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汪良臣一接诏令,便立即与众将商讨进军方案并令尽快补足给养。七月初,大军出发。以赵阿哥潘、赵重喜父子为先行,渡过黄河,沿河西走廊搜索前进。直到凉州,仍未见叛军踪迹。汪良臣一面催八春率东路军跟进,一面多派探马联系诸王合丹等西线军马,尽快东来汇合。
汪良臣在凉州休整数日并补足给养后,继续西进。一路行来,只见人烟稀少,沙漠荒原却日渐增多。及至来到甘州以东的山丹境内,粮草渐渐不济,水源亦难觅了,而仍未探知敌军信息。汪良臣乃命各军停止前进,各选有水草之地,就近驻扎待命。同时一面多派探马打听消息,一面遣人飞驰京兆,请示行动。
数日后,探马来报:“浑都海北遁途中,与南来的阿兰答儿会于甘州,共有步骑五六万人。其击溃了冒失轻进的阔端王爷之子只必贴木儿,现在驻扎在山丹西境,离此不过百余里。”良臣闻得叛军如此势大,也自心惊。乃一面急催东西两路军马至山丹汇合,一面飞报京兆,同时立召诸将商议迎敌之策。
众将闻得有了敌军消息,既兴奋又担心。依赵重喜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子,就想趁敌不备,连夜杀过去,打他个措手不及。其父赵阿哥潘训斥道:“你这娃娃,单凭匹夫之勇,怎能胜敌?且不说敌军数倍于我,而且大都是精骑,而我军只是步骑各半。这样作战,敌军若胜,就不必说了;就是其败了,我们也追不上啊!故必须要等大军齐至将其围住了,才能聚歼之。”李庭玉亦道:“老将军所言极是,还是待东西两路军到后,才有必胜的把握。” 李庭玉之弟李庭筠,亦随兄征战,充当副将,亦道:“蒙骑久在沙漠作战,而我军初次来到此荒野沙滩,地理不熟,环境陌生,一旦遇到强敌,容易慌乱。我想现在应该抓紧大战前的间隙,加强训练才好。”
汪良臣闻言,连声道:“对,对,对!诸位说得都很有道理。尤其是庭筠将军所言,我等原来均未想到。请诸位就从明日起,各自率本部人马,就地抓紧野练,以逐渐适应这风沙环境,同时搞好步骑配合,在骑兵准备随时冲锋之时,步兵应能迅速列成阵势,张弓以待,用强弓硬弩对付凶狠的敌骑。尤其是要强化训练些一次能连发十箭的强弩神射手,就能大大遏制其凶焰。”众将齐道:“主帅高见!我等遵命多备弓箭,加紧训练就是。”
汪良臣微微一笑,神秘兮兮地道:“这不是本帅的高见,而是神灵的点化。”众人倍觉惊奇,忙问:“哪来神灵点化?”良臣道:“本帅昨晚独坐帐中,闭目冥想破敌之策,不觉神思恍惚。朦胧间,只见一团白气自天而降,至地时,则化作一金甲神人,左手持弓,右手拿箭,向我比划。我正要开口请教,忽眼前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风沙中无数敌骑杀来。危急中,就见那神人左右开弓,连发十箭。霎时风定沙息,敌骑全无。我高兴得大叫一声,猛然惊醒,原来是南柯一梦。帐中依然红烛高照,野外仍是明月当空。我顿时忆起先父轶闻,谓其每逢危难之时,便有一团白气从天而降,故而总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至此我豁然醒悟:这是神人前来点化,谓沙漠之中,常遇风沙,须用强弓硬弩,甚至十箭齐发的利器,才能克敌制胜。我已将那神射之技,记在心中,明日传给众将士,必能练出一批神箭手,以大长我军威。”
众将闻言,顿时欢欣雀跃:“既得神佑,我军必能大胜!”
汪良臣沉思片刻,又道:“现敌军双倍于我,且仅隔百余里。若其突然发起袭击,恐我军难以支持。为迷惑敌军,各部应大造声势,使敌疑惧,不敢轻举妄动。这就是所谓的兵不厌诈、虚虚实实之义。待其坐失良机,我三路大军一聚齐,破敌必矣!”于是,一面遣人催东西两路军急进,一面广遣探马侦察敌情,又多置巡逻兵以防敌偷袭,同时日夜操练人马,认真备战。
再说浑都海与阿兰答儿,也接到了秦巩军西来的谍报。一时间未摸清虚实,也不敢轻动。数日后,探马来报:“秦巩兵连营数十里,旌旗蔽日,鼓角时鸣,声势浩大;八春与昔剌忙古率领的京兆兵,以及按竺迩的陇南兵也即将赶到。”此时西边的合丹、合必赤、只必帖木儿等诸王军马,虽经打击后,人马有所减少,但仍若即若离,紧紧跟随,与其东线人马遥相呼应。
阿兰答儿闻报,乃与浑都海商议道:“若不趁其三路军会合之前击溃其一军,恐终为其所困。”浑都海道:“现在若想将其各个击破,也恐不易。合丹这厮如狗似狼,我大军击之,其便远遁;我若回军,其又跟来,实在讨厌。况且现在如若大军一动,又恐秦巩兵来袭;若奔袭秦巩兵,则更无把握。若待其三军会合后,则破之更难矣!”阿兰答儿哂笑道:“将军莫非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得了恐汪症吧?”浑都海道:“将军不要取笑。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此处只有你我两支人马,一旦失利,连个接应的都没有,不可不慎啊!”阿兰答儿不悦道:“若照你这样说,那就罢了不成?”
