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秘卷之青玉案

第六章 衢州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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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头的面色沉重,他捏了捏手中的白布,转身出了屋子。

屋外那书生还是一副吓破了胆子的模样,畏畏缩缩的喊着:“救命,救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之类的话!

那捕头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白布,眸中一闪而过凝重神色,抬头对其余捕快道:“带他回去,向大人禀报此事!”

其余捕快道:“是!”便准备收队回衙门,谁承想他们还没走出几步,迎面飞奔过来一个人,见到他立杨大声叫道:“秦捕头,秦捕头不好了,大人接到报案,城中的读书人几乎大半都接到了一封威胁信,上面说……”

还没等他说完,秦捕头便扬起了手中的白布道:“是不是这个?”

那人连忙点头道:“对,没错就是这个,大人让您赶紧回去商量对策!”

秦捕头道:“好!”

那报信的人来的时候众人还未散去,他也没压低声音,等他说完围观的百姓一瞬间就炸开了锅,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城中大半的读书人都收到了这封威胁信,这些读书人都招惹了谁呀!

而且这解试在即,这种关头这些书生收到了这样的信,他们还能定下心来好好考试么,就照刚才那书生那个熊样,怕是站起来都不能啊!

鼎州城一向太平,这样的事情可是十年也不遇一次的,当天就以风的速度传遍的整座城市,成为人们街头巷尾的热议话题,连街边的乞丐都知道了。要是平时有这种恐吓信,倒是也不至于传得这么热闹,要是被恐吓的普通人,也不至于传得这么热闹。现在,是正要参加解试的士子们被恐吓了,那还得了?!举下例子:高考的时候,考场附近封路,不许汽车经过,有的家长们还嫌封得范围太小,自发组织去拦车。为了考试能安心考试,甚至会对考生隐瞒亲人去世的消息。而古代的科举,不负责任地说,有过之无不及。在解试的时候,参加科举的士子们被人威胁了,能不受到民间官方的双重重视吗?

一时间,各种猜测也是尘嚣直上,说什么的都有!

鼎州城的巷口,一个推车的车夫:“好家伙,听说了吗?要出人命咧!据说收到血字试卷的士子,都会被人用刀杀死啊!”

水月庵的厨房,一个道姑拿着菜刀一边切黄瓜一边喊道:“师弟,你把那捆芹菜帮我摘一下,待会我切。”

鼎州城的书院,院士拍着桌子,激动万分:“我怎么摊上这么个事?!这么多封血字试卷,全都是咱们天虹书院的人接到的,其他书院的学生一个没有!你说这帮杀千刀的,怎么就不出点事呢?”

水月庵的大殿,紫霞真人拿着笔,打了一个哈欠:“徒儿们快点抄,这些道经是帮五庄观里道兄们抄的。咱们争取在吃饭之前抄完,等吃完饭,咱们还得把这些经文送到五庄观里去呢。”

鼎州城的大街上,天虹书院的一群学生和六艺书院的一群学生撞到了一起,天虹书院的学生大吼着:“说,血字试卷是不是你们干的?!你们六艺书院的人一直比不过我们,所以你们搞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泄愤!”六艺书院的人:“滚一边去!”“兄弟们,上!”

水月庵的小路上,两个道姑一边笑着一边追逐打闹。跑在最前面的道姑:“哦,我要告诉师傅去,你看上那个陆公子了,还要还俗跟他过日子去!”后面的道姑“你别跑,我今天打死你,看你还敢胡说八道。”“什么,你还看上了那两个宋公子?!”

……

城中换天地,寺内谈古今。

古代人觉得活得太累,就跑到寺庙里出家,他不是没有道理的。鼎州城里血字试卷现在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有恨事情没发生在同行身上的,有把屎盆子扣在竞争对手身上的。但是城外的水月庵中还是一片安静祥和的摸样,这些可爱的道姑们,该做饭做饭,该抄经的抄经,年轻调皮一点的在打扫院子时偶尔会追逐打闹。

实在没有事的,就到大殿门前料理一下寺内的多肉植物。是的,这个水月庵养了一百多盆多肉。这些多肉的品种各异,颜色也不近相同。在道姑们的悉心照料下,她们成长为一个个标致的美人。有的是具有书卷气的才女,有的是具有风尘气的花魁,有的是古灵精怪的小家碧玉,有的是泼辣**的女中豪杰。但是,无一例外,她们都看起来胖胖的,摸起来肉肉的,透着那么一种讨人喜欢的劲。让人不禁担心,如果摸得太用力,她们会流出水来。

在这一大排多肉植物前,宋青玉和陆务观席地而坐。在明媚的阳光下,闲聊几句。

陆务观注意到宋世昆没在,便问道:“宋少侠呢?怎么没看到他,平时你们都是形影不离的啊。”

“哦,他下山去买一些朱砂,硝石之类的东西。”宋青玉简单地回答一下。

陆务观不是很理解:“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宋青玉:“这个啊,朱砂能够防腐,硝石可以制冰,蒋忠已经去世很多天了,有这些东西,我们可以延缓一下他尸体的腐烂程度。”

陆务观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宋青玉看了陆务观一眼:“你刚才说我们形影不离,我们怎么就形影不离了?”

