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太子爷

第二十五章 谷中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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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慕白朗声笑道:“万里江山算的了什么?大魏山河,关山九十州,纵横九万里,薛某欲取则取!”

这话狂悖大胆,元贞身为皇子,听了这等言语,顿时脸色大变!

“殿下紧张什么?”薛慕白白了他一眼,“薛某有谋天下之才,却无取天下之志;有兴天下之心,无乱天下之意!”

此时,杏子林中,医患尽去,薛慕白收起手中医书,说道:“殿下请随我来!”

元贞与他步入那绿竹搭就的精致小阁,阁中装饰优雅,古香古色,淡淡清香,扑鼻而来。

薛慕白摊开雪白宣纸,狼毫笔饱蘸浓墨,挥笔点下一笔,“此为梁京,”笔尖转折向南,“南至郢江,与南楚隔江相峙,”跟着向东一带,“东至于陶,与齐国划界;”提笔向北,“从梁京向北,越过中州之地,便是塞州。塞州正北三百里,乃控遏大荒的峡谷关;峡谷关之东,有薛王的薛州、长门关、播州;峡谷关之西,是司马伦的相州和玉门关,再往西是应州,最东面的是曹州。”

随着他连笔勾画,大魏山河舆图跃然纸上,“如果薛某猜的不错,这便是殿下生平之志!”

元贞不置可否,薛慕白放下手中的狼嚎大笔,微笑道:“可惜,殿下时势不济,论兵权,无法与大皇子相比,论圣宠,不及四皇子宁王。就单以亲疏而论,甚至无法和平庸的二皇子相比。”

“先生所言确实不虚,”元贞望着窗外,在暮春清风中打转的落花,微笑道:“但我有老大、老 二、老四他们没有的优势。我身居边塞,远离朝堂,等于也远离了漩涡中心,至少,我不是众矢之的,做起事来,不用束手束脚。况且,我有先生相助,老大他们身边却没有先生一样的奇人。”

“哦?”薛慕白轻笑道:“王爷竟如此瞧得起薛某?又凭何笃定,薛某会为王爷效力?”

“真人面前不说假,先生有兴天下之心,而小王有取天下之志!”元贞笑道:“若你我二人联手,必然是珠联璧合!”

“王爷快人快语,薛某也不兜圈子!”薛慕白笑道:“薛某可以为王爷谋划布局,但王爷也要答应薛某一个条件!”

元贞眉头一轩,说道:“先生请讲!”

“我取天下予君,君当还天下以安!”薛慕白转头望向窗外,暮晚的霞光下,阁楼前的杏子林,锦翠烂漫,灿若云霞,“薛某虽然狂言医天,却终究不过一句妄语。天道何其浩渺,而人力终有穷尽之时,能护得天下安定,已经是千难万难了!”

元贞心中感佩,“难得先生以苍生为念。元贞若得了天下,定如先生所以,善待百姓,安定民生,开创亘古未有之盛世!”

薛慕白收起心中感慨,轻轻一笑,道:“欲成大事,需得掌握兵权。于皇子而言,手中无兵,天下这局棋,就再无落子之机。”

元贞皱了皱眉,“若依先生之言,本王已是死棋?”

“枯木尚能逢春,死棋未必不能死灰复燃!”薛慕白笑道:“眼下京畿兵权一半在大皇子瑞王手中,四皇子宁王接管了刚刚归降的乃蛮军。而天下的精锐,大多掌握在三关五州的边将手里。戚潇天之桀骜,想必王爷已经领教。薛州、播州、长门关,掌握在薛王之手,以薛王的立场,自然不希望王爷上位。而相州的司马伦,则暗中与大皇子来往。”

元贞眉头紧皱,三关五州八座军镇,真正称得上举足轻重的,也就是戚潇天、张仲英、司马伦三人。至于应州、曹州,可说不足为虑。

“曹州的曹弎,应州的刘应雄,地狭民贫,一直担心被张仲英、司马伦吞并,游说他们的事情交给薛某即可。”薛慕白笑道:“不过,曹州、应州兵马有限,便是倒向王爷,也于大事不挤。”

“薛州和峡谷关乃是无解之局,”元贞想了想说道:“眼下最紧要的,是拆散老大和相州的联盟。大皇子已经掌握了京城半数兵马,如果再得了相州这一外援,将更加难以对付。”

薛慕白笑道:“不久前,宁王曾拜会过殿下,还将大皇子谏开边功的奏疏,赠与殿下。”

元贞这一惊非同小可,元宗赠书之事何等隐秘,只怕连羽鳞卫的向宗也全不知情,这位天藏谷主却一清二楚,可见他早就在为天下江山布局、谋划。

“边关大将,以战功为晋身之资,戚潇天如此,相州的司马伦同样如此。”薛慕白对元贞一脸震恐之色,犹若不见,微笑道:“如果司马伦见了大皇子谏停开边的奏疏,他还能和大皇子亲密无间吗?

“不过,我们纵然离间了大皇子和相州的关系,还是不够。殿下受皇上猜忌,若要扩充势力,便不能只着眼于朝堂、边关,还需放眼江湖。王爷可听过马王帮?”

元贞苦笑摇头,“小王于江湖之事,一窍不通。”

“马王帮乃江湖第一大帮,数十万帮助遍布天下,帮中弟子以经营马匹为生,几乎掌握了全国马政。”薛慕白笑道:“近年来,边关战事不断,战马稀缺,因而马王帮将总舵设于相州以南的清凉山,三关五州的战马,全赖马王帮供应。王爷若能掌控马王帮,不光可以得到几十万精壮大汉的效忠,对戚潇天等桀骜边将,也是一大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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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贞犯难道:“马王帮势力如此庞大,岂是小王能够掌握?”

“若是以往,确是极难,眼下却有一个绝佳契机!”薛慕白轻笑道:“马王帮因为掌控全国马政,边关诸将,无不有相图之意。一月前,马王帮帮主边御风,在相州暴毙,外人传言,边帮主死于相州大都督司马伦之手。马王帮弟子咽不下这口气,这一个月来,帮中高手,多次行刺司马伦,而相州也肯定会大军围剿清凉山!”

“谷主之意,是要我乱中取栗?”

“不错!”薛慕白微笑道:“浑水才好摸鱼!”

二人在谷中密谋之时,京城的瑞王府,却是另一幅景象。

元恒将元烈交给他的长剑,往桌上一摔,对着一旁的沈清白道:“父皇让我用这把剑,取你项上人头!”

“这是好事!”沈清白淡然一笑,说道:“皇上拿我们这些谋士当替罪羊,正说明皇上不忍伤害王爷!”

“父皇知道先生是我左膀右臂,这是在逼我自断臂膀!”

“那王爷如何打算?”

“先生乃我智囊,本王固然不愿加害,可父皇旨意,元恒也不敢违背!”他眸中迸出一股杀意,“相信以先生才智,定有化解之法!”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沈清白若有解决之法,再好不过,若是沈清白也无两全之法,他就只能丢车保帅。

“此事容易,”沈清白轻轻一笑,手从面上一拂而过,面皮簌簌脱落,眨眼之间,竟然换了一副清隽俊逸的新面孔,“以后,我就以这张新面孔,为王爷出谋划策!”

元恒又惊又骇,“先生究竟有多少张面孔?又哪一张面孔,才是你本来面目?”

“沈某有多少面孔并不重要,”沈清白笑道:“重要的是,沈某对王爷绝对忠心无二,一心只助王爷成就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