浑都海道:“话不能那样说。我看还是待机而动的好。我们这里粮草充足,且多骑兵。秦巩军是骑少步多,又远离后方,且是初次来到这沙漠之地,粮草必然难济。待其粮尽而退时,我以精骑追逐,无有不胜,这是其一。其二,我们还可静等蜀中消息,不必说那边取胜,就是一乱,秦陇之兵在这儿也就呆不住了。” 阿兰答儿闻言点头道:“将军言之有理,另外我再遣人去和林求援。若有援兵到来时,我们东西对击,必能大获全胜。” 浑都海鼓掌称赞道:“对,对!如此更有把握。”停了停,又不无忧虑地道:“就不知和林与蜀地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就在两军对峙之时,廉希宪遣使持亲笔信晓谕汪良臣:第一,皇上已调集大军,近日将亲征和林,扫除叛逆;第二,蜀中的和林党羽已肃清,局势稳定;第三,已令老将张云押解粮饷星夜驰援;第四,令汪良臣统一指挥各路人马,从速进击叛军,一则安定西疆,同时也是对皇上北征的声援。汪良臣深知肩上责任重大,乃立召众将商议进军策略。首先传达了廉宣抚的来信大意,然后说出自己的意见和安排,道:“此次大战,既关系到国家的安危,也关系到我汪家军的前途和命运,故务求必胜。胜则富贵可保,败则国破家亡。只要诸位奋勇杀敌,即使我等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也不失忠孝之名。眼下敌我双方实力相当,故我想三路人马约定时日,一齐行动,采取智取加力战的策略,便可破敌。”李庭筠问道:“我们遵令力战就是,只是不知如何智取?”
汪良臣道:“我已侦知在前面四十里处,有一地名耀碑谷。其地形复杂,山陵起伏,不利骑兵冲突,而利步兵固守。可将敌骑引到那里,与之周旋,然后伺机命京兆兵、陇南兵,突袭其中军或后卫,同时令西路合丹诸军,趁虚袭其老巢,使之首尾不能相顾,即可大破敌军。你等以为如何?”众将闻言,齐道:“主帅妙策,我等遵令就是。”赵阿哥潘道:“务要合丹、八春等遵令按时行动。否则我军受困,后果不堪!”良臣道:“这是自然。我有兵符在此,谁敢不遵!”
阿、浑二人正在引颈盼望和林和蜀中的好消息时,忽有探马来报:“刘黑马、汪惟正,分别擒杀了密里火者与乞台不花,川中诸将尽皆倒向开平了!”浑都海闻报,未免大吃一惊:“为何尽被擒拿?都是些没有用的东西!” 阿、浑二人正嗟叹间,又有消息传来:“和林方面正在准备应对开平的进攻,全无一点西援迹象。”二人闻得这些消息,倒真觉得战也不是,走也不是了。
正在踌躇不定,忽左右来报:“有自称是秦巩军的使者求见。”浑都海瞟了阿兰答儿一眼,道:“传进来!”随即左右带进一人,约莫二十来岁,手捧书信一封,来到大帐,朝上一拱手道:“将军请了!” 阿兰答儿问道:“你是何人?到此何干?”那人道:“我乃汪良臣将军手下小校,奉命前来下战书。”浑都海鼻子里哼了声:“下战书,呈上来!”左右忙从那人手里接过战书,递了上来。海浑都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浑、阿二位将军勋鉴:你等坐拥大军,不战不退,却是为何?今与你约:如欲决一雌雄,可于明日中午战于中途;如不敢应战,请连夜遁去,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战退与否,请速一决。
浑都海看罢,气得“哇哇”大叫:“好个汪良臣,欺人太甚!难道我怕你不成?”阿兰答儿见状,拿过一看,不由得“嘿嘿”一阵冷笑,手指来使道:“我等俱是百战宿将,无敌的铁骑,岂怕你小小的秦巩虾兵蟹将?你回去告诉汪良臣,叫其明天早早前来受死!”说罢,一挥手:“给我轰出去!”来使回头叫道:“将军既出大言,就不可失信,叫天下人笑话!”阿兰答儿闻言,被激得跳将起来:“本大将军明日不把汪良臣杀个片甲不留,誓不为人!”
