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杨家将

第四十三章 瓦剌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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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惊天动地的一声炸响,就连脚下的地面都能很清晰地感受到震颤。大家发现,杨嘉谟不见了踪影……

“明宇——”

“杨大哥——”

“杨指挥——”

……

在各种不同的惊叫声里,有一样悲痛的情绪,混在大家杂沓的脚步中奔向杨嘉谟的方向。

杨俊武艺出众,自是赶在最前面追到了事发地。众人三三两两稍有落后,很快聚集到了一起。

眼前灰土弥漫,一个丈余大小的深坑散发着焦土气味赫然入目,而杨嘉谟却踪影全无。

杨嘉臣跌跌撞撞跑来,一把掀开身前的一名金刀兄弟,扑倒在大坑边上带着哭腔急声大叫:“明宇,明宇你在哪里?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众人逡巡着坑底,并没有发现杨嘉谟的踪迹,都不禁露出各种不一而足的表情来,纷纷猜测着杨嘉谟可能的遭遇。

杨嘉臣跪在地上突然大哭起来:“明宇啊明宇!你……你在哪里呀?”

“那有个人!”杨俊突然窜了出去。大家看过去,在离着深坑不远的草坡后面,一个人缓缓爬起来抖落着头上身上的草屑和泥沙。

杨俊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惊喜笑道:“哥哥,你还活着啊?你果然活着!”

看到杨嘉谟好端端在那里,众人也拔腿追了过去,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杨嘉臣扑上去紧紧抱住了抱杨嘉谟,松开手后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哈哈!真的是明宇,明宇,我差点以为你被炸飞了呢!”

杨嘉谟被爆炸震得还在发懵当中,眼神略有迟缓地环视众人一圈呲牙露出笑来,开口间却声音大得出奇。

“大家都还好吧?”杨嘉谟此话一出,众人都捂起耳朵来,有些被他的声嗓给震到了。

众人呆了呆,顿时一片哄笑。

郑三彪帮着杨嘉谟摘除头发上的草屑,一边笑道:“好了好了,总算是有惊无险。”

杨嘉谟掏着耳朵、摇着头,想要尽快甩掉爆炸余威带给自己的不适。

“早知要这样做才能摆脱危险,就该我来嘛!”杨俊气咻咻地瞪着杨嘉谟,不满道:“若论脚程,能及得上我的可不多。自己轻功不行还敢以身犯险。”

杨嘉谟耳朵还没恢复过来,自是听不见杨俊的唠叨。

“马后炮!”杨嘉臣捶了杨俊一拳,连笑带骂道:“下回让你去,看你还吹牛皮。”

杨俊也不恼,舒心大笑起来。

大家一边为杨嘉谟的安然无恙而高兴,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兀自冒烟的深坑,俱都真诚而轻松地笑着。

忽然,一声声呼哨远远传来,间或还有狗叫声夹杂在内。

郑三彪肃容看向北方,急促道:“不好,鞑子来了。”

“来得倒是不慢!”杨俊眯着眼睛冷笑:“肯定是刚刚的动静惹来的了。”

杨嘉臣点头赞同,拉着杨嘉谟晃了晃,凑近他的耳边提高声音问道:“明宇,鞑子赶过来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杨嘉谟闻言捂住耳朵,轻睃一眼埋怨道:“大哥,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差点没把我的耳朵震聋了。”

“你的听力恢复了?”杨嘉臣含笑而问。

杨嘉谟扭了扭脖子:“早好了。”

继而望向北面,郑重道:“来的是瓦剌人无疑,但我们现在还不能暴露。走,迂回绕过去,找他们的老巢去。”

杨俊惊讶:“哥哥,你还真准备配合那位小姐啊?她可差点就害死了你。”

杨嘉谟淡然一笑:“不为配合谁,共抗鞑虏是每一个大明有志之士不可推卸的责任。”

