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李亨与李泌君臣,继续舒舒服服地躺在那张大**,随意地聊着天。
君臣二人越谈越兴奋,越谈越投机,越谈越亲密。
他们谈到了初次的相识,长久的相交,渐渐谈到了眼前西京长安的收复、治理等等,可以说是心意相通,无话不谈。
君臣两人,都感受到了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那种融洽与亲热,亲密的感情。
君臣二人的谈话,虽然十分融洽,但李泌的头脑却依然清醒,并没有迷惑。
李泌心中突然产生了一阵烦恼。
李泌一刻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危险处境,暗自思考功成身退之计道:
“伴君如伴虎。虽然今天,陛下对我,依然是如此地亲密和宠信。但我也应该清醒地知道,我与李辅国、程元振、张淑妃等人的矛盾与怨仇,已经是越结越深,早已是无法化解的地步了。
只有快捷妥善地化解与李辅国,程元振和张淑妃的矛盾,早点脱身,才会不惹火烧身啊!”
2
又与李亨闲聊了一会,李泌觉得时机已经渐渐成熟,水到渠成,终于可以开口说话,重提以前自己设定的隐退计划,寻求自保脱身之计了。
想好了如何向李亨解释的话语,李泌翻了一下身,朝着李亨的方向,温和谦恭地对李亨说道:
“陛下啊,如今西京长安,已经顺利收复,微臣觉得,回报陛下的恩德,已经够了!
假如陛下,一旦允许微臣,重新恢复闲散自由的平民之身,微臣会是多么幸运,多么地高兴啊!”
李泌好像不经意地对李亨说道。
听了李泌这话,李亨有些不高兴,脸上立即露出了非常不悦的神气。
李亨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霾起来,心里十分不解和扫兴,有些愠怒地对李泌说道:
“先生啊,今天,我们君臣是这么欢喜,谈得如此尽兴。你怎么大煞风景,说出这样扫兴的话语呢?
多年以来,朕与先生一道,饱经了多少忧患,经历了多少酸甜苦辣的生活啊!
如今我们的生活,正要转苦为甜,转忧为喜,正当享受美好生活的时候。为什么先生,竟然却说出,要离朕而去,什么说走就走的话语呢?
难道先生以为,朕是忘恩负义,不讲情义,只能够同患难,不能够同享乐的人,是越王勾践再世吗?”
李泌一见李亨的神态,更加担心,急忙对李亨解释道:
“陛下啊,请您不要误会微臣的意思。微臣何尝不知道,陛下对微臣的深情厚意啊!
微臣却有五项重大的理由,迫使微臣不能够留下来,继续辅佐陛下了啊!
希望陛下,能够允许微臣离开你的身边,免得微臣,深陷牢狱死亡的陷阱!”
李泌委婉地向李亨解释道。李泌头脑十分清醒,没有受到李亨宠爱和友情的迷惑,依然一力坚持,要辞职归山。
“你胡说些什么呢?先生!
现在,朝廷一切的生死大权,不是都操在朕的手里吗?只要朕宠爱信任先生,谁人敢把先生你怎么样呢?
我们君臣交往,已经几十年了,彼此知根知底,矢志不渝,难道先生你,还怀疑朕的诚意吗?”
李亨脸上的不快,更加地明显了。
3
虽然有李亨信誓旦旦的大力保证,李泌却并没有丧失自己应有的警惕:
“我李泌岂能够忘记李辅国,张淑妃,程元振的嫉妒怨恨,中伤陷害的危险呢?我也不想因为陛下的一句沉重的承诺,就改变自己当初出山之时,许下的誓言啊!”
想到这里,李泌依然坚持自己的初衷,意志坚定地对李亨说道:
“陛下啊,你对臣的感情,至真至纯,微臣哪里敢怀疑,陛下的诚意和对臣的宠爱呢!
臣之所以选择离开陛下,也并不是陛下在逼迫微臣啊!而是有五项充足的理由,迫使微臣,不敢留下啊!
陛下啊,请原谅微臣的直言无忌。这五项理由,每一项的理由都非常充分,都是令微臣无法做出留下辅佐陛下决定的原因。
臣在这里告诉陛下,迫使微臣,不敢留下来辅佐陛下的五项理由就是:
微臣与陛下相识的时间太长;陛下对微臣的信任太专;对微臣的宠爱太厚;而微臣的功劳又太大;微臣的事迹,又太过传奇,让人难以信服。
由于这五项理由,所以微臣不敢,也不能够留下来,继续去辅佐陛下了。
臣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这五项理由中的任何一项理由,都非常容易,使微臣招惹别人的嫉恨和仇视,以致最终遭受到别人的攻击和陷害!”
