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接近藍

NO.12:我親愛的親愛的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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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這個被我叫做父親的男人拚命捶打:你賠我月清,你賠我月清……

[1]我和月清相隔南北

一個星期後,高考成績出來了。我和月清都上了重點本科線。

我報了北京工學院,月清報了上海美院。一個向南一個向北,連母親都驚訝我們之間怎麽做了一個這樣的選擇。不過,能上大學畢竟是一件可喜的事情,終於,我穿越過了漫漫的複讀,抵達了我的彼岸。我沉醉在憧憬中,我幾乎沒有意識到我和月清之間,突然有了一個遙遠的距離,我們南北之分,我們相隔遙遠。

錄取結果也跟著就出來了,我和月清如願以償。於是,在那個八月,母親第一次張羅著呼來了所有的親戚大擺酒席。買豬肉,剝豬毛,洗白菜,整個院子都被我們鬧乎翻了。安城政府因為我們的高考成績突出也酌情給我和月清一疊不算很薄的獎金。第一次擁有了那麽多的關懷,我突然感覺活得很奢侈,幸福如春筍般地綻放,當然最讓我開心的是母親的笑容,母親在那幾天一直笑嗬嗬的,讓我感覺母親年輕了好多歲。

我以為生活從此就布滿了陽光。我總是一次又一次安慰自己,這一次總會是真的了吧,命運不會作弄我們了吧,我們也該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劈柴煮飯,水開菜香了吧。可是,事與願違是怎麽說來著?你越是期望抓住一種東西那麽越是說明你心中隊抓住這個東西是沒有把握的,事實上你也是抓不住的,甚至會越離越遠。

月清沒有太多參與到我們的熱鬧中來,吃過飯之後往往就是躲進畫室畫畫,或是在陽台發呆。我那時候幾乎是興奮過了頭,加上壓抑太久總算有了釋放的機會。整個人如充氣的氣球,不斷地想蹦起來遠遠地飄走,而月清也許是因為對未來充滿不知的憂慮吧。

那段時間,不斷有同學來找我玩,奔跑、起哄、追逐、大聲說話,大口喝酒,即便是平時沒有什麽交集的同學,也似乎能在瞬間捏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