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嘉谟的部署和谋略无疑是成功的,在王家庄所有青壮的并肩携手反击下,瓦剌兵刚开始狼入羊群的一面倒劫掠行为开始有所收敛,他们已经顾不得抢来的粮食等物品,把重点放在了防守村民偷袭上。
开玩笑,粮食财物哪有性命重要,不可能为了几颗粮食先把小命搭上,部族之中远远还没有到饿死人的地步,他们不过是奉命来打秋风为后面预料到的饥荒做贮备,并不值得此时就以命相搏。
因为有杨嘉谟的协调指挥,王家庄众军户汉子对此次主动打击瓦剌侵犯之敌具有极度的信心,也抱有绝对的兴奋,于村中各处据守点上打得游刃有余且花样百出。没有趁手的兵器,他们就用箭和土办法对付敌人,除此之外,还有石头土块,木棒犁头,还有麻绳设置的绊马索等等一切可以利用的工具。经过几个时辰的搏斗,他们硬是凭着不到百人之力,把这股精锐的瓦剌骑兵拖在村里到处乱窜。鞑子虽然有战马,但战马在这里没有用武之地。所以,这些强盗再也顾不上抢粮夺物了。在没有规则的村庄小巷道里、院落里,瓦剌兵原本自恃人多马精的优势一点都发挥不出应有的效用,多带来的用于驮运粮食的马匹反倒成了绊住他们的累赘,困成一团的骑兵和马匹互相牵绊挡道,在狭小的巷道中便成了村人活生生的靶子,随便扔出去一块石头都能轻松砸中,偏偏敌人还找不到袭击之人藏在哪里?
村民们辗转于各家各户,所有可以精确打击敌人的地方,都被他们充分利用起来,灵活的打法和不停变换的攻击地点,极为有效地迷惑了瓦剌人的判断,让他们一致认为受到了远超于己的大明不知名势力的围攻……
这就是杨嘉谟想要看到的效果,只要再多拖一段时间,官兵应该就能赶来支援了,到时候弓箭刀枪齐上,这支不知道来自瓦剌哪个部族的精锐骑兵再是勇猛又如何,即便不能全歼,也必将折损惨重,往后再像这般如入无人之境一样的来抢掠民财,那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算算时辰,秋官和小刀应该早到镇子上了。杨嘉谟一边关注战事,一边看着偏西的月亮计算官兵赶来的时间,虽然目前王家庄村民占了上风,但到底没有足够杀敌的兵器支撑,困住瓦剌兵也是一时的,官兵若是再不来很可能会被瓦剌人冲破困局扬长而去。想到这里,杨嘉谟不禁有些着急,正猜测着两个少年是不是路上耽搁了,或是出了什么意外,却见村外远远的有灯火闪烁。
杨嘉谟纵身跳上王传礼家未倒的一截院墙向外张望,细瞧之下真真切切便是灯火的亮光,在月影偏西不甚明亮的夜色中,那一队明明灭灭的火光正向这个方向鱼贯而来。
“杨指挥,怎么了?”王传礼来到墙下问道。
杨嘉谟又确认了一遍,笑着回道:“王大哥,秋官和小刀两孩子不负众望啊!应该是援兵到了。”
王传礼顿时大喜:“那就太好了!他们再不来,咱们可就顶不住了,你瞧,我这里的箭早就没有了,院里的南瓜都打完了。”
杨嘉谟跳下院墙,拍拍手笑道:“给你家南瓜记一大功!”
说着又颇为严肃地交代王传礼:“说真的王大哥,此战之后你把村里各家各户用于困敌所消耗的工具等物品做个汇总,然后到州府衙门去奏请补贴吧!”
