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挂后,我和魔道小公子HE了

第五十三章 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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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空****的清虚山巅之上,此时瑞气千丈,霞光浮动,一座恢宏洞府正从虚空遁出,便是这次试炼的目的地了。

同随风通过气,告诉了他进入自家先祖洞府之法,风梳香就回到云寒宗的队伍中。

元亘老祖是自鸿蒙时代以来,有载的第一位修士,据说有通天彻地之能,一度是天道于人间的代行者,他的洞府试炼,自然是修界顶要紧的事。

试炼,前后共三重,一则幻境证心,二则无定迷渡,最后也是最要紧的,则是感悟天地之力。

与法则产生共鸣,于修士大有裨益,不仅可精进修为,更可与天道建立玄妙联系,待修至渡劫之境,飞升指日可期。

说的简单点,就是天道瞅你顺眼,拨冗给你开了扇方便之门。

当然,这个殊荣也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得看玄学。

而系统的作风一向是连锅端,这次也不例外。

风梳香此番目标不在感悟天地之力上,而是藏蕴了天地之力的那面因果镜。

没有错,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那以后的修士岂不是没得感悟了?”她曾问道,深觉把树刨断的行为不大好。

999嘁一声。“害,那也得有以后啊。”

大家都要一起嗝屁了,谁还顾得上这个?

世界和平才是最要紧的!

冥奥玄古的声音流水般冲刷而下,露出完全面貌的洞府屹立山巅,门闾阖然洞开,柔和光束所至之处,涌动的人无声消失在原处。

身体被轻柔的力量托起,风梳香眼前一晃,出现在一片茫茫雾色中。

第一重试炼开始了。

修行之途漫漫,修士纵不必绝七情斩六欲,却也该抱守本心,淬炼志意,戒除贪嗔痴妄。

她提前做过功课,知晓这一重试炼是在幻境中进行,除了凡尘中的百般**,每个人还会直面内心最不愿触及的东西,只有战胜并打破才可脱身而出。

老实说,风梳香还有点好奇来着。

长到这么大,谁还没点儿黑历史了?

轻松度过前期的糖衣炮弹,她抱着回顾过去的心态,毫无防备踏进了雾中。

下一刻,她的笑僵在了脸上。

宽敞的教室窗明几净,阳光从玻璃窗洒落,蓝灰色的窗帘在风中轻摆。风梳香被塞进了某个座位中,桌上摞着高高的课本,面前是刚翻开的五三,手里还捏着一只中性笔。

定睛一看——好家伙!函数!

握笔的手,微微颤抖。

有人当场表演了一个瞳孔地震。

同样是幻境,别人都是跟心魔作斗争,为什么她就得跟数学这个阴魂不散的幽灵纠缠不休?

风梳香愤愤然提笔,气势汹汹写下一个“解”,然后动作就顿住了。

公式是什么来着?

还有这题干,每个字都认识,怎么拼在一起就看不懂呢?

她皱起眉,努力犁开深埋的记忆,左手不知不觉挠起头。

然而,作为一个脱离高中近两年的大学牲,风梳香最渊博的时期已经过去,数学知识就差完全还给老师,仅剩的一丝半点也并不足以支持她下笔如有神。

尤其她面前摊开的,还是本压轴题合集。

苦思冥想半小时,她气急败坏推开桌子,摇着系统要求场外援助。

风梳香万万没想到,自己开场即折戟。

太恐怖了,单靠她的脑袋瓜,怕是要困死在里面。

这是试炼吗?这是要命啊!

999倒也干脆,只让她做好准备,三秒倒计时结束后,一阵针扎的刺痛蓦然从脑中传来。

搭载系统许久,风梳香还是第一次体验赛博杨永信疗法。

她扶着发晕的脑袋爬起来,发现幻境已经在意识的短暂断片中破坏,周围又是初始的茫茫白雾。

“你当初就是拿这招对付裴临的?”

风梳香龇牙咧嘴,觉得裴临委实牛掰,居然能挨住好几次。

999谦虚一笑。“功率特意给你调低了哦!”

