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法司

64 佛像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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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陈九和公孙骞正在收拾睡觉的床铺,是一个平炕,也足够三人并排竖趟,赵广汉在来回踱步。

陈九好奇“广汉哥,你想什么呢?”

“你们觉不觉着这云梦寺有些奇怪?”,赵广汉询问俩人。

“那里奇怪?”,陈九问道,公孙骞听到此话停了下来。

赵广汉摇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公孙骞沉思缓缓说到:“我也觉着有些奇怪,从进入寺庙就有这种感觉”。

“你们看这座寺庙的造型,还有那个疯疯癫癫的癞子和尚,他闯入大殿时从佛像后面摸到的,又往脸上涂抹的,是血,佛像上为何会有血渍?这可是大不敬”,赵广汉将这一路来所有奇怪的事告诉俩人,公孙骞看着赵广汉说:“你也注意到了,癞子被抓走时我看到正门口一位僧人趁人不注意擦了几下门后,我慢慢过去一看,也是红色凝固的东西,很像血”。

陈九听他们一说,也感觉隐隐有些奇怪:“你们这么一说,我感觉那伙香客也不对劲,特别是后边那四个男的,那眼神凶狠毒辣,不像信佛心善之人”。

“寺庙不对劲,僧侣不正常,香客也有些奇怪,还传闻此地有黄金宝藏,真是一台好戏啊”,赵广汉淡淡笑道,他此时心里想的是此地的情况刘病已是否早已知晓,如果知道,他让他们一起前来又是何目的。

公孙骞对两人说道:“外边雪越下越大,不如等明天天晴了,我们就离开这个地方,这总让我有不好的预感”。

“好”。

一夜无言,只有屋外偶尔寒鸦声瑟还有一直簌簌的落雪声。

清晨起来,天色还是阴沉沉,但还好没有继续下雪,公孙骞命田鹰派人去探探山路可否下山,所有人都在后院的饭堂吃着米粥,角落里癞子和尚蹲坐在地,两只手抱着膝盖双眼失神,他经过一晚情绪已经稳定了,早晨的粥就是他煮的。

“怎么今天就要走吗?”,刘病已还有些恋恋不舍。

“都拜完佛上完香了,我们就走吧,我和公孙大哥还得上任去呢”,赵广汉小声说道。

刘病已小声给赵广汉说:“哎,宝藏呢”。

“都过去这么多年,听说这个传闻的肯定不只是我们,别人一定来找了多少次都没有,这宝藏,我看没影的事”。

“哎,好吧”,刘病已有些沮丧。

一旁的霍沐雪看到角落的癞子和尚挺可怜,把自己的粥递给他:“吃点吧”。

一个和尚见到忙说:“不用给他,他吃过了”。

“啊?”,霍沐雪有些疑惑:“吃过了?”

“哼,他们让他做饭,但怕他下毒,每次做好后从桶里打一碗,先给癞子吃,吃完没问题他们才吃”旁边一桌的赵福不屑说道。

那群和尚站起来,为首的一声冷笑:“你们不也是吗?不看着他吃完,你们敢吃吗?”

那个是宝胜,是主持宝来的师弟,刘病已偷偷给赵广汉介绍,公孙骞等人都没想到和尚和僧侣竟然一句不合就针锋相对。

霍沐雪有点不解:“什么意思?”

宝胜此时收了一下情绪,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因为他有癫狂症,如果做饭时犯病说不准会往锅里放些什么,所以···”。

“所以你们明知道他有病,但还会让他做饭,还让他试毒!?”,霍沐雪有些生气。

“阿弥陀佛”。

“这就是佛门?菩萨心肠?慈悲为怀?”,霍沐雪真的生气了她站起身,田鹰等人也起来。

宝胜身后的和尚们纷纷起身,一起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你们!”,霍沐雪看着这群和尚也无计可施。

“师兄!出事了!”一个和尚突然跑进来,宝胜等人看了一眼众人匆匆离开,赵广汉等人也顿感事情不对劲和郭四娘一行人也紧跟着出去。

众人来到前院大堂,那个和尚指着一个戳开的窗纸:“师兄你看!”

宝胜透过那个窟窿眼,看到里头宝来住持正躺在佛像底下一动不动,宝胜着急:“快开门啊”。

“开不开,门里头反锁住了”。

“撞开!”

