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禮王子追上都藍可汗,語帶失望的道:“您還是當初那個英明神武、無所畏懼的父汗嗎?”
都藍汗眸光一寒,“你在懷疑為父?”
“我部自起兵反抗樓煩以來,滌**東西、縱橫南北,大漠各部無不望風降順,”都禮一臉不忿,“那時父汗何等雄才偉略?如今麵對魏賊,為何畏畏縮縮?”
“大魏不同於草原各部!”都藍可汗遙望草原,目光凜凜,“大魏立國數百年,根深蒂固、根基甚穩,我部崛起草原不過十數年光景,各部表麵降服,實則不過畏懼我部武力,並非誠心歸順。”
頓了下,又道:“眼下大魏雖有邊鎮割據,我們何嚐不是內部不穩?我本想有意激怒大魏皇帝,使之發兵草原,各部攝於漢人兵威,不得不聽命於我們。沒想到卻是這等結果,我如果為了救女兒出兵,各部一定不會響應。”
他這一席話,說的都禮無言以對,都藍冷然道:“經略中原,還需靜待時機。草原各部久經戰亂,財窮力竭、人丁不旺,當務之急應當是休養生息。大魏皇帝老邁昏聵,朝政日益腐朽,邊將越發跋扈,隻要我們耐心等待,時機終會出現。”
“原來父汗早有謀劃。”都禮聽完,對父汗重起敬畏之心。
都藍拍著都禮肩頭,“身為王子,熱血衝動,本非惡事,但身為王者,特別是誌在天下的王者,卻不能莽撞衝動。漢人有句話說得好,‘謀定而後動’我們要經略天下,便要‘謀定而後動’。”
“是!”都禮心悅誠服,“孩兒謹記!”
元貞、張迪等帥軍奔馳一個晝夜,次日傍晚時分,矗立於黃沙白草之間的泇口城,終於橫亙於前,但見城高池深,城門經朔風砂石吹打,斑駁陸離,透出一股清創悲涼之氣。
眾人來到城頭之下,城頭守軍,蓄滿長弓,弩矢箭簇,如寒星點點,森然殺氣彌漫開來。