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畫

油畫七 籠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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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孔雖然在壽誕之宴上死得突然,但確實是染疾而亡,非某個王子為篡權而謀殺,但是普天下都在傳言,大王子宗法為了奪王位在酒中下毒害死了父王,這也是宗法平素執法太嚴,得罪人太多所致。朝杜正是借著討伐凶手為父王報仇的幌子兵臨鹹安城的。實際上,按照春秋國的軍法,朝杜在沒有接到王命的情況下擅離職守,置國門安危於不顧,已經犯了殺頭之罪。然而,朝杜仗著手中幾十萬大軍兵臨城下,宗法一時還真沒了辦法,此時,他正與眾大臣在紫薇宮中商議對策,身邊站著禦林軍統領顏青。“丞相,顏回大將軍的兵馬至今未到,會不會是傳令兵路上出了什麽事?”宗法眉頭緊鎖地問道。“殿下,不會的,傳令兵是在朝杜大軍未至前出城的,應該能把信送到的。”子路揣度著說道。“請殿下放心,有我顏青在,保您安坐紫薇宮。”顏青仗劍道。“可是大軍不退,我寢食難安呀!”宗法麵色凝重地說道。“殿下莫急,可否用計將朝杜騙入宮門,亂箭射死,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啊!”子路狡黠地言道。“我和朝杜一奶同胞,如何下得了手呀?”“殿下,你下不了手,朝杜可下得了,常言說得好,先下手為強啊!不行,我身為長子,在父王屍骨未寒之際,就親手殺弟,世人難容,也有違春秋國仁愛治天下的禮教。”“殿下,如果大將軍顏回大軍一到,兩軍對壘打起來,春秋國可有陷入內戰的危機,局麵將不可收拾呀!”“走,我們先到城牆上看看,我要與老十四直接對話。”宗法起身要走,一個傳令兵氣喘籲籲地跑進大殿報:“啟稟殿下,顏回大將軍帶兵馬已在鹹安城外紮下大營,正在與朝杜大軍對壘。”宗法聽後又興奮又憂鬱。“丞相,既然顏回大將軍的兵馬已到,我們還是去城牆上看看吧。”宗法說完,率大臣走出紫薇宮。鎮守青龍關的大將軍顏回三千鐵甲軍開路,引軍十萬浩浩****在威安城外紮下大營,與朝杜大軍形成對壘之勢。朝杜自恃自己人馬多於顏回,並無畏懼之色,兩位大將軍在鹹安城外擺開陣勢,叫罵起來。“朝杜,你擅離雲門關,率大軍兵臨鹹安城,難道是要造反嗎?”顏回在馬上斥問道。“顏回,我父王死得不明不白,父王身邊必有逆臣弑父,不然父王壽誕之日怎會突然駕崩?這是我們兄弟之間的事,休要你管,否則別怪我手中長矛不認識你!”朝杜理直氣壯地言道。“據我所知,國王壽誕之日喝得高興,飲酒過量,突發心疾,這也是老毛病了,隻是這次搶救無效,不幸駕崩,你卻為了爭奪王位置國家安危於不顧,兵臨國都,其罪當誅,還不速回雲門關,難道想讓魔軍乘虛而入不成?”顏回好言相勸道。“顏回,你算什麽東西?敢在本王子麵前指手畫腳,來來來,你我大戰三百合,我倒要領教一下你這位春秋國第一好漢的厲害。”朝杜惱羞成怒地說道。此時,城牆上宗法帶眾王子和大臣正在瞭望勢態,見雙方劍拔弩張正要動手,宗法連聲高喊道:“十四弟住手!顏回大將軍住手!都聽我說。”宗法畢竟是大王子,平素又威嚴八麵,這一聲聲嘶力竭的斷喝還是十分有威力的。雙方的戰馬雖然已經奔出陣來,又紛紛打馬返回各自方陣。“十四弟,父王屍骨未寒,常言道,長兄如父,你這樣殺氣騰騰,未免讓父王九泉之下太心寒了吧?,,“宗法,你少在我麵前擺老大的威風,你說父王是怎麽死的?”朝杜斥問道。“父王的死因,顏回大將軍已經明示,你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宗法勸道。“你說的好聽,父王既然沒有遺詔由你接替王位,就應該讓位能者,憑什麽由你來坐王位?”“朝杜,你終於暴露了你的狼子野心,告訴你,王位即使輪不到我坐,也不會交給你這樣的人,交給你“父王閉不了眼,百姓安不了心。”宗法怒道。