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太子爷

第六十章 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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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霆岳沉声道:“戚大将军怀疑我倒向王爷,虽然表明上对我信任更胜从前,其实不过是想借我笼络乃至掌握王爷。王某未免将军生疑,不得不假意疏远王爷,还请王爷见谅。”

“无妨。”元贞轻笑道:“我理解将军的难处,有道是‘官不如管。’”

王霆岳望着他身后四人,说道:“蛮方素来剽悍绝勇,只怕并非真心求和,那夜我二人合力生擒了蛮方的都灵公主,蛮方汗已经怀恨在心,难保不会借机报复,王爷准备将如何应对?”

元贞无奈耸肩,“小王身处敌巢,势单力孤,力取不成,智取不得,只能随机应变。若皇天庇佑,还能回转故土,若苍天不佑,只能葬身大漠、埋骨异域!”

“王爷何必故作悲观论调?”王霆岳笑道:“以卑将看来,王爷绝非轻易服输认命之人!”斜瞥了一眼身后的兵士,将一件物事塞进元贞手心,“王爷若果然遇险,尽可点燃此物!”

峡谷关外,戚潇天大军营地。花百龄回到军中,天色已经大亮。他走进戚潇天营帐时,戚潇天已经悠悠醒转,正在两名婢女的服侍下,服用醒酒汤。

“将军!”花百龄盈盈拜倒,“请将军责罚。昨晚,小婢偷偷放走了端王殿下,现下端王一行,已经过了炎陵口!”

“你说什么!”戚潇天勃然色变,一挥手,将盛放醒酒汤的玉腕打碎在地,大手如铁箍一般,厄住花百龄粉 嫩喉管,“你这贱人,看来我太宠着你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杀你?”

花百龄粉脸涨红,几乎窒息,“戚、大将、军……素来冷漠……自然不会在意我等营伎生死……不过……妾身却是在为将军着想……”

“哼!”戚潇天将她抛到一边,眸光凛冽,寒意肃杀,“你最好能够给我一个合适的说辞,不然,你想死都难!”

“将军想要禁锢端王,以破坏两朝合议,实在是下下之策,”花百龄猛咳一阵,说道:“无故幽禁当朝亲王,朝廷那里,将军作何解释?端王身负两国邦交之责,却被将军扣留,不啻于给蛮方以口实,届时蛮方必然接口将军破坏合议,发兵峡谷关,到时不光峡谷关两面受敌,将军亦将世人唾弃。”

戚潇天清冷神色,有所缓和,“想不到,你区区一介女伎,竟然也有这等见识?”

花百龄粲然一笑,“将军与其背负骂名,不如将开衅之责,推给端王。端王年轻气盛,和蛮方汗素有旧怨,必然惹怒蛮方汗,届时蛮方大军必然南下,将军仍有攫取武勋的机会。”

“你以为本将军想不到这一层?”戚潇天冷冷道:“本王更深层次的用意,其实你这优伶营伎能够想明?”凛然道:“在峡谷关,不论出于何等目的,没有人可以替本将军做决定!”森然道:“来人,将这贱人吊在应门之外示众!”

戚潇天一行人,往北行了一日,苍茫大漠,越发荒凉。元贞极目而望,蔚蓝晴空下,大漠黄沙,广阔无际,辽阔无垠。面对着瀚海沙漠,元贞忽生沧海一粟之感,心中在想:“戚潇天自诩‘天道在我’,然而在浩**天地面前,一不过广袤沙漠中的一粒微尘!”

