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暖芙蓉,佳人在伴。韶华岁月,逍遥迷醉。此生何贪有无?香雾迷漫,嘤嘤耳鬓私语,春宵一梦不苦短。自在处,鬓云香腮雪。皓腕相扶就,颈白修,朱唇消透。叹此生何往?休住,剑与美人,罢天下江湖。
秦钊此刻,或是说从他打算摈弃世间礼法的那一刻,便只愿抱着萧悦,如守护一座城般的,只抱着她,看着她。看着她的容颜,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也只在自己面前**的胴体。这是他此刻最想也最愿做的,他随心而往的事情。
而萧悦,也在欢喜着,为着情郎所献出的自己的一切,让她欢喜着。
“钊哥,我的头发好不容易才又盘起的,你……又给我弄乱了。”萧悦言道,看着秦钊的脸,依然是那份平静的样子。
秦钊并不答话,却在眉眼与嘴角皆洋溢着笑的将萧悦额前的头发理到了耳畔。
“钊哥,我想问你个问题,如今……我已……所以……你要如实回答我!”萧悦在秦钊的亲密间,问道。
于是,秦钊的爱意,暂时做了一番停止,对她言道:“嗯,你说。”
“我听师姐说起过咱们苍穹顶的事,以及侠道和十年一回合,但师姐当时却只向我保密的没做过多的言语,你能详细的告于我知道吗?”
萧悦突然问到这件事情,不得不说让秦钊有些吃惊。作为苍穹顶的内室弟子,她本是有资格知道的。然而收她入门的时候她尚且年幼,不明此种究理,便也就将此事搁置了起来。想来如今她更是自己的爱人,说于她知道,更是应该。于是秦钊将她搂在怀里,开口道:“这是苍穹顶,乃至整个天下王土的大秘密。悦儿你既然想知道,我便告于你知。咱们苍穹顶不是一般的武道门派,而是世间正道两脉中侠道的继任之一。世间万物,芸芸众生,其之所以得以和谐运作,离不开正道。而天下正道,自洪荒时起便分做了两脉,一曰‘王道’,一曰‘侠道’。上古洪荒时,有一大神,名曰‘女娲’,是除创世神盘古之后最强的神。创世神盘古开天辟地,力竭而死,遂将躯体化作万物,山河湖海,平地高原,便皆是他所造化,这便也是天下王土的来由。然而盘古大神却没有创造万物生灵。于是女娲大神取他的筋骨与血肉,照着自己的样子创造了人,后又凭自己的神意,取上古五大灵兽的部分体貌特征,创造了人以外的其他生灵。为教万物繁衍,又人分男女,兽分雌雄。然而女娲大神所创之物却全然无有精神,皆是走肉行尸。于是她便西游而去,终于得一宝盒,名曰‘智慧光明’。将藏于盒中之物混雨露而遍洒甘霖,这才使得万物得以人有人言,兽有兽语。因人是女娲大神首造,于是便比之天地其他生灵更加的向神而可得神力。以此,天地间得以生机无限。但是万物事理,却往往事与愿违。女娲大神所未预料之极的,是宝盒本身偏是一团魔物,因其内藏智慧光明,故而未化而为魔,然而智慧光明如今外泄,便给了它化而为魔的机会。那宝盒最终化作了纷乱世间之物。后蚩尤得之,果然颠覆了苍生日月,崩坏了万物运行的规律。女娲大神遂与其大战,战至力竭。虽然最终胜了,但却也伤及了盘古大神的躯体。由此而天地失衡,天崩地陷。于是女娲大神只好凭借最后的神力化天地五行而入化补天,天遂补救。然地上万物却无从救起,更加可怕的是,以盘古大神躯体所化之大地之形,也在这场大战中被摧毁到支离破碎。于是,女娲大神求得上古五灵兽,以五灵兽的神力将大地重新聚起,这才使得大地山川,平原沃野,江海森林复又聚之一气,使得人与地上万物继续有了修养生息之处,繁衍子孙之基。女娲大神有感那纷乱之物尚存于天地之间,于是将自己最后的神力化作了一个人,命曰‘黄帝’,以黄帝之义与人族首领炎帝之名创下天地正道。这便是侠道与王道的由来。黄帝为侠道,守正;炎帝为王道,修以传正。后侠道积天地五行气运而分做五脉,分别是青帝少皋,黑帝乾荒,白帝伊祁,赤帝重华以及黄帝之子,继承黄帝称号的姬俊。其中,咱们苍穹顶一脉便是传自白帝伊祁。而王道则以炎帝为主,世代血脉相承。以此,天地正道有了定时,万物得其所运,人族得其所存。”
“那后来呢?”秦钊一番言说毕,萧悦问道。
秦钊于是接着说道:“后来果如女娲大神所感,乱神精气分崩离析之后,那物散入万物生灵之中,每至天下王道衰微时候便作乱于天下,于是侠道便秉承天地正气,扶王道而与之抗争,成,则得天下盛世,败,便蓄元气而待十年一回合再与之争夺。天下王土的兴衰败亡便是如此。”
萧悦听罢,眨了眨眼睛,问道:“如此说来,咱们秉承的侠道,守天地正道,应该众人皆知才是,为何要避讳世人而不得相传呢?”
秦钊看了看她,爱意便再次升起,却好不克制,接着言道:“这便要说到如今苍穹顶的王道正途,李姓一脉了。当初,天地间纷乱又起,而且是自创世大神盘古而后的最大的一次纷乱。好在天地正道两脉恪守数个十年一回合早已聚元日久,分别出现了两个旷世的人物——我辈侠道的以一人之力便驭五行功法的云霄子和王道一脉王气极盛的李姓少年,世间的纷乱便在此二人之下重新持恒。然而不料,李姓少年却突然心生奇意,便要以一脉王道独掌天地正道,于是一场世间正道与正道的纷乱就此开始。终了,侠道大败,气运尽散,重新分为五部。而王道独大于天地。于是我等侠道传人,便只好如此小心慎微。”
萧悦听完了秦钊关于侠道与王道的事情,不再言语,她突然明白了秦钊之前为何会将对她的情避之退之,便也是因他秉承的是天地正道的缘由。于是心下突然慌乱起来,如今秦钊与她情事坐定,如何再恪守天地正道?便不绝神伤,自己深爱着秦钊并定要与他相爱的勇气也便消退了半分。
她虽依然是一脸的平静,然而秦钊却看出了端倪,笑着将头俯下,在她耳畔言道:“悦儿,不用为你我如今之事担心,天地正道不是世俗礼法,我等不守的是哪约束人礼法的东西,却不是咱们侠道要守的天地正道。”
萧悦听罢点了点头,扬起脸,将之埋在了他的颈项间,对秦钊言道:“钊哥,你心里有着对天下的责任,对悦儿如此,悦儿自是担忧。然悦儿心里却只钊哥一人,便全然再无其他!”
萧悦对他的一片心意,他自是明白,于是言道:“所以,你想要让我如何娶你?”
萧悦听罢却抬起头来,面对着秦钊的脸,言道:“钊哥,我此刻便早已是你的妻子,何言‘娶’字,既然天下那束缚你我之情的礼法咱们都破了,那咱们干脆把它破个彻底,便不要那媒妁之礼了!”
秦钊看着她脸,看着她用自己唇一字一字的言说过这番话,心下的爱意便再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