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先生啊,你的一生可够多姿多彩,精彩绝伦的。”李瑞说道,“小时候,你十多岁的经历,就比有的人一辈子的经历,还要丰富多彩啊!
先生,我们已经走累了。我们就先到前面的树荫下,稍稍歇歇,喝点水,吃点干粮,我们再走吧!”
李瑞看见主人有些疲惫,急忙建议李泌道。
“很好!瑞儿,你的意见很好!你还年轻,有些事情还不太懂得!有句话叫做,平平凡凡就是福啊!只有我们这些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滋味啊!”李泌感叹道。
“先生,我这就有些不懂了。谁不希望自己的一生,荣荣耀耀,轰轰烈烈呢?谁愿意庸庸碌碌、蝇营狗苟地过一生,在小儿女的叫喊中,老死床笫呢?
你结识了那么多的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不是一件十分荣耀光彩的事情吗?
你小时候的那些经历,如此轰轰烈烈,,不也是让人无限向往,无比仰慕吗?
先生啊,你的故事,实在太引人入胜了!
先生,你先歇歇,再给瑞儿讲讲吧!顺便,你也把你与太子殿下,与三娘的那些故事,给我说说吧!我太喜欢听了!”
李瑞好奇地继续请求李泌道。
“好吧!反正我们主仆一路无聊,我就给瑞儿说说这些经历吧,也算是对我前三十多年生活,一个总结吧!
希望瑞儿听了以后,能够得到启迪,有所警醒,也免得你再走我那么多的弯路!”
李泌说完,就靠在树上歇息起来。李泌一边喝水,一边嚼着干粮,吃得津津有味。
2
李瑞的话题,似乎勾起了李泌对往事的思念和兴趣。歇息一会,李泌就主动与李瑞闲聊了起来。
“瑞儿啊,我为什么说,平平凡凡就是福呢?那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如果当初,我没有遇见皇帝陛下,没有遇见太子殿下的话,也许我就能够和普通人一样,养家糊口,娶妻生子,与三娘长相厮守,平平凡凡地度过一生了。
与陛下,与太子的交往越久,越深,我对自己的期许也越高,渐渐地也陷入了对国事,对国计民生的思考之中,不能够做一个普通的庶民百姓了。”
李泌感叹道,“仿佛朝廷上面的那些事情,那些国家大事,百姓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与我自己有关了。
然而,实际上,我依然不过是一个人微言轻的普通人,对国事毫无裨益,对百姓也没有丝毫贡献。
加之,十五岁以后,我经受了若干打击和挫折,绝望沮丧之余,有时就只有沉浸于自我的修炼之中,不想过问世事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先生一段日子里,显得有些颓废消极、灰心丧气,我那时年纪还小,还以为先生沉沦,是因为与三娘的婚事告吹的缘故呢!”
李瑞仿佛恍然大悟似的。
“老实说,与三娘的婚事告吹,的的确确曾经让我伤心绝望,萎靡不振,甚至怨天尤人,叹息命运不公。这的确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但不是根本的原因所在。
实际上,我一生之中,亏欠三娘的实在太多太多。我总不够让一个年轻美丽、前程似锦的女孩子,为我这样一个穷愁潦倒、看不见前途的人,牺牲一辈子的幸福吧!
我出名太早,对自己期许甚高,却一直仕途不顺,没有什么功名富贵,长时间庸庸碌碌,一事无成。
不仅仅是三娘和她的父母,为我绝望,就是我自己,也有些自甘堕落、自暴自弃!
如果我仕途顺利,也许我的一生,就会彻底改变!然而,谁知道呢!老君有言,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唉,都怪我自己好高骛远,不能够审时度势,能力有限,幸运不随,为什么要不自量力,对自己的期许太高呢?”
李泌感叹唏嘘道。
“先生不需如此伤感!
