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时代不同了。
今年,最后一只纯种欧洲野牛死于波兰。
英国唯物主义和整个现代实验科学的老祖这个世界上完成了他的使命离开,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二世整训的瑞典军队以少胜多赢了波兰骑兵,荷兰人从印第安人手中二十四美元买下纽约曼哈顿。
今世纪,欧洲殖民扩张,欧洲经济体系变革,国外列强走向资本主义。
欧洲大陆当之无愧的霸主正在把君主专制制度玩到巅峰,凡尔赛的宫殿如恶龙守护的宝藏,他们只需要不断向外走去,就有源源不断的财富向他们涌过去。
这一切就像几根毛线慢慢地拧成了团,而大明就是毛线团外面精美的细条缎子,不愿意与之为伍,只愿意孤芳自赏。
最后大明人惊讶地发现,这条缎子的颜色是白的,他们用此了结了喧闹的一生。
不过魏忠贤敢保证,西方那群人很快就不能跟他们相提并论。
这时候不跟风抢占先机,他们就是薛定谔的猫。
他已经飘了,遥想祖国提前赶上工业革命,那叫一个爽。
这样以后子孙后代都不用学英语了,后世学子也不用苦此久矣。
为此他不惜当一个不择手段毁掉西方等国称霸好前途的恶人,那么广州、台湾、上海......
福建,或许也可以考虑在内吧,这很难不让人迟疑。
魏忠贤皱眉,这个兵家不争之地,仙家必争之地,他暂且先不考虑。
而前面那些地方,他的放开海禁即将就位,马上全方位为沿海城市展示对外出口贸易大吃特吃。
勇敢又富有的人才能享受世界的美好。
就是现在海禁没有放开的时候,谁能出去先探探底?
魏忠贤想到了另外一个太监。
他已经离开多年。
突然有一天,和他同样身份的魏忠贤在内心问他:“在吗?”
风吹树叶落地,好像是他在回答道:“在!”
魏忠贤跨越历史对话的就是郑和。他的恣貌才智,内侍中无与比者,贤俊济济咸励翼,他之致身自曩昔,他的威宣海外,一破国都,再掳逆命王,后擒大盗酋,令魏忠贤眼馋不已。
先祖曾对他说:“朕甚嘉悦······其西洋诸番国事皆付托于尔,惟尔心腹智识,老成旧人,以副朕委任之重,尔宜慎之!”
自此郑家人对大明皇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郑和现存的后裔有三支:
一支在云南玉溪;一支在江苏南京;一支在国外。
江苏南京地离得近,但他臭名远扬,他们肯定不会跟他接触。
云南玉溪短时间内不好劝说,一个搞不好皇帝就知道。
至于国外的,等他能够劝说得了国内这两支,后续再说吧。
林小可那双眼睛一直盯着他,站着只歪了个头:“你怎么了?”
魏忠贤摇头:“无碍。”
郑家后人,都难说。他们虽然远离京城,但对于皇帝的忠心依旧执着。
唯独郑家村,魏忠贤目光中带着希望。
那群跟随下西洋舰队的官兵,都心照不宣地集体随郑和居住南京,并都改姓郑。
他们现在住在南京牛首山的郑家村。
总有人会接私活的吧。
魏忠贤因此忙里忙外整个人都焦头烂额,但却没有一点点格格不入的尴尬。
因为现在明朝的政务紧张。
朱由检放松了对他的监管。
然后魏忠贤自己又在想办法,尽可能地和云南那支勾搭在一块。
直到他看到林小可眼里带着忧郁,也被时局有所影响,叹气声越来越重。
魏忠贤发怔,安慰道:“等到这里实在坚持不住了,我们可以提议让国都往南迁。”
中原之地没什么好争的了,再争都是冷兵器战斗。
他们去外面的世界,搏一搏热兵器,再回来一战,就是降维打击。
沉默良久,林小可转头离开。
年末,袁崇焕来了一趟。
东北那块现在就是汉人的黄金存折。
但是袁崇焕分脏分得数字越来越大,比例就是说不上那个数,魏忠贤险些气炸。
一开始,袁崇焕只是想报复魏忠贤杀了熊廷弼,但他后面逐渐在彩票的红利尝到甜头。
为了更多的金钱,为了更多的物资,他就不管得罪魏忠贤的风险。
魏忠贤心里突然一阵响铃,正准备给他一个教训的时候。
他的梅毒在这时候发作,胳膊上溃烂得发疼,脚底脱皮,手上还有汗疱疹。
谋摄天下权登九天的他,现在如同籍籍无名的白发老者,渐行渐远的看着所有人离去,他身旁只有破败的冷寂。
被他卖掉的妻女从深渊爬出来,要他赎罪;二十一世纪立在光明,要他回去。
他本想向前,瞥见光明后的他还在苦背英语,脚一缩,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
“英语要学一日!”
“我绝不回去!”
也不死去。
他与大明黑暗同在,共战斗,直到崭新的黎明到来。
无从倾诉的一切很快被他压在心里,他求了林小可远远和他对话:“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林小可:......
还在因为那天晚上他说的话生气了。
“你站在那里不动就是诗。”
魏忠贤费力从嘴巴里蹦出这两句夸人的话。
林小可冷冰冰道,“什么事?”
“帮我找一个疟疾病人。”
林小可的动作很快,还是个女人。
他嫌恶地看了魏忠贤一眼,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疟疾女人畏畏缩缩,魏忠贤要她半杯血:“我可以给你很多钱,而我只要你这的半杯血。”
疟疾女人大声叫道:“我要吃的!”
魏忠贤心里放下心来:“没问题。”
他咬牙与那杯血液接触,他真的做不下去,喝下那杯血。
所以直到次日,才引起身体强烈发热。
他要用高温死杀梅毒螺旋体。
这个做法很危险,因为他也不知道他接触的疟疾病人致病性较强还是弱,现代也有人因此死亡。
但他只能一试。
他不想再烂着了。
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宫里现在一切力不从心。
台湾的事情加上粮食危机,朱由检停止对阉党的清缴,给魏忠贤留下喘气的机会。
朱由检眼中有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自己一路坎坷,太累了。
“陛下,起码陛下庇佑之下的内地,百姓安居乐业,起码陛下登基以来,天下看上去海晏河清。”
“一切都在欣欣向荣,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懿安皇后劝慰道。
她还将民间歌颂朱由检的话转述给朱由检听,直到朱由检脸色有所缓和,这才放心离去。
哪知这在朱由检心里埋下一颗种子,他被传言哄得要去民间一两日。
他不去,就感觉那些百姓在质问他,“陛下您是不是把您心心念念的百姓遗漏了?”
而且,这还是他这几个月以来难得能够想到就展颜欢笑的一次。
年轻的帝王说走就走。
十里长街上,百姓口中津津有味吃菜饼,桀骜不驯的少年读书声郎朗而来。
日月山河永在,就差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这一切都归功于他教导有方,底下人开始廉洁奉公守法。
天底下百姓安居乐业的美好品质都体现在了京城这一块。
朱由检心里痛快,越走越远。
顾不上后面人的拦劝。
直到朱由检停马,听到有人在期待新帝有所作为,可他身边人在骂他傻:“你不如求神呢。”
朱由检真的好委屈好难过好愤怒。
这是对他的轻视与不敬!
他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做错事,现在活着就跟和做错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