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飄零久:十年摯愛版

四月 西寧 遍地薔薇 隧道長長長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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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木寺至合作,轉車到蘭州,蘭州出發去西寧,很難想象吧,這些地名的轉換就在一天之內。

那是一條很長很長的隧道,年久失修,散發著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像無數次在我夢裏出現過的那些隧道一樣。

我從不找人解夢,也不懂弗洛伊德。夢裏那些似乎沒有盡頭的狹長空間給我造成的驚恐,也僅僅隻是停留在夢中。

我隻是靠著車窗上的玻璃,掛著耳機,目光呆滯,隧道的頂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盞昏黃的燈,在我的想象中,那些燈泡上一定圍著厚厚的蜘蛛網。

在忽明忽暗的光線裏,我的臉看起來已經完全沒有少女的青澀,隻有成年女子的疲憊神情。

耳機裏在播放《離家五百裏》,憂傷的曲調,我有點兒想流淚,但眼睛卻分明很幹燥。

以前,我一直害怕太長時間的車程,怕辛苦,怕孤獨,怕無聊,怕這怕那,所以隻好哪裏都不去,守在隻要打個出租車就能到的酒吧裏混日子。

那時候我覺得酒吧真是好地方,男生都好帥,女生都好辣,站在洗手間門口都能看到無數漂亮的麵孔。

那時我大好年華,卻總是化著怪模怪樣的妝,半個小時睫毛膏就融了,我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麵用手指狠狠地擦那些暈在眼周的黑色痕跡,我下手真重,一點兒也不怕傷著整張臉上最嫩的皮膚。

那時我還沒有用眼霜的概念,雅詩蘭黛ANR被我偏激地說成是老女人用的東西,當然,那時我也買不起ANR。

那時我玩得很瘋,生理期時照樣喝加了冰塊的芝華士,一仰頭,幹了,一仰頭,又幹了,根本不知道痛經是怎麽回事。

有男生跟我要電話號碼,我在激光燈下眯起眼睛,意味深長地問他:“你真的會打給我嗎?”

我手裏夾著煙,跟異性朋友緊緊地抱在一起貼麵跳舞,我絲毫不擔心他會對我有不軌的企圖,因為他喜歡的是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