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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府中,天下兵马元帅广平王李俶,副元帅南阳王李係,行军长史李泌,整天忙过不停,甚至通宵达旦,不知疲倦地处理着繁重的军国大事。
行宫里,李亨也常是彻夜难眠,日日夜夜为朝廷大事,运筹帷幄,几至殚精竭虑的地步。
就在朔方镇节度使郭子仪统领的唐土联军,取得榆林大捷的那一天晚上,李亨得知胜利喜讯,兴奋异常,激动不已。
于是,李亨特地下旨,将天下兵马元帅广平王李俶,副元帅南阳王李係、建宁王李倓诸王,招进皇宫饮宴,庆祝榆林大捷。
父子进膳完毕,天下兵马元帅广平王李俶,副元帅南阳王李係、建宁王李倓诸王,就将向父皇告别。李亨见儿子们要走,急忙喜笑颜开地吩咐儿子天下兵马元帅广平王李俶,副元帅南阳王李係、建宁王李倓诸王,说道:
“俶儿、係儿,倓儿啊,近段时间,朕忧心国事,常常是寝食难安。
老天保佑,榆林大捷。朕终于迎来了登基以来的第一场大捷,报了朕咸阳陈涛斜失利的一箭之仇。
今天晚上,麻烦俶儿、係儿你们兄弟,留守一下元帅府,处理元帅府里的国事政事。
请通知先生,立即进宫来见朕。朕想让你的诸位叔父和先生一道,大家一同饮酒谈天,好好聚聚,娱乐娱乐,轻松一下。”
“陛下忧心国事,身心憔悴,臣儿没有尽到自己的孝心,一直非常愧疚。
陛下放心,臣儿等一定不负陛下希望。”
天下兵马元帅广平王李俶,副元帅南阳王李係诸王领旨,急匆匆地出宫,回到了元帅府里。
而建宁王李倓,继续守卫行宫,侍卫父皇。
2
其时,天下兵马元帅广平王李俶,副元帅南阳王李係、建宁王李倓诸王的诸位叔父,颍王李璬,信王李瑝,延王李玢,陈王李圭,仪王李璲诸王,也奉太上皇之命,从西蜀等地,赶到彭原郡,前来朝见新君李亨,祝贺李亨继位。
颍王李璬,初名李澐,是李隆基的第十三子,母亲高婕妤。李璬好读书喜文词,以好学著称于世。父皇李隆基很喜欢他。
开元十三年,李璬受封颍王。开元十五年,李璬遥领安东都护、平卢军节度大使。
开元二十三年,加李澐为开府仪同三司,改名李璬。
安禄山反叛以后,李璬被父皇李隆基任命为蜀郡大都督、剑南节度大使,宰相杨国忠为之副。
李隆基幸蜀,令御史大夫魏方进,充置顿使。
李隆基先移牒至蜀郡,命令御史大夫魏方进,作为颍王李璬的先驱,先到藩镇蜀郡,去准备储供。
李隆基至马嵬之时,发生兵变,御史大夫魏方进被杀。
于是,李隆基令李璬先赴蜀郡上任蜀郡大都督、剑南节度大使,任命蜀郡长史崔圆,为剑南镇节度副使,负责剑南镇具体的工作。
李璬性格节俭,不喜欢奢侈。将渡绵州江之时,李璬登舟,见彩帛作为地席,让人践踏,甚感可惜。
李璬就对左右僚属说道:
“诸君,这是可以作为床铺的东西,弥足珍贵,奈何肆意践踏呢?赶快给我撤下去。”
李璬下令,撤去丝绸地毯。
李璬当初奉命,到藩镇蜀郡上任之时,因时间十分紧急,没有受节。绵州司马史贲,向李璬进谏道:
“大王:
您是帝王之子,且为剑南镇节度大使。今到藩镇,而不持节,单骑径进,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呢?官吏百姓,怎么能够瞻仰大王的威严呢?
请建大槊,蒙之油囊,为旌节状。先驱道路,足以威众。”
李璬笑着对绵州司马史贲说道:
“史大人,我是货真价实的亲王,何用借助旌节,来显示自己的威严呢?不用如此兴师动众,骚扰百姓吧!”
