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回到书房,刚一坐下,就又猛地弹了起来。
“王爷?”朴元英吓了一跳。
“这里有人来过,本王随手写的那张草纸不见了。”
“莫非是小玉姑娘?”朴元英问。
“不可能,本王出门前,特意将她们都藏了起来。”
“那就是,刘公公?”
“也不可能,刘福要守着她们。”林易皱着眉,“是他。”
“是他?”
二人几乎同时出声。
那个‘他’,指的自然就是杀死张威的化境杀手。
而林易丢的那张草纸上面,写的是玻璃的制作流程,用的都是新词,丢了别人也看不懂。
但一想到有人在身边来去自如,他就如鲠在喉。
“有什么法子能抓到他?”林易觉着还是主动出击的好。
“很难。”
“本王可以做诱饵。”
“那也未必能成。”朴元英不看好这么做,“依臣推测,对方怕已离开南岛了。”
据他解释,对方的目标若是林易,以前机会多的是,没必要赶在这个时间点来。
再者,他已经被发现,作为优秀的杀手,绝不会任性硬来。
况且,即便是辕帝,也没干过刺杀大臣的事,更何况是刺杀堂堂的一字王,当今天子的亲儿子。
这是大麒王朝禁忌,一旦有人开了头,那就再也止不住了。
林易觉着有理,可他不敢放松警惕,不怕一万怕万一啊,于是决定没必要就不出王府了。
没过多久,岳文和陈金海就来了。
岳文还好,毕竟见过林易几面,场面上拿捏的刚好,陈金海就不成了。
进了屋,头也不敢抬,步子也不敢迈的太大,差点就顺拐了。
“臣,清水县令陈金海,见过王爷。”他没敢称“浑王”,因为明显带着侮辱性。
“陈县令,你很不错。”林易道。
“谢王爷赞赏,都是臣的分内之事,臣不敢邀功。”
林易起身,亲手将他扶了起来。
陈金海哆嗦个不停,一手双紧张的无处安放。
“坐吧,上茶。”
上了茶,他也没敢动,半个屁股挨着凳子,林易瞧着都辛苦,就决定长话短说。
“此次陈县令率众差役奋勇杀敌,擒获海盗头目张威,实乃大功一件,本王定上书朝廷,为你们请赏。
另外,那些受伤的弟兄要尽快救治,不得延误。
殉国者要加大抚恤,本王私人出纹银千两,南岛府衙再出千两,合计两千两抚恤金,万不可寒了他们的心。”
陈金海道谢。
两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清水县衙库房才几百两银子。
死者抚恤五十两,余下再分,每人少说也有一二十两,顶两年多的薪俸了。
这只是南岛给的抚恤,朝廷还有一份!
“清水码头的仓库,月底可否顺利完工?”
林易话头一转,说到了仓库建设的事上来。
“回王爷,按计划本月底就将完工。”陈金海回道。
“那就好,南岛荒凉,一应物资都得从清水引入,本王能不能吃上饱饭,就全看陈大人的了。”
“臣惶恐,请王爷放心,清水县定全力供应。”
陈金海吓了一跳,背后凉飕飕的,王爷这是话里有话,在敲打他啊。
于是暗自打算,回去后,要借南岛打击海盗的这股东风,好好整顿下清水商人。
海盗没了,这些人也该把生意,转到日常生活物资的供应上才是。
不然,本县说什么也要他们好看。
“把新出的肥皂包上十块,给陈大人带回去。”
“是。”
陈金海走后,林易又赞赏了岳文和胡士珍二人几句。
职位是没得升了,除非跳出南岛。
可一旦跳出南岛,就等于背叛了浑王,这事,傻子都不会干。
因此,林易就在金钱上补偿他们。
“岳文擒获张威有功,赏纹银五百两。”
“臣,谢王爷赏。”岳文乐滋滋的领了赏。
“胡大人管理有方,勤政爱民,赏纹银八百两。”
“臣,谢王爷赏。”
胡士珍喜笑颜开,杀手带来的隐忧,也不知被这八百两银子,冲哪犄角旮旯去了。
“其他众人,府衙酌情封赏吧。朝廷那里,本王也会竭力争取。眼下大乱刚过,维稳为上,府衙要有所作为才是。”
“臣,明白。”
“黑胡子和张威的府上去了吗?”
“回王爷,二人的宅子和产业,俱已封存,喽喽们也都抓进了大牢。”胡士珍回道。
潜意思很明确,没王爷命令,他们可不敢乱来。
不然少了边边角角,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
自古以来,死在‘贪’上的人可不少。
他胡士珍爱财不假,可也取之有道。
林易点点头,“差两队衙役协助钱百户抄家,参与行动的每人赏五两银子,抄没的银钱分一部分入南岛府库,作为公银,余下收入王府库房。”
“是。”
“还有,两处宅子里的家具可别搞坏了,不然太医们登岛后可没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