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第一公爵

第034章 祸从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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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天蒙蒙亮。

管家率领一众家仆气势汹汹,浩浩****往清风食肆方向走去。这时街坊百姓纷纷起早赶市,突见他们一伙人声势浩大迎面而来,而且身上又穿着相同的衣裳,每件衣裳的肩头都绣着醒目风字,不明真相的百姓幡然顿悟,慌慌忙忙避退三舍。

放眼全朝,天下世族唯独一个风家。萧、林、白三家不仅是书香门第,而且世代经商。在偌大的皇都勉强算名门望族,这多年来萧家蠢蠢欲动,大有往上爬的趋势。

清风食肆一如既往正常营业,一大早就客朋满座,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不料风府管家突然带人闯入,忙碌的氛围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我家公子因你小二中毒昏迷,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开店赚钱,如此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着实枉费公子仗义执言,出手相助!”管家怒视掌柜一干人等,恶狠狠说道:“将他们全部押走!”

家仆们应声抓人,那些食客唯恐不及,纷纷逃也似的退居一旁。

膀大腰粗的羌人避免不了反抗,一店小二朗声质问:“天子脚下,你们风家胆敢如此放肆,究竟还有没有王法!”

“公子无故中毒,你们食肆中人个个都有嫌疑,是非论罪皆凭老爷发落!”管家怒发冲冠,得理不饶人。

众家仆不由分说拽着他们往外走去,偶然路过的百姓听食肆动静不小,往里探头探脑,乍然瞧见风家家仆在四处抓人。

不一会儿,所有羌人被家仆悉数拿下,一行人大张旗鼓踏上回府之路,不想身后传来一声怒喝:“站住!”

抬头望去,讲话男子身穿大理寺官服,他相貌平平却满身傲气,此刻正威风凛凛骑着高头大马,居高临下端倪他们。

“少卿大人有事吗?”管家见多识广,一眼辩别男子身份。

男子手中的马缰毫不避讳指向管家,不悦质问:“你们是谁家家仆,为何无视法纪?”

“韩少卿,他们是风家的人。”身旁的大理寺狱史轻声提醒。

众所周知南陵王朝设六部三寺。六部分别为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和工部。

吏部管理文职官员,掌品秩铨选之制,考课黜陟之方,封授策赏之典,定籍终制之法;户部掌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礼部掌典礼事务与科举之事;兵部掌军卫、武官选授、简练之政令;刑部主管刑罚政令及审核刑名的机构;工部职掌土木兴建之制,器物利用之式,渠堰疏降之法,陵寝供亿之典。

三寺又分宗正寺、大理寺和卫尉寺。

宗正寺掌天子宗族事;大理寺掌刑狱案件审理;卫尉寺掌门卫屯兵。

大理寺少卿毫无疑问隶属大理寺,他的顶头上司仅有大理寺卿,而大理寺少卿又分左右少卿,少卿之下有左右寺丞和两位寺务,左右寺正和左右寺副,再加上四位评事。凡大理寺所断之案,须报刑部审批。

他们口中的韩少卿全名韩卫东,乃大理寺新上任的左少卿。

韩卫东不以为然,说道:“风老驸马食君禄理当安君心,你们身为仆从更应遵从王朝法纪,本官不管你们意欲何为,速速放人,否则休怪本官不客气!”

常言道,初出牛犊不怕虎。韩卫东今日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风家的大不敬,倘若风照桦在此,只怕韩卫东已经殒命当场!

相随左右的大理寺狱史,吓得直冒冷汗。

“韩少卿深知王朝律法,那么可知蓄意谋害皇亲国戚,该当何罪?”

“按律当斩!”

管家一笑而过,正色道:“他们羌人蓄意毒害我家公子,致其命悬一线,难道韩少卿要风家任由凶手逍遥法外,做个睁眼瞎子吗?”

语如雷贯,韩卫东傻眼了。

风子谦不仅仅是靖国长公主的遗腹子,更是当今圣上的亲外甥,如假包换的皇亲国戚!

韩卫东定了定神,斩钉截铁的说:“既然确信他们有投毒之嫌,交由我们大理寺处置即可!”

“少卿大人政务繁忙,还是各尽其责吧。”管家视若无睹,挥手示意众家仆把人带走。

朝中鱼龙混杂,韩卫东新官上任,很多事情都需要慢慢磨合,没想到今日却因嘴舌之快得罪了风家,往后只怕前途渺茫。

“该死!”韩卫东咬牙切齿。

大理寺狱史徐正平,好心劝说:“少卿大人新官上任,想要在朝廷站稳脚跟,有些事情需学会装傻充愣,不然大理寺少卿之位很快就会易主!”一番好意岂料被当成驴肝肺。

“本官不信大人得知此事会无动于衷,风家走着瞧吧!”韩卫东一意孤行,愤然离去。

徐正平摇头惋惜:“好不容易换了个主子,没想到那么快又要换人了。”

……

清风食肆一干人等悉数跪在厅堂候审,风老爷一一巡视众人,只见食肆掌柜吓得瑟瑟发抖,魂不守舍,其余羌人皆垂头丧气。

“叫阿杜出来。”

“是。”管家应声走入后院。

风老爷冷眼俯视食肆掌柜,质问:“世子无故中毒,你身为掌柜难道不该给老夫一个合理说辞吗?”

食肆掌柜六神无主,根本不知从何说起。

一眼尖的店小二连忙出言辩解:“风世子横出意外并非我们所能预料,那日之后小人细细回想前因后果,那投毒之人十分面生,绝非羌人!还请风老爷彻查此事,切莫冤枉了好人。”

“你是何人?”风老爷双眸微眯。

“小的羌国人士,姓赵名松!”

这时管家带阿杜匆匆赶到现场,风老爷不言不语,负手而立。

阿杜虎视眈眈环视众人,他仔细寻找那日送酒的店小二,出乎意料的是那个人并不在他们当中。

风老爷目光犀利,问:“如何?”

“送酒的店小二不在他们当中!”阿杜一无所获,他愤愤不平揪着赵松的衣领怒喝:“你们究竟把人藏哪了?”

赵松便是那日受辱的羌人,面对阿杜的厉声质问,赵松畏畏缩缩,如实告知:“那日我觉得送酒的店小二十分面生,可我因受了萧家仆人肆意殴打,只是一时怀疑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想来,所有一切定是他故意陷害!”

“仅凭一面之词就想为整个食肆开罪,你当风家是摆设吗?”风老爷勃然大怒,正欲怪罪,哪想阿杜出面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