先生才高八斗,忧国忧民,瑞儿相信先生的品德和才干,一定不会荒废。
只要有贵人相扶,先生一定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
说不定太子殿下,就是先生一生的贵人。我们此行,就会有说不尽的美好际遇呢!”
李瑞带着敬佩的神情,安慰李泌道。
“承瑞儿的吉言!但愿如此!瑞儿啊,你一说起太子,我就心急如焚。
我们已经歇息得差不多了,我们的路途还很遥远,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我们一边闲聊,一边赶路,既轻松,又愉快,不知不觉,就走了一大段路了,岂不好吗?”
李泌提议李瑞道。
“先生说的很对!先生果然见识高远,连走路这样的小事,也看得很远,非凡夫俗子能够相比!”李瑞笑着恭维说。
“好小子,前途无量啊!居然拍起山人马屁来了!不过,你的马屁功夫,的确很不错,拍得很舒服啊!
既然瑞儿希望听听我的往事,我们就一边走,一边天南地北地闲聊闲聊吧!”
李泌、李瑞主仆二人,说干就干,很快骑上自己的骏马,开始了自己的征程。
3
“先生啊,你给我讲吧,瑞儿有些等不及了!”一上路,李瑞就迫不及待地要求李泌道。
“好小子,急什么呢?刚刚娶上媳妇,就想抱孩子了吗?
既然瑞儿如此着急,我就给瑞儿讲讲,不吊瑞儿的胃口了!
其实,很多事情,瑞儿你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是没有我知道的更详细罢了!”
李泌给李瑞开玩笑道。
“就是嘛,先生。你就不要吊我的胃口了嘛!”李瑞笑着催促李泌道。
“我还是从与太子的结识说起吧!”李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娓娓动听地讲了起来。
“我今年也有整整三十四岁的年纪了。我与太子殿下的相识与相交,也已经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了。
二十多年前,我刚刚七岁之时,因为那一次与陛下的偶然的际遇,就与太子相识了。
当时,太子还是忠王,他当时已经十八岁了。我比太子殿下,小了整整十一岁。但我们两人,还是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太子殿下,讳亨,初名嗣升,后改名玙,是皇帝陛下的第三个儿子。”李泌深情地回忆往事道。
“自从陛下称赞我,说我将来是国家的栋梁之才以后,朝廷文武百官,也都很看重我。
宰相张说大人,不认为我人小,见识鄙陋,也经常把邀请我到他的府邸,让张均兄弟,与我在一起交往,就象师友那样。
张九龄、贺知章、张庭珪、韦虚心等诸位有名的士大夫,一见了我之后,也都非常喜欢和器重我。
那天,贺知章大人见了我,当面夸奖我说道:
‘诸位啊,长源这小子,别看年纪小,却目如秋水,将来一定能做卿相。’
张说大人,也接着说道:
‘大人言之有理。昨天,圣人想封长源做官,我说不行。我这是爱护长源,等长源成器罢了’。
陛下,太子殿下,以及诸位贤明士大夫对我的期许很高,既激发了我力求上进之心,无形之中,也增加了我的精神压力。我时常担心,我无所作为,会误了贤明士大夫对我的期望。
当我长久庸庸碌碌,没有作为,一事无成的时候,壮志难酬,怀才不遇的感受,总是强烈地刺激着我那不算太过脆弱的神经。”
李泌感触颇深,淡泊名利的心灵中,不知不觉中,有了几许愤懑和怨恨。
4
“此时,我们的大唐朝廷,虽然声称步入了开元盛世,但利益分配不均,已经使朝廷与地方郡县,官吏与百姓的矛盾,豪族与庶民的矛盾,日趋公开和激烈了。
朝廷和地方上的许多重要部门,早已经被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权贵们,或者是官二代、富二代之流豪族大姓子弟,瓜分殆尽了。
他们牢牢地把持与垄断着朝廷的权利,形成了一种任人唯亲的格局,根深蒂固的关系网了。
朝廷与地方的权贵们,结成了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的关系,不容许士庶百姓,挑战他们独占利益的权利。
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他们甚至不惜利用朝廷官府的力量,来打压、迫害和剪除,那些怀着一腔报国之志的有识之士、士庶贤良。
我长久没有成就,不能够出仕为官,寒门子弟不能一伸抱负的哀怨、无奈、愤怒和不满,就总是萦绕在我的心里。