“……”

还能说什么呢,给老铁刷个666吧。

正缓着神,风梳香骤然抬头,目光如电射入迷雾,一个中年男子身形在那里凝聚,旁边还跟着一只神气活现的凤鸟。

她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长命锁。

“小友似乎颇有奇遇,竟能强行挣出幻境。”男子负手而来,眼中隐含好奇。

居然还有防作弊的?

不妙感浮上,风梳香心有惴惴,生怕要被塞回去重考。

孰料打量她半响,男子居然放行了。“罢了,既然有破邪火在身,便算你通过了,去下一重罢。”

凤鸟的鸣啼声里,雾气在她脚下凝成一块块半透明方块,引着她向远处去,到达一座空悬的吊桥前。

可惜此刻,有道空气墙般的不知名力量拦在桥口,尚不能通行。

第二重试炼大抵是多人联机模式?

风梳香眯眼望向对岸,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堆马赛克色块,便靠着桥柱坐下来,百无聊赖等其他人来。

等着等着,竟头一歪睡着了。

梦里的她年方十五,金丹初成,暂别师门归家探亲。

彼时修界不太平,失踪数年的萧无寂甫一回归,便在魔宗掀起一场大乱,斩杀宗主夫妇夺走了权柄,引得天下骇然。

不过半日,这位新宗主以渡劫之身杀尽反对者,抛下乱作一团的魔宗,孤身又入祝家寻仇。

神匠世家长于炼器,族人修为多平平,根本无力抵抗,很快便被屠戮一尽,从修界彻底抹去。

一波未平一波起,修界正如煮沸的锅中水,更有妖魔鬼怪与叵测者借机生乱,引得各地祸事频发,仙门疲于应对。

少年人正是意气盛的时候,风梳香看到十五岁的“自己”并不急于赶路,反倒是一人一马仗剑行侠,沿途诛除犯乱作祟之徒,还端了一只蛊雕妖存放食物的窝点,救出众多无辜百姓。

她剑光所至之处,无一祟物不倒地伏诛。

然数日后踏入风家的那一刻,她手中冽水险些握不住。

火光冲天,建筑残破,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干瘪尸体,萧无寂一身黑衣浮于半空,周身魔气涌动,回首瞥来的眼神冷漠,宛如冥府派来人间的使者。

“风梳香!醒醒!”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风梳香从遍体发寒的境况里拉出去,她霍然睁眼,一人半蹲在她身前,伸出手似乎要拍她的肩。

悲恸与愤怒尚未从心中抽离,让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抽搐,腰畔冽水感受到主人的强烈情绪,嗡鸣着自动出鞘,攻向附近的另一人。

裴临敏捷后翻迅速掐诀,操纵玄微纠缠而上,将冽水拖住。

“魇住了?”

两柄剑在旁打的激烈,他复又上前,直接盘膝坐在风梳香旁边。“你脸色很不好。”

说着,他抽出一方丝帕,轻轻揾去她额上冷汗。

风梳香不自在地偏了偏头,接过帕子囫囵抹一把脸。“做了个噩梦。”

狂跳的心脏渐渐平稳,她吁口气,召回打斗中的冽水。

“对不住,差点伤到你。”

“不妨事。”裴临笑了笑,并不在意。“对我,你永远不必心怀歉意。”

自打表露心意后,他行事忽然直白许多,叫母单人士有些手足无措。

空气墙依然存在着,直到陆续抵达八个人才无声消散。

此时在场的,除开顾虔安、桓不尘、宁远这三位熟人,还有伽蓝寺的明释师太并两位散修。

在不久前的秘境里,众人或多或少都打过照面,而今面面相觑,心头皆浮上不妙的预感。

不管依照什么分配方法,能把一水儿元婴期分到一起,这第二重试炼怕是没那么简单。

毕竟“无定迷渡”的试炼内容恶趣味且不太正经,它是从时间洪流中随机截取一段发生过的事件,加诸于试炼者使之重演。

因为随机性过强,每次都有倒霉修士抽到难以完成的任务,从而错失参悟天地之力的机会。

譬如上一次,蓬莱剑派代表团抽到了寰华法会的复刻片段,一帮能动手绝不张嘴的剑修被迫与得道高僧坐而辩经,吵得是头晕眼花,输得是稀里哗啦,一直折腾到试炼结束被幻境强行踢出来才算解脱。