李璬坚决拒绝了绵州司马史贲的建议,坚持节俭出行,不事铺张。
李璬将至成都之时,剑南节度副使崔圆,见李璬突然来到,十分惊讶,恭敬地迎接李璬,拜于李璬马前。
李璬一时疏忽,没有及时地制止崔圆行礼,予以还礼,崔圆气量狭小,遂因此小事,而怀恨李璬在心。
后李璬在蜀郡成都,担任剑南镇节度大使,治理两月,颇有政绩。
剑南节度副使崔圆,见李璬鸠占鹊巢,凌驾于自己之上,对李璬越发不满,于是上书太上皇,诬告颍王李璬,指责李璬不称职。
李隆基避难西蜀成都,却不过蜀郡主人剑南节度副使崔圆之意。
李隆基于是下旨,命令颍王李璬辞职,到顺化郡去侍奉新君李亨,任命武部侍郎李峘,为剑南镇节度大使,负责剑南镇事务。
李峄、李峘、李岘,皆是大唐名臣。他们三人,是亲兄弟,都是吴王李恪的嫡系子孙,原住长兴坊的吴王府。长兴坊的吴王府,在长安城朱雀大街的东侧。
颍王李璬,因此离职,于是到了彭原郡朝拜哥哥李亨,接受李亨的使唤。
信王李瑝,初名李沔,是李隆基的第二十三子,母亲是卢美人。
开元十三年三月,李隆基封儿子李沔,为信王。开元二十三年七月,授李沔为开府仪同三司,改名李瑝。
信王李瑝的王妃陈氏,当初潼关失守之时,来不及跟随父皇李隆基一行,逃出京师长安,于叛贼攻陷长安之时,被大燕叛贼杀害。信王李瑝,因此对安禄山恨之入骨,发誓报仇雪恨。
延王李玢,母亲柳婕妤,是李隆基的第二十子。
开元十三年,李玢被封为延王。开元十五年,李玢遥领安西四镇大都护、碛西镇节度大使。开元二十三年七月,加李玢开府仪同三司,其他职务如故,改名李玢。
天宝十五载,李隆基幸蜀。李玢的家庭人口很多,男女老少三十六人,一路跟随李玢,一道出行逃亡。
李玢仁心慈爱,不忍心弃自己的家人于道路,行走甚慢,没有跟上李隆基一行的大队人马。
数日之久,李玢不到行在,去觐见父皇李隆基。
李隆基十分愤怒,欲对儿子李玢加以惩罚。幸赖汉中王李瑀,上疏挽救,帮助李玢,说明实情。
李隆基愤怒稍解,才选择原谅儿子李玢,下旨让李玢听归于灵武,听从哥哥李亨的号令。
陈王李圭,是李隆基的第二十五子,原名李涣,母亲是王美人。
仪王李璲,本名李潍,是李隆基的第十二子,母亲为刘华妃。
开元十三年(725年)五月,李潍被父皇李隆基封为仪王。开元十五年(727年),李潍领河南牧。
开元二十三年(735年),朝廷加李潍开府仪同三司,兼河南牧,改名李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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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李亨,诸王与李泌等,就已经各就各位,悠闲自在地坐了下来。
君臣煮酒小酌,谈古说今,天南海北,恣意徜徉,无拘无束地闲聊了起来。
几杯小酒下肚,李亨越发兴致盎然,意气风发。李泌与诸王,也是雄姿英发,谈兴很浓。
李亨今天的心情,格外畅快。李亨亲自动手,忙碌着,用专用的小炉灶,为李泌烹制李泌最喜欢吃的蒸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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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李亨亲手为李泌烹梨,待李泌非同一般,诸王似乎有些羡慕,有些嫉妒。
酒酣之余,诸王都有些失态。颍王李璬,固求李亨道:
“陛下,臣弟酒酣口渴,也想吃一枚梨子。”
李亨不与,拒绝道:“如今冰天雪地,梨子岂是容易得到的呢?何况朕亲手烹制的蒸梨呢?”
颍王李璬转而请求道:“陛下小气吝啬,连一个梨子也舍不得。我们几兄弟,共食一颗梨子,如何呢?”
李亨亦不给,斥责颍王李璬道:
“大王需要胡说!哪里是朕小气吝啬,舍不得一枚梨子。而是如今盗贼封锁,梨子等物,来之不易。长源不喜荤腥之物,所以朕特意为他准备几枚蒸梨,聊表情谊。”
颍王李璬诸弟仗着酒意,不顾礼节,一拥而上,围住李亨,抢夺了起来,李亨急忙大声喝止:“住手!住手!你们都跟朕住手!打翻了炉灶,你们大家都吃不成了!”
诸王见李亨兴致高涨,越发得寸进尺,不顾李亨阻止,依然抢着,要分享蒸梨佳肴。李亨左右为难。
李泌心情愉悦,让着诸王,急忙对李亨说道:
“多谢陛下对长源的宠爱!几枚蒸梨,有什么要紧!陛下就让大家分享吧!”