汪良臣得下书人回报,知已激怒浑都海等,于是召全军将士誓师道:“今日之战,系国家安危,至关系重要。胜则朝廷可安,诸位富贵可保;败则国危家亡,我等便死无葬身之地!各位当奋勇杀敌,保家卫国,干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众将士齐呼:“跟随总帅,誓死杀敌!”誓毕,大军饱餐一顿,又带了三天干粮,趁着夜色急奔耀碑谷埋伏。同时汪良臣又遣人传令东西两军,务必如约进军破敌,违者军法从事。
次日清晨,汪良臣一面命赵重喜率轻骑千人,前往敌营挑战诱敌,一面指挥步兵据险布阵,安排骑兵进退路线。事毕,令偃旗息鼓,歇息埋伏,静待号令。
浑、阿二人虽然当着敌使之面说了大话,过后私下里仍商议战、守、和、走之策。浑都海态度犹豫,阿兰答儿及哈丹火儿赤等将佐则不甘示弱,嗷嗷大叫:“我等铁骑横扫百国,怕过谁?” 阿兰答儿且谓浑都海道:“将军若是胆怯,我自率兵先行。”浑都海被其一激,也不觉雄心陡起道:“我如何胆怯怕他?只是要仔细筹划,不要上了敌军的当。”阿兰答儿笑道:“将军也太小心了。这茫茫草原,荒荒大漠,一览无遗,能有什么埋伏不成?到头来凭的还是骏马弯刀、舍命冲杀啊!即使不胜,我们也还可以策马扬长而去。其两条腿,难道还能追上我等四条腿的不成?”
次日清晨,除留哈丹火儿赤率重兵守大营外,数万铁骑一齐出发。浑都海率本部人马先行,阿兰答儿率军继进,且分出一部分警戒侧后,以防合丹等偷袭。
才行二十里,就见前面旌旗招展,一彪人马飞驰而来。浑都海赶紧传令列队迎敌。及仔细一看,敌军虽然声势不小,其实稀稀拉拉,不过千骑,背后也未见到大队人马。浑都海心想:“不趁此良机歼其前锋,以挫其锐气,更待何时?”遂将帅旗向前一指,自己便挥刀跃马,率先向敌扑去。主将身先士卒,所部精骑也如旋风般向前杀去。真是一马当先,万马奔腾!
赵重喜见状,不能吃眼前亏。便一个唿哨,卷起旗帜,率军掉头就跑。浑都海呵呵大笑,喝道:“哪里跑!”一面遣人催后军急速跟进,一面挥军猛追。那些将士,一仗着人多势众,二也是憋着一肚子气,要雪六盘山之耻。一个个舞刀纵马,嗷叫紧追。不一时便来到耀碑谷前。
浑都海虽也远远望见谷中隐隐有些兵马,本想约住人马,再整队向前。只是那飞驰跃奔的队伍,一时间哪里制止得住?一刹那,便都涌进了谷中。两军在对峙了多日之后,终于对阵厮杀了。
浑军进了耀碑谷,才发现铁骑只能围着沟沟壑壑乱转,难以施展其冲锋的威力。倒是那占着断崖陡坡、摆着阵势的秦巩兵,箭如飞蝗,射得敌军人仰马翻,哀号不已。浑军凶猛攻击之势登时减弱,无形中被割裂成数十股。仓促间,无法统一指挥,更难以协调作战。好在这些百战铁骑,能够人自为战,纷纷纵马上山寻敌。怎奈山上无路,马难驰骋。仰攻之时,正好成了汪家军的箭靶子。就是一些人马勉强冲了上去,也被那长枪大戟和纷飞的乱箭,逼得还是逃下山坡。
激战中,时不时山上连发火炮,在麇聚的浑部中开花,惊得人呼叫,马乱跳。时或山上又强弩连射,十箭齐发,将那些猛冲疾驰的敌军,杀得人仰马翻。浑军犹如陷在烂泥潭中,攻之无所得,欲退心不甘。大将带答儿身中数箭,犹死战不退;昔里吉战马伤毙,乃步行督战。
浑都海正在进退维谷之际,忽东面黄尘弥漫。顷刻间,大风扬沙,铺天盖地而来。突然山巅之上,一面红旗迅速升起。原来,汪良臣见时机已到,乃立即发出骑兵一齐反扑的信号,自己则提枪纵马,杀下山来。赵家父子,李氏兄弟,亦各率所部一齐扑向浑军。
彼时,风沙呼啸,地蒙天昏;刀剑相击,杀声雷鸣;人喊马嘶,血肉横飞。秦巩兵背风作战,马疾力强,冲击凌厉;浑军则是狂风扑面,细沙蒙眼,人搏斗乏力,马驰骋受阻,渐处下风。