李泌头脑清醒、冷静,直率地说出了自己,为什么要一直坚持回山的理由。
李亨听了,依然不解。李亨越发不快,他不耐烦地想避开这个话题,于是有些不高兴地回答李泌道:
“先生啊,朕今天饮酒以后,一时之间,困倦得很,只想早点睡觉,早点休息!
你的回山请求,我们改天再详细谈谈吧!朕绝不答应!”
“陛下,请原谅微臣的无礼!原谅微臣,之所以这样固执己见的苦衷!
希望陛下,能够深刻地了解微臣现在的艰难处境,不要置微臣于万劫不复的死地。”
李泌苦苦地请求李亨道。
“陛下啊,今天,你的圣驾,亲自来到微臣这里,给予了微臣莫大的恩宠和无穷的信任。
陛下对待微臣,就像亲密的朋友那样。我们君臣,同一个大床休息,谈天说地,君臣亲密无间,其乐融融。
微臣现在所作的这些小小的请求,陛下你还不批准,这令微臣更加地胆战心惊,不知所措啊!
万一某一天,微臣犯了错,站在陛下的御案之前,接受陛下或者有关部门的问讯,陛下会对微臣,怎样处理呢?
陛下不准微臣辞职离开,回山隐居,就是欲置微臣于死地啊!”李泌两眼露出了泪花,他苦苦地哀求李亨道。
李亨听了,如有所感。
4
等了一会,李亨稍稍冷静,急忙安慰李泌道:
“先生啊,恐怕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严重吧?先生啊,想不到你如今,你会这样地猜疑朕啊!
像朕这样重感情、重情义的人,凭先生与朕几十年以来相识相知,结下的那种亲密无间,亦师亦友的深厚友谊,难道朕会昏庸轻信,怀疑别人的谗言,谋生杀害先生的心思吗?
先生啊,你太不理解朕了!难道你真的是把朕,当成了越王勾践了吗?”
李亨的脸涨红一片,他气呼呼地质问李泌道。
“陛下啊,正因为陛下今天,不会杀害微臣,所以微臣才胆敢冒犯陛下,直言无忌地对陛下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坦诚地要求陛下,放微臣辞职回山啊!
如果陛下今天,已对微臣动了杀机,微臣畏惧陛下天威,怎么还敢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微臣所说的话,还有作用吗?”
李泌很清楚功高震主的含义,还是没有因为李亨的一句许诺,就改变自己的初衷。
“陛下啊,微臣说过,置微臣于死地的,并不是陛下本人,而是微臣前面所讲的五项理由啊!
说实话,微臣心里,实在是有些担心,害怕‘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功高震主的悲剧发生啊!
如果今后,我们君臣之间,言语一有不合,彼此争吵埋怨,就会给微臣引来杀身之祸啊!
先前,陛下一向待臣亲如手足,亲密无间,宠信备至,可以说朝中是无人能比。
可是,从前发生的那一些事情,微臣还是担心触犯龙颜天威,不敢竭力地规劝陛下吗?
何况盗贼平定,天下一统,四海安定,陛下当家作主,唯我独尊,已经没有什么顾忌之后呢!”
李泌感情真挚,继续含泪向李亨陈词道。
5
李亨心里,似乎有些触动,他不再反驳,低下头,静静地沉思了很久很久。
难忘的往事,一幕幕地眼前呈现,李亨心里也有些后悔、难过,怅恨不已:
“朕心里很明白,长源所作的请求,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啊!朕怎么才能够改变猜忌急躁的毛病呢?”
君臣俩,把双手,放在脑后枕着,仰面躺在大**,默默无语,李亨眯上了眼,似乎在打着瞌睡。
李亨沉思了半晌,好像突然从瞌睡中苏醒了过来。他略带歉意,态度和蔼,言语轻轻地对李泌问道:
“先生啊,是不是因为朕,在先前没有采纳,朕早先在彭原之时,已经和你商讨好的北方用兵的那件事啊?
你因为那件事,心里一直对朕不满意,认为朕出尔反尔、没有远见卓识了吧?”
“当然不是啊!陛下!
用兵方略,各有利弊,其实并没有十全十美的万全之策啊!君臣之间,对于军事、政事的处理和判断,有一些谋略意见上的分歧,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至于彭原决策那件事情,微臣内心里,其实也非常理解,陛下心里,其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微臣所不敢开口的,是指陛下的小儿子建宁王的那次事件啊!”李泌直截了当地对李泌回答。
李亨听了,吃了一惊。
6
思索一会,李亨急忙辩解道:
“先生啊,建宁王倓儿,是朕最最心爱的儿子,朕何尝不爱惜自己的儿子呢?”
想起自杀身亡的小儿子建宁王李倓,李亨一阵伤心,一阵难过,一阵愧悔,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
“倓儿英明果断,在时局最艰难的时候,他侍卫在朕的左右,誓死舍命,保卫朕躬。他又曾经多次谏言,出谋划策,建议朕前去朔方镇暂避,发布檄文,召集勤王之师,为平叛靖乱,帝国的复兴,立下了卓越的功勋。
朕怎么会不了解倓儿的功绩呢!