王传礼迟疑了一下,缓缓点头:“好,我知道了。”
“走,咱们去村外看看来了多少军士,也好把村里的情况给他们详细言说了,以便更好更快地结束这场战事。”杨嘉谟心情很好地邀了王传礼出门……他们没有通过原有的大门出去,他们担心瓦剌会有探子盯梢。就像四面八方的出口处,一定会有敌人探子,因为瓦剌人也担心村人会去给官军通风报信。所以,杨嘉谟王传礼是踩着倒塌的院墙豁口而去。
二人走出村子,在一棵老柳树下与前来支援的官兵相遇。与杨嘉谟之前的预料差不多,这是一支百人小队,由一名百户率领,两个总旗统御。
两下里见了面,王传礼向百户贺茂介绍了杨嘉谟,又简单说了村里的情况。
贺茂也是几代军户出身,一听杨嘉谟的名号自是敬爱有加,原来也早就听说了他在凉州卫时的英雄行为和遭遇。
“杨指挥,你既到了这里也该在军中才是,怎的却这幅打扮?难道竟是有谁苛待于你?”贺茂打量着杨嘉谟的衣装很是不解,言语中多有为其打抱不平的愤然。
杨嘉谟轻笑着摇摇头,对三十岁出头的贺茂道:“此事说来话长,贺大哥若感兴趣可否等堵住了闯进村里来的蛮夷,把他们抢走的粮食财物追回来,再听小弟一一奉告?再者,贺大哥若觉得小弟可交,不妨兄弟相称就是。”
贺茂大笑,拍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痛快道:“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杨兄弟,走!咱们这就并肩一同杀鞑子去。”
杨嘉谟笑着拱手,和王传礼引着军士通过隐蔽的小道急速向村子开进。在路上,杨嘉谟又提了一些实战性的策略,只听得贺茂连声叫好,便直截了当的奉杨嘉谟为首,让他指挥战事,消灭瓦剌强盗。余者众军士都是普通军户子弟,见百户贺茂都对杨嘉谟如此推崇,自是没有任何意见,都抖擞了精神按照杨嘉谟的部署,快速的铺排开来,让一半的军士一一进入到了指定地点。
瓦剌来抢粮的虽然只是一支小股骑兵,但杨嘉谟绝不敢轻视对方,能够掌握风暴之后穿越沙漠来大明边境村庄抢劫,可不是只靠血气之勇就能办到的事情。
当下,杨嘉谟除了派出到指定地点的军士外,又把剩下的军士一分为二:贺茂带一半在村口设伏,另一半则由他率领去村中接应困敌的村民。眼看就要天亮,瓦剌人势必急于突围而去,便免不了有一场短兵相接的恶战。
在王传礼的指引下,大家七拐八拐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村中,此处正是王传仕等王家庄众汉子围敌之处。
此时此刻,东方渐明,面对瓦剌骑兵的连番突围,村民们已经没有任何优势可言,正感到吃力时见杨嘉谟率官兵来援,无疑是给了他们新的鼓舞。虽说来人不多,但军士手上有官家统一配发的刀枪兵器,比之他们粗制滥造的那些砍柴刀、掘地锄,却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了。
不用多问什么,只消看一眼战场,杨嘉谟便对战况了若指掌。他吩咐王传礼道:“王大哥,按照咱们刚刚的部署,你带大家赶去村口与贺大哥汇合设伏,我留在这里牵制瓦剌兵。”
王传礼应下,正色叮嘱:“我把传仕留给你,等下那边都布置妥当了还用听瓮传信,瓦剌悍勇,咱们势弱,杨兄弟莫要死拼。”
杨嘉谟颔首,命村中汉子都跟着王传礼撤下,贺茂带来的几十名军士接替村民与强盗对阵,在杨嘉谟指挥下死死拖着瓦剌兵,让其不能动弹。他得为村口设伏的贺茂他们多争取一些时间,让他们准备越充分,取胜的把握才能更大,而伤亡也就会越少。