陆务观立刻说道:“本来就是,刚看到宋世昆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你的堂弟之类的呢。你们都行宋,连名字听着都像兄弟。”

宋青玉身体往后一仰:“怎么听着就像了?”

“你叫宋青玉,他叫宋世昆,你难道不记得千字文里有这么一句吗?”陆务观摇着头:“金生丽水,玉出昆冈,这说得就是你们俩啊。”

这要是说相声,宋青玉就得来一句,照这么说,那我应该是他爸爸。

宋青玉不想在听陆务观胡说八道:“别说这些了,你最近见过史浩老师吗?”

说起这个,陆务观有了兴致,这几天一直愁眉不展的脸上,难得地多了一点笑摸样:“我这次出来,就是想到临安去拜访史浩老师。说起来你们真大胆,竟然敢带着史妍一起上路。我听我爹说,史老师知道史妍跟你们走了之后,脸都气青了,扬言等你们回去,要好好教训你们呢。”

宋青玉无语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史妍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又不是我拐出来的,他没理由教训我吧。”

陆务观笑:“那可说不定……你老师那么疼爱史妍,一巴掌都舍不得打,他生气了,指定是把气撒到你身上啊。”

宋青玉很难得开了一次玩笑:“找我撒气?我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史妍身上,我说她要挟我的!”

二人许久未见,在鼎州相遇之后,一直忙着查案,没顾上叙旧。现在好不容易坐下来,自然免不了有许多话要说。

鼎州城内的王春楼客栈里,史妍却忽然打了个喷嚏,她皱着眉头揉揉鼻子,有点儿疑惑的小声道:“谁在背后说我,哼,别让我逮到,让我逮到我就……”

“你就怎样?”花非花似笑非笑的问道。

“我…我……”史妍我了半晌,啥也没说出来,其实她只是那么一说罢了,并不是真的想要怎样,然而被这花非花这么一堵,顿时让史妍心里不舒服起来。

史妍涨红了小脸儿,憋了半天嚷嚷道:“我怎么样,要你管,哼!”

花非花悠然躺在**撑着下巴看着坐在桌前的史妍妖娆笑道:“奴家不管你谁管你呢,你的宋世昆哥哥么,哦,可真不巧,他现在正在和宋青玉他们查案呢,昨天我们回来时,他还特意把我拉到一边,摆脱我看着你呢!”

昨天,宋青玉他们三个去坠马崖查看,让花非花和史妍返回客栈。宋青玉吩咐过花非花,说史妍人来疯,让花非花好好看着史妍让她别乱跑的话。之后宋世昆不放心,也过来嘱咐了一遍,完全把史妍当做一个没有长大,任性贪玩儿的小妹妹一般。

史妍被花非花气的小脸儿通红,却说不出别的话来,只得偏过头去生闷气,看的花非花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这小妹妹,可真好玩儿!

半晌,史妍才转过头:“他们三个昨晚怎么没回来啊?”

花非花想了一下:“估计是留宿在水月庵了。”

史妍将信将疑:“你怎么知道的?”

花非花想了一下,学着宋青玉的口气说道:“怎么?你还想看我的推理过程吗?”

……

水月庵中。

“阿嚏!”宋青玉打了一个喷嚏。

陆务观立刻说道:“这风大,咱们回屋吧,”

宋青玉一摆手:“不用,说正经的,刚才你说要去临安摆放史浩老师。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要去拜访史浩老师?”

陆务观压低了声音:“就是我昨天跟你说得秦桧的事情。”

宋青玉轻挑眉毛:“哦?”

陆务观神秘地说道:“去年,衢州发生了叛乱……”

宋青玉着实一惊:“叛乱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陆务观站起来,望着临安的方向:“不仅你不知道,我估计现在朝内也没多少人知道。我的老家在越州,离衢州算比较近的了,我当时是去衢州办一点事情,知道了这件事。当时叛乱倒是不大,朝廷当时就派了禁卫军镇压了。注意,不是衢州的兵马,是朝廷的禁卫军。”

宋青玉眯起眼睛:“发禁卫军镇压?!出动了禁卫军,我在朝中却一点都没听说过,这种事秦桧都能压下来?”

“哼!”陆务观冷哼一声:“秦桧现在只手遮天,只要他有这个打算,就算是孔子复活的消息他都能压得住!”

宋青玉缓缓站起:“我在意的是动用禁卫军这件事,朝内没有听说过这件事,那是谁下令动用的禁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