李亨高兴,这才答应说道:“兄弟们,还不谢过先生!大家都沾了先生的光,就一起分享吧!”
李亨一声令下,诸王也不客气,与李亨、李泌一道,大家分吃了起来。
分享蒸梨完毕,诸王逐渐静了下来。
颍王李璬最有主意,见李泌受到皇帝大哥专宠,感触颇深,很是于是低头悄声对诸王兄弟商定道:
“兄弟们,我们何不以此为题,联起诗句,以助一笑呢?”。
“颍王言之有理!如今君臣其乐融融,岂不该有诗句,记载此情此景呢?”诸位兄弟一致赞同。
于是,诸王做起了《赐梨李泌与诸王联句》,以此调侃李泌道:
“先生年几许,颜色似童儿。”颍王李璬,率先咏道,称颂李泌童颜鹤色的仙姿;
“夜抱九仙骨,朝披一品衣。”信王李瑝,也不甘示弱,赞扬李泌的修行;
“不食千钟粟,唯餐两颗梨。”仪(益)王李璲,即景咏诗,描绘李泌辟谷修行;
“天生此间气,助我化无为。”李亨感叹地称颂,回到了铲除叛贼,中兴帝国的现实。
诸王与李亨联完诗句,都对着李泌,哈哈地大笑了起来。李泌的心情,越发畅快。
不久,诸王的酒意,渐渐地涌了上来,有些不胜酒意了。
诸王识趣,眼见李泌,将与李亨商讨郡国大事,不敢打扰。于是诸王先后假装酒醉,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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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颍王李璬诸王散去,李亨命令行军司马李辅国,带领侍从李瑞等,收拾好酒具残食。
李亨、李泌君臣两人,神态悠闲地并排躺在大炕之上,一边歇息喝茶,一边就军政要务,修行辟谷等话题,随意闲聊了起来。
不多久,探讨、磋商军政要务,如何采取平叛的应对措施,就成为了君臣的主要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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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酒刺激之下,李亨的话,明显地多了起来,变得絮絮叨叨,滔滔不绝了。
“先生啊,虽然我军最近取得了榆林大捷,打败了阿史那从礼,稳定了北方边塞,但近些日子的军情政情,还是令朕十分揪心啊!
朝廷如今的窘迫处境,并没有十分显著的改观啊!
朝廷的内部不稳定不说,朝廷之外,还处于了一种四面受敌的境地,朕对此十分忧心啊!
从近处来说,就连朕的行宫附近,也不时出现盗贼土匪,还随时随地,面临着叛贼安禄山的大燕军队犯驾的威胁。
从远处来看,天下黎民百姓,对朕的朝廷的向心力,也还没有完全形成。
在大唐黎民百姓心目中,只有太上皇,才是他们至高无上,名正言顺的皇帝啊!”
颍王李璬等亲王们一下去,李亨就又立即恢复了他忧郁多疑的本性,开始唠唠叨叨地讲起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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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亨一边从炕边的盘子里,为李泌递上一枚烹制的鲜梨,一边对着李泌,唉声叹气,述起苦来。
李泌把梨子接在手中,急忙向李亨道谢。他侧过身体,感激地注视着李亨的面容。
“你看啊,先生,更加严重的问题是,前不久,朕的亲兄弟永王(李璘),坐镇江南,也开始与朕作对,不听朕的号令了啊!
朕如今,不是四面楚歌、四处受敌了吗?要是江南丢失,没有了江淮财赋来援,朕将依靠什么,去平定叛贼呢?
