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飄零久:十年摯愛版

誰能媲美你絕代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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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高窟,在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它,中國近代史上不堪回首的屈辱往事。

當我真正站在它的麵前,看到被西北大漠的風吹了幾百年的石岩,以及那些飽受摧殘卻沉默不語的洞穴時,我依然顫抖得想哭。

那是一個炎熱的下午,入口排著很長很長的隊伍,每一個小型團隊都有一個年輕的女導遊在低聲指導遊客佩戴耳機,她們其中有一些是在校大學生,暑假來莫高窟做義工,向慕名前來的中外遊客介紹這段美得令人驚心動魄,也毀得令人痛心疾首的曆史。

由於早年沒有保護好,我去的時候,每天隻對外開放十幾二十個洞穴,並且每一個洞穴裏都配有檢測器,一旦二氧化碳的指數到達警戒標準,這個洞穴就立即封閉。

在我參觀的為數不多的那些洞穴裏,我這個毫無藝術細胞的家夥,也被牆壁上那些精美繁複的壁畫深深地打動了,當目光落在殘破、斑駁的部分時,人群裏便會接連著發出輕聲的歎息。

四個月之後,我和Jenny在印度阿格拉的古堡裏,一個曆史專業的年輕人自告奮勇地要做我們的導遊,當他指著昔日金碧輝煌的國王寢宮,用無奈的語氣對我們說“曾經這裏有很多財寶,後來都被強盜搶走了”時,我和Jenny輕聲說:“我們國家也是。”

我們有各自的血淚史。

在門口的景點商店裏,我花高價買下了一塊寶藍色的羊絨披肩,它很好看,也很柔軟,但我知道它並不值老板開的那個價。

但有什麽關係,我走了那麽遠的路,在那麽多條披肩裏第一眼就看中了它,我不知道換成別人會怎麽想,但在我看來這就是緣分,如果不帶它走,它恐怕也會難過。

後來我披著那條披肩去了北京,在北方初秋的夜裏,去見一個我很喜歡的朋友。

再後來,它被裝進我新買的二十九寸的旅行箱,跟著我去了泰國,又輾轉到了印度,越往北走它的用處越大,我用洗衣粉把它洗得很粗糙,掛在破破爛爛的房間裏,像一麵旗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