也正因为如此,朕对倓儿,是爱之深,恨之切,恨铁不成钢,寄予很大希望。
后来,倓儿居功自傲,竟然受奸佞小人、坏蛋恶棍的播弄教唆,居然打算,谋害他的亲哥哥广平王,企图谋夺皇位继承人的位置。
朕为了大唐帝国的前途和利益,万不得已,才割弃了父子的感情,忍心将倓儿排除的。
先生啊,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其中详细的情形,了解其中的经过曲折吗?”
李亨虽然很是而儿子李倓的早逝而伤心,但他依然固执己见,坚持他从前的判断道。
李泌听了李亨辩解的话语,对李亨的昏聩糊涂,更加绝望,无计可施。
7
见李亨如此糊涂,不可理喻,李泌哀叹不已,只好忍住心中的懊恼,继续对李亨进言道:
“陛下啊,微臣却知道,建宁王是受了天大的冤屈啊!”
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李泌也悲从中来。他两眼泪流,声音哽咽,强忍哀伤,对李亨做着分析道。
“陛下啊,以人之常情来判断,如果建宁王真有夺嫡的那种野心、企图和阴谋的话,当事之人,他的哥哥广平王,一定会对建宁王十分怨恨,咬牙切齿,对待他视如寇仇。
可实际情形却是,广平王俶儿,每次与微臣谈到自己的老弟建宁王倓儿,蒙冤自杀之事,没有一次不痛哭流涕,大声悲泣,格外伤心难过的啊!
广平王俶儿的悲哀和难过,都是发自内心的真挚情感,是没有半点的虚伪与做作的。
微臣今天,因为已经决意,在不久之后,就要辞别陛下,离开陛下而去的缘故,微臣才敢直言无忌、无所畏惧地告诉陛下真实的内幕,为建宁王伸冤,以免陛下,再受到奸佞小人们的蒙蔽与欺骗,让建宁王的悲剧再次发生。”
李泌更加忧伤痛苦地向李亨诉说道。
“长源啊,不是你说的那样吧?”李亨对自己从前的判断,已经有了一些怀疑,心里越发痛苦愧悔。
“朕亲耳听见别人告诉朕,说建宁王曾经孤身一人,手持利刃,在夜深人静时分,偷偷地摸到大哥广平王的屋门之前,去打算行刺哥哥广平王的啊!”
李亨的脸上一阵抽搐,已经意识到中了奸佞小人的奸计,有些醒悟后悔地说道。
“陛下啊,这些事情死无对证,捕风捉影,都是那些一心想陷害广平王、南阳王、建宁王诸兄弟的奸佞小人们的一面之词啊!
其实事情的真相,早已经难以查证了!”
李泌有些激愤,愧悔没有及时救助建宁王,建宁王的飒爽英姿,又在李泌的眼前闪现。
“陛下啊,像建宁王这样一个孝顺忠诚,孝顺友爱,公正直率,聪明睿智,胸襟开阔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叛逆无道,违背纲常的事情呢?
先前,陛下曾经打算,任命建宁王,担任天下兵马元帅,率军出征。
最终,是陛下听从了微臣的建议,才最后下旨,任命建宁王大哥广平王,担任天下兵马大元帅的。
微臣再按人之常情去进行推测的话,建宁王如果真有夺嫡之意,真有争夺天下兵马大元帅之位的野心和企图的话,那么建宁王必定对微臣所做的建议任命建宁王大哥广平王做元帅这件事,十分痛恨,对微臣恨之入骨。
而事实真相却是,建宁王却对臣毫无芥蒂,一直认为,微臣的建议,完全是为社稷大局着想,是出自公心,出自对陛下的忠心和对朝廷的长治久安的长远利益考虑。
所以,经历那件事情以后,建宁王不仅没有与臣产生隔阂,反而待臣更加地友善,钦佩。
陛下从这件事的处理上,就可以很容易地观察出,建宁王的宽广胸怀、伟大志向和卓越见识了。”
李亨的眼泪,唰唰地流了出来。他已经完全相信了李泌所说的话,知道自己犯下了终身难以弥补的错误。
李亨涕泣交加,终于清醒,彻底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李亨的心中,一阵阵地感伤悔恨,不禁老泪纵横,哽咽地对李泌说道:
“先生,你分析得很对很对啊!当初,朕的的确确,也曾经有过这样那样的疑惑,但受不了奸人小人的蛊惑和播弄,最终中了他们的奸计,让倓儿蒙冤而死。
回想起当年,朕的太子二哥和两个弟弟受到的迫害,朕后来被立为太子以后,受到的种种打击和陷害,朕感同身受,心里的感悟,越发深刻,越发认识了人世的险恶,奸佞小人的无孔不入。
但那时,他们那些人,一个个都说得言之凿凿,活灵活现的,朕在激怒之下,失去了冷静,不由朕不信啊!