浑都海见势不好,急令全军后撤,欲回头与阿兰答儿会合。那些骑兵闻令撤退,一个个争先恐后,无序狂奔,倒把自家后面的人马,冲得七零八落,差不多溃不成军。浑都海正在危急之时,忽见后面远处旌旗隐约,似有无数兵马到来,便知是阿部将至。心中大喜,乃高喊:“援兵已到,快快布阵,坚守对敌。”阵尚未布好,忽斜刺里有两支人马如飞而来,正是八春与按竺迩率兵分两路赶至,拦腰截杀。汪良臣的秦巩兵亦从后杀来,顿时将浑军团团围住。
关键时刻,双方都抱着拼死之心决斗。浑都海部指望与近在咫尺的阿兰答儿里应外合,翻盘取胜;汪良臣部则力争在敌援军到来前,先解决这里战斗。是以双方将士个个舍命冲杀,要做最后一搏。战场上,刀光剑影,铿锵作响;人喊马嘶,鲜血飞溅。直杀得尘土迷眼,地暗天昏。以致敌我难分,仅凭服饰,混战一气。顷刻间,浑部已死伤不少,但阿兰答儿率部也已杀到了跟前。汪良臣向赵阿哥潘一挥手,赵大吼一声:“迎上去!”便立马跳出圈子,率所部向阿兰答儿的人马杀去。按竺迩不愧是百战名将,大刀一举,也率本部人马迎着敌之援军杀了过去。
浑都海眼见得两军近在咫尺,却不能会合,自己的两万人马,已经不过三几千人了。知道若再恋战下去,必将全军覆没。莫奈何,连声大叫:“突出去,突出去!”自己一马当先,飞舞大刀,如痴如狂,舍命冲锋。汪良臣望见,大喝一声:“哪里走!”纵马来追。旁边突出两员敌将拦截。良臣怒吼如雷。大枪一摆,先磕飞一将手中大刀,接着回手一枪,将另一将挑下马来。
浑都海一见,又惊又怒,大吼一声:“我与你拼了!”霎时剑眉倒竖,目红须张,尽力一刀向汪良臣砍去。良臣见其来势凶猛,也不招架,来个镫里藏身,躲过刀锋,回手将枪把一戳,正中其马脖。那马一惊,长嘶一声,站立起来。浑都海猝然不备,竟被颠翻在地。汪良臣回过马来,一枪将其刺了个透心凉。带答儿正欲飞马来救,被包甲玉一箭射中心窝,落马而死。
汪良臣命人高挑浑都海的首级大喊:“浑都海的首级在此,降者免诛!”浑部残军见主将已死,益发惊慌,或死或降,数千人马,顿时瓦解。
却说阿兰答儿接到浑军遇伏的惊报,便立即率军来救。怎奈到底慢了半拍,被按竺迩与赵阿哥潘父子奋力拦击,前进不得。无何,浑部全军覆没,秦巩兵高挑着浑都海的首级,铺天盖地杀来。阿兰答儿虽然吃惊不小,然仍仗着有数万人马,死战不退。日已西斜,忽一连数骑驰来飞报:“祸事!祸事!合丹率人袭破大营,哈丹火儿赤将军阵亡了!”“合丹率军从后杀来了!” 阿兰答儿闻报,惊得几乎堕马:“大营一破,辎重尽失,如何得了?”乃急令回军,务必夺回大营。
此时四面已围得如铁桶一般。正面是汪良臣、李庭玉等杀至,左边有赵阿哥潘父子拦截,右边有按竺迩、八春等率军围来,后面远处,旌旗飘扬,正是合丹率军驰来,如何能逃得出去?
阿军将士见浑军被歼,敌军四面围来,乱箭齐发,顿时军心大乱,斗志全无,遂纷纷逃窜。不到一个时辰,或死或降,便去了大半。阿兰答儿知走投无路,长叹一声,正欲自刎,被李庭玉望见,一箭射去,正中其喉,跌下马来,立时身亡 。
见浑、阿二人俱已丧命,汪良臣乃命人将其首级传示敌军,并高呼:“降者免死!”敌军将士见四面被围,主将又死,乃大多下马投降乞命。只有少数顽固者,誓死拼搏,最后被斩杀殆尽。
这一仗大获全胜,打出了汪家军的威风,汪良臣也威名远扬。至此,忽必烈摆脱了两面作战的困境。原来首鼠两端的川陕地方势力,均纷纷表态拥护朝廷。阿里不哥的声势顿时衰萎下去,未等忽必烈大军到来,阿里不哥便率军北遁。忽必烈兵不血刃地进驻了和林大帐,正欲亲率大军穷追,忽山东传来紧急谍报。忽必烈一看,大吃一惊,立即传旨班师南返。
欲知山东突发何种事故,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