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句牢骚后,费卢继续往下道题看去。
“你爹和你娘生了个儿子,他既不是你兄长也不是你兄弟,那他是谁?”
谁?
表哥?
又或是,表弟?
可又感觉不太对,到底是‘表’的还是‘堂’的?
费卢墨迹半天,写了涂,涂了写,好赖把两道题写上了。
面试官现场阅卷,第一个就看他的。
“第一道不对,第二道放弃了,第三道也不对,淘汰。”
“哪里不对了?”费卢不服气。
堂堂国子监资深学子,岂能一道都不对。
面试官解释道:“第一道,你答的是14只鸡16只兔子,加起来头是正好30个,可腿却有92条。
第二题你放弃了。
第三题,你答的是表兄弟,自然是错的。”
“怎么会错,我娘是我爹表妹,生出来的男孩不是我的表兄弟还能是谁?”
面试官摇摇头,已经放弃拯救他了。
“难道是把兄弟?”费卢又补了句,“可没听说过啊,把兄弟不都是异姓兄弟吗?”
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说道:“你们出的都是些什么题目,连一首诗都不让作,简直是对我等的侮辱。”
可任他怎么说,面试官就是不搭理他。
眼看一旁维持秩序的治安警员要过来,费卢只得恨恨回到大厅,等其他人出来后再理论。
约莫一刻钟,众人终于再次汇合。
“都谁过了?”费卢问。
众人大都摇头,只有两个半道加入的读书人举了手。
“快说,多少只鸡,多少只兔子。”
两人答了后,费卢懊恼的直拍脑袋。
“整岔劈了啊,哎,那最后一道呢?”
那二人古怪的对视一眼后,才指了指自己,“就是自己啊。”
“啊?”费卢满脸不可置信。
见好些人奇怪的盯着自己看,他忙摆手,“跟我答的一样,就是前两道题写颠倒了,点真背。”
其他国子监的学子也纷纷抱怨起来。
“学术研讨,怎么琢磨起经商的事来了,满纸的铜臭味。”
“说的有理,我们输的不服。”
“可怜我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竟然也有被戏耍的一日,不行,我们得据理力争,让他们考诗词。”
“对,必须考诗词,这才是我等苦读十几年的强项。”
话一出,应者云集。
这么些年学的知识,总得有用武之地才行。
费卢大手一挥,“走,讲理去。”
“讲理去。”
于是众人再次来到面试点,与面试官理论起来。
面试官看了他们一眼,怜悯道:“你们真要考诗词?”
“对,什么兔啊羊的,那是妇人和商人关心的事,我等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与商贾庖厨为伍。”
“也成,浑王爷在北边养了不少家禽,鸡鸭鹅都有,你们就任选一类作首诗吧。”
众人面上一喜,相互商议一番后,决定让面试官给打个样。
面试官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本,翻了两页选了首读了起来。
“咏鹅。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这是王爷写给九公主的启蒙诗,你们照着作一首吧。”
这首咏鹅,展示了一幅鹅儿戏水图,有形象,有声音,有色彩,有动态,如在眼前,给人十分真切的感受。
“浑王啥时候会写诗了?”有人问。
“大胆!”面试官脸色瞬间严肃起来,有股子摄人的威严。
现场再次静下来后,便都是低声吟诵之音。
那两个过关的学子也沉浸其中,不时交流一番。
“你们谁先来?”面试官问。
“我先来吧。”
一年轻监生上前一步。
“鸭赞。
嘎,嘎,嘎。
桥下一群鸭。
全身灰丫丫。
游泳是大家。”
“好诗,我看不比《咏鹅》差,好诗啊。”
“宋兄还是那么文采斐然,我等只能望其项背了,可叹,可叹啊。”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哪里还忍得住。
“我也来一首。”
众人叫好。
“母鸡。
叽,叽,叽。
母鸡带小鸡。
一窝战斗鸡。
四处觅食忙。”
“好!”
众人又是一阵叫好。
“尤其是王兄边吟诗,边模仿母鸡觅食时的曲颈动作,简直惟妙惟肖。”
“不是母鸡,胜似母鸡,高!”
“是极,到底是王兄,我等佩服。”
“尤其是那一伸一缩的节奏感,把握的很到位。
都是细节,可见王兄平日就爱观察生活体验生活,将来我大麒朝堂必有王兄一席之地啊!”
众人竞相吹捧,让那位仁兄好不舒坦。
现场比赶走了北厥人,闹的还要欢。
有人竟催面试官,要他赶紧记下来,这么好的诗词可不能蒙了尘。
费卢忍不住了,忙上前道:“鹅有人咏了,鸭有人赞了,连鸡都被王兄抢了先,那我就只能吟狗了。”
他清了清嗓子,活动下手脚。
“吟狗。
汪,汪,汪。
小时好玩伴。
看家是能手。
下酒不可少。”
“哎呀高啊,费兄短短三句便把狗的一声写尽,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还真是,小时候能逗乐子,大了能看家,老了没用还是道下酒的好菜,简直神来之笔!”
费卢得意一笑,挑衅的看向面试官,“怎样,能过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