瓦剌兵被困半夜早已耐心尽失,时间一长他们也发现了这里面的蹊跷,这些人只是想方设法的拖延,却并没有多高的战力敢于正面与他们交锋。村民这样做,显然是在等待救援。有了这一认知,瓦剌兵醍醐灌顶,顿时醒悟,在为首者一阵叽里咕噜的吩咐下,他们重新调整了队形,将驮运粮食等物的马匹归拢一处牵至旁边,让出适合行军作战的一条路来。然后,辨明了方位,认清了杨嘉谟等人藏身偷袭的地点,这才组织几十骑兵猛冲而上,大有将之一举击溃的势头。
杨嘉谟躲在一堵土墙后面指挥军士对抗,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必要和强盗死拼,能多拖一刻就多拖一刻,想要全歼这支瓦剌骑兵可不能仅凭血气之勇,何况百人之数的边军小队,不是杨嘉谟缺乏自信,而是正面交锋时,根本就不是瓦剌骑兵的对手。所以,眼下的当务之急不是硬拼,而是智取。
杨嘉谟见瓦剌兵冲上来了,果断下令转移,放弃了他们做偷袭的这个院子,由王传仕带着快速撤去另一处作为临时袭击强盗的伏击点。瓦剌兵纵马横冲直撞,很快踏平了小院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便更加躁狂起来,大声喝骂着“缩头乌龟”,来发泄心中的窝火。
杨嘉谟俯身趴在才转移过来的土墙上,看着瓦剌兵在那里打砸泄愤,冷冷一笑对王传仕道:“按照原计划把他们引向村外,要注意隐蔽,保护好自己,这群强盗正到了有气无处使的时候,小心他们狗急跳墙。”
王传仕领命,低笑一声:“我刚已经通过听瓮确定了,村口基本布置完毕,我这就引这帮孙子过去,保管够他们喝一壶的。”
“那就好!”杨嘉谟吩咐:“你带一半人当诱饵先去,我在后面瞅中机会消灭一部分,把剩下的交给贺茂和你们包饺子。”
王传仕无异议,当下领了二十来名官兵和村民绕去前方村道之上一阵呼喝,成功吸引了瓦剌兵的注意。强盗果然上当,急急的追了过来。王传仕边战边退引着敌人往伏击地点而去。而杨嘉谟也带了剩下的官兵悄悄潜伏在了土墙后面,等大股的瓦剌兵被引开,他才趁着对方不备,带着官兵翻出墙头摸到了骑兵后面驮运粮食、财物的马队和企图逃走的瓦剌兵身后。
杨嘉谟见王传仕成功的把强盗的主力吸引了过去,立即带着大家出手。在运粮强盗惊讶之际,杨嘉谟短刀划过,一名瓦剌兵脖颈间多出一道伤痕,被他悄然放倒在地。其余官兵也不甘示弱,朝着各自的目标纷纷动手,转眼间便和十多个负责运粮的瓦剌兵短兵相接,战在了一起。
瓦剌强盗善战,这是杨嘉谟早有领教的,连续袭杀了数名瓦剌兵后,己方官兵亦有所伤亡。虽说打仗难免伤亡,但杨嘉谟此时虽然在指挥作战,可并非真正的指挥官,没有资格和能力承担一场战事的损失,唯有拼命杀敌,尽可能少的避免官兵流血牺牲,这才是王道。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已经有七八名官兵倒下了。杨嘉谟看到这些,大喝一声,一刀刺中了强盗的首领。紧接着王传仕带着人马有折返回来了,加上熟悉村中地形,招呼了几名官兵和村民穿插袭扰,牵制住了几乎一半的敌人,成功的分散了杨嘉谟的压力。趁着这般情形,杨嘉谟使出浑身解数,又一连击杀了几个比较强横的瓦剌兵,然后在王传仕等人的配合下,彻底的剿杀了押运财物的马队,成功的夺回了被抢的粮食财物。
王传仕抹了把杀敌时溅在脸上的血液,笑着对杨嘉谟道:“杨指挥,跟着你杀鞑子就是痛快啊!”
