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梯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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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返回北口鎮的的士上,他不管司機的眼色製止與口頭告誡,執意將車窗縫隙開到很大,任憑頗有些寒意的冷風猛烈吹灌進來,這種公眾場合完全任性般的隨心所欲對於他而言是極為罕見的。他的心情極度惡劣,甚至連安全帶都沒有心思係,隻是無力地斜靠在副駕駛座的車門上,任憑儀表盤中的警示音連響個不停。他虛浮茫然地凝望著國道旁的夜景,心境比夜景還要濃黑,比野景還要蕭索。夜色如墨,間或才有星星點點的鄉村人家燈火,零零散散地散布在公路旁的曠野中,猶如黑夜幕布上懸掛的彩燈,逐漸串聯裝點成查倩倩的豔麗麵容。這個女人是他平生見過的最美麗的**婦,也是他遇見過的**婦中最美麗的。他之前雖然結交的女友檔次都不高,一個是地下舞廳舞女,一個是聲訊台女接線員,但是嚴格而論都稱不上是天生的**婦,甚至某種意義上而言她們比起絕大多數都市女人都要正經。作為身無長技的大齡外鄉女,這人世間留給她們可供行走的坦途並不算多。舞女唯一能夠依仗的就是自己的幾分姿色,他曾經告訴過馬梓筠,她也嚐試過在工廠裏打工,可是收入既少,強度又大,她體力上委實是吃不消,最後純粹是為了生存走上了賣笑之路;而衛丹紅則更是奮鬥在城市底層的女務工人員,她的姿色還不如舞女,內心也還存留了最後的一絲尊嚴,勉強穩持住了沒有步入歡場。她們和馬梓筠在一起時偶爾表現出來的風情和瘋狂都是為了迎合、取悅馬梓筠,為了討得馬梓筠的歡心。因為她們對於人生還存在著不切實際的奢念,他們自知能力有限,卻又不肯向命運低頭。她們清晰地意識到,不出大的意外,馬梓筠就是她們這輩子餘下的歲月中所能找到的男人中的上限:未婚、年輕、有文化。骨子裏她們都是本分的,甚至是傳統的,即便她們看上去都有些風情,這也絕不是出於她們的本性,而是為了討好對方不得已擺出的姿態。他至今還記得他第一次讓舞女給他做口舌的侍候時,舞女尷尬的神情。她扭捏了半夜,說之前藥商也曾經很多次要求她這麽做過,都被她拒絕了。馬梓筠仗著皮厚,反複糾纏,舞女被他磨得實在是沒轍,最後才不是十分情願地縮進被窩裏,還堅決不讓馬梓筠看自己的臉,最後差點將馬梓筠的祖孫根咬斷。而衛丹紅雖然床技很好,可那也是因為她很明白自己毫無本錢,年齡既大,姿色也一般,工作還差,如果不在**將馬梓筠奉承好,自己何德何能憑什麽拴住這個小男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