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句的落款處繡著“德輝”兩個字,乃是呼延慶的字號,這是當年呼延慶對愛妻所說的話,被晴兒的母親繡了下來,可見當年二人是何等的恩愛。
月娘點了點頭,對晴兒的身世深信不疑。
“陳媽媽與我生母情同姐妹,時刻未忘複仇之誌。隻是我一個女兒家,得知如此大事難免不知所措,每每焦慮憂鬱,唉…”
月娘輕撫其手,小聲安慰著,“也是也是,你說這事怎的落到咱頭上了,姑娘寬心…”
“陳媽媽見我長大成人,於是整日裏領我四下打探仇人下落,我被催的煩了,她便會罵我忘恩負義。小女無意糾纏,卻也深知大仇當報,恍恍惚惚,家父疼愛,這才有了後麵的上山拜佛、府內施法之事。”
“仇家可曾找到?”月娘追問一句。
“這便是我方才的一問!本來幾個月下來杳無消息,陳媽媽亦有些心灰意冷。哪知前幾日家父邀無望大師入府施法,大師一開口,後堂的陳媽媽便心慌意亂的告訴我,他便是當年滅我滿門的其中一人,那個聲音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陳媽媽當日便要在飯菜中下毒,小女眼見大師慈眉善目,不似大奸大惡之徒,再者僅憑一句話便要認定凶手,實在太難,於是便攔下了,唉…此等大事終究要問個清楚,隻是實在不知如何開口,嬸嬸說如何是好?”晴兒自顧自的說著,全然沒有發現月娘此刻已臉色煞白,雙手直抖。
“嬸嬸?”晴兒又喚了一聲。
“哦…方才有些失神,姑娘的身世著實可憐,若那無望…無望大師真是你的仇人,你當…你當…哎呀,我也不知如何了!”月娘說完便跑開了,惹得晴兒甚是奇怪,倒也沒有多想。
到了晚上,月娘輾轉難眠,最近的遭遇仿佛夢裏一般,丈夫好容易尋到了卻成了和尚,悲喜交加之餘,未來的兒媳又要找他尋仇,自己當真是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