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乃是应浑王请求,前来参加学术交流辩论会的。
报上言说食宿全免,怎地还要起银子来了,莫不是你们想中饱私囊?”
老刘头一愣,对方这话直接把他说懵了。
银子没收到不说,反被倒打一耙,扣了顶贪污的大帽子,这可怎么了得。
辩道:“这里属于南岛不假,但不是南岛,在这里吃饭给钱天经地义。”
“我们哪分得清哪里要钱哪里又不要钱,只知道这地是南岛的,浑王说吃住全免,这里自然也当全免,莫非浑王管不到这里?”
这话把老刘头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手指着老儒生怒道:“真侮辱读书人这个身份,强词夺理胡搅蛮缠。”
老儒生吃饱喝足,好似也有了力气,“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我们一路从京都来到南岛,靠的就是一个‘理’字。”
说罢,还得意洋洋的与众学子点头致意。
“呸。”三儿啐了口,“还越说越有理了,真给读书人丢脸,你们等着。”
不一会,他就拿着那期的周刊过来了。
“你瞅瞅,上面说从清水码头乘船到了南岛后,吃住全免,还给报销船票,可没说这里也免费。”
白纸黑字,不可能作假。
老儒生砸吧着嘴,并不着急,“我等千里迢迢赶来南岛,是给浑王面子。
一来教化愚民,二来宣扬国学,三来也和众学子交流切磋,共同进步。
不然,你以为我等图的什么?
浑王如此好客,没想到了你们这就打了折扣。
外面挂着‘顾客至上’的牌匾,可我怎么一点都没体会到‘至上’的感觉?
你们就是这么让我等‘至上’的?
待我见了浑王后,定叫你们好看。”
“不要脸,简直太不要脸了……”
三儿翻来覆去就这一句,可把一旁的伙计急坏了,你倒是换句犀利点的骂啊。
老刘头摆摆手,“罢了,交给治安警员吧。”
“哎。”
说着,三儿就气冲冲的出去,把执勤的警员叫了进来,顺道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老儒生他们只说自己没看清报上的信息,以为南岛地界都是免费吃住,这才闹了乌龙。
治安警员按照治安条例,给一众吃霸王餐的学子做了登记,等于是留了案底。
然后警告道:“在饭钱没还清前,你们不许离开南岛封地范围,否则将按逃犯处置。”
有好奇的学子问,逃犯如何处置。
那警员一脸怜悯的看着他,“相信我,等你进去后就再也不敢吃霸王餐了。”
“进去,进哪去?”
这次没人搭理他。
做好信息采集后,警员又警告一番,这才离去。
这时,店外头忽然嘈杂起来。
有人来报,“刘叔,是清水县城外的百姓,说什么要见国子监的学子们。”
老儒生听后,顿时容光焕发,颇有舍我其谁的气势。
他架子立马端的十足,颐气指使道:“是来找我们的,还不把人请进来。
一会你们瞧仔细了,看我等究竟是如何为民做主的。
省的一个个眼里除了银子,就别无他物了。
活得如此匮乏,人生何意?”
老刘头让三儿把人放进来,看都不看老儒生一眼。
他就想知道,这群读书人究竟要干嘛。
其他学子见店家服软,气势一瞬间也起了来。
“定是我等为民请命,痛斥陈金海的事被他们知晓了。”
“是极,百姓淳朴,自然知道孰是孰非,谁好谁歹。”
“都整理下衣衫,万不可丢了文人颜面。”
众人忙相互打理一番,还未摆好架势,百姓就涌了进来。
“今日是谁带头痛骂陈县令的?”带头的汉子问。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等的心意我们领了,还是快些回去整治庄家,争取秋季有个好收成……”
“我收尼玛……”
那汉子说着,上前一拳就打在老儒生左眼角。
那老儒生就跟纸人一般,瞬间瘫倒在地,不住哀嚎。
其他学子吓了一跳,纷纷谴责那汉子。
“你这人怎地好赖不分,不去打那阿谀谄媚、奢靡无度的陈金海,反倒打起我们来了?”
“老子打的就是你。”
汉子说完,作势又要再打,却被三儿给拦腰抱住了。
倒不是他可怜这帮读书人,而是眼下学术交流辩论会在即,闹出人命,有损南岛声誉。
店里伙计不多,拦住了汉子,可拦不住其他百姓。
他们一窝蜂挤上前来,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一边肆意发泄着不满,一边振振有词。
“我叫你好意,我叫你心领,现在你心领不心领?”
“就那地,三岁孩子都知道种不出好庄稼,还叫我们整治,老子先整治整治你们!”
“打死你个龟孙。”
“……”
那场面,看得老刘头直把眼睛都给捂了起来,只留两条缝隙偷偷的瞄。
学子们瞬间躺倒一片,哭爹喊娘吵的楼上的客人也下来看热闹。
“好了,歇一会再打。”领头的汉子大马金刀坐了下来。
许是打累了,干脆脱下衣衫,露出精装的上半身腱子肉来。
老儒生缓了半天,终于起身,手指着汉子满脸不解的问道:“我等为你们说话,为何反倒惨遭毒打?”
汉子指着老儒生,“再不打你,我们连栖身之地都没了!”
“这话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