他们所乘马匹,均是万中无一的名马良驹,到了这等空旷宽阔的戈壁大漠上,大感振奋,纵蹄翻飞,卷起漫天烟尘。

众人昼行夜伏,连行数日,已然深 入荒漠,人烟越发稀少,几乎见不到城镇、村落。好在这次殷秋磊配给他的几名随从,均熟知大漠风物,倒也不知迷路。大漠中气候独特,一日数变,午间酷暑难当,夜里寒风肆虐,甚至夹杂着雪花冰雹,令人苦不堪言。幸好元贞早有准备,才不至挨冷受冻。

复行一日,寥廓大漠中,山野四伏,连亘起伏,狂风卷过,白草摇曳,如哭如诉,透着几分凄厉。元贞不由得心头发酸,暗想:“自古以来,不论是在真实历史上,还是所处的这个架空世界,这黄沙白草间,埋没了不知多少白骨。”

忽的,脚下地面剧烈颤动起来,前方一彪人马,身下坐骑,发出哼哧喊叫,高亢异常。约莫百余人,缓缓驶来。元贞等人快马迎上,只见对方身着银甲,手持弯刀长枪,体形魁梧,高大异常,所乘坐骑更是奇形怪状,正是被称之为“沙漠之舟”的骆驼。

一名银甲弯刀的武士,从队列中走出,叽哩哇啦一阵鸟语。元贞这次带来的随从,均通晓藩语,一人打马上前,对元贞道:“他们是蛮方附属塔克族人。”

“哦?”元贞目露精光,“告诉他们,我们的身份!”

“是!”随从驱马上前,亮出大魏使臣符节,一阵元贞听不懂的鸟语后,随从拨转马头,回到元贞身前,“他们蛮方汗正在东面几百里外的狼嚎山,那里是蛮方人圣地,也是他们祭天之所。眼下蛮方汗正在主持祭天,他们愿意带我们去找蛮方在附近的驻军!”

元贞大喜,有这些塔克人的骆驼兵作向导,总比他们无头苍蝇在大漠上打转要好得多。

行不数里,一片阔大草地,碧绿如海,数百顶洁白帐篷,仿若洁云飘卷,营地四周,数以千计的蛮方骑兵,往来巡视,防范极是森严。

塔克人将元贞报给蛮方带兵官长,那官长听闻元贞一行乃大魏皇子、使节,不敢怠慢,急差千余精骑锐卒,领着元贞一行人向东而行。

向东纵马疾行二日,为山万仞的狼嚎山,已赫然在望。只见苍茫群山间,一峰突起,刺入苍穹,半山间云遮雾绕,难见峥嵘山势。

一日后,元贞在上千蛮方军护卫下,来到蛮方人的圣地——狼嚎山下。

元贞奉旨出使的消息,早已经传遍蛮方,此时蛮方都蓝可汗长子都礼王子,率领数万大军,沿山列阵,大军阵势浩**,无俦杀气,随着漫卷狂风,在无遮无掩的大漠上四处游走。

“都礼王子!”元贞手执缰绳,驱马走近,笑吟吟的向着都礼行了一礼。

“是你!”都礼一眼认出,眼前所谓的大魏使臣、三皇子端王,正是当日偷袭蛮方大军牧场、劫持都灵公主的方甲。那一战,都礼王子颜面尽失,还遭都蓝可汗重罚,因此被都礼王子视作生平之耻,做梦都想将元贞撕成碎片。见元贞忽然现身,都礼鹰鼻隼目,透出一股狠戾。

元贞嘻嘻一笑,“当初承蒙王子成全,小王才能兵不血刃,解了峡谷兵祸,也避免两方将士血战连场、死伤枕籍!”

“你令本王子颜面尽失,还想巧言令色,让我就此揭过?”都礼王子张臂挽弓,兜头一箭,快逾流光飞星!

“王子且慢!”一道人影,从蛮方大军军阵中,倏的飘出,迅捷绝伦,竟而抢到羽箭之后,伸手将独立射出羽箭接在手中。

“辜宏誉!”都礼王子眸光阴冷,“你这是何意?”

那人衣襟缥缈,神光清隽,精美五官,如雕如琢,眉目间却透出一股清冷,正是化名为“辜宏誉”的谷鸿宇。

“大汗有令,”辜宏誉冷冷的道:“端王殿下为两国睦邻友好而来,任何人不得刁难!”

都礼王子向来忌惮蛮方都蓝可汗,闻言,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汗王正在主持祭天,命在下前来迎接端王殿下!”辜宏誉对元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殿下请!”

元贞笑道:“劳烦辜兄相迎,小王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