“走吧!”见杨俊还愣在那里,杨嘉谟又轻声说道。言毕,观察了一下地形,率先往草场的西北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杨俊话虽如此说,但脚下却不迟疑也忙跟了上去,并挥手示意金刀兄弟们也跟上。

众人再无异议,随上步伐紧跟而去。

杨嘉谟等人离开约莫两刻钟后,一队瓦剌骑兵奔袭而至,百余人的小队个个是体格健硕的青年,马匹更是健壮优良。带头的一看就是个善战之人,他下马观察了一下那方坑洞,挥手命小兵牵了两条毛色黑亮体型堪比小牛犊子的大犬来,示意两犬嗅闻。

不一刻,两条大犬嗅闻完毕,都不约而同地向着西北边狂吠。

带头人一张糙黑的脸膛上咧出个信心百倍的笑来,手臂一挥吩咐兵卒带着大犬先行,他则继续跨马指挥剩余人等顺着疯狂吠叫的大犬指明的方向追赶。

这群瓦剌骑兵十分嚣张,似乎并不担心大呼小叫会惊动了目标,马鞭在空中甩出一个个响亮的鞭击之声不说,还有意地大声吆喝,仿佛他们不是在追嫌疑人,而是在围猎一只迷途的羔羊般欢快嬉笑。

人的脚力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四蹄奔跑的马匹相比,杨嘉谟一行虽然早出发,但还没走出去多远就听到了瓦剌骑兵的呼啸。战马踏过草地的声音和狗吠声越来越近,要不是已经摸进了密草横生的草原深处,说不定他们就已经被对方发现了。

杨嘉谟抬头看了眼天边的月亮,快速判断一下领着众人改道往正北继续狂奔。如果他的经验不出错,从这个方向走下去就能到达瓦剌部落聚居之处。而听着身后的犬吠一直都有断过,杨嘉谟断定那是瓦剌专门驯养了用来追踪的猎犬,只要有味道残留,它们就能够通过嗅觉找到任何主人想要找到的活物和物件。

“忘了他们有猎犬那种畜生了,还真是麻烦!”杨嘉谟边跑边低声咒骂。

杨俊回头:“要不想个办法甩了那畜生?这样下去我们还没找到鞑子的老巢,就先被他们追上了。”

杨嘉谟微一思索,点头同意:“倒也可行。这样,咱们三人一组分散开行动,如此既能扰乱猎犬的判断,也更有几率快速找到瓦剌人的聚居地。”

众人都是艺高胆大者,听了杨嘉谟的分派并无异议,倒是郑三彪比较细心,闻言担忧道:“这样一来会不会人力过于分散了?便是有人找到鞑子的老窝,三两个人怕是没多大把握对付。”

杨嘉谟冷酷一笑:“无妨!郑大哥忘了咱们身上背的这个宝贝了?到时候只要解下来用最短的时间扔得足够远就行了,既伤不到自己,还能给大家指明方向。”

“对啊!”杨嘉臣笑道:“到时候只消听到巨响就知道鞑子的老窝在哪儿了,其他人就统统往那个方向靠拢,鞑子追兵若知道老巢被端,也便不会对咱们穷追不舍了。”

杨嘉谟赞许地看着杨嘉臣,简短地下令:“事不宜迟,诸位这就行动吧!祝大家成功!”

追兵在后,迫在眉睫。众人再不迟疑,自发分了三人组只待一声令下了。

杨嘉谟扫了一眼,三人一组不多不少正好九组,而且这次不像上回在沙漠中遭遇沙暴的时候,像小刀这样相对战力比较弱的也有身手好的兄弟拉进了自己的小组。而郑三彪,也被其中一个小组拉了进去,剩下杨嘉谟两兄弟和杨俊成了一组。

对这一现象杨嘉谟非常满意,点点头下令:“出发!”