想起当年,朕的永王小弟的娘亲郭顺仪,很早就因病去世了,永王幼小无依,孤苦伶仃。
太上皇十分哀怜朕的永王小弟,就下旨让朕,去金子照顾他。朕接受太上皇的旨令,把弟弟永王,接到朕的府中,来亲自抚养,呵护备至。
永王小弟幼小,时常思念自己的母亲,哭泣哀嚎不止。
到了晚上,永王常常不肯睡觉。朕甚至通宵达旦地抱着永王玩耍,哄他入睡,终于照顾永王小弟,长大成人。
可是如今,这个朕亲手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永王小弟,也开始忘恩负义,不讲兄弟情义了。
永王居然仗着太上皇的宠爱,开始不把朕这个新君,放在他的眼里了。他竟然也敢于阳奉阴违,公开违抗朕的号令,与朕处处做对了。
先生啊,你说,这永王可恨不可恨呢?”李亨满腹怨言,向李泌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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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懂得知恩图报、忘恩负义的人,永远也不能够原谅。
可是,永王选择与陛下做对,违背陛下旨意,是有原因的,不能够光怪永王一个人。”
李泌希望尽力撮合好李亨与永王李麟兄弟之间的感情,于是向李亨解释劝说道。
“当初,潼关失守,盗贼侵入西京长安,太上皇驾幸西蜀,国家危在旦夕,急需有人力挽狂澜,拯救大唐灾难。
上皇于是打算听从宰相房琯等文武大臣的建议,任命永王为江南节度使。
那时,谏议大夫高适,就此举太上皇认为不妥,于是上书太上皇,表示自己的反对意见。
太上皇最终,却没有接受高大夫的意见,而是依然任命永王为江南节度使,希望永王能够稳定江淮地区,保证江淮财赋粮食的输送和供应。
所以,永王这样做,也是听从太上皇的旨意的缘故。”
“先生说的不错,的的确确也是当时的实情,是太上皇的权宜之计!问题是,朕如今已经下旨,命令永王辞职,回到西蜀成都,去侍奉太上皇。
朕的诸王兄弟,比如颍王等诸王,大都能够听从太上皇和朕的意见,或者前去侍奉太上皇,或者前来辅弼朕。
可是永王他,永王他,居然敢违背朕的旨意了。他对朕的旨意是置若罔闻,不理不睬,完全没有看在眼里。
所谓天无二日。
现在,永王他,竟然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地,在江淮地区,公开招兵买马,独树一帜,着不是叛逆造反吗?
这样看来,朕的身边,势必又会多了一个强大的敌人。这就是朕近段时间以来,忧心忡忡、辗转反侧的原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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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起小弟永王李璘,忘恩负义的背叛行径,李亨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激愤。
李亨忧郁地看着李泌。李泌慢条斯理,又不急不躁地喝了一小口食具里的梨子汁水。
等李泌咽下梨子的汁水,李亨又意犹未尽似的,接着对着李泌诉苦道:
“不瞒先生啊,朕现在的处境,可说是内外交困、处境危艰啊!
安禄山诸叛贼方面,令朕时常寝食难安,不得安宁。叛军人多势众,气焰依然嚣张,占据两京,已经数月之久,恐怕最后根深蒂固,难以铲除啊!
朕身边的敌人,是如此之多,又是如此之强。朕是日夜忧心忡忡,不知何时,才能消灭安禄山诸叛贼啊!
朕登基即位,已经好几月时间了,却依然看不到任何胜利的曙光。
朕何时何刻,何年何月,才能平定安禄山叛贼,中兴大唐社稷,安抚万千百姓,重享天下太平呢?”李亨越说越焦虑,仿佛已经没有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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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请宽心!”
看着李亨满脸焦虑,推心置腹地与自己谈论,弟弟永王李璘的事情,李泌心里,一阵感动。
李泌镇定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开始安慰起李亨来:
“陛下放心吧!不要太过焦虑着急!
微臣私下以为,实际上这些事情,都不值得陛下,去为此长时间地纠结和焦虑。
陛下还是按部就班地,正常处理朝廷的军政事务为是。
连日来,微臣在元帅府中,与元帅广平王以及南阳王,建宁王诸王等文武大臣,也在认真研究和探讨过这些紧迫的问题。
臣也一直在思考,如何破解朝廷如今面临的困境,如何平定叛军。
如今,臣的心里,已经曙光再现,有了一些头绪。
陛下啊,微臣以为,陛下的弟弟永王自立之事,根本就不值得陛下,为此去忧虑担心。
其实这里面的道理,十分简单。
夺取胜利,赢得天下人心,并不是光凭血气之勇的不断战斗,或者一厢情愿的幻想,就可以完成。
必须顺应潮流,获得天时、地利、人和的支持,懂得民心向背,才有成功的希望。
永王(李璘)殿下,一直在皇家宫廷的富贵生活中长大,不食民间烟火。
永王既没有亲自处理过国事政事,也不了解民情民意,没有贤良士大夫辅佐帮助教导。
永王根本就不知道,人生的艰难与疾苦,也不懂得人情世故,人心向背。
永王野心勃勃,利令智昏,野心很大,智慧却很短。他只知道,听从不懂事的儿子、野心勃勃的部属将领的愚妄建议,想建立当年东晋帝国那种偏安一隅的苟安局面。
永王这样胸无大志,不懂得顺应历史潮流,不体惜民意的人,根本就不值得陛下,去忧虑与担心。
永王为人,他既不懂得用人之道,用兵之道,又不懂得为人处世,人心向背,拢系民心的道理。
永王只知道,用阴谋诡计,用小恩小惠,去蒙蔽、迷惑无知的军民,以实现他的野心。
实际上,天下军民,早就已经厌烦反叛和动乱,渴望天下太平了。而永王的举动,是名不正,言不顺,不懂天下大势。
不久,地方官吏百姓,就会看出永王,欲背叛朝廷、自立为王的真相,必然抛弃他,重新回归朝廷。
微臣预料,以永王的智慧和胆略,以永王的才干和决断能力,永王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大的作为的。
这一点,请陛下千万放心,臣敢担保,永王绝对成就不了什么大事,请陛下不要为永王之事,太过焦虑。”
李泌一边剖析局势,一边安慰李亨道。
听着李泌浅显深刻的剖析,李亨觉得十分有理,不停地点头称是道:
“先生说得有理!听了先生的分析,朕的心里,稍稍放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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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泌又喝了一口梨子汁,看了看稍稍舒心的李亨,然后又继续为李亨分析道:
“陛下放心!