我虽然出生在京师长安城里,但我的家庭,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官吏的家庭。
家庭出生,似乎就已经决定了,我长大后,只能够成为一个极其普通的孩子。
当初的时候,我常常幻想的,人生中最好的成就,就像我的家人、亲人们所殷切希望的那样,子承父业,做做如父亲那样的吴房县令那般的县级小官吏,那就吾愿已足也。
然而,每个人的一生之中,似乎总会面临很多未知的,个人无法左右的东西。
我幼年时代的那一次,与皇帝,与太子殿下,王公大臣、贤良士大夫的十分偶然、也极其特殊罕见的相识机会,彻底地改变了我的命运和我的人生轨迹。
我小小年纪,就能够接近朝廷的上层人士,与太子殿下的布衣之交,与朝廷宰相,与王公大臣的忘年之交,让我雄心万丈,信心百倍,我对自己的希望值,也是越来越高。”
往事一幕幕地呈现在李泌的眼前,令人感叹,令人惋惜。李泌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静。
“哎,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就是如此啊!”李泌感叹道,有些感伤地停了下来。
“怪不得先生那些年,有些消沉。原来是先生壮志难酬,才如此不平郁闷啊!”
李瑞说道。
5
“的确如此!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那时,不仅我出仕不利,而且不久以后,我又生了一场大病,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当初,我还是幼儿的时候,还是比较调皮,特别好动的。虽然我一直身体瘦弱,但动作灵巧,身手敏捷,身体很轻,甚至能在屏风上站立,能在薰笼上行走。
一个有道行的法术师陈启端,曾经看见过我,对我的表现十分惊异,他就试图说服我的爹娘,让我出家修行道:
‘施主啊,这孩子气质不凡,是一块修道的好料子,与我道家渊源很深,很有缘分,不如跟着我,进山修行!
不然的话,到了十五岁之时,他就会大白天,升天去做神仙,让你们全家,空欢喜一场。’
我的爹娘,爱我至深,当然舍不得我出家修行,对道士的话嗤之以鼻,并不相信。
正巧,到了十五岁那年的八月十五那天,我果然生了一场罕见的大病。
我的爹娘家人着急了,又是加紧医治,又是求神许愿,忙了个不亦乐乎。
还好,我大难不死,终于挺了过去。
爹娘想起道士陈启端当初所说的话语,就叫我带发修行,一边养病,一边学习。”李泌缓了口气。
6
“那时,虽然我从小就胸怀大志,因年少聪颖,而深得陛下的喜爱,有了交结王公大臣,公子王孙的得天独厚的便利条件。
可是,我在仕途上,依然并不顺利,并没有沾到什么大便宜,一直在下层,久久地沉沦。
那时,我们的大唐朝廷,早已经被达官贵人,豪门大姓,把持了朝政,缺少了任人唯贤的基础。
门第关系,决定了一切。
而我的父亲,官位低小,人微言轻,仅仅只是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吴县县令,属于庶民阶层。
我们李家,虽然与员半千等家族是亲戚,但家道中落,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强硬的后台、背景和关系,可以仗恃和依靠的了。
自然而然,也也没有谁,能够在掌权的高官们面前,提起或者是推荐我的才能了。
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家出生的孩子,根本就没有多少机会,去从政做官,更不用说施展我们的政治抱负了。
我空怀远大抱负,却长久不能得到朝廷的任用,去出仕做官,就很容易理解了。
逐渐成长为青年的我,怀才不遇,心中总有些悒郁不快,愤愤不平,为没有伯乐赏识自己,而自怨自弃、甚至自暴自弃。”
7
“到了青年时代,我依然仕途不顺,前途暗淡,我怀才不遇、报国无门的感受,也越发强烈。
十八岁那年,我怀着愤世嫉俗的情绪,有感而发,以通俗易懂的语言,庶民百姓喜闻乐见的形式,赋下了那一首抒发我生平志向抱负的长歌行《天覆吾》。”
李泌一边讲述着,一边大声朗诵了起来,似乎对自己年青时代的杰作,依然津津乐道:
“天覆吾,地载吾,天地生吾有意无。
不然绝粒升天衢,不然鸣珂游帝都。
焉能不贵复不去,空作昂藏一丈夫。
一丈夫兮一丈夫,平生志气是良图。
请君看取百年事,业就扁舟泛五湖。
大约是我的诗歌,反映了像我一样的广大底层知识分子的际遇、抱负和心声吧!
