越来越复杂，越来越生僻，样本也会越来越少。
他想要的是自己设计出语言。
归根结底，阵盘就是修真界的计算机。
成与不成难说。
至少是条道路。
在了解那些天才的速度后，他对于自己的修炼天赋彻底绝望。
不走点歪门邪道怎么能行。
“要不，花点钱？”
苏阳若有所思。
他现在也算是身怀巨款的人。
四舍五入相当于身上拿着四百万下品灵石。
对于寻常修者而言，简直是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财富。
该说不说，那个全鹏还是有点手段的。
那么多上品灵石。
也不知道是从天**山龚家大小姐手里哄来的，还是另有机缘。
“不行不行，那些灵石我自己都不够用。”
苏阳摇摇头，将一闪而逝的想法逐出脑海。
四百万下品灵石听起来很多。
仔细算算其实还不够。
他想要继续研究功法循环系统，就需要购买更多，更高级的功法。
随便一本就要几十万下品灵石。
更不要说，他的天赋不够，想要筑基，需要大量丹药辅助。
若是再买几样保命用的宝物。
若是第一次筑基失败……
“不能想，不能想。”
苏阳只觉得汗毛倒竖。
修真界真是太诡异。
有五百万还是个穷鬼。
“那些底层修者到底是怎么筑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