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自水行黑水酒肆飞过。
接着,便传来了兵器碰撞的叮当之声。
炎怡本打算着以突袭之势将涵广成屠于睡梦之中。然而谁料,涵广成早有防备,炎怡一记便只刺在了一团被褥之中,扑了一空。
待道炎怡回过身来,涵广成早在她身后站定。却并没有对她发动任何的攻击。
炎怡却不管他发动攻击与否,便提着手中兵刃,一个转身,直插涵广成的咽喉。
涵广成见她来攻,不慌不忙,自侧身一闪,便很轻松的将炎怡的这一攻势躲闪开去了。
谁料,炎怡也是早就知晓这一记之下必然不能将涵广成制服,便早将手中的那件兵刃转入另一手中,见涵广成刚好朝着她此刻提着兵刃的手的那一旁躲闪,一记攻杀再次照涵广成面庞挑来。
这一击,相较于方才的攻伐,无论是速度,亦或是力道,复又增进了几分。
然而,涵广成还是以一个简单的后仰,轻松的躲闪开去。
两招之下,炎怡皆未伤到涵广成半分。但她并未因此而气馁,便将兵刃再度提起,分别以不同的招式,只攻涵广成咽喉,且一招高过一招,一招狠过一招。
无论她如何的攻伐,如何的狠辣拼刺,涵广成皆是以躲闪应付了之,并不做丝毫的还手打算。
眼见得炎怡越攻越急,涵广成已退到了房间之外。
阿燃寻着声音,早提着炽焰剑靠了过来,他本想着助涵广成一臂之力,然而见着涵广成应付炎怡迎刃有余,虽不出手,却不落丝毫破绽,炎怡在其中未讨得丝毫便宜。阿燃于是便只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做客上观看去了。
酒肆中的其他人,此刻也都围将了出来。然只是围着,因为涵广成并没有下达任何的关于进攻的指令。
见得炎怡手中的那把兵刃,是一把长相怪异的短剑,剑锋只有一尺来长,刃宽而曲曲弯弯,如北斗折行,似蛇游潭水。然不知为何的,那剑刃竟然是忽左忽右,飘忽不定,若不是对战之人乃是涵广成,而是一名普通的水行弟子,估计早已被这飘忽不定的剑锋伤了去。
眼见得攻涵广成而不得,炎怡心下又是恼怒,又是心急,便御得一阵内劲,登时,那短刃便被一股朱红气运笼罩,剑锋也立刻长到了二尺一分,朱红剑气下,炎怡出招更加狠辣。所探所刺,依然不离涵广成咽喉与脖颈之间。
然而涵广成却不知怎地,于攻防躲闪间,竟然慢了下来。
阿燃第一个察觉到了,一时间,便以为涵广成一招不慎,被炎怡以朱红剑气伤了。便就这时,炎怡剑刃砍下,涵广成交臂一挡,便被炎怡的剑气击退飞出。
阿燃再不能坐在原地观战,心下想着自己到底年少不禁战意,竟然小觑了这突袭的蒙面人的功法,便不等炎怡追上涵广成,一个闪身,架炽焰剑当下了炎怡的攻招。
炎怡见阿燃来攻,心下更是恼怒,臂腕一抖,便将短剑剑锋抽回,忽得一翻,剑锋便自剑柄的另一端飞出,挑开阿燃双剑,照着他心房便要刺下。
阿燃见之,身体顺势翻飞,一个筋斗打起,便退开胸膛,提腿御力,以自己的双脚,夹住了炎怡攻来的剑锋。
炎怡剑锋受阻,便要再次将游离剑锋抽回反攻。却谁料,剑锋含着朱红剑气下的凌厉之势,竟然无法自阿燃双脚下抽离。
炎怡见剑锋抽离不得,便改为了上挑、上挑不得,又改成了顺时突刺,却谁料突刺也是不得——无论她如何的使力想将剑自阿燃双脚中抽离,那被阿燃一双脚夹住的剑便就是纹丝不动,就如是同阿燃的双腿长在了一起一般。
炎怡见此更加恼怒,便弃了短刃,提拳凝起一团朱红气运,直接朝阿燃面门打去。拳法凌厉,功法迅猛,却不似一名女子打出。
阿燃见之,便也将双脚一送,将手中炽焰剑一扔,便也只凭着拳脚迎上了炎怡凌厉生风的拳头。
见得,阿燃以掌对拳,便将炎怡的拳力全数化解,接着提腿弹出,便朝炎怡肚腹攻来。炎怡却也丝毫不怠慢,以手作刃打向阿燃弹出攻来的腿脚。一击落下,阿燃便觉腿上一阵火辣酸麻传来。
阿燃受了一击,却无丝毫苦痛之色,弹出去的腿收回攻势,握着炎怡拳头的手,提起一丝气运,便将握力增进了几分。
炎怡忽觉阿燃手间力道加增,立刻以方才攻向阿燃腿脚的那只手作手刀状的朝阿燃下颌猛挑了去。
阿燃感到一阵凌厉的劲道自下而上的袭来。却依然不慌不忙,见他以另一只手作擒拿状的凝起一分力道,攻向炎怡攻来的手刀,竟然准确无误的将炎怡的手腕擒住了去。
如此,炎怡的两只手,便都被制止住了攻击。
阿燃再不等炎怡再有喘息之机,擒着她的双手以用力,竟翻身而起,将炎怡双臂以力道扭扯了去,落得炎怡身后而来。
炎怡只感臂膀一阵灼烧疼痛,自己双手已交叉向后,被阿燃用以锁住上身,再无了动弹的能力。
阿燃双手擒着炎怡的臂腕,却将头向炎怡脸前凑去,便以口齿,将炎怡脸上的那块灰布扯了下来。
炎怡多少被侵犯,却并未露出多少羞愧恼怒,满心,只有遗恨失落之感。
“阿燃,放开她吧。”涵广成此刻走了过来,对着阿燃,言道。
阿燃既已识得炎怡,便早已生起一阵怜悯,本就在琢磨着要如何为她向涵广成求个情,如今涵广成如此一言,阿燃便就当真将手一松,便把炎怡放开了。
被放开的炎怡,将自己的手腕拿起,检查了一番伤口,见得那臂腕,被阿燃内力所伤,多少有些红肿。
“这兵器,你拿去吧。”涵广成接着自后背提来一件兵刃,便就是那柄炎怡所操之的短剑。
炎怡见之,依然冷眼相见,便一把将短刃自涵广成手中夺去。径直,朝酒肆之外去了。
“涵广成,你今日虽放了我,但我必会再来杀你!”炎怡留下如此一言,在夜色中,自酒肆门口,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