我也没有想到,我的这首长歌行《天覆吾》,居然得到了广大底层士大夫的广泛共鸣,最后会大获成功,在社会上引起轰动,成为了一首家喻户晓的作品。
我的这首《天覆吾》,迅速在社会上流传开来,一时脍炙人口,争相传颂,受到了不少人的赞誉和欣赏。我也因此,重新回到了人们的记忆里。
那时,我沾沾自喜,心里很是满足,甚至有些志得意满,得意忘形,忘乎所以了。
不久,我的这首《天覆吾》诗歌,也传到了宰相张九龄大人的耳朵里。
张大人见了我的这首脍炙人口的诗歌,不喜反忧,心情十分的沉重,非常为我担心。”
回想起这些往事,李泌既感激,又有些感伤愧悔,娓娓动听地细细讲述道。
8“一天,张九龄大人突然派人前来,邀请我,到他的府中去做客,我见了邀请,心里有些诧异。
自从我生了那一场大病以后,我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机会去拜访张九龄大人了。
也许是我自惭形秽,无脸见人,觉得自己碌碌无为、一事无成,有些对不起张大人对我的殷切希望吧!
张大人宦海沉浮,饱经沧桑,既深知我的志向和志趣,又非常爱惜我的才能。
张九龄大人,更加了解朝廷官场的黑暗和污秽,宦海莫测的种种潜规则。
所以,张大人非常担心,我的标新立异、与世独立的表现,会给年轻充满热血的我,带来严重的伤害。
于是,张九龄大人特意派人,邀请我到他的府里小聚畅谈,推心置腹地与我交流。
我刚刚向大人行礼完毕,张大人就有些迫不及待了。他态度十分直率坦诚,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
‘长源啊,你这些年的遭遇,我也略有所闻。我也曾经多方奔走,为你呼吁,为你不平。’
张九龄真诚友善地对我说道。
‘长源啊,本相非常理解你,渴望建功立业的心理。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本相担心的是,如果你未经历练,过早地得到美名,得到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恐怕对你一生的发展,未必是一件好事啊!
还是那句老话,英才易遭嫉,良木常被摧。
人的一生中,必然会遭遇到一些坎坷和挫折。有了坎坷和挫折的人生积淀,你的一生,就会变得更加辉煌灿烂。
长源啊,你一定要学会,经受底层历练,经受住这些挫折和考验才行啊!
如今,你还非常年轻,应该学会善自韬晦,低调谦逊,不事张扬,这样才能算是尽善尽美啊!
藏器于身,这是古人都十分重视的。何况你,还是一个志向远大,勃勃英姿的有为青年呢?
不瞒你说,孩子啊,我大唐王朝,外似开明、开放,实则规矩、防范甚多、甚严,尤其是涉及到朝政、民生疾苦方面的言语,更是如此。
你以后作诗,应该注重欣赏和歌咏风景,赞颂古代圣贤达人、忠臣烈士才是,这样才能够避祸。
你千万不要过分张扬,锋芒毕露,宣扬你自己的志向抱负,以致因言获罪,惹火烧身啊!’
