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走了。
悄无声息。
万象轩还在，却仍旧没有人上门过问。
原因是一支名叫刑堂的队伍开始肃清街面。
东西还是之前那套。
城镇坊市要守规矩，不能杀人偷盗云云。
若有触犯律法者决不轻饶。
起初，大家都没当回事。
都是老油条，谁也不知道那些规矩有局限性。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呗。
表面上老实，私底下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可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对。
刑堂好像是玩真的。
緑柳营内一连几个人物都被抓走，大家开始慌了。
直到罗家老店的神秘老板也被带走。
众人才明白。
刑堂好像在开玩笑。
于是乎，街面上冷清下来，许多人都藏头露尾不敢现身。
能活到现在的修者，哪个是干净的。
他们可都听说，刑堂铁面无私，不管你是谁都不好使。
罗家老店都被查封，其他人哪敢扎刺。
可躲着也不行，生意总归是要做的。
刑堂也很给面子，发出公告。
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
想要留在緑柳营，就要守规矩，否则刑堂会找上门。
有前车之鉴。
街面上再次恢复热闹后变得有规矩许多。
……
司天监驻地。
与金吾卫府就隔着一条街。
很难想象，九层高楼能够凭空出现。
但修真世界，很合理。
据说，高楼本就是一件高阶灵器，名叫玲珑塔。
不知是真是假。
此刻塔内静室当中。
一名身穿司天监服饰的少年正在绘制阵法。
随着他指尖微动。
阵文缓缓浮现。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很是迅速，前后也就小半个时辰。
“徐晴师弟特意从帝都赶来，是目前我们能找到最合适的人。”昕薇双手环抱胸前，开口说道。
“徐道友定会成功。”
苏阳开口回答。
他明白对方话中意思。
若是徐晴铭刻失败，流水线阵文之事就此作罢。
不过他对此并不担心。
看得出来，眼前少年手法娴熟，明显是经过刻苦练习，对于新型阵法接受程度也极高。
三言两语便掌握关键，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编程真正的难点在于建立语言以及创造，学习和复制并没有什么难的。
他重新编译后，已经没有技术层面的问题，剩下的全看修者天赋。
也就是对于灵力的感悟以及操控。
很快，来到最后阶段。
徐晴下意识转头看向苏阳。
昕薇的呼吸也放缓了许多。
苏阳默默点头。
徐晴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感受着灵力波动，绘制剩余阵文。
“成了。”
忽然，苏阳开口。
随着话音落下。
阵盘飞快旋转，其上铭文似游鱼滑动，毫无滞涩。
周围司天监弟子震惊不已。
竟然能真的成功了？
“徐师弟不愧是天才。”
“你，你是如何做到的？”
不出所料啊！
同为修者，亦有差距。
依照那日柳湘所言，天地间存在某种屏障或者说壁垒，能够打破的可以称之为天才。
而我可以无视。
如此说来，先前的猜测没有问题，思路是对的。
徐晴看了看眼前的阵盘，又看了看同门，眼中露出茫然之色。
和之前一样呀！
为何会如此？
作为司天监阵法天才，他自然看得出新型阵文并不困难。
如此简单的东西，为何之前没有发现。
他下意识看向苏阳，开口问道：“道友，敢问为何会如此？”
昕薇和其他司天监弟子也同样报以询问的目光。
苏阳负手而立，笑了笑道：“你想问的是，新型阵文和以前的有什么不同？”
“不错。”徐晴开口道，“你的阵文似乎毫无规律可言。”
苏阳摇摇头道：“并非如此。”
“并非如此？”徐晴露出不解之色，头脑飞快旋转。
同样都是阵文。
人家用的数量更少，形式更加简单，甚至没有什么复杂变化，更不需要其他外物辅助，便能够让阵法运转。
其中道理究竟为何？
并非毫无规律。
等等！
这些阵文有何规律？
或者说，是谁的规律。
猛然间，一道灵光乍现，徐晴身体一震，激动道：“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苏道友大才。”
“竟然这么简单。”
“你当真是天才。”
众人看着徐晴疯癫的样子忍不住追问道。
“师弟，究竟是什么缘故，你快说呀！”
“对呀，别卖关子了。”
徐晴回过神来，环顾众人，神色肃穆道：“规律，我们要找到的是阵盘能够理解的规律。”
说着，他看向苏阳，露出求证的目光。
苏阳笑着点头，解释道：“我将之称作基础语言，人和阵盘并不能够沟通，需要一种双方都能够理解的语言。”
“先辈们已经总结出规律，并且以此来完成阵法绘制，每一条阵文对应阵盘一个特定的基本动作。”
“我们绘制阵法时经常会陷入一个误区，那就是我觉得。”
“事实上，我们要做的是让阵盘理解我们要做什么，而不是我们觉得应该怎么做。”
语言？
众人闻言不由得愣住。
简单的两个字，谁都能够理解。
可现在他们却觉得如同天书。
阵盘也有语言？
那不是死物么？
又不是拥有灵智的灵物？
可事实摆在眼前。
由不得人不相信。
就像那三本天书残卷一样。
里面很多道理看似匪夷所思，仔细琢磨，却好像很有道理。
昕薇开口道：“还请道友说得明白些。”
其他司天监弟子齐齐拱手行礼道：“还请道友指点迷津。”
“阵法的工作原理是什么？”苏阳不答反问。
“注入灵力，沟通天地，施展种种术法神通。”
一名司天监弟子抢着回答。
“不错，那么整个过程又是怎样完成的，或者说，为何注入灵力后，阵盘就能够自行运转，达成我们需要的结果？”苏阳继续问道。
一时间，众人陷入沉默。
为什么呀！
谁知道呀！
自古以来不就是如此么？
阵师靠着流传下来的阵图学习阵文。
不断改良，更新。
“其实整个过程可以细化成几个步骤。”
苏阳拿起两个杯子，一正一反放在桌上。
“现在，请用它们表示世间万物。”
闻听此言。
昕薇等一众司天监弟子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