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场寿宴,因秀妃突发昏厥而终止。
“怎样?”
“回陛下,秀妃娘娘这是急火攻心,肝气郁结导致的突发性昏厥,重在心结!”
太医这话一出口,辕帝就了然了。
整座皇宫对他来说,很少有秘密。
里间发生的事,他一清二楚。
“陛下,陛下……”
床榻之上的秀妃,虚弱的睁开眼,见身旁坐着的是辕帝,便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叫出了声。
“感觉好些了?”辕帝问。
“陛下,臣妾没有偷盗,臣妾的为人你是知道的,咳……”
辕帝将她扶起,轻拍她后背,道:“可有证据?”
“证据?那是我儿剿的贼赃,交由小玉和刘福送来的。”
辕帝沉默了会,摇头道:“那些珠宝首饰朕来时都看了,和皇后常戴的大同小异,有些款式甚至都一模一样,你叫朕如何信你?”
“这……”
秀妃不知该如何回了。
一国之君,又是自己夫君,没道理信口开河污蔑她。
可那些首饰,真的是儿子孝敬她的啊。
至于为何同皇后常戴的相似,她又哪里知道?
房间内,陷入了良久的寂静。
好一会,辕帝才开口,“这件事影响太坏,已成民愤,你暂时到钟毓宫休养一段时间吧。”
秀妃闻言,如遭雷击。
她怎么都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会作下如此决定。
钟毓宫,又称冷宫。
里面,关的都是些犯了不可饶恕之罪的嫔妃和皇子。
自打她记事起,只听人进去,从没听谁出来过。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她喃喃自语,尤不敢信等着盼着的,却是如此噩耗。
一进钟毓宫,从此两茫茫。
可,她还没见到那个已经变正常了的,说要成为她的骄傲的儿子啊。
她眼眶已没了泪水,眼神也失了焦距。
刚还用力扯着辕帝衣角的两手,无力的滑落,随着那颗逐渐冰冷的心,慢慢坠入无尽深渊。
“朕,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辕帝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
整座锦绣宫,昨天还是喜气洋洋,热热闹闹,今日却被大雪覆盖,了无生趣。
“不可能,不可能的,王爷剿的贼赃,怎会和皇后娘娘的首饰一样,这没道理啊。”小玉又急哭了。
刘福佝偻着,一言不发。
“刘公公,你说话啊,皇后的首饰,怎会和海盗的赃物一样呢?”
见小玉问,刘福才沙哑着嗓子说,“你听错了,海盗的赃物,岂会和皇后娘娘的首饰一样。”
“你……方才陛下明明这么说的!”
小玉气的直跺脚,“那我们怎么办?”
“等。”
“等?等什么?”
刘福罕见的没回她,转而对床榻上的秀妃道:“娘娘,南岛的海盗,真被王爷收服了。”
提到儿子,秀妃这才有了点精神。
“王爷说,不管如何都不会让娘娘再吃苦受罪了。”
她的眼中,渐渐有了神采。
“方才,老奴已吩咐护卫,八百里加急赶往南岛,您再等等,老奴相信王爷一定有法子的。”
秀妃眼中的神采并未更加旺盛,反因刘福这句话,眼神变得焦急起来。
她喘着粗气,“快,追回来,莫将我儿也牵扯进来,快去啊!”
刘福忙上前扶着她悬着的手臂,生怕她摔下床来。
“我儿好容易有处安身之所,神智也近于常人,他的人生才刚开始,万不可为了我把他也搭进去。京都的水,太深了,他会淹死的。”
刘福懵了,他不知该如何接话。
来前王爷可是说了,要把锦绣宫的一切需求都记下来,带回去,王爷要一件件的补偿给她们。
可眼下,娘娘却担心会拉王爷下水。
可王爷已不是以前的王爷了啊。
小玉不知道皇后为何有那些珠宝首饰,他却是知道的,只是不能说而已。
这件事,辕帝退缩了,娘娘在宫里的依靠就没了。
剩下的,只能靠王爷。
以王爷的性子,一旦知道此事,怕是十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会义无反顾的北上京都吧。
南岛那帮海盗精着呢,尤其是那沈爵爷。
都说张威脑子最活,可在沈爵爷面前,还是欠些火候。
自始至终,沈爵爷都活的滋润无比,堪称人生赢家。
刘福正想着如何劝说秀妃娘娘,外头却是来了人。
“奉皇后懿旨,请秀妃娘娘移驾钟毓宫。”
秀妃强撑着起身,乐儿和小玉给她穿上了林易制的羽绒服。
刘福跪在一边,恳求道,“娘娘,一切自有天定,老奴恳请娘娘保重身体,等着重见天日那一天,万不可做那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王爷说他要生好多儿子,指着您给带孙子呢。”
秀妃动作一僵,重又恢复,只是原本虚浮的脚步,一瞬间凝实不少。
“乐儿姐姐,娘娘就交给你了。”小玉拉着乐儿的手,一脸不舍。
“你放心,我在,娘娘在。”
不多时,锦绣宫就空了一半。
“娘,娘……”
小九回来了,却找不见娘,就这么傻傻的看着玉儿,不哭也不闹。
小玉上前两步,将她紧抱在怀中。
“娘娘去钟毓宫养病了,咱们一起等她回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