听了张九龄大人的善言提醒,我顿时醒悟,倜然大惊,知道大人说的都是实情,都是为我着想。
我对张九龄大人这位长厚者,爱护青年的深厚情谊和良苦用心,十分感激。
听着张大人的敦敦教诲,我为自己的轻狂懊悔不已,禁不住流下了两行热泪,对张大人许诺道:
‘多谢大人的教诲!我今后写诗作文,一定注意韬光养晦,不复自言襟怀抱负。’。
张九龄见我年纪不大,却能够深明事理,越发欣赏我,鼓励赞扬我说道:
‘长源啊,你从善如流,勇于接受意见,令人十分高兴!你的前途,定会不可限量,只等机遇的降临啊!’
如今,只要我一想起张大人当年的敦敦教诲,我心里依然还十分感动。我告诫自己,要时刻牢记张九龄的教诲。
张九龄大人的言行和为人处世方法,对我一生的感染和影响很大。
在待人接物上,要以玄门为韬晦隐身之处,要淡泊名利,低调行事,要善于约束自己的言行。
后来,我出仕以后遭遇杨国忠陷害的遭遇,更加证实了张大人的远见卓识。
然而,年轻人感情用事,善于冲动的劣根性,最后还是在我的身上爆发了,以致我最终被奸佞陷害,逐出京师。”想起往事,李泌有些自责,后悔没有牢记张九龄大人的敦敦教诲。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先生是遭人嫉妒陷害,何须要责怪自己,对自己太苛呢?”李瑞不以为然地说道。
“瑞儿,不是这样的!张大人教导于先,我却依然犯下错误,有些愧对张大人的教诲啊!”李泌有些愧悔道。
9
“听到张大人的教诲后,我低调做人,着实也老老实实,消停了一段时间。
不久,张九龄被奸相李林甫陷害,出任荆州长史。张大人把我请到荆州府里,住了一年多时间,我得以心无旁骛地在东都继续钻研我的学问。
这些时间里,我游历了衡山和嵩山等地,遇见了桓真人、羡门子、安期先生等高人。
安期先生等高人,教给了我很多,通过服用药物,而修炼长生的道术,并且告诫我说:
‘长源啊,为人处世,应该以为民请命,天下为公为最高准则。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是也。
当国家有危险,朝廷多难的时候,你要以自己的文武之道,去辅佐皇帝,让你的功德,遍及天下民众。这样做,才是修养美德,得道成仙的最高真谛。’
从此以后,我就开始修习辟谷之术,经常只练呼吸,不吃酒肉,少吃粮食。
也许是与三娘分离的时间太久,常常沉迷于修习道术学问的缘故,我对三娘的感情,也似乎有些淡漠起来。
想起这些往事,我心里就难掩愧悔,我多么无情无义地辜负了三娘对我的一片真情!”李泌有些自责道。
“先生啊,虽然那时瑞儿年纪小,不懂事,但还是依稀记得一些往事,知道先生与三娘的感情,并不能够全怪先生。
先生与三娘虽然青梅竹马,感情很深,但三娘的亲人们,贪恋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对先生的要求期许实在太高了。
在先生失意之时,就难免会让他们失望了!”
李瑞为自己的主人辩解道。
“瑞儿啊,你说的何尝没有道理!碌碌世人,有几个不喜欢飞黄腾达、荣华富贵呢?
那时,我也曾经努力过,拼命寻找机会出仕为官,可惜天不顺心,始终无法如意。
三娘能够知道,我所做的不懈努力吗?三娘能够理解我,当时的窘迫处境和心情吗?
这难道不是冥冥之中的命运使然,我和三娘有缘无份吗?”李泌有些怏怏不乐,烦闷起来,无可奈何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