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法司

48 拜祭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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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宝也有些得意,毕竟是自己家主,此时他也觉着很是光荣:“第二防水就是怕下暴雨,雨若太大屋顶定会漏水,我们便把四方城入口左边的那个洞穴挖开,把粮食盖上油毡,雨水从屋顶落下,淌进地沟,从那个洞口流出,那个洞口连接暗渠,出口是山下的拒马河”。

“前一洞穴,后一洞穴,用小小地沟一连竟然有如此功能,白将军非等闲人啊”,公孙骞也敬佩这个没有谋面的白将军。

“那是当然”,王宝笑呵呵应到。

赵广汉问:“你们建好后有过火灾或水患吗?

“白将军管理得当,从未有过”。

“通过这俩洞穴人有没有可能把粮食弄出去?”公孙骞问道。

“绝不可能”,王宝摇头。

“上边这个洞穴是天然的,里头也就一人站立的宽度,而且怪石嶙峋,人根本爬不上去,更何况一个粮袋百斤,更无办法拖着粮袋爬上去,下方那个暗渠也是只有一个人的宽度,且长四里不露地表,直通拒马河底,人怎么可能带着粮食出去”。

“噢噢”,赵广汉陷入沉思。

霍沐雪带着田鹰众人在地面上走了个遍,不停的用棍棒敲击,看看有没有暗道,他们甚至连土墙也摸了一圈,众人一无所获。

“没有地道,没有暗墙”,霍沐雪一脸疑惑,这粮食怎么能没了呢?

“会不会是有人在山上往下扔绳子,把屋顶打开一块,把粮食用绳子吊走”,陈九抬头看着高高的屋顶。

“按说可以”,王宝回答道:“白将军也想到了,但用此术运走这五百万担粮食,肯定会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耗费很长的时间,不可能过程中不被我们发现,而且白将军事后派人检查了屋顶,没有任何地方打开的痕迹”。

“啊,真是奇怪,难道真的是山神做的”,陈九挠着头躺在地上,地上厚厚一层竹屑倒也舒服。

“此事确实古怪,王老,麻烦你再讲讲当时这粮仓内是怎么存粮的”,赵广汉也一头雾水,但他要把所有事问仔细一些。

“我们主要砍伐周围山上的竹子,用竹子在这四方城内搭大量的高高的架子,把粮食一袋袋放在架子上,这样避免粮食和地面潮气接触,能保存长久,这地面竹屑也是我们铺的,我们根据需要把竹子锯成长短不一,会剩下不少竹屑,把它们铺在地上也能阻挡地上潮气上来” 。

赵广汉突然有个疑问:“嗯?用竹子,很多竹子,那为什么这里头没有一根竹子?”。

“我们也不知道啊,和粮食消失的还有所有的竹架子和我们砍来备用的竹子”。

王宝也有些哭笑不得。

“啊,这···这谁偷粮食,还把粮食架子也偷走啊,这不更费工夫和时间了”,桑灵儿吐吐舌头小声说道。

赵广汉蹲在地上在抚摸地上的竹屑,公孙骞问王宝:“你们这多久检查一次粮食?”

“若没有特殊存取,一般一个月检查一次,检查多的话,频繁开关四方城门会带入潮湿气,粮食也会变坏的快,那次开仓发现粮食消失,正好是一个月该检查粮食的时候”。

“这平时有人驻守嘛?”

“有,只不过在山寨门口那边比较多,四方城进出存取粮食都得过山寨门口,所以白将军比较看重外围”。

“嗯?”赵广汉把手伸入地下厚厚的竹屑,足足有半米,使劲一掏,掏出一大块经年累月埋在下层的竹屑,最下层的有的都腐烂了,赵广汉巴拉着竹屑,面带疑惑,公孙骞也上前蹲下:“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有些奇怪,王老,你们上次大规模翻修储粮架子什么时候?”。

“啊,这就比较久了,得三年前了吧,那都比较耐用,七八年才修换一次”。

“这就奇怪了”。

“广汉大哥,有啥奇怪”,陈九凑过来。

“说不出来,我想想”,赵广汉拍了拍手上的土屑站起身。

众人又在四方城内找寻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只能在里面出来。

外边太阳转西,已经落在了山尖。

公孙骞提出要去祭拜一下白然之墓:“王老,白将军葬在那里了?带我们去祭拜祭拜吧”。

“在山上,他建造和守护了北鹿山粮仓,我们就把他葬在了山上,脚下就是这粮仓,也许这也是他生前希望的”。

在山顶的一个柏树下,几方碎石,几捧黄土,简简单单垒成了一个坟墓,前面还有一片薄木写的碑:大将军白然之墓,因为朝廷还未对此事定夺,白然是功过难说,他手下的兵卒也不敢大办,只能草草葬之。

王宝老人还带了些草香,点燃插在了坟头,香雾渺渺,太阳西下,树林中黯影斑驳,众人在坟前心情沉重,赵广汉站在白然的坟前突然感觉他可能是北鹿山一案死亡的第一个人,但一定不是最后一个。

拜祭完白然之后,公孙骞在剩余的军士中挑出一个曾经酗酒耽误军情而降职的偏将张大安,命他暂为守军之将,整理北鹿山军纪,并书信一封上奏朝廷,毕竟军武之事地方官员无法定夺,还需要朝廷处置守军之事。

众人准备离开时,王宝老人却背着一个小包裹等在了下山的路上。

公孙骞停马:“王老可还有事?”

“诸位大人,我跟随白将军出乡从伍已经数十年,承蒙白将军恩泽,这些年来不曾嫌弃老奴,但白将军突遭此事,自己也成亡魂,我知道大人们就是为此事而来,老奴自认为我对这北鹿山还有山下渔阳县比较熟悉,斗胆请求跟随各位大人鞍前马后,出一份薄力,还望大人们收留”。

“这···”公孙骞有些犹豫,看向赵广汉。

“老奴只想报答白将军恩泽,北鹿山一案真相大白后,老奴即返回故里”。

赵广汉点点头,带着他应该会对破案有所帮助。

公孙骞应允,众人在月光下的一串马蹄声中深夜回到了渔阳县。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众人刚起,徐县令匆匆而来,在驿站门口等候。田鹰连忙差人传话。

公孙骞连忙请徐县令进来:“徐县令这么早请问有何事”

“公孙大人,朝廷押解原幽州刺史孟涛、原幽州平准令张泽同的马队昨晚到渔阳县了,他们准备在这驻留三天,您要不要提审一下,带队的校尉是我同乡的后辈,我可以安排”。

“噢”,公孙骞点头他来时也知道此事,因为此次八水决堤,浩**洪水淹没十郡一国,绝大数都在幽州境内,天子震怒,免了幽州刺史孟涛和平准令张泽同的职,押回长安受审。

“提审谈不上,如果能请他们过来聊聊是最好的”。

“好”。

不多时一队士卒带俩人到了驿站,俩人鬓发凌乱,头带枷锁,镣铐锁身。

士卒猛踢俩人膝盖后处:“跪下!”俩人扑通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