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城就像個兜裏隻有一枚硬幣的賭徒,但他偏偏用這一枚硬幣贏下了整座賭場。
此刻,這位力挽狂瀾的隊長被一群人圍在場邊的長椅上。他的身邊是坐在輪椅裏,麵色平靜的餘安。
他們麵前,是之前退出球社的所有成員。
“怎麽,現在還要找我抱怨嗎。”餘安抬頭看向身前那個樣貌有些猙獰,身材高大的男孩,淡淡地問道。
“對不起。”馬天行神情認真,語氣嚴肅。
“哦?”餘安像是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左眉輕輕挑起,“有什麽好道歉的?”
“賽前退出球社,是我鼓動大家的。”馬天行沉聲道,“我對你和伏城有偏見,對你的訓練計劃也不能理解。現在事實證明我是錯的,男子漢大丈夫,做過的事情該擔著就擔著,犯了錯該認就認。這件事,是我做的有問題。”
“不怪天行哥,我們自己也有問題。”又有人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開口,“餘安,對不起。給你和球社添麻煩了。”
餘安身後的文爵和楊光對視一眼,都如釋重負地露出了笑容。江曉筱把筆記本緊緊地抱在胸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季心雨依舊是不喜不悲的平淡表情,看不出是不是有情緒的波動。
隻有伏城低著頭,毛巾遮掩下,眉頭微微皺起。
“沒有必要道歉。”餘安輕輕揮了揮手。
文爵走到馬天行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轉頭衝著其他人笑了笑:“沒關係,大家的心情我其實都能理解,你們能回來就好。但這件事確實是你們做得不對,老規矩,下次訓練一人五千米,誰都少不了。”
球社眾人看到文爵的態度,都如釋重負地,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楓楊剛剛贏下了一場不可能贏的比賽,雖然他們沒有參與其中,但這都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他們之前是有些誤會和分歧,但現在似乎都已經成了過去式了。他們有理由為楓楊的勝利露出笑臉來。
“畢竟你們已經不是球社的人了,所以之前怎麽樣,現在都沒關係了。”
空氣突然凝滯了下來。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臉上,文爵最先反應了過來:“餘安,這是什麽意思?”
“字麵的意思。”餘安平靜地回答,“現在的楓楊球社,隻有你們四個人。隨後我會和伏城重新擬定一份招新計劃,大概三天之後重新招募新的球員,備戰聯賽。”
“那怎麽行!”文爵有些急了,他知道球社的大家其實沒有什麽壞心思,也不是真的像離開球社。他們也隻是想讓球社變得更好,隻不過選擇了一種過於激進的方式。
“為什麽不行。”一直默不作聲的伏城扯下頭上的毛巾,猛地站了起來,“‘你以為球社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不是你們的原話嗎,我現在原封不動地還給你們。我剛來球社,你們讓我守規矩,現在輪到我對你們說這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