杨嘉谟淡然一笑:“先别急着高兴,咱们这就赶去村口助力贺百户他们,等那边获胜才算彻底胜利了。”
王传仕兴冲冲地笑道:“好,都听你的。”
杨嘉谟看了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首,微叹口气吩咐:“眼下村里已没有多大的危险,让受伤的人留下来,联络各家出来收拾战场吧!”
王传仕敛容应了,跑到一旁去敲击听瓮传信,等再转回来时杨嘉谟已经带着官兵和村民赶去了村口。他忙嘱咐了听到消息从各处密道里聚拢来的村民几句,便也甩开膀子直追杨嘉谟而去。多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呀!王传仕感觉自己身体里那份血性一夜间沸腾起来,让他有了一种急于去厮杀,为国家建功立业的冲动。
来到村口,战事正在最激烈的时刻。瓦剌骑兵有组织、有条理地策马突围,尽管一次次被埋伏在此的贺茂带人打了回来,但他们有精良的战马和兵器,除过半夜受到暗算损失了部分兵马外,其整体战力还是并未削减多少,与贺茂等人打得有来有往,仍不露败迹。
杨嘉谟从后面赶上,看着眼前的战况眉头微皱。到底不是正规官兵,在与瓦剌精锐强悍骑兵的对阵上,双方优劣高下立显。如果照着这样的打法进行下去,莫说全歼,便是围困也难做到,说不得瓦剌人一旦发现押运小队全军覆没,还有可能厮杀回村中去行凶报复的可能性。如果是这样,那王家庄可就真的有麻烦了。
不及细想,杨嘉谟回头对赶上来的王传仕道:“王大哥,你赶紧回村挑拣瓦剌人带来的好马牵过来,没有战马咱们始终不是鞑子对手,要越快越好!”
王传仕也看清了前方战事并不乐观,当即领命返回村中牵马去了。
杨嘉谟掂了掂手中从瓦剌人处缴获的一把长枪,转头对身后几名官兵道:“诸位可就近折了树枝故布疑阵,务必制造出有大批援军赶来的气势,若稍后我方落败,你们自可离去。”
一名军士不解:“杨指挥,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杨嘉谟攥紧长枪边往前走,边冷肃回答:“现在天已经亮了,越往后拖战况对我方越不利。能否杀了强敌保境安民,唯有靠自己了。”杨嘉谟看了一眼官兵期待的眼神继续说:“真到了那时,你们所能做的就只有赶快逃命了。”
几名军士恍然,看着杨嘉谟向瓦剌兵中冲去的身影,都面露崇拜。
“走,我们去布疑阵。既为军人就没有不战而退的道理,不能让蛮夷看了咱们的笑话。”一名小旗慨然言道。
余者都同仇敌忾,在小旗的带领下,迅速散向周边去砍伐树枝。
而杨嘉谟这边,他持枪冲入瓦剌军中,迅速击杀了一名瓦剌骑兵夺下他的战马,然后抡起长枪抵挡着团团围上来的敌人。瓦剌人见杨嘉谟从后方杀来以为是明军的援兵到了,但几个回合之后发现只有杨嘉谟一个人,便分了数名骑兵应对,其他人继续去冲击贺茂等人组成的封锁线。他们也非愚蠢,岂能不知道夜长梦多的道理?真要被拖到明军来援,只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强盗头领一边咿哩哇啦着什么,一边组织着下一次冲锋。
虽然没有小刀在侧,杨嘉谟听不懂强盗说的原话,但他知道瓦剌首领一定在下达什么命令,那一定是:“冲出去,不惜一切代价,为了土扈特而战!”