九组人像扇面一样散开,往不同的方向直行前去。

这次的对策果然对瓦剌骑兵造成了困惑,及至他们赶到刚刚杨嘉谟等人驻足商议的地点时,两条猎犬像是完全失去了方向感似的,一会儿朝这边吠两声,一会儿又朝那边嗅过去,令瓦剌兵卒无所适从。

带头人骑在马背上伸长脖子往草原深处瞭望片刻,扫兴地咕噜了几句什么,便悻悻地往前行去了。还没走多远,就听一声巨响从他们正前方传来,瓦剌骑兵的战马俱都因此**起来。

“胡里哗啦”几句鸟语满含愤懑和急切,带头人挥鞭一指,一行不顾草密夜深,急急奔向爆炸响起的地方。就在这个当口,又是同样震耳欲聋的两声炸响连续响起,瓦剌骑兵控制着受惊的战马,疯了一样的呼啸着狂甩马鞭匆忙而去。

爆炸声自然来自杨嘉谟等人。

三颗包袱甩出去掀翻了瓦剌两座营帐,其中一颗因为力道和方向的差距没能成功炸毁营帐,却刚够上瓦剌人蓄养马匹的围栏边缘,巨响声里,马匹受惊嘶鸣,纷纷冲破围栏四散惊逃,好一副噪乱不堪。

根据事先约好的,其他小组一见这边爆炸即刻明了,从各个方向聚集而来,最先到达的是脚力最快的。

杨嘉谟三人赶到,两下里一见面才知道原来引爆火药的正是小刀、广毅和另一个金刀兄弟组成的小队伍,他们如愿找到了瓦剌盘踞的正确位置。

小刀尚有些惊吓过度的小圆脸上隐隐有着一丝兴奋,跑到杨嘉谟跟前邀功般地笑道:“杨大哥你们听见了吧?刚才那番动静就是我们搞的。”

广毅挠着头向杨嘉谟汇报:“看杨指挥之前行事还有些不太当回事,刚刚亲手而为才知道那东西的确威力无比,我到现在脑袋里还嗡嗡直响呢!”

杨嘉谟含笑夸赞了他们几句,又敛容嘱咐:“且不说后面的追兵,这般动静已经足够引起瓦剌注意了,咱们再往其他地方找找,争取多弄几处阵势出来,这样在全身而退时才更有把握。”

看着广毅和小刀等人一脸迟钝,杨俊及时做了补充:“这叫故布疑阵,让鞑子摸不着门道,咱们才能囫囵回去。”

这回几人才算明白了杨嘉谟的用意,跟着杨嘉谟又往相距不远的另一处爆炸声响起的地方跑去。

瓦剌人虽以部落为群体,但在广阔的草原上为了放牧方便,彼此之间居住的比较分散,往往一个部落能延展至数十里范围,大一些的部落甚至有着方圆数百里的草场。因此,掀翻他们一二处营帐并不会伤及部落的根本,或者连伤筋动骨都算不上,除非炸毁的是头领的营帐。而想要找到头领的住处何其艰难,没有确切的路线指引和头领身边重要执事认可的身份,即便知道了方位也绝难靠近,瓦剌的兵卒可不是吃素的。

一切只能靠运气了。好在杨嘉谟的目的也不是必须拿下这个不知名部落的头领,而是要引出瓦剌大军,把他们引出草原送去给程英兄妹俩收拾。毕竟双拳难敌四手,面对瓦剌大股敌兵,杨嘉谟不敢盲目托大。只是不知道程英兄妹有多大把握能够拿下瓦剌大军了。

又是接连几处爆炸声起,瓦剌部落中到处人喊马嘶,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声和女人尖利的叫喊。杨嘉谟突然有些不忍,他们的敌人是军士,两军对阵如何厮杀都不为过,而不该对妇女和孩子赶尽杀绝。也许是自己的妇人之仁呢?杨嘉谟甩掉这一点不愉快的想法,专心安排起引敌主力过来的事情。不过,心里到底还是对程英有了芥蒂,对她的行事狠绝颇有微词。