再譬如上上一次,祝家最心高气傲的炼器天才被塞去俗世体会人生百态,束手无策地在皇城根下当了半个月乞丐,忍饥挨饿就不说了,还总被拉帮结派的其他乞丐欺负,待从试炼中退出时,凝实的神魂都恍惚了。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实乃让修士们闻者落泪,见者伤心,不由得担心下一个就是自己。

“事已至此,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明释师太冲众人点点头,第一个上了吊桥。

其他人依次跟上,裴临扶着冰凉铁索,笑眯眯跟在风梳香身后。

第二重试炼正应了“无定”二字,永远不走寻常路,在一票人揣测对岸情况的时候,风梳香脚下的吊桥木板骤然消泯。

如同被法则压制了一般,她无从反抗,直直向下坠去。

在她身体方失去平衡之时,裴临就伸手欲抓,只可惜被莫名的力量隔开。

对着豁开的洞口,他不假思索跳了进去。

然后,跟被金茧丝吊在半空的风梳香擦身而过。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霍然睁大了眼,随即裴临便带着些许茫然,以不合常理的速度消失在了迷雾深处。

风梳香:“……”

她叹口气,解开茧丝放弃挣扎,紧随其后坠了进去,剩下六个没中招的队友瞠目结舌,犹豫着要不要跟。

呼呼的风声响在耳边,吹得风梳香鬓发狂舞,很快就如鱼雷般没入了一层结界。

再睁眼时,她孤身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镇子里,身上衣饰一新,白袍曳地,长发被一小冠松松束起,通身打扮与修界现行风格相去甚远。

低头看了看,连佩在腰间的剑都变了。

鼻端飘着潮湿咸腥的气味,周围往来的行人操着古怪晦涩的口音,似乎在讨论什么事,脸上皆带着畏惧与期盼混合而成的奇异表情。

风梳香仔细听了听,出现频率最高的字眼,仿佛是“蛟龙大人”。

她对修界的历史不太了解,只依稀记得蛟龙已经消失了数百年。

被投放的时间跨度有点大啊。

她抓抓脑袋,一头雾水,准备先在这个粗犷镇子里转转,看看能不能打探出来任务内容,顺带跟其他人汇合。

行过半条街,一户低矮院墙内哭喊声乍起。

在一道略显尖利女声“能侍奉蛟龙大人可是莫大的福分”的话里,院墙忽然被打塌半挂,伴着飞溅的碎石与弥漫的尘烟,一个高大的身影大踏步出来,满身是止不住的暴躁。

“真是岂有此理!”

暴躁老哥一边低骂,一边用力撕扯着身上的繁复嫁衣,不经意地一个抬头,和路边目瞪口呆的风梳香对上了视线。

“!”

没等把下巴托回原位,风梳香眼前一花,愕然发现自己回到了任务初始地点,周围的人正说着她已经听过一遍的话路过。

极富冲击力的画面还停留在视界,她遇到的第一个队友桓不尘,在任务的支配下褪去了剑修的桀骜,成了一位盛装打扮亟待出嫁的“新娘”。

确定了,第二重试炼真的有毒。

正感慨着,熟悉的拆迁声再次传来,一道艳红身影跃出尘烟,旋开的裙摆像盛放的花,遥遥向她投来视线。

没等两个临时队友搭上线,周遭场景一晃,又倒回了原点。

可不能再读档了!

风梳香一个激灵,估摸着问题出在桓不尘不断崩塌的人设上,忙捏诀遁去身形奔去阻止。

她到的时候,暴躁剑修似也意识到不对,正一脸隐忍地站在院子中间,左边是个拉着他手嘤嘤低泣的中年妇人,右边是个趾高气扬的神婆,还有一位愁眉苦脸的老汉不断打转,鞋底子快要在地上磨出个坑来。

“成了,也别拉着个脸,蛟龙大人可是神灵之体,去侍奉还能委屈了二妞你不成!”

那神婆冷哼一声,下巴往天上抬了抬,眼角狠狠夹了桓不尘一回。“明儿个日出之时,海边祭台,不许迟了!”

说罢,她踢开这家摇摇欲坠的门大步离去。

二·桓不尘·妞反复深呼吸,眼里麻木渐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