我們隻好刀兵相見了。”朝杜說完拉弓搭箭射向宗法,一聲厲嘯,呼嘯著的箭頭直取宗法的哽嗓咽喉,說時遲,那時快,站在旁邊的顏青也同時拉弓射向朝杜,兩支箭像兩隻發怒的龍,在城外空中箭頭對箭頭撞在了一起,火光閃處,顏青的箭將朝牡的箭劈成了兩半,但並不減速,直逼朝杜的心口窩。朝杜大驚,側身閃過,怒道:“弓箭手,對準宗法殺無赦!”陣前上萬名弓箭手,一起張弓搭箭,瞄準了宗法,此時,陽光強烈得像凝住了一般,氣氛驟然緊張。“朝杜,你將萬劫不複,弓箭手準備!”顏回厲聲喝道,神態堅不可摧,氣宇軒昂。黑壓壓的鐵甲軍箭在弦上,一觸即發,箭頭全部指向朝杜,雙方箭陣森嚴,士兵們發出低低的吼嘯。此時,城牆之上的宗法麵色凝重,威武不屈,並未躲避,風聲驟起,王袍獵獵,而子路等文臣已經嚇得把頭縮在垛口之下。宗法心想,此時恐懼就損了王者的尊嚴,一個真正的王如果死,也要以王者的姿態去死。宗法覺得自己就是春秋國的王,真正的王,有著驚世駭俗的夢想和流傳百世的野心。特別是在魔國妄想奴役人類的今天,春秋國更需要一個像自己這樣的視法如天的王,沒有法,任何仁愛都是虛偽的,都是無力的,隻要有法可依,即便是魔也左右不了天下。想到這兒,宗法的目光更深邃了,他的王者風度震驚了春秋國的士兵,城外如黑潮湧動的士兵鴉雀無聲,隻有朝杜張牙舞爪地叫囂著。“弟兄們,殺進鹹安城!活捉宗法!”朝杜手執長矛一馬當先衝向顏回的陣地,朝杜手下大將軍都是隨他多年征戰的兄弟,巴不得他能登上王位,自己也沾光加官晉爵,紛紛厲嘯著緊隨其後。雙方士兵喊殺聲震天,顏回提大刀迎擊朝杜,雙方混戰起來,場麵一塌糊塗。就在這時,站在城牆之上的宗法,遠遠望見一隊人馬呼嘯而來,馬蹄聲踏破耳鼓,卷起騰騰塵煙。跑在前麵的白馬如一支離弦之箭,俯在馬上的一位長髯老者手提一柄狼頭禪枚,正是須彌國大國師法慧,與其並肩而弛的就是獸神狼王。這隊人馬動作快如閃電,暮色茫茫,殘陽似血,旋即衝入黑壓壓的戰場,馬上之人個個如天兵天將般神勇,橫衝直撞,但並不傷人。不過,宗法站在城牆上看得清楚,這一隊人馬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活捉朝杜。宗法的內心一陣激動,因為魔國偷襲鹹安城時,他在與父王聖孔逃往須彌國的途中,被魔兵包圍在太極山上,解圍的正是狼王,而在太極山峰會上,大戰花魔的正是法慧,在宗法心中,這兩位都是了不起的神。隻見那狼王一馬當先仿佛憤怒到了極點,直取朝杜,朝杜正在指揮人馬作戰,見一狼頭勇士在戰場上左突右衝如入無人之境,目標竟是自己,大驚失色,打馬便逃,剛剛撥轉馬頭,就被飛身趕到的狼王提著盔甲擒了下來。狼王將朝杜夾於腋下馬不停蹄地衝到護城河吊橋之下,將朝杜重重地扔在地上摔得昏死過去。“宗法聽著,朝杜被擒,快命令你的人馬別打了。”狼王高聲喝道。法慧也和眾弟子紛紛擒了朝杜手下幾十員大將趕到橋頭。宗法命令城頭傳令官揮旗停戰,其實,朝杜的士兵見朝杜被擒,早已亂了陣腳,見城頭停戰令旗高高舉起,雙方軍馬全都停止了廝鬥。此時,法慧高聲喝道:“春秋國將士聽著,由於朝杜擅離雲門關,雲門城已經被魔國屠城,十幾萬百姓全部被殺,罪大惡極,不配繼承春秋國王位。”此時,宗法率眾王子和大臣已經迎出城外,他深施一禮道:“承蒙法慧大國師和狼王及時趕到,不然,我真不知道如何收場呢!”“宗法,”法慧肅然道,“魔國屠城,各國無不受害,在這場大劫麵前,隻有眾國聯手才可扌氐禦。不料,在這危急時刻,聖孔駕崩,我等無不悲歎,還望大王子穩定國內亂局,早登大位。”“大國師和狼王對春秋國的大恩無以為報,快請諸位入城敘話,”宗法一邊側身禮讓法慧和狼王,一邊喝道:“來人呀!還不將朝杜拿下交刑部法辦。”手下應聲將朝杜等人五花大綁拿下。宗法又命令道:“顏青,你速帶朝杜人馬火速趕往雲門關,守護國門,不得有誤!”顏青領命縱馬而去。顏回也領宗法之命率大軍折回青龍關。此時,夜黑如墨,“騰、騰、騰”,城頭上一支又一支火把點燃,越發顯得黑暗如潮,將大地淹沒。夜風習習,吹得城頭火把呼呼作響,詭異中透著寒意和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