随着不断深入和转移,杨嘉谟终于发现了一座相对比较大而精美的营帐,而此时根据月亮的偏西角度来看,离着天亮怕是不远了。潜藏在营帐几十步远的草坡后面,杨嘉谟通过观察猜测着营帐主人的身份。显然,像眼前这样白色帐顶上还织了黑色万字不断头花纹的毡帐,与他们之前见到的那些颜色驳杂以黑色为主的普通牧民居所大有不同。而且,再看围着毡帐值夜戍守的那些瓦剌兵卒,杨嘉谟断定这里绝非普通人可以拥有,虽不敢确定是否部落头领,但也肯定里面住着一个身份不低的人。

杨嘉谟算到他们带来的火药已经所剩无几了,既然找到了这样一处所在那他和杨俊身上的东西就正好派上用场。到现在为止,瓦剌大军还是没有现踪,说不定炸了这里就能引起恐慌呢?

想到此处,杨嘉谟低声耳语吩咐杨嘉臣带着广毅等人绕到另一边去引开毡帐旁的瓦剌兵,他和杨俊则负责炸了那里。

杨嘉臣领命,带了几人顺着草坡迂回,在离着那毡帐尚有三十余步的时候起身挑衅,成功吸引了瓦剌守卫的注意。这些守卫有十来个,见到杨嘉臣等人出现,分了一半追着他们而去,另一半继续留守警惕地逡巡四处进行戒备。

杨嘉谟和杨俊对视一眼,二人跳出草坡急速冲过去,在瓦剌守卫发现迎上来时业已向前推进了几十步。

眼看着离那毡帐不到三十步了,杨嘉谟短促吩咐:“炸!”

话音才落,二人解下包袱远远抛掷过去,不偏不倚正是毡帐顶的位置。仗着武艺在身,两个人看着扔出去的东西到位才转身全力撤退。刚刚退至原藏身的那处草坡后,两声惊天动地的炸响裹挟着气浪猛烈散开,白毡帐被掀上半空的同时,无数草皮草屑像瓢泼大雨似的撒落而来。

待得动静减缓,杨嘉谟抖掉身上头上的泥土草屑,往前一看不禁愕然变色。

“那个臭娘们儿这是没准备让咱们活着回去啊!”杨俊一边咒骂程英,一边气恼地抖落满头泥草,倒没注意杨嘉谟的脸色。

杨嘉谟此刻也愣住了,他看着被炸毡帐伫立的地方,他的一颗心凉了大半截。

“启民。你我这次恐怕真得折在这里了。”杨嘉谟低沉说完,缓缓起身直立。

杨俊这才发现了杨嘉谟的异样,顺着杨嘉谟的目光看过去,赫然见到了一副不可思议的场景。对面,就在兀自冒着烟雾的那方焦坑后面,瓦剌兵卒刀尖上的寒芒在月色中迸发出熠熠冷光,骑兵**的战马鼻端前面喷射着团团白雾,一支不下千余的兵马正虎视眈眈盯着他们,隔着这么远都无法忽视的杀意扑面而来。

“是鞑子!”杨俊强调一声,又觉得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身处瓦剌腹地,又专为杀人而来,不是鞑子还能是大明兵将不成。

去执行诱敌任务回来的杨嘉臣等人也摸了过来。

“明宇,这些鞑子太奸猾了,刚才那毡帐应该是个诱饵吧?”杨嘉臣问。

杨嘉谟脸色冷肃盯着对面,回道:“如今看来咱们此行的目的是达到了,不管瓦剌是设了陷阱还是诱饵,乘着他们的大军还未出动,咱们要马上撤退!”

杨俊不大有信心:“鞑子的强弓劲弩就连官兵都不是对手,咱们这回可是遇到硬茬了,只怕是……。”

这话杨俊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们全身而退难了。

几个人正在这里估量有无活着撤走的可能的时候,却听对面瓦剌人扯了嗓门对他们开始喊话。

叽里咕噜一阵言毕,杨嘉谟回头看向小刀:“他们说的是什么?”