到了如今,朕的心中,依然是十分的懊悔和难过。
但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朕不想再提这件事了,也不想再去追究他人的责任了!以免让朕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越发地悲伤,伤害到更多无辜的人!”
“陛下,微臣如今回顾这件事,说这些话的意思,并不是要陛下去追究谁的责任!
而是提醒陛下,希望陛下,将来处理这一类事情时,一定要特别地慎重,慎重,冷静,冷静,不要偏听偏信,听信一面之词,酿下不可挽救的悲剧,最终遗憾终身啊!”
李泌看见李亨衰老痛苦、后悔不堪的神态,心中一阵痛惜,一阵哀怜。
8
到了此时,李泌的酒意,早已经散去。李泌心里很清楚,今晚自己为什么会与皇帝促膝长谈,以及与皇帝交流这些往事的目的:
“我一定要抓住陛下醒悟的大好机会,及时地提出自己的建议,未雨绸缪,保护好广平王才好啊!”
想到这里,李泌急忙对李亨说道:
“陛下啊,恕微臣直言。臣之所以提起这件往事,其实另有深意,是希望陛下善待广平王,不要听信谗言啊!
陛下今后,对待广平王之时,更应该特别地慎之又慎,不可掉入奸佞小人的陷阱啊!
嫡长子和太子之位,历来是奸佞小人们嫉恨的对象,常常会成为众矢之的。陛下当初被立为太子时,也曾经受到种种陷害和嫉恨,一定深有感悟。
新近,广平王作为天下兵马元帅,率军出征,平叛靖乱,他克服劲敌,收复西京,为国家立下了绝世大功,是帝国的第一大功臣。
如今,广平王已经处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特殊地位。广平王的特殊地位,必然会招致更多人的嫉恨的。
那些奸佞小人们,为了各自的利益,为了争权夺利,甚至还会千方百计地虚构各种谗言,去陷害广平王,企图谋夺广平王的赫赫功勋和崇高位置。
微臣今天说这些话,并不是空穴来风,信口雌黄,而是有充分的事实根据的。
微臣听说,现今已经有人,为了他们自己的私利,已经在暗中积极活动,想方设法,陷害广平王了。
已经有人,在不断地暗中散布谣言,中伤广平王了,说广平王仗恃功绩,拥兵自重,侮慢父皇之类的话语。
微臣内心十分担心害怕的,就是到了最终,广平王殿下,也会落到建宁王当年那样的结局啊!
从前,则天天后,曾经育有四个亲生儿子。则天天后的长子,就是太子李弘。
则天天后正打算夺取皇帝的位置,自己去治理天下。所以,则天天后,对自己的长子,太子李弘的聪明与睿智,十分厌恶。
到了最后,则天天后利欲熏心,终于想方设法,把自己的长子李弘残害而死。
后来不久,则天天后,又下旨,把自己的次子雍王李贤,立为了太子。
李贤被自己的母亲则天天后,立为太子后,心里十分忧愁和恐惧,担心落到大哥李弘的结局。
李贤就做了一首《黄台瓜辞》,献给母亲则天天后,希望能感动则天天后,逃脱母后则天天后的毒手。
然而,则天天后利欲熏心,嗜权如命,哪里顾念亲情呢?则天天后不仅听不进儿子李贤的意见和建议,反而忌恨儿子的不恭顺,李贤也终于在荒凉的黔中贬所巴中被逼服毒而死。
李贤在《黄台瓜辞》中,提醒母亲则天天后说道: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希。三摘犹为可,四摘抱蔓归。’
今陛下已一摘矣,慎无再摘啊!”
说到这里,李泌停了下来,他侧过身子,看着李亨眼睛,仔细地注视着李亨的表情。
9
李亨吃惊地怔在那里,好像没有回味过来,半晌没有一句话语。等了好一会,李亨才吃惊地对李泌说道:
“哎呀,宫廷之内,怎么会有这种惨绝人寰的人伦惨剧发生呢?先生啊,麻烦你帮朕抄下这首《黄台瓜辞》吧!
朕当留在身边的束衣带子上,誓死牢记,时刻留意,绝对不让这样的悲剧发生。”
“陛下,你只要把这些事情,这首诗,记在心里,就够了,何必要表现在外面呢?”
李泌害怕此事,再生枝节,落入李辅国,张淑妃,程元振等奸佞小人的陷阱之中,急忙规劝李亨道。
李亨听了,点头称是。
聊着聊着,君臣都睡意朦胧,呵欠连连,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