臣料定西蜀太上皇方面,也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太上皇一定会竭尽全力,支持陛下的。永王方面,如果没有了太上皇的全力支持,一定不会有什么作为的。
既然太上皇已经派朝廷中最为德高望重的宰相房琯、韦见素、崔涣等文武大臣,前来灵武,册封陛下为帝,这就充分表明,上皇已经承认了陛下继位登基的事实,陛下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大唐帝国继承人了。
既然如此,陛下又何必担心,不能够得到天下民心的拥戴呢?
叛贼安禄山方面,微臣与广平王诸王,也在时刻观察他们的动向,密切关注着他们的动静。
微臣发现,以安禄山为首的大燕叛贼,虽然貌似强大,其实却是外强中干,也根本就不值得陛下忧心。
以安禄山为首的大燕叛贼集团,没有宏伟的志向,只知道贪婪索取,烧杀抢掠,并没有一统天下的雄心。
他们既不知人心的向背,又不懂得如何去笼络民心,安抚百姓,怎么能够成就大气呢?
以叛贼首领安禄山为首的大燕君臣,一个个急功近利,目光短浅,不过是一个只知道烧杀抢掠、鼠目寸光的蟊贼罢了。
安禄山这个只知道残虐百姓,抢劫财物,不知道收买人心的盗贼,怎么可能成就千秋伟业呢?
陛下不信,只需要看看,安禄山一伙盗贼,胸无大志、打家劫舍的愚蠢举动,就知道了。
占据两京之后,贼酋安禄山,不知道安抚百姓,镇抚郡县,而是下令烧杀抢掠,掠夺财富,残害百姓,致使民怨沸腾,人人恨之入骨,无人拥护支持。
安禄山命令叛军将领孙孝哲、崔乾祐、张通儒、安守忠等,把从东西两京以及各地郡县掳掠的女人,抢劫的金钱珠宝,府库钱物等,全都运回到他们的老巢范阳去了。
这样鼠目寸光地贪婪掠夺,不知道天下大势发展、不去安抚民心,只知道残害百姓的施政措施,哪里是一个贤明、智慧、富有远见的开国之君,应该具有的举动呢?
安禄山的志向,是如此鄙陋不堪,目光短浅,仅仅是满足于贪婪地掠夺大唐朝廷和黎民百姓的财富而已!这和打家劫舍的匪徒盗贼,又有什么区别呢?
由此可见,安禄山不过是一个不思进取,贪图小利,满足于已有的成就,没有远大抱负的盗贼匪徒罢了!他们哪里有称霸天下,统一全国的雄心壮志,远大图谋呢?
既然贼酋安禄山等首脑人物,也不过是这样一群鼠目寸光的盗贼,他们部下的狐群狗党,爪牙走狗,还能够有什么作为呢?陛下还担心什么呢?
以此判断,臣以为,自顾眼前利益,鼠目寸光的安禄山一伙叛贼,最终必定会失去民心支持,绝不可能有什么大的作为的!
因此,从这一点来看,陛下大可放心,贼酋安禄山等,根本不值得陛下忧虑,只因为天下百姓的人心,还在大唐这里。
沦陷区的官吏百姓,暂时服从盗贼的管理,不过是屈从于盗贼的**威和压力,暂时屈服罢了!”
听着李泌的剖析,李亨的心情轻松了许多,赞扬李泌道:
“先生的分析,十分在理,朕受益匪浅。请先生继续为朕讲下去,以释朕心中的犹疑。”
李亨的愁眉舒展开来,终于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