和尚们纷纷四散去找木头,赵广汉和公孙骞也在窗户戳开的窟窿眼里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和尚们抱来一根木桩,一起将门撞开,里面插门的木栓被撞断,众人涌进大殿,宝胜扑在宝来住持身上,此时宝来主持已经僵硬,并无任何生息,宝胜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喊,但也无济于事,宝来已经无法再应答他,和尚们也惊慌一片,此时癞子也趴在门框边看着这一幕,发出刺耳又骇人的笑,他口不能言,手里指着佛像,又在脖子上比划着。

一个和尚也喃喃自语:“佛像杀人了”。

“为什么说佛像杀人?”赵广汉问道。

“这房间里只有佛”。

众僧悲拗:“阿弥陀佛”。

公孙骞等人面色严肃,赵广汉心中咯噔一下,寺庙中竟然死人了,他环顾四周,门是刚被撞开的,赵广汉过去检查窗户,窗户也是锁好的,这大殿内除了门窗再无其他进入口,赵广汉抬头看向房梁,也并无奇怪之处,只有在房顶和墙壁连接处有六个相互对称透气孔,每个透气孔只有一块豆腐大小,也无异常。

公孙骞叫过赵广汉:“你看”,他正蹲在宝来住持尸体旁,赵广汉上前看到宝来脸上脖子上手上密密麻麻都是红点和肿胀,他衣冠有些凌乱,毗卢帽都掉了,赵广汉伸手扶起他的头,感觉手上扎扎的,才注意到他的头似乎是前不久刚修过,不免在他头上多看了几眼。

宝胜情绪缓了一下:“你们干什么?”

刘病已连忙上前:“宝胜师父,我这两位朋友一个是长安神探赵广汉,一个是颍川神断公孙骞”,刘病已很聪明,用一个噱头巧妙地掩饰了俩人还没上任的尴尬:“前不久幽州北鹿山五百万粮食消失案,你知道吧,就是被我这俩兄弟破的,让他们看看”,刘病已笑着拉着宝胜好言好语说道。

赵广汉仔细检查了尸体,并无发现其他异样。

宝胜连忙问道:“我师兄怎么死的?”

赵广汉摇了摇头:“不知道,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宝胜住持死状很奇怪,除了身上有一些红点外,并无其他任何伤口,赵广汉仔细看过他的舌苔和眼底既不像被人下毒,也不像是冻死,这是个只有他自己的密室,难不成宝来住持死于突然的疾病。

宝胜命和尚们收起宝来的尸体,他扭身出门时,看到外边是郭四娘等人,眼神突然变得凌冽起来:“是你们做的手脚吧?你们给我等着!”

郭四娘冷笑一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放马过来!”。

和尚们退去,郭四娘等人也回去了,前院只剩下刘病已赵广汉等人。

陈九走上来:“这寺庙里和尚和香客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啊?”,霍沐雪也在一旁点点头。

公孙骞将田鹰叫过来:“昨晚我们有人值守吗?”

田鹰汇报:“昨天我在前院连通后院的那个门安排一个侍卫,我们休息的门外安排了两人,共三个”。

“都叫过来”。

公孙骞仔细询问了这三个值夜的侍卫,在后院房门前的俩人都表示整夜院中的每个房间都没人出来,在通往前院那扇门的侍卫则说,昨天众人拜佛完都去后院了,天刚黑,宝来住持自己去了大殿,说是为佛祖点灯诵经,此外再无人去前院”。

公孙骞:“这样来说只有宝来住持去前院了,其他人昨晚并无异常情况”。

赵广汉问:“昨晚有没有听到有人叫喊?”

“没有”。

霍沐雪:“奇怪,我总是觉着宝来住持身上伤口我在哪里见过?”

赵广汉连忙问道:“哪里?”

霍沐雪摇摇头:“现在想不起来”。

桑灵儿在一旁:“我知道怎么回事”,她看周围人将目光都转向了自己身上,缓缓说道:“你们看,昨天所有人从前院离开后,就没有人去过前院,只剩宝来住持,所以肯定可以排除他杀了,他自己夜里在大殿上香诵经,一定是夜里饿了吃了什么不该吃的,然后毒发身亡,我猜可能是这山上什么菌子之类”。

“哎,有道理哦”,陈九眼神一亮。

公孙骞一笑:“灵儿,僧人一般讲究过午不食,晚上是不会吃东西的,而且他们在这山上那么久,对这一草一木很熟悉,更不可能吃错东西的”。

“我们也没有看到食物碎屑或者呕吐物之类”,霍沐雪补充道。

桑灵儿吐吐舌头,赵广汉沿着大殿走了一遭,注意到佛像后边的那摊血渍已经被人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