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第一侦探

第71章 魏国之旅1

字体:16+-

春天已过了快一半,园中正是百花争妍之际,千百蝴蝶飞舞追逐,好不热闹,白夜绝看着眼前美景,目中的哀伤,却只有更深。他看着一丛繁盛却又彷佛孤寂的花,心绪深深地陷了进去。

他疯狂地跑着,寻找着,终于,在遥远的地方,他看到了一个身影。

模糊,纤细而弱小的身影,在等着他去呵护,跟着一把剑,却穿过了那身影的心脏,一朵哀伤的花也飘零,缓缓地,没入了湖中。

白夜绝仍然跑着,却无法拉近一点距离,遥远的那个人影,轻轻地,偏过了头来,给了他一个很美,很温柔,有着安心,也有着悲伤的微笑。

他知道这是韩雪儿。

突然,他睁开眼睛,才发现这是一场梦。

自帮助身怀六甲遭人暗杀的林花抓住真凶后已隔五年,这些年,白夜绝偶尔处理案件,大多数时间都用来找韩雪儿。

邹忌依旧辅佐着齐王,分外受重视,只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田忌的出现让邹忌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虽同年出生,但两人辅佐齐王,为人处世各有特色,可田忌是战国初期的大将军,一生勇猛善战,知人善任,宽宏大量,是齐国的中流砥柱,为齐国成为做出过巨大的贡献,官场上的人对田忌的评价很高,认为如果没有他,齐国的称霸事业不会这么顺利。

可是邹忌是个文官,不懂打仗,有被埋没的恐惧。

这个念头倒是没有维持多久,他依旧推行纳谏,主张革新政治,修订法律。

公元前365年,这一年齐国较为安定,百姓安居乐业,不过魏国倒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出现了一些人。为了继续寻找韩雪儿的踪迹,也为了四处走走,白夜绝决定去魏国。

郊外的那间棋馆里,也就是卜氏右大夫赠予白夜绝的那里,邹忌微偏着头,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白夜绝。

这五年虽每日相见,可每次都是形色匆匆,为了办案子脸色严肃又冷酷。不过,这次他认认真真的看着白夜绝,发现他炙热的眼神里有种别样的认真。

终于,白夜绝的嘴角边缓缓的,一丝一丝的绽放出笑容来。那是一种很灿烂的笑容,他的眼神里再也看不出丝毫的难过,简直平静得好像湖面一样……可是却有种深邃的东西的东西藏在里面。

那种东西,邹忌隐隐的,似乎能读懂一点,可是却又有些不敢去读,他感觉白夜绝是来说再见的……

邹忌掩饰的咳嗽了两声,坐了起来:“你这次不单单是找我下棋吧。”

白夜绝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点点头,说:“知我者,邹忌也。”

邹忌发现,对面白夜绝黑漆漆的眸子望着自己,有如天星。那一刻的邹忌仿佛看到太多的含义,流星一样的划过,无法让人琢磨,人要走,终究留不住。

“你要走吗?”

“对,想去魏国找找韩雪儿。”

“什么时候回?”

“归期未定。”

白夜绝在最后将门拉上,神色间拥有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明确。

他想起临走前,邹忌嘱咐的话:“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那时白夜绝也没说话,只是闭目养神,心想:邹忌最近是不是看多了《诗经》。

可是坐在马车上他才知道,邹忌是为了安慰自己,那些话本可以用一句“保重”来代替,可那是邹忌对即将独在异乡的最后的安慰。

他本意是想找韩雪儿,找鬼谷子,可莫大的国度,一个人始终太渺小。

初到魏,他在公叔痤府邸前停留了片刻。

之前听说,年轻时就喜欢刑名法术之学的商鞅,受李悝、吴起的影响很大。他向尸佼学习杂家学说,后侍奉魏国国相公叔痤任中庶子。

白夜绝呆呆的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嘴唇发灰,汗珠子一颗颗的从额头滚落到嘴角。

当年的勇气与冷酷这些年也消磨了不少,他开始成熟稳重,似乎这就是长大吧,也或许是融入不了一个全新的环境,他想找到如邹忌一般的人,他想公叔痤便是。

白夜绝本想进入拜访,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便躲在枪毙后面静观其变。阵仗很大,人马算不上多但身后的侍卫都十分壮硕,看来前来拜访的不是一般人。

