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前肘位是什么意视？”
玄桃往嘴里头塞着点心，含糊不清地问。
李政想了想，解释道：“就是想找借口揍人，有意无意地先跟对方提一嘴。”
“原来如此。”
玄桃咕嘟咽下口中的点心，上下打量着李政：“公子你耳力也太好了吧？这么老远都能听见县官说什么？”
李政一愣：“你听不见？”
“这少说也有三十丈！”
玄桃夸张地指着县衙公堂的位置，说道：“那——么老远！”
“就算是我！”
“那也要提口内息，聚精会神的听才能听到个三言两语。”
她脸上忽然露出几分不满的神色，悠悠说道：“你明明都不是武者，凭什么比我耳朵灵？”
“呵呵，只能说本公子天赋异禀。”
李政表面上得意一笑，心中却也十分疑惑。
他这副身体，确实异于常人，可究竟是为什么？
从前身的记忆轨迹来看，分明他没怎么锻炼过，而且他也不会什么内功啊！
究竟怎么回事？
“公子，这官司能打赢么？”
玄桃的话，把李政从思索中拉了回来。
“若是这县官是个明察秋毫，为民请命的好官，自然是能打赢的。”
“赌坊舞弊有那么多的证人，随便找几个人问问，再把赌坊的账本找出来一查，是非曲直很容易辨明。”
李政说着，缓缓摇头叹息道：“可是照目前的情形看，实在够呛。”
“他都提前走位了，肯定跟楚家人蛇鼠一窝。”
玄桃也跟着叹了口气，看着跪在公堂上的迟天正，问：“那万一县官要判迟天正输了官司，还要打他怎么办？”
“哼。”
李政喝了口茶，轻哼一声：“那自然不能让他如愿。”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到时候你听我的命令行事。”
“嗯！”
玄桃重重点了点头。
衙门这边。
迟天正不是傻子，县官话中的威胁之意他听出来了。
可他跪在哪里，腰杆挺得笔直，抱拳对县官说道：“大人，我迟天正行得正坐得端！”
“此番提告，不求名不求利，唯求‘公道’二字而已！”
“开设赌坊，哪怕按照赌行的规矩来，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他楚峰岳竟然还叫人出千舞弊，欺骗民众，实在是贪心不足，利欲熏心！”
迟天正的话，让围观百姓连连点头。
“对，就该这么办！”
“开赌场，原本就是暴利，他姓楚的居然还出千，实在太不要脸了！”
“方才赌坊的那位台公子说了，楚家人就是使诈让去玩的客人输钱，然后趁机引诱借他们的银子，等还不起了，就抢田、抢宅子、抢女人！”
“楚家人这种行径，简直十恶不赦，应该重罚！”
“对，重罚！”
群情激奋，听得县官眉头心虚不已。
楚家二公子是州府的通判，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怎么敢重判楚家？
“住口！”
他冲迟天正冷哼一声：“现在楚公子人还没到，你休要多言，挑动百姓们的情绪！”
“等楚家四公子到案，当面对质，本官自有公断！”
迟天正挺起腰杆，抱拳说道：“大人，以在下之见，人可以慢慢等。”
“现在大人应该尽快派人到祥瑞赌坊搜集证据！把他们出千的工具、账本等一系列罪证，全都带到公堂上来。”
“若是不抓点紧，只怕他们会把账本藏起来，到时候——”
他话没说完，就听县官惊堂木一拍，训斥道：“混账！”
“本官如何断案，如何审案，用得着你教？”
“你算什么东西？啊？你这是藐视本官！”
他伸手从手边竹筒里抽了根令箭，往前头一扔：“来人，给我掌嘴二十。”
“啊？大人！”
迟天正惊呼一声，想开口辩解。
可两个衙役已经把他架了起来，直接拖到了院子里。
一个衙役捡起地上的令箭，扬手就在迟天正嘴上狠狠来了一下。
“啪！”
这衙役显然没少干这种事儿，令箭使的驾轻就熟。
只是一下，迟天正的鼻子就被打出血了。
就在他要打第二下的时候，忽然“啊——”地大叫了一声。
捂着肩膀仰倒在地上。
县太爷一愣，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那衙役连忙答道：“大人，有人砸我肩膀！”
“岂有此理！”
县太爷噌地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公堂门口，指着围观的百姓喝问道：“好大的胆子！是谁干的？快站出来受罚，若是叫本官逮住，我——”
“啊呀！”
忽然，县官捂着额头大喊了一声，蹭蹭蹭后退了几步。
他感觉手心里好像多了些什么，拿到眼巴前定睛一看：“大胆！”
“这是谁扔的鸡骨头？啊？！”
“哈哈哈……”
周围百姓，立刻大笑起来。
所有人都认为迟天正不应该被掌嘴，只是碍于知县的**威，没人敢开口。
如今有人公然扔鸡骨头抗议，百姓们深受鼓舞，立刻吵吵起来。
“县太爷，动不动就要掌嘴，太过分了吧？”
“不错，迟公子只不过是就事论事，哪里有藐视县太爷的意思？”
“不能再打了！”
“没错！迟公子只是为了我们定水县的百姓讨公道，跟县太爷提个建议而已！”
群众们的呼声很高，那么多人，方知县也听不出是谁在喊。
衙门升堂问案，公堂里头站不了多少人。
县官加上衙役总共也就十几个，可百姓们的数量是成百上千！
百姓们反应这么强烈，方知县立刻怂了。
他不敢翻了众怒，只能干咳两声，摆摆手道：“咳……行了，别再打了。”
“叫他知道规矩便是，都退下吧。”
茶楼包厢里。
玄桃嘟着嘴唇气呼呼地说：“呸，这狗官！”
“还不让人说话了！”
“亏得他叫人停手了，否则，本姑娘非要拿筷子戳瞎他双眼！”
李政赞许地说：“准头不错。”
“嘿，那是当然！”
“不过，骨头，筷子什么的还是不要用了，容易暴露位置。”
玄桃本想反驳，可看看县衙周围，除了这家茶楼之外，再没别的地方可能会出现筷子和鸡骨头了，只能耸了耸肩：“嗯……你说得对。”
“公子你看，像是楚家人来了。”
“诶？怎么是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