杨嘉谟发现,瓦剌骑兵高声叫嚷着,个个都拿出了悍不畏死的气势,前赴后继地朝着选定的方向突围。杨嘉谟毫不畏惧,单枪匹马就几乎拦住了强盗的去路。然而,饶是他再骁勇,面对凶恶的敌人也渐渐感到穷于应付,手臂等处都挂了彩。再看整体战局,贺茂带着几十个官兵,外加王家庄的青壮人等也仅有百人之数,且大多都没有趁手兵器在手。这样一支缺枪少将的队伍,不客气一点说简直就是乌合之众了,想要歼灭精良的瓦剌骑兵,哪怕是眼前这股小队骑兵,那也十分不现实。
难道是自己的战术出了问题?杨嘉谟边战边生出一丝质疑,蓦然发现他的策略或许真的不够细致,把眼下这些人的战力当做原来率领过的那支麾下卫军了。倘若因此打了败仗,且还致使军士及村民损失惨重,那他的罪名可就大了。此时此刻,杨嘉谟毫不怀疑,到时候单泽绝对会抓住这个把柄置他于死地的。怎么办?如今箭在弦上,强敌当前,唯有死战,别忘他路!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杨嘉谟已然看出了瓦剌骑兵的那名指挥者,是个擅用谋略,且懂得审时度势的家伙,擒下或者击杀了他,瓦剌兵势必就会如无头苍蝇,然后再想办法剿杀剩余残敌,阻力或许能小很多。想到此,他咬牙迎上,一枪磕飞了面前敌兵的长刀,拨转马头杀向前方正高声指挥着战局的瓦剌兵首领。
虽然整体战况略有劣势,但杨嘉谟自来勇武,挺着一杆长枪所向披靡,接连挑翻了数名瓦剌兵杀到那指挥者跟前,使出杨家祖传的枪法直取对方胸口。
瓦剌首领也是个久经战事之人,见杨嘉谟杀来便架起长刀来迎,二人即可搅在一起厮杀。虽战了几十个回合,但不分胜负,双方武艺竟在伯仲之间。
杨嘉谟在战场上鲜少遇到敌手,不想在此地还能逢着这般身手的敌人,便下定决心,专意较量,发了狠的要拿下这名瓦剌首将以挽救即将出现的战场败局。
瓦剌骑兵虽急于突围,但并不将明军放在眼里,倒是骨子里好勇斗狠的气性被杨嘉谟和他们首领的拼杀所吸引,竟有甚者停了冲杀退到一旁大声助威起来。
“真是蛮夷之族!”杨嘉谟不禁低斥一句,继续催马攻取瓦剌首领的要害,自然又是一场难得一见的高手厮杀场面。
二人激战正酣,取了战马的王传仕业已赶来。他揪住拖着树枝也恰好赶到的一名军士问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军士将杨嘉谟嘱咐的事项一说,王传仕顿时明了,笑道:“既然要布疑阵何不做得更逼真一些,来来来,让这些战马也给杨指挥助助威。”
当即,将牵来的五六匹战马分给军士,在马尾巴上绑好了树枝,然后专找了尘土厚重之地跨马奔跑起来,弄出大军行军时灰土遮天蔽日的阵仗,间或吆喝几声以增其威。
瓦剌兵中亦有稍稍懂得汉语之人,看到这般阵仗,又仔细辨别了一番吆喝声,操着瓦剌语高声示警,提醒正与杨嘉谟激战的首领有大批明军赶到了。
那首领架住杨嘉谟的长枪,抽空瞥了一眼后方。看太阳已经升起,朦胧中看去,那边尘烟滚滚,确是有大军奔袭而来的架势,不禁大惊失色,低声喝骂了一句什么,拨开杨嘉谟的攻势便带头冲向村口。看着强盗惊慌失措的样子,显然是被王传仕他们的疑兵之计吓着了,急忙忙想要逃脱而去。
杨嘉谟缓了口气,往后看了看不由苦笑,瓦剌兵此时俨然成了惊弓之鸟,这般拙劣的疑阵都没看出蹊跷来,可见也并不尽是当真不怕死的亡命之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