墨绿色的一袭朝服,胸前绣着翠竹,绿色看着令人焕然一新,寒风吹过竹叶似是活了看似摇曳起来,腰间垂着粗壮乌黑的麻花辫。

发尾系着一块石子大小的白玉玉佩,领口绣着白鹤,头戴官帽,帽内是绒,帽后系着红色三眼花翎,大拇指上佩带着玛瑙扳指,足蹬官靴,原来是魏惠王。

说巧不巧,白夜绝的包袱“刺啦”一声,因长久不背,一背又装太多东西的缘故,告别前邹忌给白夜绝带的煎饼刚好掉了出来。

两个侍卫前去,一步一步走进白夜绝所在的墙壁空隙。

一个一脸正气,脸方唇厚,身材高大,壮硕。

另一人则略显阴沉,身材高瘦,一双凤眼极为细长,但又隐现精光。

脸方唇厚的侍卫走在前,看到掉落在地上的煎饼,连忙捡了起来,藏在袖子里,又躲在后墙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位置刚刚好隐蔽了自己。

身材高瘦的侍卫也慢慢跟上,被白夜绝一把揪去,一刀致命。

白夜绝将侍卫藏在屋顶,自己换上了侍卫的衣服。

一向冷酷得白夜绝望着死去的侍卫的眼睛,竟有几分愧疚,换作从前,他可是冷漠的不行。

他把自己的衣服盖在小侍卫上,这五年来他一直为死者探案,自己还是第一次滥杀无辜,他许诺等到他把所有事情处理完后,给小侍卫陪葬。

白夜绝跳到地面,身材壮硕的侍卫正巧也吃完了煎饼,怕被认出,白夜绝连忙低着头。

这时,府邸门前的侍卫总司叫道:“你们两个,还不跟上,大王若是出什么意外,拿你们是问。”

白夜绝和胖侍卫连忙跟着进去。

公叔痤府内一片寂静,只有公叔痤急促的呼吸声。

原来公叔痤病重了。

魏惠王亲自去看望公叔痤,他关切的问:“你的病倘有不测,国家将怎么办呢?

公叔痤向魏惠王推荐商鞅,说:“我的中庶子公孙鞅,虽然年轻,却有奇才,希望大王能把国政全部交给他,由他去治理。”

白夜绝在一旁听着,眼珠一转,看来公叔痤是十分重视人才的。

魏惠王听后默默无言,或许病重的公叔痤对自己并没有太大价值的缘故,又或是本就不想重用新鲜血液。

当魏惠王将要离开时,公叔座屏退左右随侍人员,魏惠王也让侍卫们下去。

白夜绝跟着侍卫们有序排队,他排在最后面,将帘子拉上,又连忙藏在厅内的门后面。

刚巧在这时,听到魏惠王有气无力的说:“大王假如不任用公孙鞅,就一定要杀掉他,不要让他走出国境,投奔其他国家。”

魏惠王认为公叔痤已经病入膏肓,语无伦次,不过看着公叔痤虚弱的样子,他还是假装答应了他的要求,就离去了。

魏惠王离开后,还对随侍人员说:“公叔座的病很严重,真叫人伤心啊,他想要我把国政全部交给公孙鞅掌管,难道不是糊涂了吗?”

随侍人员纷纷认同魏惠王。

侍卫们跟着魏惠王离去,胖侍卫到处寻找,叫了几声“小雨”,可没有听到回答,便跟着大部队走了。

白夜绝闭上眼睛,回想起刚才的那个小侍卫,原来他叫小雨。

这诺大的魏国,他不可再用自己的身份,否则会给邹忌招来许多麻烦的,便想着先用小雨的身份。

白夜绝感觉自己喘不过气,这感觉如同自己的喉咙上,似乎也有一把剑顶著,一丝冰寒,慢慢地渗入。

可是除此之外,也无路可走。

他又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抬起头,见那人身穿金袍,头戴羽形金冠,那名巨汉满脸的络腮胡,大剌剌地坐在太阳宝座上,胸口两排扣子敞开,露出胸膛。气势十足,一双虎目顾盼生威,神光内敛,显露着极高深的武学修为。

看这着急前去的模样,定是商鞅。

隔着门,白夜绝听到公叔痤道歉的话。

“刚才大王询问能够出任国相的人,我推荐了你。看大王的神情不会同意我的建议。我当先忠于君后考虑臣的立场,因而劝大王假如不任用公孙鞅,就该杀掉他。大王答应了我的请求。你赶快离开吧,不快走马上就要被擒。”

纵然公叔痤再如何气定神闲,听了这句话也不禁瞪圆了眼睛,他心想:大王既然不能听您的话任用我,又怎么能听您的话杀我呢……

商鞅心底明白魏惠王不采纳公叔痤用他之言,也不会采纳杀他之言,所以他并没有离开魏国的想法,在走出公叔痤府邸后,他望着朝霞,自语道:“我不会离开魏国的。”

商鞅仿佛很轻松地样子,他大步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便听到白夜绝的话就转过身来,似乎有意无意一般看了白夜绝一眼,语气似乎也是轻描淡写一般。

“这个原因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