在众人惊讶当中,小刀脸色很不自然地回道:“他们说已经知道咱们是大明派来的人了,之所以在这里设了营帐就是为了引我们聚拢一处,也好一网打尽,让咱们弃械投降并答应帮他们做事,就放一条生路。”

杨嘉谟想了想,吩咐小刀:“你跟他们说,大明男儿宁死不降,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反正我们还有很多火药在身,不怕死的就尽管放马过来。”

小刀微有迟疑,打量着杨嘉谟的身周似乎是在找寻什么。

杨嘉谟淡笑:“别找了,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震慑懂吗?你先这样交涉吧,接下来,我再想办法对付他们。”

小刀会意,向对面亦是一阵瓦剌语的喊话,听那口音虽然青涩一些,但内中语调气势倒是颇像那么一回事,自信中隐含嚣张。

杨俊不禁低骂:“这小子在我眼皮子底下这么久了,头回知道他还有这本事。”

杨嘉谟看了眼杨俊不置可否,待小刀喊完,笑问:“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我是什么用意对吧?”

见小刀点头,杨嘉谟又接着吩咐:“你先跟他们谈尽量拖延时间,我们来合计合计如何脱身。”

小刀一脸郑重应了,又站上草坡跟对方用瓦剌语隔空交流。

杨嘉谟招手示意陆续赶过来的众人靠近,点了点人头,众人一个不缺,颇为欣慰道:“诸位,我杨嘉谟这次可能要令大家失望了,之前说好的全身而退眼下看来是不能保证了。”

环视着众人表情不一的面庞,他又低沉言道:“稍后咱们以自保为上,正所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只要能活着脱身不拘用什么办法。但是,有一条大家务必记住,若能脱逃出去的人,必须原路返回。”

“这是为什么?”金刀帮中有人问道。

杨嘉谟坚毅道:“因为我们要死的有价值。”

说完,见还有人一脸不解,杨嘉谟只好把话挑明:“诸位想想我们这次来是做什么的,不就是为了引鞑子军士出草原吗?如果我们死了,却没能按照程小姐的意愿把鞑子引到陷阱里去,那岂不是白死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这群人总算明白了。

杨嘉臣再次恼恨骂道:“那个什么小姐太不是玩意儿了,早知如此在关内就该坦明身份的,谅她也不敢这么对待咱们了。”

杨俊更是不满:“臭娘们,若我能活着回去,定要掳了她去卖到勾栏院,如此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众人一听都义愤起来,同声咒骂程英的话语颇有些不堪入耳。

杨嘉谟皱眉止住了喧闹,向众人深深一揖,才缓缓道:“此事全因杨某而起,连累了诸位弟兄我深感愧疚。但事已至此,恼恨谩骂也是无用,鞑子势众我们不是对手,当务之急是在保命的前提下,把他们引到官兵的口袋里去。”

说罢,杨嘉谟又沉重而歉意道:“倘若,到时候咱们大家还能活着见面,杨某自当置酒赔罪。若是,咱们中有人不幸离开,我亦为其披麻戴孝以偿今日之情。”

话落,广毅痛快点头:“杨指挥说话可要算数,我广毅孑然一身心无牵挂,真要死了你记得拿甘州老烧在我坟头多洒上几坛才好,平生也就这点喜好了。”

有了广毅调侃型的打岔,气氛顿时轻快了不少,金刀兄弟喜欢杨嘉谟的干脆和义气,也被他即将死了还不忘杀敌的大义所感染,俱都豪气满胸地振作起来,在杨嘉谟指挥下定好了撤退计划。大义当前、虽死犹荣,这是杨嘉谟带给他们的精神和思想,从今往后将会长在每个人的骨子里,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